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进展与展望

任育锋,佟玉焕,董渤,李哲敏,3*

(1.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信息研究所,北京 100081;2.北京市科学技术研究院,北京 100089;3.中国农业科学院研究生院,北京 100081)

金砖国家(BRICS)是世界上较为活跃的新兴经济体国家，根据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s://databank.worldbank.org/home.aspx)数据，金砖国家拥有世界35.60%的耕地和41.46%的人口(2019年情况)，对世界经济发展与社会稳定具有重要意义[1]。2020年以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以下简称“新冠肺炎”)疫情给全球农业生产与食物安全带来新的挑战，增加了全球食物供应链的不确定性，极大地影响了农业的生产和消费。在当前形势下，深化金砖国家间农业合作，加强农业交流，充分挖掘农业合作潜力，对于保障金砖国家粮食安全、稳定食物供给等方面具有深远意义。

农业是金砖国家合作的重要领域。自2010年第一届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召开以来，经过10多年发展，金砖国家已经初步建立了卓有成效的金砖农业合作机制[2]。金砖国家农业合作尤其是农产品贸易、粮食安全以及农业科技合作方面，引起学者们的广泛关注，取得了一定进展，同时在金砖国家合作机制研究方面进行了探索，但是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研究较少。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方面的研究分别从金砖国家整体的农产品竞争力变化与比较[3-5]、金砖国家间农产品贸易等角度展开[6-11]，指出未来可以通过提高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便利化程度与水平推动金砖国家农业合作；粮食安全方面，张蛟龙[12]重点研究了金砖国家的粮食安全合作机制；Ren等[13]则是重点分析了金砖国家粮食安全合作潜力，指出未来应充分发挥金砖各国优势，推动粮食安全合作；农业科技合作方面，王丹等[14]以农业科技创新为视角，构建国家农业科技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结果表明，金砖国家间的科技创新能力差距在逐步缩小。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金融、全球治理、能源、经贸合作等领域[15-20]，分别运用对比分析法、案例分析法、时间脉络分析法等研究相关问题，这为拓展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研究提供了思路与方法。

通过文献梳理发现，虽然目前鲜有关于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的系统研究，但学者们大多认为进一步巩固和加强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是推动未来金砖国家农业合作的重要方面。因此，本研究将从梳理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建立的背景与意义入手，系统回顾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构建历程，分析10多年来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在农业生产、贸易、利用外资等方面的变化，直观展示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的成绩与问题，最后针对未来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的趋势及合作路径提出相关建议。

1 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背景与意义

1.1 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背景

2008年，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对众多国家产生了深远影响，各国积极探索多种合作模式，推动本国及全球经济的复苏与发展。在这种背景下，以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国家联合召开会议，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正式启动(2010年起南非加入金砖国家对话)。此后，工业、信息、金融、智库等全方位合作不断开展，农业作为金砖国家的重要内容，且在五国农业互补性强、利益诉求相似度高的共同推动下，2010年首届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召开，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正式建立官方对话机制。

1.2 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的意义

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是世界上重要的农业多边合作机制之一，对于提升金砖国家农业国际地位及农业合作具有重要意义。一是不断深化的合作机制有益于金砖国家农业合作广度的扩展与程度的深化。2017年第七届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指出，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除促进自身食物安全保障外，在全球粮食安全治理、消除贫困、应对气候变化等全球共性问题的协同应对方面亦可发挥重要作用[21]。以应对气候变化合作为例，2018年在南非组织召开“气候智能型举措研讨会”，金砖各国共享气候应对治理方案，商讨智能型应对举措。二是不断深化的合作机制有益于金砖国家农业国际地位提升。合作机制启动以来，金砖国家通过加强合作，在全球农业生产贡献、粮食产出占比等方面显著提高，提升了国际地位。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数据库(FAOSTAT，http://www.fao.org/faostat/en/#data)数据显示，2018年金砖国家的农业生产总值为16 819亿美元，相比2010年增长了22.90%。同时，多位学者研究指出，金砖国家已成为世界农产品的主要来源[22-23]。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数据库(FAOSTAT，http://www.fao.org/faostat/en/#data)数据显示，2019年金砖国家谷物产量占世界的39.99%，肉类产量占到世界的40.09%，金砖国家以全球35.60%的耕地面积养活了全球41.46%的人口。三是以多边促双边，有益于巩固推进金砖各国间农业合作深化。稳定的多边合作对话机制拓宽了金砖国家的对话与交流机会，便于各国发现合作可能性，如在第八届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期间，中国与南非农业部门就未来农产品贸易、农业基础信息交流等开展深入交流与对话，尤其是初步确定了金砖国家农业基础信息交流系统建设的联系人与沟通机制。

2 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发展脉络

2010年以来，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逐步建立，初步形成了以农业部长级会议为引领、工作组会议为协调机制、各类农业合作论坛为补充、各类双边协定为基础的农业合作机制。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发展脉络大致可以分为初步探索、逐步完善和深化发展3个阶段。

2.1 初步探索阶段(2010—2011年)：探索确定金砖国家农业合作的五大行动方向

2010年，在俄罗斯莫斯科召开的首届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拉开了金砖国家农业合作官方对话机制的序幕，会议围绕农业信息体系、粮食安全、食物供给、农业科技合作创新等内容展开，指出未来也将继续围绕这4个领域开展广泛合作。2011年，在中国成都召开的第二届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上不仅签署了《第二届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共同宣言》，宣示将进一步加强国家间的农业合作，促进世界粮食安全，而且通过了《金砖国家农业合作行动计划(2012—2016年)》，确定了金砖国家农业合作的五大行动方向：建立金砖国家农业基础信息交流系统、制定战略保障最脆弱人口的粮食安全、减少气候变化对粮食安全的负面影响、加强农业技术合作与创新、促进农业贸易与投资，分别由中国、巴西、南非、印度和俄罗斯牵头完成，自此初步确定了金砖国家农业合作的重点方向。同时，商讨确定了《金砖国家农业合作工作组工作规程》，金砖国家间农业合作机制开始规范化运行。

2.2 逐步完善阶段(2012—2017年)：完善建立金砖国家农业部长年度对话机制

2012—2017年，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逐步完善，中间经历了农业部长会议暂停等波折，但在金砖各国的共同努力下，金砖农业合作不断推进，尤其是金砖国家农业基础信息交流机制逐步完善，成为推动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稳定发展的重要方面。2013年，在南非召开的第三届农业部长会议上，明确建立金砖国家农业基本信息交流系统、金砖国家农业技术合作战略联盟，自此在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联络机制下，建立起了农业基础信息与农业科技合作的交流机制。2015年连续召开的两届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强调农业信息交流的重要性并通过了“金砖国家农业基本信息交流系统”方案，明确将建立农业基础信息交流的联络机制以及信息交换机制。2016年进一步丰富了金砖国家农业科技交流机制，签署了《关于建立金砖国家农业研究平台谅解备忘录》，明确由印度牵头，推进农业研究平台建设，自此金砖国家农业科技合作机制逐步得以推进。2017年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得到丰富和完善，成功举办第七届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召开金砖国家农业合作论坛，首次发布《金砖国家农业发展报告》，丰富了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主导下的农业合作机制形式与内容。此外，通过规范农业合作、减少贸易壁垒等政策，金砖国家在农产品贸易等领域取得了一系列成果，农产品贸易合作程度得到有效提高。自此，建立起了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为主导的，包含农业工作组联络机制、农业信息交流机制和农业科技合作交流机制以及学术交流对话的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

2.3 合作深化阶段(2018年以来)：创新深化金砖国家在全球共性问题方面合作

2018年以来，世界经济形势的新变化与新特点为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的深化与创新提供了动力与机遇，自此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进入了深化阶段，主要是积极探索合作机制稳定性、创新性与推动合作的落地落实。2018年在南非召开的第八届农业部长会议以“推动气候智慧型举措和行动，增强农业和粮食系统抵御能力”为主题，各国积极探索应对气候问题对粮食安全挑战的方法与合作路径。农业部长会议召开期间，南非还组织召开了“气候智能型举措研讨会”，金砖国家农业领域专家共同商讨应对气候变化的路径与方式。2019年的农业部长会以“促进创新和行动，强化粮食生产系统的新解决方案”为主题共商共讨，《第九届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宣言》再次强调了金砖国家农业合作的重要性，并提出强化以科技为支撑，通过增加农业产量和生产力、可持续管理自然资源和农业贸易，确保实现粮食安全、食品安全、解决营养不良、消除饥饿和贫困的目标。2020年，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的形势下，采取视频会议形式如期举办了“第十届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会上积极讨论疫情应对措施与经验，就开展共同应对达成基本共识，中方建议从协商制定行动计划、加强农业科技创新推广、畅通农业投资贸易往来等方面进一步加强合作。2018年以来的金砖国家农业部长会议紧紧围绕当下农业生产发展、粮食安全、新冠肺炎等全球共性问题，进行商讨与合作，不仅进一步巩固了合作机制的稳定性，更重要的是以共同的利益诉求为突破口，寻求合作的落地落实。

3 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的主要成绩及存在问题

经过多年的合作与发展，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的效果已经初步显现，在全球农产品供给市场中的地位、金砖国家间的农产品贸易规模、金砖国家农业利用外资的规模与水平均得到大幅提升。但是，目前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也显现出一些问题，需要未来进一步改善。

3.1 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的主要成绩

3.1.1国际地位明显提升 根据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s://databank.worldbank.org/home.aspx)数据计算，2019年金砖国家GDP总量占世界总量的24.34%，比2010年的18.30%，提高了6.04个百分点。在农业生产方面，金砖国家主要农产品产量世界占比基本保持稳中有升的态势。根据联合国农业及粮食组织数据库(FAOSTAT，http://www.fao.org/faostat/en/#data)数据计算，2010—2019年，奶类产量世界占比提升较快，由15.45%增至33.38%；谷物、水果、蔬菜、水产品产量的世界占比稳中有涨，分别由38.79%、41.49%、64.33%、46.18%增至39.99%、46.03%、66.21%、47.48%；肉类、油料、蛋类产量世界占比则是稳中略降，分别由40.69%、29.85%、52.36%降至40.09%、26.52%、51.10%。2010—2018年，金砖国家农产品生产总值则由12 967亿美元增至16 819亿美元，同期世界占比均在40%以上。

3.1.2金砖国家内部农产品贸易额显著提升

根据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 Database，https://comtrade.un.org/data/)数据计算，2010—2019年，金砖国家内部农产品贸易额呈显著增长态势，由457.86亿美元增至847.17亿美元，增长85.03%，年均增7.08%(图1)。其中，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增长最多，由178.06亿美元增至397.45亿美元，增长123.21%，年均增9.33%；俄罗斯、印度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增速相对较为缓慢，分别增长13.17%和12.87%。

图1 2010—2019年金砖国家内部农产品贸易额Fig.1 Trade value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within the BRICS in 2010—2019数据来源 Data source:https://comtrade.un.org/data/

就巴西而言，2010—2019年巴西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保持增长以及净出口态势。根据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 Database，https://comtrade.un.org/data/)数据计算，2010—2019年巴西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由154.45亿美元增至300.11亿美元，增长94.31%，年均增长7.66%(图2)。其中，巴西自其他金砖国家进口农产品金额基本保持稳定，由5.87亿美元增至6.35亿美元；巴西对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额增长迅速，由148.58亿美元增至293.75亿美元，增长97.71%，年均增长7.87%；巴西与其他金砖国家保持净出口态势，净出口额由142.71亿美元增至287.40亿美元，增长了101.39%，年均增长8.09%。具体到各国来看，巴西与中国的农产品贸易额在金砖国家中最多、增速最快，2019年为276.28亿美元，比2010年增长181.32%，年均增长12.18%；2019年巴西主要出口至中国的农产品为油料、肉类、棉花和糖料。

图2 2010—2019年巴西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Fig.2 Agricultural trade value between Brazil and other BRICS countries in 2010—2019数据来源 Data source:https://comtrade.un.org/data/

就俄罗斯而言，2010—2019年俄罗斯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保持增长以及净进口态势。根据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 Database，https://comtrade.un.org/data/)数据计算，2010—2019年俄罗斯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由69.15亿美元增至78.25亿美元，增长13.17%，年均增长1.38%(图3)。其中，俄罗斯自其他金砖国家进口农产品金额波动下降，2014年达到最高的65.60亿美元，随后波动下降，2019年降至42.71亿美元，比2010年下降了27.74%，年均下降3.55%；俄罗斯对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额增长迅速，由10.05亿美元增至35.55亿美元，增长253.87%，年均增长15.08%；俄罗斯与其他金砖国家保持净进口态势，但净进口额逐年下降，由49.05亿美元降至7.16亿美元。具体到各国来看，俄罗斯与中国的农产品贸易额为金砖国家中最多且增速最快的，2019年为49.84亿美元，比2010年增长110.04%，年均增长8.60%；2019年俄罗斯与中国农产品贸易额占到了俄罗斯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总额的63.70%。此外，俄罗斯与印度农产品贸易额增长迅速，由4.60亿美元增至9.65亿美元，增长了109.91%。

图3 2010—2019年俄罗斯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Fig.3 Agricultural trade value between Russia and other BRICS countries in 2010—2019数据来源 Data source:https://comtrade.un.org/data/

就印度而言，2010—2019年印度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保持增长。根据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 Database，https://comtrade.un.org/data/)数据计算，2010—2019年印度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由46.51亿美元增至52.49亿美元，增长12.87%，年均增长1.35%(图4)。其中，印度自其他金砖国家进口农产品金额波动上涨，2017年达到最高的25.76亿美元，近3年则是略有下降，2019年降至15.60亿美元，比2010年增长7.21%；印度对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额波动较大，2010—2013年持续增长，最高为2013年的50.28亿美元，2014—2016年持续下降，最低为2016年的17.14亿美元，随后3年保持增长，2019年恢复至27.05亿美元；印度与其他金砖国家总体为净出口态势，2019年其贸易顺差为21.45亿美元，比2010年增长23.24%。具体到各国来看，印度与中国的农产品贸易额为金砖国家中最高的，2019年为33.65亿美元，与中国农产品贸易额占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总额的64.10%；印度与俄罗斯农产品贸易额是金砖国家中增速最快的，由3.55亿美元增至8.52亿美元，增长140.19%，年均增长10.23%。

图4 2010—2019年印度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Fig.4 Agricultural trade value between India and other BRICS countries in 2010—2019数据来源 Data source:https://comtrade.un.org/data/

就中国而言，2010—2019年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保持增长。根据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 Database，https://comtrade.un.org/data/)数据计算，2010—2019年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由178.06亿美元增至397.45亿美元，增长123.21%，年均增9.33%(图5)，为金砖国家间农产品贸易增速最快的国家。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总体净进口态势，2019年其贸易逆差为334.27亿美元，比2010年增长175.62%。具体到各国来看，中国与巴西的农产品贸易额为金砖国家中最多且增速最快，2019年占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总额的75.28%，2010—2019年增长166.20%，年均增11.49%；而中国与印度农产品贸易额波动频繁，2010—2014年整体保持增长，在40亿美元水平，2015—2018年则迅速下降，均低于20亿美元，2019年有所增长，为32.36亿美元。

图5 2010—2019年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Fig.5 Agricultural trade value between China and other BRICS countries in 2010—2019数据来源 Data source:https://comtrade.un.org/data/

就南非而言，2010—2019年南非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保持增长。根据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 Database，https://comtrade.un.org/data/)数据计算，2010—2019年南非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由9.70亿美元增至18.87亿美元，增长94.53%，年均增7.67%(图6)。南非与其他金砖国家总体净进口态势，2019年其贸易逆差为1.23亿美元，比2010年下降18.01%。具体到各国来看，南非与巴西的农产品贸易额为金砖国家增速最快的，2010—2019年增长294.22%，年均增长16.46%；南非与中国农产品贸易额为金砖国家中最多的，2019年为9.23亿美元，占南非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的48.89%。

图6 2010—2019年南非与其他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额Fig.6 Agricultural trade value between South Africa and other BRICS countries in 2010—2019数据来源 Data source:https://comtrade.un.org/data/

3.1.3金砖国家利用外资能力不断提升 根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数据库(FAOSTAT，http://www.fao.org/faostat/en/#data)数据计算，2019年金砖国家利用外资净流入量达到1 148.47亿美元，比2010年增长7.05%，年均增长0.76%(图7)。其中，2019年利用外资流入量为2 979.45亿美元，比2010年增长16.78%，年均增长1.74%；2019年利用外资流出量为1 830.98亿美元，比2010年增长23.83%，年均增长2.40%。

图7 2010—2019年金砖国家利用外资状况Fig.7 BRICS′ utilization of foreign capital in 2010—2019数据来源 Data source:http://www.fao.org/faostat/en/#data

分国别来看，巴西利用外资净流入量最多，2019年为564.74亿美元，占到金砖国家总额的49.17%，其次为印度的384.49亿美元，俄罗斯和中国均在90亿美元水平，南非最少为15.06亿美元。就流入量和流出量而言，最高的均为中国，2019年分别为1 390.43亿美元和1 298.30亿美元，分别占金砖国家利用外资流入量和流出量的46.67%和70.91%。

3.2 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的主要问题

经过10多年的发展与探索，金砖国家农业合作积极发挥了作用且初见成效，但仍存在三方面问题。第一，金砖国家农业合作稳定性受国家政治安全定位影响较大。目前，金砖国家在区域乃至全球战略安全中都占据重要位置，五国之间是竞争-合作关系，当国家利益与发展目标出现偏差时，就会影响到国家间合作。如在2020年3月，俄罗斯、印度在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采取停止或限制粮食出口的贸易政策。第二，金砖国家农业合作缺少落地项目与平台。金砖国家围绕工商业、金融、教育、农业等开展了系列合作，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是标志成果之一，农业合作领域仍没有落地的平台与合作项目，多是停留在国家政府部门间的沟通与交流。第三，金砖国家农业科技交流与合作较为薄弱。现有合作集中在农产品贸易与投资领域，农业科技创新合作以及农业科研人员交流仍较少，尤其是缺少金砖国家农业科技交流合作基金或者专项项目，导致农业科技合作深度不够。

4 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未来展望与完善建议

4.1 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未来展望

金砖国家均为农业大国，且各国农业各具特色，具有较强互补性，未来农业合作潜力巨大、前景广阔[21]。未来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的深度、广度均会得到全面提升，形成一个稳定、长期、务实的农业合作机制。一方面是合作深度不断加深，从现在“自上而下”的官方合作、对话机制为主，转为科研机构、企业、非政府组织、农业生产者等“自下而上”的合作对话。另一方面合作广度不断拓宽，“金砖+”的理念逐步得到各国的认可，未来金砖各国将发挥其地区影响力，加强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的交流与合作，实现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的扩容发展，更好地体现发展中国家在农业国际合作中的观点、立场。

4.2 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机制完善建议

4.2.1探索设立金砖国家农业科技创新合作目录或专项基金 落地项目与合作支持是确保合作机制稳定性的重要渠道。根据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及各国实际情况，粮食安全、良好健康与福祉、产业创新、气候行动、扶贫减贫等为金砖国家共同面临的问题，尤其是在后疫情时代，需要特别关注粮食安全合作与气候行动。因此，建议围绕上述议题，探索设立金砖国家农业科技创新合作目录，探索设立农业科技创新合作专项基金，支持重大基础问题的创新合作。

4.2.2探索完善金砖国家农业信息交流机制与平台建设 信息互通与交流是推进合作与信任、保持合作机制稳定的重要基础。在下一步合作中，可以探索建立多元化的信息沟通与交流机制，从国家及部委层面，建立起信息交流机制，构建信息交流的高层对话平台；从人文交流层面，建立起科研人员互访与留学生培养合作机制，扩大交流合作的范围；从平台保障层面，进一步完善金砖国家农业基础信息交流系统建设，提供信息交流平台。

4.2.3探索提高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合作的稳定性与便利性 农产品贸易合作是金砖国家农业合作的重要组成，其稳定性与便利性对金砖国家农业合作成效具有重要影响。未来可以签署金砖国家双边农产品贸易协定为牵引，以双边促多边，推动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合作意向书或者协定、声明等的签订；共同探索制定针对金砖国家的关税和检验检疫政策，提高金砖国家农产品贸易便利性；推动农业生产、贸易企业的沟通交流，引入电子商务平台，丰富农产品贸易合作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