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转型中的农业问题：农业战略与前景

刘凡溪 杨越茗 崔 铮

（1.辽宁大学国际经济政治学院，辽宁沈阳 110136；2.华东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与地区发展研究院，上海 200062；3.辽宁大学转型国家经济政治研究中心，辽宁沈阳 110136）

自2014年“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俄美关系进入了冷战结束以来最低谷的时期。美国及其盟友在处理乌克兰问题的方式上，利用经济优势对俄罗斯施行了一系列制裁措施，如在金融、信贷、外贸等领域对俄罗斯进行“围剿”。俄罗斯出台的一系列反危机政策中，农业领域作为“进口替代”政策的重要实施领域取得了显著成果。当前农业作为俄罗斯经济转型的关键领域，新的农业战略陆续出台。积极扩大产业合作，推动相关基础设施建设，扩大产品出口，提高产品加工能力，完善相关合作机制，等等，成为俄罗斯农业合作机制中新的内容。本文以俄罗斯农业战略变化和影响为核心问题，对冷战后俄各阶段农业政策、主要调整方向进行梳理，由此提出中俄农业合作前景的展望。

一、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农业发展的基本历程

第一阶段：进口配额时期。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向市场经济过渡阶段在农业领域实施了强有力的去集体化与市场化手段，大批的集体农场转变为私有农场和农业公司，2000 年大约只有1/4 的生产者是盈利的，农业在国内生产总值中的占比从1990 年的15.4% 下降到1997 年的6.5%；同时由于农业发展的周期性较长，大量贷款给国家银行业带来巨大负担。①1990-e :сложное времия для АПК，http://madeinrussia.rbc.ru/article/1990-ye-gody/，2019 年11 月17 日访问.在此背景下进口肉类开始大量进入俄罗斯市场。除了民众对肉产品的生活需求外，俄罗斯开放市场面对着功能完善的发达国家农业企业的严峻挑战，尤其在市场贸易层面俄方的应对能力亦十分有限；加之俄罗斯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获得了用于“高价”购买粮食的定向贷款以及人道主义援助等，俄罗斯家禽业遂遭受沉重打击，如美国鸡肉以倾销价格交货等，因此，俄罗斯的国内产品没有任何价格竞争的机会。1999年12月30日普京发表的《千年之交的俄罗斯》中提出俄罗斯的基础性工程之一就是推行现代化农业，目标是能够把国家扶持和国家调控措施同农村及土地所有制方面所实行的市场改革有机地联系在一起。普京上台便对农业政策提出了具体且有俄罗斯特色的发展方向，旨在通过国家规划的有序指导，加强农工综合体生产活力的各种农业组织协同发展的新机制。普京强调，农业的发展是俄罗斯再次回到世界舞台的必备条件，是实施强国富民战略的必然要求。 2003 年，俄罗斯联邦政府正式提出禽肉的年进口量要减少25%，牛肉与猪肉的进口量要减少20%，而且禽肉实施进口配额（进口量不可以超过配额额度），猪肉与牛肉实施关税配额，超过配额部分的牛肉收取60% 的关税，超过配额部分的猪肉收取80% 的关税。①Импорт мяса в Россию значительно сократится，https://www.rbc.ru/economics/28/01/2003/5703bfe49a 7947afa08cdf41，2019年10月12日访问.通过对比国内肉类生产的年增长率与国民需求的年增长率（表1），表明国内生产增长率略高于居民的生活需要，直接反映了配额制度在这一时期带来的积极趋势。

表1 肉类产品的需求与产量及其增长率（单位：千吨）② 参见俄罗斯联邦统计署：Сельское хозяйство, охота и лесоводство в России -2004г，Сельское хозяйство,охота и лесоводство в России -2011г，Ресурсы и использование мясо и мясопродуктов, https://gks.ru/bgd/regl/b04_38/Main.Htm，2019年7月30日访问.

第二阶段：农业长期战略形成时期。俄罗斯联邦于2010 年通过的粮食安全战略，意味着国家满足居民合理的消费标准的能力提高了，而保障物质和经济的可及性是确保粮食独立的主要条件。通常保障粮食安全是国家根据粮食自给自足的水平评估的。虽然进口配额刺激了国内生产商的生产能力，同时仍然有近30%的食品需要进口，依赖进口已经严重威胁了俄罗斯的粮食安全，因此，如果不加强国家的作用和支持这一最重要的经济领域，就不可能在市场关系条件下进一步发展农业。

从经济层面看，俄罗斯对某些食品进口的高度依赖，极大地降低了其自身的经济安全性。在外债增加的背景下，大量购买外国食品和食品原料进一步增加了对有限外汇资源的压力。此外，粮食进口的增加越来越多地被迫以不可再生的自然资源为其支付费用，并且削弱了俄罗斯在全球经济中的作用。于是俄罗斯提出粮食安全的主要目标是：及时预测、查明和防止对粮食安全的内部和外部威胁；国内生产食品和原料的可持续发展，足以保证国家的粮食独立。对此，国家提出国产各类食物的市场占有量为：谷物产品至少占95%；糖至少占80%；植物油至少占80%；肉类和肉类产品不低于85%；牛奶和乳制品不低于90%；鱼产品至少占80%；土豆至少占95%；盐至少占85%。③参见俄罗斯总统网：Указ Президента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от 30.01.2010 г. №120，http://www.kremlin.ru/acts/bank/ 30563，2019年8月3日访问.该原则可以视为是对前一阶段农业保护政策的升级，已将减少进口上升为保护粮食安全的高度。

第三阶段：农业发展受阻时期。俄罗斯的入世谈判长达18 年，直到2012 年俄罗斯正式成为世贸组织成员国。关于加入世贸组织对于俄罗斯的影响在俄罗斯国内看法始终不一，大多数专家学者认为加入世贸组织可能短期不会带来明显的积极影响，甚至可能因为降低关税而对国内脆弱的生产制造业带来打击。近十年俄罗斯农业在多项国家保护政策的支持下逐渐恢复生产，但是与大量廉价的进口农产品相比仍然缺乏竞争力，国内对于入世以后开放的农业市场持消极态度。在达成协议过程中，打开农业市场成为入世的重要条件之一，俄罗斯长期以来都是欧美国家农产品的主要进口国，国内农业生产力水平远不能达到粮食安全水平，打开国内市场的结果一定会对刚刚发展起来的农业生产造成打击。在最后的协议中，主要的限制性条款包括：牛肉配额取消，猪肉配额要在2020 年1 月1日前取消，“黄箱补贴”①世贸组织《农业协定》中约束了成员国对国内农业的相关保护政策，按照可能对贸易产生的扭曲程度分为黄箱、蓝箱和绿箱政策。黄箱政策指对贸易扭曲程度较高的保护政策，其中包括政府对农产品的价格干预，种子、肥料等农业投入的补贴等。的金额要根据组织框架内的农业协定减少。

俄罗斯加入世贸组织对参与世界资源再分配、融入世界秩序等方面具有重要影响，取得这种战略优势也许需要花费比入世谈判更长的时间。当时国内农业生产力水平远不能达到粮食安全水平，降低关税、控制“黄箱补贴”的结果一定会使刚刚复苏的农业生产再次面临挑战。同时俄罗斯在谈判时也对农业领域争取到了5～7 年的过渡期，在最终形成的协议中确定肉类产品的进口配额制度可以保留，但是配额内的进口猪肉免税，配额外进口猪肉的关税下降了10个百分点。②Таможенный союз обновил пошлины с учетом вступления России в ВТО，https://ria.ru/20120823/72906389 0.html，2019年11月12日访问2013年国家对于国内生产者的补贴不得超过90亿美元，到2018年前逐步缩减至44亿美元的水平。③Процесс присоединения России к Всемирной торговой организации (ВТО),https://ria.ru/20130614/94315318 4.html，2019年11月12日访问

第四阶段：进口替代阶段。为应对西方国家的制裁，俄罗斯领导人宣布实施进口替代政策。面临严峻的经济形势，进口替代政策的出台目的之一就是推动俄罗斯经济多样化，从发展国内生产到创新发展需要逐渐摆脱对国外技术与产品的依赖。加强国家对外贸领域的管理，制定有效实施进口替代的标准机制，可以成为俄罗斯经济增长、科技发展、克服技术差距、改善投资环境的难得机遇。

2014 年8 月俄罗斯针对美欧制裁正式实施反制裁报复措施，对从欧盟国家以及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进口的某些类型的食品实施限制。限制措施涉及牛肉、猪肉、家禽、鱼、海鲜、奶酪、牛奶、水果、蔬菜等长期积极与这些国家开展贸易的农产品和食品的进口。此举促进了国内农业企业生产的增长并在一些领域替代了进口产品。在限制进口产品进入市场之后，国内农业生产者获得了发展的机遇，进口商的占有量被国内农业生产者所取代，国产农业食品开始在俄罗斯市场上占主导地位，农业领域几乎成为经济下滑期间俄罗斯唯一增长的领域。

根据俄罗斯农业部于2017 年8 月发布的报告，国家预算对农业的支持增长了27%：从2014 年的1900亿卢布增加到2017年的2420亿卢布。俄罗斯还出台了一系列补贴与贷款政策，其中农业部推出了单一的地区补贴，该补贴使各地区可以根据地区的具体情况独立确定支持各种产业的重点。这些措施产生的综合效应，使得农业成功实施进口替代政策：肉类行业取得的成果最为显著。猪肉消费的进口份额下降了2/3（从2013 年的26%降至2016 年的8%），而禽肉下降了3/5（从2013 年的12%降至2016 年的5%）。蔬菜的进口量下降了1/2（从2013 年的86.6 万吨降至2016 年的46.3 万吨），而国内蔬菜的产量则逐年增加。在2013—2016年这三年中，温室蔬菜的产量增加了30%。

由于俄罗斯加强新的温室综合体的建设以及新耕地开垦的成果，2017年，在天气条件不利的情况下（霜冻、雨水、冰雹、洪水），水果和蔬菜的产量仍然和2016年持平。①参见俄罗斯联邦农业部：Минсельхоз России подвёл итоги реализации программы импортозамещения за 3 года，http://mcx. ru / press -service/ news / minselkhoz - rossii - podvyel - itogi - realizatsii -programmy - importozameshcheniya-za-3-goda/，2019年11月18日访问

表2 2014-2018年蔬菜与乳制品产品的生产与消耗（单位：千吨）② 参见俄罗斯联邦统计署：Потребление основных продуктов питания населением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https://www.gks.ru/ compendium/document/13278，2019年10月1日访问

二、美欧制裁背景下俄罗斯新的农业发展战略

在地缘政治因素以及宏观经济再次受到挑战的背景下，俄罗斯农业在基本完成粮食自给自足水平之后将进入了新的“出口导向型”时期。此前虽然受到多重压力的影响，在进口替代过程中，总体趋势仍然是积极的——所有产品都保持了较高的利润水平。2018 年10 月普京出席了在斯塔夫罗波尔地区召开的农业会议，会上对农业部门的成果进行了评估，并确定了未来关键领域工业发展的战略指导方针。普京将农工综合体的成就描述为一项突破，指出这五年来（2014—2018年），农业生产增长了20%以上，国内生产者几乎完全可以向本国供应所有必需的食品产品，同时积极开拓了国外市场。与中国、印度、东南亚、非洲和波斯湾沿岸国家都进行了大量外贸活动。2017年，粮食和农业原料的出口交货量增长了21%，超过200亿美元，比武器销售额还超出了50亿美元，成为国家第二大出口商品。

早在2016 年11 月30 日俄罗斯就批准了“农产品出口”优先项目，意味着农业领域逐渐向“出口型”转移。2019年7月在俄罗斯农产品出口会议上，总理梅德韦杰夫首先肯定了近五年来农业领域的显著成就。农工综合体正在迅速发展，谷物、饲料以及牛奶和肉类的生产和加工量增加。目前已经初步解决了粮食安全问题。2018 年，农产品和食品的出口额接近260 亿美元。甚至已经超过联邦项目“农产品出口”中设定的230 亿美元的目标。③参见俄罗斯联邦农业部：Паспорт федерального проекта «Экспорт продукции АПК，http://mcx.ru/upload/iblock/c2a/c2a05c48403 632531fc69dc891db4a97.pdf，2019年11月5日访问俄罗斯是谷物出口的领先国家之一。出口地域不断扩大，包括亚太、非洲和中东地区成为俄罗斯的主要合作伙伴。 2020年，俄罗斯首次成为农产品净出口国，出口额达到307亿美元，比2019年增长20%。①参 见 俄 罗 斯 联 邦农 业 部：На заседании комиссии Госсовета обсудили итоги и перспективы реализации федпроекта «Экспорт продукции АПК，：https://mcx.gov.ru/press-service/news/na-zasedanii-komissii-gossovetaobsudili-itogi-i-perspektivy-realizatsii-fedproekta-eksport-produkts/，2021年4月26日访问

预计至下一阶段的2024年——俄罗斯农产品出口将要达到450亿美元的目标（受到疫情影响，俄罗斯联邦项目“农产品出口”已延期至2030 年）。首先，俄政府将为对农产品深加工的投资项目提供支持，改变出口结构，从原材料优势转变为深加工产品优势。谷物产品已经开始朝这个方向转变，下一阶段将在海鲜产品上加快其发展速度。目前，90%的海产品在出口之前只是被冷冻处理，计划将高附加值鱼产品的份额提高到40%。其次，物流基础设施需要进一步发展。将继续完善出口商需要的批发配送中心网络。2018 年有8 个中心投入运行，另外有14 家在四年内陆续建成。2024 年的主要基础设施现代化和扩展的综合计划中，考虑到农民在农产品运输中的需求，俄政府将通过优惠关税向农业生产者补偿铁路运输农产品的部分成本。再次，为提振出口，俄政府将对国产产品实行统一检疫标准，以减少进口国对俄罗斯国产食品质量的疑虑。②参见俄罗斯联邦政府网：О стимулировании экспорта сельскохозяйственной продукции, http://government.ru/news/ 37430/，2019年11月18日访问

（一）农业战略转变的条件

首先，地缘政治环境依旧复杂。一是，西方依然是影响俄罗斯国家安全无法回避的因素。2019年6月欧盟宣布延长对俄罗斯部分经济部门的制裁，其中包括：限制国家控股的五家俄罗斯金融机构及其成立在欧盟境外的控股子公司进入欧盟的一级和二级资本市场，并限制三家俄罗斯大型能源公司和三个国防公司；禁止进出口武器贸易；禁止出口用于军事目的或用于俄罗斯军队的两用商品；限制俄罗斯获得某些可用于石油开发和生产的具有战略意义的技术和服务。俄罗斯也出台了相应的《反制裁法》以及法令，确认了俄罗斯总统与政府有权对其他国家的“不友好行为”进行反制裁。自美国总统拜登上台以后，俄罗斯与西方关系加剧恶化，俄罗斯与欧盟和美国的“外交战”愈演愈烈。在俄罗斯反对派、俄捷争端等问题上，俄罗斯态度强硬，欧盟驻俄大使马库斯·埃德勒称俄欧关系已进入困难时期。③Посол ЕС заявил о тяжелых временах в отношениях России и Европы, https://ria.ru/20210423/es-1729676069.html?utm_source=yxnews&utm_medium=desktop&nw=1619425184000，2021年4月26日访问

俄欧双边关系存在着巨大的矛盾，俄罗斯已经不再期待与欧盟能够展开有效的对话。为了在同欧盟的严重矛盾中保障国家经济稳定，俄罗斯需要制定应对措施以促进其经济发展。农业部门作为在制裁中唯一快速增长的部门，在目前矛盾加剧的情况下，更加需要推动农业战略的实施。另外，俄美关系尖锐并且存在继续恶化的风险，这种关系恶化的趋势具有长期性，这是由美国政治精英阶层的意识形态决定的。其特点就是新保守主义力量的不断增强，导致美国外交政策富有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在不断变化的世界格局中，美国制定新的战略政策，体现了美国对权力边界的现实认识，从而确定了美俄关系中动荡、不稳定性和威慑因素。俄美关系一直处于低谷，国际安全这一枢纽的“失衡”可能导致美俄之间直接军事冲突的出现，双边关系中最敏感、最根本的战略稳定与安全问题极大影响了俄罗斯国家发展。

二是，独联体国家作为俄罗斯重要的战略空间，一直以来都是俄罗斯维持其特殊地位和俄罗斯外交工作的重中之重，这是俄罗斯维持自己“大国身份”的底线。在“欧亚伙伴关系”的基础上于该地区建立了多层次多领域的合作机制，俄罗斯需要向其合作伙伴传达的主要理念是：在后苏联空间发展一体化进程的目标不仅限于建立关税同盟和共同经济空间，而是要建立一个广泛的欧亚合作区。实现这一目标的最重要条件是对后苏联空间的经济整合；同时，这种整合是俄罗斯在独联体国家的战略目标。对于俄罗斯而言，整合后苏联空间的需求主要与地缘政治目标及其经济发展的长期前景有关。俄罗斯希望保持自己商品在欧亚地区销售市场具有竞争力，并希望与其周边国家建立友好合作带。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之间的合作可以通过支付和关税同盟，建立洲际工业协会以及国际金融中心和工业公司等形式发展。

复杂且紧张的地缘政治环境给俄罗斯经济发展提出迫切的要求，为农业领域转型、加强农业合作提供了契机。谷物作为粮食作物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俄罗斯可以凭借出口国身份进入世界市场，对于提振国家发展动力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凭借谷物产业优势有助于提高俄罗斯国民经济的投资吸引力。2019 年9 月俄罗斯联邦农业部副部长率俄罗斯代表团参加了金砖国家农业部长第九次会议。会议期间，各方强调了优先执行“2030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各项目标。会议还强调成员国之间分享经验和加强专业人员之间的国际合作。俄罗斯在会议报告中谈到了国内农业部门的数字化转型，以及有关农村地区发展的国家规划。此后金砖国家部长级会议签署的联合宣言，内容涵盖金砖国家在通信部门使用新技术，农业创新公司的发展、贸易和区域化以及农业的可持续发展等有关主题。①参见俄罗斯联邦农业部：На встрече министров сельского хозяйства стран БРИКС обсудили трансформацию российского АПК，http://mcx.ru/press-service/news/na-vstreche-ministrov-selskogo-khozyaystva-stran-briksobsudili-transformatsiyu-rossiyskogo-apk/，2019年11月19日访问

其次，国家宏观经济发展不稳定。2018 年世界银行在其出版的《俄罗斯经济报告》中预测2018—2020 年俄罗斯经济增长前景温和，预计为1.5%～1.8%。②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世界银行调高2018 年俄罗斯经济增长预期，http://www.mofcom.gov.cn/article/i/jyjl/e/201812/20181202817419.shtml，2019年12月20日访问2019 年初，俄罗斯经济发展部、中央银行及国家统计署相继公布2018 年经济增长结果。国家统计署估计俄罗斯联邦的GDP 增长为2.3%，高于经济发展部和中央银行的预测。经济发展部估计经济增长为1.8%（后又提高到2%），中央银行预测增长在1.5%至2%之间。③Самый быстрый ВВП，https://www.kommersant.ru/doc/3873845，2019年12月18日访问但是年增长率只是因为油价上涨等短期原因导致，并未体现对劳动和资本等基本要素的有效利用。2020 年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全球经济发展受阻。根据俄罗斯海关在2021年2月公布的2020年一月至十二月贸易数据以及2020年货物进出口贸易结构，俄罗斯在2020年全年进出口额为5719 亿美元，同比下降15%，其中出口额为3382 亿美元，同比下降20%，进口额为2237亿美元，同比下降6%。④参见俄罗斯联邦海关：Общие итоги внешней торговли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https://customs.gov.ru/statistic/vneshn-torg/vneshn-torg-countries，2021年3月2日访问2020年全年俄罗斯石油出口额为1669亿美元，仅占全年出口额的49%。二十年来俄罗斯石油出口额首次不到俄罗斯总出口的一半。⑤参见俄罗斯联邦海关：Товарная структура экспорта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со всеми странами，https://customs.gov.ru/statistic/%D0%AF%D0%BD%D0%B2%D0%B0%D1%80%D1%8C%20-%20%D0%BC%D0%B0%D0%B9%202018，2021年3月17日访问

目前，俄罗斯政府意识到，将经济增长率提高到全球平均水平以上是国民经济进一步发展的关键任务，这将确保俄罗斯国民的生活水平，保证国家的粮食安全并提高俄罗斯农产品和食品在国内外市场上的竞争力。于是，俄政府正在积极考虑开发出口产品以实现这一目标。谷物、面粉、油脂产品、糖、淀粉、糖果行业等深加工出口的发展进一步受到国家重视。家禽、猪肉和牛肉的出口也有积极的趋势。俄罗斯产品的主要出口地区位于亚速海-黑海、里海沿岸地区和亚太地区。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编写的报告特别指出以下内容：“在全球需求低迷的情况下，世界贸易极有可能无法实现广泛的增长。此外，在很大程度上以发展为导向的多边贸易谈判中迅速突破的希望正在逐渐消失。”全球经济中的这种状况为发展带来了一定的风险。在全球需求低迷的情况下，除非个别国家和某些特殊情况，否则世界贸易不太可能提供广泛的增长。 俄罗斯农产品出口是实施长期目标的优先发展项目，因此需要国家采取合理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该政策应实施必要的体制和基础设施支持，促进农产品推向国外市场。

（二）制裁背景下俄罗斯农业政策的角色

首先是国际层面：有利于实施经济外交和吸引外资。2014 年后，俄欧关系持续恶化，俄战略目标更加重视“东方”，亚太地区在经济、地缘政治、国家关系和其他诸多方面都事关俄罗斯的重大战略利益，亚太理应成为俄罗斯全面发展最重要的地区之一。其中农业领域的合作成为落实“东向”战略的重要支点。第一，在全球化趋势下，世界农产品市场中发展中国家的作用日益增强：经济增长、减贫、消费和进口增加促使西方伙伴在世界贸易中逐渐面向东方定位，这显然对俄罗斯农业发展利好。与能源部门或整个行业相比，全球农业市场对投资政策变化的敏感度较小，对政治形势的波动依赖性有限。世界某些地区的人口增长和气候变化成为俄罗斯农产品出口的有利因素。根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的数据，世界上最大的农产品进口国是欧盟、美国、中国、日本、加拿大、墨西哥。最大的出口国是欧盟、美国、巴西、中国、加拿大、阿根廷。①参见联合国粮农组织：The state of agricultural commodity markets，http://www.fao.org/3/I9542EN/i9542en.pdf，2019年11月3日访问俄罗斯农产品出口最有前景的市场就是消费持续增长的亚太地区国家，包括中国、日本、韩国等。

具有代表性的表现之一就是俄日在远东地区主要是农业和能源领域的经济合作。日本借着俄罗斯面向东方的机会，积极与俄罗斯进行接触，目的是与俄罗斯就领土争端进行谈判，底线是通过经济合作与俄罗斯展开对话与合作。2016 年5 月日本正式出台对俄关系的“新方法”，其计划包括人均寿命的延长，发展城市现代化，提供便利、整洁的生活和便利性，中小企业的互动，扩展能源合作，提高俄罗斯工业的多元化水平，提高生产率；加强远东工业的发展，建立出口基地，在先进技术领域进行合作，加强俄日民间交流等多项内容。2019 年9 月4 日召开的第五届东方经济论坛间隙，俄农业部副部长与越南以及日本农业、林业和渔业部副部长举行了工作会议，重点讨论了俄日联合项目的实施情况，旨在提高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农业和渔业生产力以及建立适应远东气候条件的温室和养猪场等内容。

第二，除了亚太地区，俄罗斯也积极与中东、非洲等地区发展贸易关系。俄罗斯农业部副部长谢尔盖·莱文在2019 年10 月举办的“农业领域的可持续伙伴关系：制度，工具，担保”之俄非经济论坛小组会上表示，俄罗斯认为非洲是在农业领域建立建设性合作的可靠伙伴。自2016 年以来，俄罗斯对该地区国家的出口增长了73%，至2018 年底达到了46 亿美元且具有长足的贸易潜力。在未来几年中，俄计划将非洲大陆的农产品供应增加一倍。预计增长超过50亿美元。②参见俄罗斯联邦农业部：Россия удвоит поставки продовольствия в Африку，http://mcx.ru/press-service/news/rossiya-udvoit-postavki-prodovolstviya-v-afriku-/，2019年12月19日访问目前，俄罗斯农产品出口大部分流向北非，并且计划扩大与其他地区的合作。俄罗斯已准备好满足非洲不断增长的粮食需求。莱文副部长强调，小麦和大麦以及葵花籽油，禽肉，糖果和鱼产品具有对非洲大陆国家出口的巨大增长潜力。与会者还讨论了建立物流基础设施以发展与非洲国家的伙伴关系，在农产品和食品贸易领域的互惠伙伴关系问题以及俄罗斯在该地区农业领域基础设施的投资前景。2019 年11 月俄罗斯农业部部长出访约旦，扩大了双方农业合作水平。长期以来约旦需要进口俄罗斯大麦、豆类和蔬菜。两国商定了有关俄罗斯肉类和成品肉、牛奶和奶制品供应的检疫标准与手续，准备增加粮食特别是谷物、牲畜和鱼产品的出口量。①参见俄罗斯联邦农业部：Россия и Иордания укрепляют торгово-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е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о，http://mcx.ru/press-service/news/rossiya-i-iordaniya-ukreplyayut-torgovo-ekonomicheskoe-sotrudnichestvo/，2019 年12月20日访问

其次是国家层面：有利于解决国家经济结构性矛盾。农业是俄罗斯国民经济最重要的部门之一。它为民众提供食品，也是加工业的原料来源并满足社会的其他各种需求。人口的生活水平和福祉，营养结构，人均收入，商品和服务的消费以及社会生活条件等许多方面都取决于农业的发展。当前俄罗斯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上追求“突破式发展”，急需改善经济结构。农业是所有国家国民经济中的支柱部门之一。无论土壤和气候条件如何，即使是最发达的国家也在大力发展农业经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强国都需要强大的农业做支撑，所以俄罗斯必须发展属于自己独立的农业产业。况且俄罗斯有发展农业的先天优势，农业土地广阔平坦且肥沃。

同时发展农业有利于农村地区稳定，保障国家安全。俄罗斯城乡地区差距巨大，农村地区大多位于偏远地区，许多村镇缺少自来水、电力、通信等基础生活设施，因此造成农村劳动力大量向城市转移。据2019年初公布的地区生活质量排名，等级最高的莫斯科与最低的图瓦地区人均总产值相差25倍。推动农业领域发展可以有效吸引劳动力回迁，同时其外溢作用还可带动相关基础设施的建设。

然而，“进口替代”作为国家实施的经济策略具有矛盾的性质：一方面，它是出于保护经济而实施的经济政策之一，另一方面，它也是一种侧重于经济增长目标融入全球经济的方式。目前进口替代的策略对俄而言非常重要。进口替代可以理解为旨在增加国内对其产品需求的国家政策，通过采取积极措施来减少对外国同类产品消费的依赖，从而创造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国内生产商和产品，以体现实施创新进口替代战略的必要性。对进口替代政策作为刺激国内经济发展应该持双重态度，从实施制裁和报复措施的发展趋势来看，有可能成为刺激国内产业发展的激励措施。但是，也应看到其目的不仅是在国内市场上用国内商品替代进口商品，而且还在于改善这些商品暨提高服务质量，以便它们可以与外国商品在世界市场上竞争，从这一层面考量还需要持有更加谨慎的态度。

表3 俄罗斯家庭每月生活支出（单位：卢布）② 参见俄罗斯联邦统计署：Социальное положение и уровень жизни населения России-2019г，Состав расходов на конечное потребление домашних хозяйств разничных социально-экономических катеторий，https://gks.ru/bgd/regl/b15_ 44/Main.htm，2020年2月8日访问

（三）未来农业发展前景

首先是积极方面：有机农业是出口的“新标签”。有机农业是俄罗斯农业的特点之一，满足了俄罗斯对自己农产品“洁净提质”的要求，也是与其他农业大国以发达工业、科技能力推动农业发展，建立大型集约化农场的模式最大的不同。俄罗斯发展有机农业，不仅提高了进口标准，在外交实践中也在利用这一因素对部分国家实施制裁。俄罗斯农业部获得有机产品商标的专有权。专利与商标委员会将给企业颁发该标志。有关有机产品的法律于2020年生效，目前，俄罗斯农业部正在与其他主管部门一起制定包括维护有机生产者登记注册在内的法规，并制定了一些国家标准。单一标签模式的引入将有助于提高国内市场上产品的质量，总体上有助于该国农业工业综合体的发展。结合俄罗斯政府和农业部提供的其他措施，创建俄罗斯受到保护的有机和环保农产品品牌，将解决俄罗斯联邦总统设定的增加农产品出口并改善食品质量的任务。俄罗斯农业部副部长马克西姆·乌韦多夫在2021年4月举行的联邦杜马议会听证会上表示，2020年俄罗斯农工综合体生产的有机农产品产量超过30亿卢布。①参 见 俄 罗 斯 联 邦 农 业 部：В 2020 году объем производства органической продукции АПК в России превысил 3 млрд рублей，https://mcx.gov.ru/press-service/news/v-2020-godu-obem-proizvodstva-organicheskoyproduktsii-apk-v-rossii-prevysil-3-mlrd-rubley/，2021年4月25日访问

有机农业是一种农业方法，指的是在农业生产过程中不使用杀虫剂、除草剂、化学肥料、生长调节剂和转基因种子，在俄罗斯国内总共有70 家经过认证的有机农业企业，其中53 家符合国际认证标准。目前，已有16 家获得认证的国内制造商将其产品出口到欧盟国家。主要是谷物、油籽和精油。2018 年1 月在国家杜马一读通过有机农业法案时，前总理梅德韦杰夫曾表示俄罗斯未来可以在全球有机农业市场占据10%-25% 的份额。②ГД в первом чтении приняла законопроект об органическом сельском хозяйстве，https://ria.ru/20180403/1517 829156.html，2019年11月15日访问这将给俄罗斯农产品带来不可替代性，稳定俄罗斯农业的出口市场，同时也将刺激农业相关科学技术的发展。唯一的风险是政治局势的恶化。有机农业的发展是俄罗斯农业的一大亮点，其政治意义在于改善了俄欧贸易中的劣势，在制裁条件下增加了俄罗斯的主动权。

其次是消极方面：国内农业综合生产链尚未形成。农业发展的主要趋势之一是该行业的技术现代化，另一个重要领域是保障农业生产者补贴。国家支持温室蔬菜种植以及养猪、种子生产等。高水平的农业补贴吸引了大量投资者进入农业市场。然而一些问题仍未得到解决，例如补贴的不合理分配，补贴的很大一部分用于支持畜牧生产，而饲料生产等领域的问题尚未得到解决。

俄罗斯植物化学制造商联盟执行董事奥贡卡说：“我们确实在许多产业上都落后于世界其他国家，除谷物作物外，几乎所有农作物对种子的进口依存度都很高。”国内市场上几乎一半的种子来自国外，对进口的依赖程度超过50%，在甜菜品种中甚至占到90%，在发达国家农业已成为高科技产业的背景下，俄罗斯农业科学筹资的资金却很少。农业部虽制定相应的战略和计划，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产生有效成果。俄罗斯针对农产品原料、农业科学技术不发达等情况，与拜耳公司达成了合作意向，拜耳公司将向俄罗斯研究人员提供种子材料和传授加速农业发展的生产技术。“俄国内种子市场价值为500 亿卢布，其中进口241.4 亿卢布。据俄罗斯农业部科技政策与教育司的数据：蔬菜种子的进口依存度达到47%，饲料作物达到90%，水果，浆果和坚果类作物的育种和苗圃达到70%。③Что посеешь？https://www.kommersant.ru/doc/3888725?query=bayer，2019年10月5日访问拜耳技术转让项目负责人表示，俄罗斯科学家将收到玉米、大豆、油菜和小麦等重要作物的外来种子材料，并获得加快有关番茄、黄瓜和卷心菜这三种蔬菜作物生产率的相关技术。 国内农业科学技术研究所的科研人员可以进行本地化改良，将它们用于进行国内研究获得本地化杂交种以及将变种商品出售。作为技术转让的一部分，拜耳还将提供专家支持，其中包括教育活动以及俄罗斯代表赴公司欧洲研究中心培训。拜耳还将参与创建植物生物技术教育和研究中心，其中重点将放在玉米、油菜、大豆和小麦这4种作物上。

21 世纪前20 年，俄罗斯农业政策随着国家发展不断进行调整，虽然俄罗斯发展农业有一定地理优势，但是仍然存在发展起点低、劳动力不足、气候条件不佳、机械技术依赖进口等条件的制约，要真正完成农产品的自给自足还需要国家大量资金技术投入。强大的农业生产力依赖长期的投资与关注，行业现代化发展过程漫长，由于农业部门的平均投资回收期约为4 - 5年，难以吸引外部资金。独立的农业生产产业链需要人力、科技、工业现代化等多项因素支撑，当前俄罗斯的农业发展仅仅停留在提高农业生产力层面，未来农业领域独立的可持续发展前景尚不明朗。

三、东向战略对中俄农业合作的影响及前景

当前俄罗斯对外经贸关系明显发生改变，俄罗斯正逐步开发与东方国家的经贸合作，鉴于充满活力的亚太地区已经成为世界经济中心之一，开展与东方国家的经贸合作对俄罗斯越来越具有吸引力。中国不仅是俄罗斯在亚太地区最大的贸易伙伴，同时中俄关系也是俄罗斯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中俄经贸合作30 年的发展历程表现出了与政治关系相似的阶段特征。20 世纪90 年代以来随着中俄政治关系的不断改善，经贸合作也逐渐扩大，现阶段俄罗斯和中国都在解决经济结构调整和转型问题，双方均有兴趣寻找新形式进行互动与合作。伴随着两国政治关系进入“新时代”，将拉动中俄经贸合作进一步发展，农业作为中俄经贸合作的重要领域也迎来合作的新契机。2018 年俄罗斯农业部部长德米特里·帕特鲁舍夫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和农村事务部部长韩长福就远东、俄罗斯贝加尔湖地区与中国东北的农工联合体的共同发展达成了共识。俄罗斯和中国计划在农业关键领域发展合作。特别规划了在谷物、畜牧和渔业综合体建设方面的合作。打算促进大豆和大米的种植，发展蔬菜种植，奶牛和肉牛育种以及猪和家禽养殖。有可能建立统一的苗圃和水产养殖场，以及共同增加高附加值产品的产量。双方将发展农业基础设施，并在实施创新农业技术和科学发展方面进行合作。尤在中俄总理第23 次定期会晤联合公报中明确指出，要加强监管机构合作交流，加快食品农产品准入进程，以进一步扩大两国农产品贸易规模，推动实施农工综合体领域投资和基础设施合作项目；并且继续就制定双方感兴趣的农产品清单和具有出口潜力的主要农产品和食品生产企业清单开展建设性合作。①中俄总理第23 次定期会晤联合公报，http://www.gov.cn/guowuyuan/2018-11/ 07/content_5338172. htm，2019年10月30日访问

由于中俄双边经贸合作水平受到两国产业结构与经济模式的制约，经贸合作相对于两国政治互信来说明显滞后。以2018 年为例，双边经贸总额超过1000 亿美元，达到历史最高水平，但在中国4 万亿外贸总额中却占比不大。现阶段中俄农业合作重心仍然是贸易，然水平低主要是受制于双方经济体量差距过大，中俄农业贸易结构存在一定的互补性。在农业领域，俄罗斯在种子培育、农机生产以及劳动力方面的短板都可以和中国展开合作，俄罗斯加强自身农业生产力水平已经表现出了明显效果，有利于进一步推动中俄农产品贸易的提高。在此基础上扩大中俄农业领域合作更重要的是需要在国家层面上创新合作模式。中俄两国农业合作历史不长，大量的农产品贸易更是新兴的贸易领域，如今已经通过建立合作区，降低农产品生产的运营成本并提高通关效率。建立农产品自由贸易区可以消除阻碍中俄农业合作发展的长期障碍，并强化两国之间互动的基础，大大提高合作效率和水平；同时加强海关合作与协调，亟待建立系统有效的具体规则，简化农产品检疫流程和手续。

四、结 论

俄罗斯农业领域在制裁的影响下已逆势上扬。国家长期出台的保护政策给俄罗斯农业发展提供了条件，俄罗斯农业已呈现良好的发展趋势，在基本满足国家粮食安全的需要后，新的农业战略正在出现向“出口型”的转变，其目的一是改善国家经济结构，减少经济对燃料出口的依赖，二是结合东向战略利用农产品贸易优势与亚太地区国家积极开展外交活动。在地缘政治局势复杂、国家经济结构矛盾突出的形势下，重视农业发展是国家应对面临挑战的重要途径之一。

但是俄罗斯农业发展也面临着不足与劣势，影响农业发展的关键因素包括宏观经济前景不明朗、劳动力不足、农业机械与种子进口率仍然很高、农业人才的培养和科技的研究等因素都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才可能有所改善。俄政府尤为应该认识到，许多食品不适应俄罗斯的地理条件，过分坚持国家主义实施全面的进口替代将面临高昂的成本，只有广泛参与国际合作才符合国家经济利益。中国面临着粮食安全的现实威胁，需要完善进口结构体系；俄罗斯也需要对产业进行升级更新。中俄农业合作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作为双边经贸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重点需要加强两国的顶层设计，扎实推动与深化合作，使农业合作的硕果造福于两国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