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国会议员遇刺身亡

曹然

10月15日，英国下议院保守党议员戴维·阿梅斯在正常出席选区活动时，被25岁的索马里裔青年阿里刺杀身亡。伦敦警察局初步调查显示，行凶动机与伊斯兰极端主义有关。戴维·阿梅斯是五年来首位遇袭身亡的国会议员，也是11年来第一位遭遇极端宗教势力袭击的议员。事发后，执政党保守党及最大在野党工党同声谴责袭击，首相约翰逊形容戴维·阿梅斯是“英国政界最善良、最美好及温柔的人之一”。

在上世纪末一系列由爱尔兰共和军发起的袭击议员事件之后至今，已有两位英国国会议员遭恐怖袭击遇难。在此次事件之前，工党议员考克斯于2016年脱欧公投前夕被一名白人至上主义者刺伤不治。

此前的2010年，国会议员提姆斯曾受到自称“为伊拉克民众报仇”的暴徒袭击，幸运生还。提姆斯遇袭前，英国已发生过1988年洛克比空难和2005年造成50多人死伤的伦敦市中心爆炸案，这两起事件都与极端宗教势力有关。和提姆斯遇袭一样，它们均属个案，互相之间没有关联性，也没有引发系列恐怖袭击。但2016年脱欧公投后，英国本土恐怖袭击事件明显增多，考克斯与戴维·阿梅斯遭遇的，正是两种最常见的恐袭类型：极端宗教势力袭击与极右翼恐怖主义袭击。

10月15日，在英国埃塞克斯郡滨海利，英国保守党议员戴维·阿梅斯遇刺的教堂附近摆放着人们表达哀悼的花束。图/澎湃影像

数据显示，2014年和2015年，英国未发生涉及极端宗教势力和极右翼的恐怖袭击。但自2016年以来，这两类袭击事件每年都有发生。仅2017年上半年，伦敦和曼彻斯特就发生三次涉及极端宗教势力的恐袭，总计超过250人伤亡。当年，英国警方还破获了针对时任首相特蕾莎·梅的极端宗教恐袭阴谋。

自2000年首次制定一般性反恐法规以来，英国国会和政府已三次大规模修订反恐法。在血的教训中，政府意识到本土的恐怖活动多为“独狼式”袭击，与此前爱尔兰共和军有组织的袭击存在本质区别。2003年启动的反恐预防计划，就是为了识别出可能采取激进行动的人物，从警方、社区等多个渠道加以监控和预防。

2020年，超过6000名“潜在危险人物”被纳入该预防计划，其中43%与极右翼思想有关，30%与极端宗教有关。这次因涉嫌杀害阿梅斯而当场被捕的嫌疑人阿里，早在数年前就已经被纳入了反恐预防计划。

虽然历经修订改进，但先天不足的预防计划屡屡失效。为实现“全民反恐”，该计划赋予全体公民、特别是教师及医护人员举报潜在激进分子的权利，但其评估则由缺乏反恐专业素养的本地警局和社区志愿者作出。在反恐法案及政府监视计划屡遭本国法院和欧盟法院抵制的背景下，预防计划是政府反恐体系的“第一道防线”。

当然，反恐机制本就不是预防恐怖主义的最佳方案。独狼式恐怖袭击在2016年英国脱欧后集中爆發，更显示出英国社会极化的趋势。极端教徒和极右翼分子形成恶性循环，正逐步撕裂着阿梅斯、考克斯等人所捍卫的底线社会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