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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答屏秋先生书》考释与辨伪

2021-11-04高树浩

大学书法 2021年5期
关键词:张大千

高树浩

【内容摘要】近日翻阅张大千书信时,发现《答屏秋先生书》因谈及了对毕加索的评价问题引起了笔者关注。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大风堂余泽——张大千书札卅五通》中收录了这封写给丁农的书信,此信与美术史家经常提及的《答沈苇窗先生》十分相似,这使我不得不对其中一封书信的真伪产生怀疑。本文对两封书信的书写背景及真伪进行考订,从张大千与收信人的交游、文献记载以及书法艺术三个视角剖析其存在的问题,还原书信涉及的历史细节。

【关键词】张大千;答屏秋;答沈苇窗;考释;辨伪

近年,各大出版社纷纷出版張大千的书信手稿,数量庞大,真伪混杂。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整理出版了《大风堂余泽——张大千书札卅五通》,所录书信分别由谢定伟、任重和徐建华三人收藏,收信人分别为谢稚柳、王师子、徐伯郊、张目寒等人,有着较为重要的史料价值与艺术价值。据书尾跋文可知,殿后的三通信札藏于徐建华先生处,其中4月18日答屏秋信札(以下简称“屏秋本”)正是本文要讨论的一通。

这封书信谈及张大千对毕加索的认识与评价问题,研究张大千的学人都会注意到信件的内容。巧合的是,它与1973年4月18日写给《大成》杂志主编沈苇窗的一通书信(以下简称“苇窗本”)十分相似,这使我不得不怀疑其中一封书信有被作伪的嫌疑。本文通过还原“屏秋本”与“苇窗本”两个版本的书写情境,从张大千与收信人的交游、文献记载及信札的书法艺术三个角度讨论“屏秋本”存在的疑点。

通过比较,两个版本整体面貌十分相似,只是收件人处有所不同,信的主干内容基本一致。先据“屏秋本”整理如下:

屏秋兄:昨于电话中承询毕加索种种,弟与之无深交,已就所知简告。弟以此公有两点,一玩世不恭,二神经不正常,所以造成那不为世俗所拘的画派。至于我国道家思想,得其环中,超以象外,似又不同。弟不敢作评论,有待于艺术批评专家也。四月十八日,弟爰率上。[1]

两通信的收信人分别是台湾著名内科医生丁农和香港著名编辑沈苇窗,张大千与二人都有密切的交往。

丁农,字屏秋,杭州人,是20世纪著名的心脏学专家。他毕业于湘雅医学院,是美国堪萨斯大学医学中心心脏科研究员、美国心脏学院院士。丁农为“中华民国心脏学会”创办人之一,曾被选为会长,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任荣民总医院内科部主任、副院长,1982年起被聘为台湾荣民总医院专任顾问。

张大千的晚年身体情况较差,经常到荣民总医院就医。1975年2月,张大千到该院就诊,检查出了多种病症,“医嘱,先生每日须按时服药、打针之外,平时还应经常与心脏科医生保持密切联系”[2]。1981年3月4日,张大千感觉身体不适,让正在摩耶精舍拜访的好友沈苇窗陪同自己去荣民总医院检查治疗。这两次治疗,主治医师丁农都曾鼎力帮助张大千渡过难关。

张大千与丁农的医患关系建立起了二人交往的基础。在台期间,张大千常常邀请张学良、张群、王新衡等人到家中聚餐,宴会上多见丁农的身影。1981年的元宵节,张大千见小院花木繁茂,正是友朋团聚的好日子,故于后一天邀请张学良、张群、丁农等到家中做客。张大千也将这样一场雅士的聚会记在菜单上:“六十年辛酉元宵后一日,命家人治具,邀汉卿、一荻兄嫂、屏秋副院长及其夫人同进午餐,岳军大兄与其哲嗣继正世讲,夫人杜芬亦惠然莅临,尽半日之欢。是日,小园垂丝海棠盛开,宾主欣忭,汉兄命识于食单之后。爰。”[3]丁农坐镇的荣民总医院被认为是倾向国民党和外省人的医院,蒋介石及其家人皆在此就医与过世,文化领域的精英也多在此治疗,丁农能跻身于这些重要人物中间便可想而知了。

据史料记载,张大千与丁农的交往主要集中在医学与美食两个方面,在艺术交往方面没有过多地深入。而与沈苇窗的交往则涉及方面很多,主要包括书画、戏剧、美食等。

沈苇窗,祖籍浙江省嘉兴市,是香港著名文史杂志《大人》与《大成》的主编。沈苇窗原名沈学孚,字惠苍,毕业于上海中国医学院,嗜好文学、戏曲与书画。1970年5月,香港“大人”百货公司老板杨抚生创办了《大人》杂志,聘任沈苇窗为主编。1973年10月,因沈苇窗与杨抚生在办刊理念方面出现分歧,办刊长达3年的《大人》杂志停刊。这年12月,沈苇窗在此基础上重新创刊,改刊名为《大成》。直到1995年9月,《大人》《大成》共出刊304期,前后维持了25年之久。两刊均为艺文掌故类刊物,沈苇窗邀请当时文艺领域重要的人物为杂志撰文、作画,阵容十分强大。其主要以文学、书画、戏曲为主题,文风通俗,可读性强,是一部集知识性、趣味性、史料性为一体的艺文类刊物。

沈苇窗十分喜欢“大千体”,曾因出版《苇窗谈艺录》与《菊部丛谈校补》及好友的点心部开业请大千题字。“谨求鸿题:一、苇窗谈艺录,此书系汇集弟谈戏之稿,以马温如彩面作封面;二、菊部丛谈校补,此书系李释堪旧稿,由弟子手写影印七月出版;三、点心世界,此系弟友好所设之市招,将为全港最大之点心店。”[4]写此信时正逢张大千寿辰,沈苇窗精心挑选了袖珍收音机作为寿礼,并请张大千空闲时写就。

沈苇窗主掌的《大成》杂志是介绍张大千书画作品和文章最多的杂志,张大千亦是杂志的主要赞助人之一。“张大千与沈苇窗的关系非同一般,自己《大成》创刊后,不仅封面多选用张大千的画作,而且经常发布张大千关于敦煌的记述及其艺术活动的报道。”[5]1972年2月上旬,为了庆祝鼠年到来,沈苇窗邀请大千为《大人》杂志封面画鼠,而张大千却作《睡猫图》代之。同年秋日,正值大千迁居美国环荜庵,应苇窗之索作《七十四岁自画像》,画上题:“苇窗索我尘埃貌,退笔粗疏眼更花。格是无心着泉石,故山挂梦已无家。”张大千逝世后沈苇窗将这幅自画像影印到《大成》杂志114期的封面上以表纪念。

沈苇窗亦是资深的戏曲评论家,常与张大千品戏论戏。1952年农历5月5日,沈苇窗闻知京剧大家余叔岩的高足孟小冬到港,特意与旅居香港的张大千一道去拜访孟小冬。自此,张大千与冬皇结交。孟小冬曾托弟子冯璧池送上自己的录音带,大千收到后甚喜,笑道:“我的耳朵有福啦!”据曾听过此卷录音带的好友沈苇窗说:“都是唱她的拿手杰作……只记得其中有一段《战北平》‘叹英雄失志入罗网,高亢入云,正是难得!回想起来也是‘此曲只得天上有了!”[6]1980年腊月,为了庆祝辛酉开春之福,大千好友川剧名伶周企何率团到香港公演,张大千未能亲临,派人送去画册及八德园影集,周企何得知张大千思乡心切,派人送上川剧录音带和家人近照。为了表达心意,张大千特意委托沈苇窗接待,并请他记录周企何在港公演的音像。

张大千在美食方面也表现出十分的造诣,沈苇窗的《食德新谱》就是二人在美食方面交往的见证。《食德新谱》中处处可见张大千的痕迹,如书籍的封皮为张大千题字,书底是张大千所画《松茹图》。张大千常在家中宴请宾客,沈苇窗常被邀为座上宾,书中多处记录了张大千在美食上的心得与造诣。

正如夏春锦所说:“通过梳理沈苇窗与张大千两人的交往,我们明明看到,两人在书画、美食、京剧等各个方面的志趣相投。可以说沈苇窗对张大千的敬重是真诚的,是对一位天才型艺术大师的钦慕,而沈苇窗就是张大千有数几位相交大半生的‘知友。”[7]

从信件看来,收信人对毕加索颇感兴趣,因张大千与毕加索有一段交往,故好奇地询问对他的看法。当朋友问及时,他回答十分谨慎,大概含义分为三层:其一,之所以毕加索能创作出与当时西方画坛截然不同的画风,张大千认为这与毕加索玩世不恭、神经不正常的性格特点密不可分;其二,朋友联想到道家精神,张大千称这和道家“超以象外,得其环中”的思想有所不同;其三,自己与毕加索没有密切的交往,无法在艺术方面给出客观的评价,建议朋友去咨询专业的艺术批评家。

出乎意料的是,张大千在不同的时间段不同的语境下对毕加索有不同的看法。1975年,台湾历史博物馆为纪念这位逝去的西方大师,举办了《毕加索晚期创作展》,展示其晚年创作的80帧作品,张大千重新审视了毕加索的画作,应邀撰写了近千言的评论之语。朱万章认为:“书信因其是私密性很强的文书,既是真情的自然流露,也反映了一定时期的社会现实,因而往往和日记一样被称为‘信史。”[8]故写信时张大千发表的感言代表了他当时最真实的看法。所以考证“屏秋本”与“苇窗本”的书写时间是问题解决的关键,我们需要回到历史的语境之中。

据《张大千年谱》可知,1975年2月,“先生因感身体不适,进台北市荣民总医院进行彻底检查。由该院内科部主任丁农主持,检查结果表明,先生之健康状况令人担忧”[9]。张大千患有糖尿病、心脏病、胆结石、十二指肠溃疡、重度腰椎退行性关节病、眼疾与皮肤病等一大堆病症。假设《答屏秋信札》是真迹,那么张大千有没有可能在4月18日致信丁农谈及毕加索的问题呢?细看1975年所写的《毕加索晚期创作展序言》,其中的评价之语则显得尤为矛盾。矛盾点有二:一、张大千信中自诩不是艺术批评家,却在序言中洋洋洒洒八百言写出了自己的看法;二、张大千在信中称与毕加索并无深交,却在序言中称与其互绘近作,互通涵札,赠以毛笔,彼此堪称投契。很难相信张大千于同一年发出如此悬殊的评价之语。

《张大千年谱》记载了1973年4月8日这天毕加索去世的消息:“4月8日,西方绘画大师毕加索因病去世,享年九十三岁(1881—1973)。先生闻之伤悲,曾论毕曰:‘此公有两点:一玩世不恭,二神经不正常,所以造成那不为世俗所拘的画派。”[10]这则文献李永翘转引自关志昌《张大千多彩多姿的一生》,载于《传记文学》第42卷第45期,记录了信中对毕加索的评价内容。这样我们可以断定,“苇窗本”反映出的时间是毕加索去世的后几天,也就是1973年的4月18日。从时间节点与语境上看,后者为真迹的可能性更大。

文献学家指出,欲考证文献真伪,需要梳理文献记载之源流,传承有序者更可能为真。笔者首先翻到了曹大铁和包立民编著的《张大千诗文集编年》与台北故宫博物院编著的《张大千诗文集》,二书皆收录了《答沈苇窗先生》的整理版本,未录张大千的原稿。后来,笔者在阅读包立民的《但愿一识沈苇窗》一文时找到了线索。在这两本诗文集之前,张大千的老友乐恕人亦编著了《张大千诗文集》,此书于1984年4月由台北黎明出版社出版,是整理张大千诗文最早的版本,书的最后影印了“苇窗本”的手稿。

通过梳理,笔者未发现“屏秋本”的相关记载,而“苇窗本”的记载则十分有序。按照时间先后梳理出“《答沈苇窗先生》文献记载源流表”,从表中可以发现“苇窗本”自从面世后就被有序记载。

包立民对这通信件的来龙去脉交代得十分清楚,其书指出:“1973年毕加索逝世后,张大千应香港《大成》主编沈苇窗之约,写的有关毕加索其人的短函。”[11]1973年4月8日,西班牙艺术大师毕加索逝世。沈苇窗闻讯,于4月17日在电话中让好友谈谈对毕加索看法,包立民称此信件后来刊登在《大成》杂志上。《答沈苇窗先生》表达了张大千当时真实的看法,事隔两年,张大千应展览需要,又重新研读了毕加索晚年创作的80件作品,撰写800余字的评论之语。最后对毕加索晚年融中国画画法的创作给出这样的评价:“论者每重毕氏之创造,而其创造之本原,实为深厚之造诣与功力。故其晚岁之作,线画之顿挫,与空间之处理,非西方画家所能跻及也。”[12]

古人多通过书法鉴定来辨别作品的真伪,这在文史学家看来似乎显得没那么可靠,所以笔者将其放在最后作为辅助手段。想要辨别作品的真伪,需要对书画家各个时期的作品有全面系统的了解,这是书画鉴定的基础。对作品艺术风格的对比历来被认为是书画鉴定的核心,我们分别通过笔法、字法、墨法等方面的比对,发现“屏秋本”一些技法上的漏洞。列举如下:

(一)笔法

笔法是运笔的基本方法,指书家书写笔画的形态和方法,每一位书家都有自己独特的用笔方法,模仿者也不例外。张大千经过几十年的锤炼,创造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笔法系统。他的撇画直爽,有长枪大戟之感,而在“屏秋本”中多数撇画较为起伏。如“恭”“交”“又”的撇画中段有过度的震颤动作,在他的书札和对联等格式中很少见到这样的用笔。还有一个可疑之处是“屏秋本”的“钩法”,大千的钩笔一般较为圆健,而“屏秋本”的多数钩笔是侧锋刮出来的,在钩笔末端锋芒不显。另外,“大千体”的“辶”多见起伏波磔,而中段不拖沓,“屏秋本”的“造”“道”“之”的捺画中段虚脱,骨气不显。

(二)字法

兩个版本从结构的角度对比,我们很难发现漏洞。因这类仿品的作伪手段十分先进,是仿照真迹的结构摹写出来的,故在结构上十分接近原作。但是,笔者认为常用字是很难模仿出原作风神的。原因在于经常书写的字在技巧上有超常的熟练度,在笔法结构的变化上也优于非常用字。对于每一个书家而言,常用字使用频次最多且最能体现书家的功力。笔者精选出张大千信札常用字与“屏秋本”对较,给人的感觉是技巧上较为生疏,在部分笔画的折角与使转处有明显的不足。如“于”的竖画、“交”和“又”字的撇画都不像大千常见的笔形,“有”和“为”字使转之间显得不顺畅。

(三)墨法

墨法指的是用墨的方法,书法家和画家的用墨方法也有很大的不同,画家在这一点上表现得非常丰富。作为画家的张大千用墨十分讲究,书写信笺时用墨调和,直爽贯畅,气韵飘然,少拖沓含混之笔。反观“屏秋本”的几处用墨,我们发现失笔之处,如中列的“世俗所拘的画派”与倒数二列的“有待于艺术”几字,笔锋含混不清,糅在墨中,骨力不存,墨气不显。

(四)收信人

通过对比发现,“屏秋本”右上角收信人处显得尤为稀疏,字间距略大于其他处。按照书信的格式,为了表示尊重会在收信人后空出较大的空间或另起一行书写信的正文,张大千也严格遵循古代书仪的平阙制度。但仔细观察,“屏秋兄”三字大小距离相当,“秋”“兄”“昨”的字间距离十分接近,没有给收信人留足空间,这是仿写者漏出的较大破绽。而“苇窗本”三字排列更紧凑,与其他字大小关系相类,且留出了合适的距离书写正文内容。

(五)钤印

印章考证是鉴定书画真伪的一种辅助手段。印章质地坚硬,使用时间较长,书画鉴定家常常通过对比印痕或了解书画家用印习惯来辨别作品的真伪。张大千嗜印,一生用印无数,据传有3000方左右,为他刻印的多是当时著名的篆刻大家。张氏为了防止造假者作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刻一批印章,之后会将不常用的尽数销毁。据搜览统计,大风堂朱文斋号印数量较多,相同布局的大约有四方。我们拿出十分相近的一方与“屏秋本”中的印章相比较,能看出整体非常相似,前者的殘破较少,后者的残破断痕明显多些。

仅凭借印章不足以证明真伪,还需要考虑到书写者的用印习惯。张大千的私人信件多不钤印,信中的印章多是后人盖的收藏印。“屏秋本”使用了张大千的斋号印,这与他用印的习惯不符,这也是仿品露出的一大破绽。而“苇窗本”信面未钤印,更加接近张大千的用印习惯。这样看来,作伪者欲用印章证其真,反与张大千的钤印习惯相悖,实聪明反被聪明误矣!

结语

通过以上三个方面的论证,本文可以推断,“屏秋本”是以“苇窗本”为蓝本作伪的一通书信。主要根据以下几点:从文献著录看,没有文献记载印证“屏秋本”的真实性,而“苇窗本”记载有序;从张大千与二人的交往看,张大千与沈苇窗的艺术交往更加频繁,涉及书法、国画、戏剧等多个方面,在毕加索死后应《大成》杂志主编沈苇窗之索写这封信的可能性更大;从书法角度看,“屏秋本”书写技术漏洞较多,不能体现出“大千体”的真实面貌。由此可见,作伪者没有克隆原作,而是将收信人改成了张大千的护理医生丁农来蒙骗大家,这些作伪现象给美术史建构与生产带来巨大的挑战。在当下复杂的市场环境下,美术史家与书画鉴定家的任务将变得更加艰巨。

注释:

[1]徐建华,谢定伟.大风堂余泽——张大千书札卅五通[M].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8:40.

[2]李永翘.张大千年谱[M].成都: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7:430.

[3]田洪,王叔重.张大千文献图录[M].天津: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18:207.

[4]田洪,王叔重.张大千文献图录[M].天津: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18:201.

[5]夏春锦.沈苇窗笔下的张大千[J].梧桐影,2015:57.

[6]许锦文.梨园冬皇·孟小冬[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268.

[7]夏春锦.沈苇窗笔下的张大千[J].梧桐影,2015:57.

[8]朱万章.尺素清芬——百年画苑书札丛考[G].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157.

[9]李永翘.张大千年谱[M].成都: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7:430.

[10]李永翘.张大千年谱[M].成都: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7:422.

[11]包立民.张大千艺术圈[M].北京:三联书店,2019:250.

[12]曹大铁,包立民.张大千诗文集编年[M].北京:荣宝斋出版社,1990:291.

本文系2019年四川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张大千研究中心)青年项目(ZDQ2019-13)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西南科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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