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空气、水和土壤“零污染”行动计划

■文/王晓菲（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

2021年5月，欧盟委员会通过《欧盟行动计划：实现空气、水和土壤的“零污染”》，将扭转过去轻源头预防、重后续补救的治理模式，转以审慎和预防原则做好源头预防，并利用科技创新强化后期污染治理，力争到2050年实现空气、水和土壤“零污染”。为此，《计划》确立了七大行动方向和九大旗舰倡议，高度重视数字化解决方案、生物技术、智能化生产与可持续产品、回收与处理技术的发展和应用。

为应对日益严峻的环境挑战，2019年11月，欧盟发布《绿色新政》，作为指导环境保护总体行动的纲领性文件，旨在推动欧盟转型成为公平、繁荣的社会和富有竞争力的资源节约型现代化经济体，到2050年推动欧盟温室气体达到净零排放，实现经济增长与资源消耗脱钩。应对空气、水和土壤污染是《绿色新政》提出的重要目标。为此，欧委会制定《欧盟行动计划：实现空气、水和土壤的零污染》（以下简称《计划》），部署具体行动方案。《计划》强调利用技术创新实现目标，尤其是其中的数字化解决方案。欧盟绿色新政执行副主席弗兰斯·提摩曼斯表示：“新的绿色技术已经出现，可以帮助减轻污染，创造新的商业机会。”

一、2050年愿景、2030年关键目标与“零污染”金字塔

（一）2050年零污染愿景：所有人的健康地球

《计划》明确了到2050年要实现的愿景：实现空气、水和土壤“零污染”（即并非没有污染，而是将污染减少到不再对人类健康和自然生态系统有害的水平）。

（二）2030年关键目标：实现愿景的中期目标

《计划》设定了2030年需要实现的关键目标：改善空气质量，因空气污染过早死亡人数与2005年相比减少55%；为改善水质，投入海洋的废弃物和塑料垃圾与2017年相比减少50%，释放到环境中的微型塑料与2017年相比减少30%；为改善土壤质量，土壤中的营养流失与2012—2015年相比减少50%，化学杀虫剂用量与2011—2017年相比减少50%，水产养殖与农业生产中使用的抗生素与2018年相比减少50%；威胁到欧盟生态系统生物多样性的空气污染与2016年相比减少25%；长期受到交通噪声干扰的人口比例减少30%；大幅降低垃圾产量，实现城市废水减少50%0F（基准年待定）。

（三）“零污染金字塔”：实施方案

“零污染金字塔”是计划的实施方案（如图1），将扭转过去轻源头预防、重后续补救的正金字塔结构，而以审慎原则和预防原则为基础形成倒金字塔结构。首先，治理环境破坏应将重点放在源头预防上。其次，在难以做到源头预防的情况下，应该采取行动将环境污染减少到最小程度。最后，污染者应该承担损害赔偿责任。

图1 “零污染”金字塔

二、主要行动方向和旗舰倡议

根据以上愿景、关键目标和实施方案，《计划》明确了以下主要行动方向。其中，旗舰倡议为重点内容。

（一）通过治理污染改善公民健康

紧跟世界卫生组织最新建议制定空气质量标准。空气污染对公民健康和幸福产生严重威胁，欧盟将对标世卫组织的最新标准，加强氨气排放监管。氨气排放的重要来源是动物饲料，欧盟相关监管法规将鼓励替代性饲料（特别是创新型饲料）的应用。

旗舰倡议1: 通过“零污染”减少健康不平等。残疾人、老年人、儿童、低收入者等弱势群体受到污染的威胁更大。2022年以后，欧盟将在《癌症不平等记录》中添加污染监控与预测数据，分析各地区在污染相关疾病方面的不平等现象，帮助政府采取针对性措施。

旗舰倡议2: 鼓励城市地区采取“零污染”行动。“绿色城市未来年”活动将鼓励各个城市针对自身需求设计定制化“零污染”解决方案，减少损害公民健康的污染。

（二）在地球能够消解的污染排放“环境边界”内生活

修订《可持续发展杀虫剂使用指令》，鼓励使用生物技术等创新型技术消灭病虫害。

旗舰倡议3: 发布《欧盟区域绿色绩效记分牌》。2024年前，欧盟委员会将发布《欧盟区域绿色绩效记分牌》，以衡量监控各个地区的环保转型情况。

（三）迈向生产消费“零污染”

修订《工业排放指令》推动技术进步。首先，提高工业企业需要采取的环保技术标准，以鼓励“零污染”排放技术创新。其次，建立创新观测站，监控和加速识别工业生产环保创新技术，数字化、数据处理、远程监控、人工智能等技术将会是监测重点。

促进颠覆性技术与系统性解决方案开发。欧盟将通过多个倡议和计划探索发展颠覆性技术与更加系统性的解决方案，如产业化生物合成技术、循环供应链等，这些技术可以将工业废弃物或副产品转化成有用原材料。

旗舰倡议4: 鼓励消费者进行“零污染”选择。鼓励政府和企业为消费者提供“零污染”的产品或服务选项，并重点推广获得欧盟环保商标的产品与服务。

（四）严格执法，加强落实

发展污染监控尖端技术。欧盟环保监控水平有待提高，需要发展污染监控前沿技术，促进法规落实。

旗舰倡议5：加强环保监控经验交流。从2022年起，欧盟将加强跨部门联合执法，由欧盟委员会带领相关环保与执法部门交流执法经验。

（五）推动全社会的“零污染”转型

鼓励企业加强清洁技术投资。欧盟将完善监管规定，将符合“零污染”标准作为企业获取公共投资或财税优惠的前提条件。

支持公共部门推动以“零污染”为目标的科研创新。首先，欧盟应加强资助以实现零污染为目标的科研创新，重点领域为新兴污染源的研究（如光污染及其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纳米级污染颗粒物等）。其次，数字技术解决方案将在减少污染中发挥重要作用。欧盟应修改相关监管规定以推动其迅速应用，通过“绿色新政数据空间”为这些数字技术解决方案提供必要数据，通过数字孪生技术推动智能化城市绿色解决方案开发，并将绿色数字技能培训纳入欧盟的《技能日程》范畴。

旗舰倡议6：推广建筑物“零污染”解决方案。该倡议将推动数字孪生技术在建筑物翻修中的应用，减少建筑物对所在地区的污染。

旗舰倡议7：“生活实验室”。2021年，欧盟将创建“生活实验室”，测试绿色、数字化、智能化污染解决方案。

（六）推动全球的“零污染”转型

欧盟将加强“绿色新政外交”，为与第三国的“零污染”转型合作伙伴关系提供资金、专业技术和金融工具支持。

旗舰倡议8：最小化欧盟对外污染足迹。从2021年起，欧盟将通过各种国际论坛推动全球“零污染”行动。欧盟将禁止向第三国出口某些欧盟市场禁售的污染产品及垃圾。

（七）协调整体行动，加强监控与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