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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现状及特点分析

2021-10-22邱小艳刘小群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寄宿生比例暴力

邱小艳 吴 芳 刘小群

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现状及特点分析

邱小艳1吴 芳2刘小群2

(1.湖南科技学院 传媒学院,湖南 永州 425199;2.中南大学 湘雅公共卫生学院,湖南 长沙 410011)

本文旨在通过调查了解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现状及特点。采用分层整群抽样,在湖南省的9所农村小学选取838名4~6年级的小学生进行问卷调查。结果发现:1)在一个学期内,湖南省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发生率为34.8%,其中“单纯欺凌者”占1.2%,“单纯受欺凌者”占27.9%,“欺凌-受欺凌者”双重角色者占5.7 %。2)卡方检验结果表明:男生在三种欺凌角色中所占的比例均高于女生;五、六年级学生在“单纯受欺凌者”和“欺凌-受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高于四年级;寄宿生的欺凌卷入率高于非寄宿生;家庭结构不完整的孩子在“欺凌-受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更高;身体有残疾的孩子在“单纯欺凌者”“单纯受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更高;学习成绩中等和偏下的学生在“单纯欺凌者”以及“欺凌-受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更高;认为校园不安全的孩子在“单纯受欺凌者”以及“欺凌-受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更高;经常玩暴力游戏的孩子在三种角色中所占的比例均最高。结论: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发生率较高,男性、高年级、寄宿、家庭结构不完整、身体有残疾、学习成绩不好、缺乏校园安全感、经常玩暴力游戏是卷入欺凌的风险因素。

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现状;特点

校园欺凌是中小学常见的一种攻击行为,通常具有伤害的蓄意性、反复性以及力量的不均衡性等特点[1]。校园欺凌会导致一系列的负面结果,如焦虑、抑郁[2]、低自尊[3]、逃学、饮食障碍[4]、甚至自杀意念与行为[5]、物质滥用及犯罪[4],并且这种影响是长期持续的。

校园欺凌问题近年来备受关注,是学术界的一大研究热点。但现有研究大多聚焦于城镇学校,有关农村学校尤其是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现状及特点研究还比较缺乏,因此很有研究的价值与必要。受学校管理体制不完善、家庭监管缺位、隔代抚养等多方面的影响,农村孩子卷入欺凌的可能性或许会更高。基于此,本文旨在通过调查了解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现状,分析其特点,以期为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预防及干预提供参考。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取分层整群抽样的方法,在湖南省抽取9所农村小学的学生进行调查。考虑到1~3年级学生的理解能力有限,本文选取4~6年级的学生作为调查对象。共发放问卷925份,删除作答明显不认真、人口学信息及欺凌或受欺凌信息缺失的数据后,回收有效问卷838份,有效率为90.6%。其中四年级248人(占29.6%),五年级264人(占31.5%),六年级326人(占38.9%);男生457人(占54.5%),女生381人(占45.5%)。

1.2 研究工具

1)自编一般情况调查问卷。用于搜集被调查者的相关信息,包含性别、年级、是否寄宿、家庭结构(完整、不完整,不完整包括单亲、父母至少一方再婚、寄养家庭)、有无残疾、是否转过学、学习成绩(偏上、中等、偏下)、对校园安全的感知(安全、不安全)以及是否经常玩暴力游戏(从来没有、偶尔玩、经常玩)等。2)儿童欺负问卷。采用奥维斯(Olweus)编制的儿童欺负问卷的中文版[6]。该问卷由张文新[6]修订,包含受欺凌与欺凌2个分量表,每个分量表各包含6个条目。问卷采用李克特5点计分,从0(没有)到4(1周若干次),调查的时间范围为最近一个学期欺凌与受欺凌的发生情况。问卷具有良好的信效度,本文中欺凌分量表和受欺凌分量表的Cronbach's系数分别为0.81和0.76。

1.3 施测程序

为保证调查结果的真实性,调查采取匿名的方式,对于学生是否接受调查,遵循自愿的原则。调查前征得学生及学生所在班级班主任的知情同意,并签订了知情同意书。施测方式为集体施测,施测完后当场回收问卷。主试由心理学专业的硕士或博士担任,调查前经过统一培训,调查采用统一的指导语。

1.4 数据统计与分析

使用SPSS26.0进行数据的录入、描述性统计以及2检验。差异是否有统计学意义的标准为<0.05。

2 研究结果

2.1 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基本状况

参照以往研究标准[7],“如果被调查者仅在‘欺凌量表’中任意一个条目上的回答选项≥2则判定为‘单纯欺凌者’,如果被试仅在‘受欺凌量表’中任意一个条目上的回答选项≥2则判定为‘单纯受欺凌者’,如果被试同时在两个分量表中的任意一个条目上的回答选项≥2则判定为‘欺凌-受欺凌者’”,如无上述情况则判定为未卷入者。统计分析结果表明,卷入欺凌的有292人,占34.8%。其中“单纯欺凌者”10人,占1.2%;“单纯受欺凌者”234人,占27.9%;“欺凌-受欺凌者”双重角色的有48人,占5.7%。

2.2 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特点

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特点列于表1,卡方检验结果表明:男生在“单纯欺凌者”和“欺凌-受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均高于女生;在“单纯受欺凌者”角色上,男生的比例也略高于女生,差异边缘显著(2=3.670,=0.055);相比四年级的学生,五年级和六年级的学生在“单纯受欺凌者”和“欺凌-受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更高;寄宿生比没寄宿的学生在“单纯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更高;与完整家庭的孩子相比,不完整家庭的孩子在“欺凌-受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更高;身体有残疾的孩子比无残疾的孩子在“单纯欺凌者”以及“单纯受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更高;学习成绩中等和偏下的学生在“单纯欺凌者”以及“欺凌-受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更高;相比具有校园安全感的孩子,自感校园不安全的孩子在“单纯受欺凌者”以及“欺凌-受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更高;与不玩或偶尔玩暴力游戏的孩子相比,经常玩暴力游戏的孩子在“单纯欺凌者”“单纯受欺凌者”以及“欺凌-受欺凌者”中所占的比例均为最高(见表1)。

表1 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特点

注:①0.05;②0.01;③0.001。

3 讨 论

本文对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现状及特点进行了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农村小学校园欺凌行为较为普遍,且男性、高年级、寄宿、家庭结构不完整、身体有残疾、学习成绩不好、缺乏校园安全感、经常玩暴力游戏是卷入欺凌的风险因素。与以往相关研究结果一致[7],欺凌发生率的性别差异显着,男生在“单纯欺凌者”“单纯受欺凌者”及“欺凌-受欺凌者”中的比例均高于女生,这或许与男女两性在生理和心理上的差异有关。男生由于个性更冲动,因而更倾向于以攻击性的方式解决问题。因此,教师和家长应特别关注男生在生理和心理上的变化,引导其以合理的方式解决人际间的冲突。

本文发现,相比四年级,五、六年级的孩子更可能成为“单纯受欺凌者”或“欺凌-受欺凌者”。导致这一结果的一个重要原因可能是高年级的孩子对欺凌行为的识别能力更强,因而自我报告率更高。沙利文(Sullivan)和斯托纳(Stonner)的研究发现,与三年级的孩子相比,五年级的孩子能更准确地识别欺凌行为与非欺凌行为[8],本文结果为其提供了进一步的支持。此外,五、六年级正处于由童年期向青少年期过渡的时期,身体发育迅速,心理上的发育却相对滞后,个性相对冲动、不成熟,因此更可能卷入欺凌。而导致“欺凌-受欺凌者”比例偏高的原因可能是部分孩子之前因为年级低或身体力量上的劣势曾遭遇过他人的欺凌。随着年级和年龄的增长,自我力量也相应提升,加之内心压抑已久,因而更可能出于捍卫自己的尊严或报复的原因去欺凌他人。

本文结果表明,寄宿生发生欺凌的可能性更大。一方面,由于寄宿生在一起学习生活的时间长,更容易引发矛盾而导致欺凌行为。另一方面,寄宿生的父母常年不在身边,缺乏教育、管束和关爱,加之农村寄宿制小学管理体制不完善以及缺乏丰富多彩的校园文体活动等因素,所以更容易引发欺凌行为。这也提醒农村寄宿制小学应加强对寄宿生的管理,对欺凌者采取必要的教育惩戒措施,以儆效尤;与此同时要多开展一些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校园文体活动,为其身心健康成长营造良好的环境,以避免校园欺凌行为的发生。

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7],家庭结构不完整的孩子更可能成为“欺凌-受欺凌者”,这表明家庭结构不完整会增加孩子成为“欺凌-受欺凌者”的风险。根据结构功能理论,每个家庭成员均有其独特的功能,父母任何一方的缺位均会影响到家庭功能的正常发挥[9],进而影响孩子的品行、个性、心理健康等各方面的发展。此外,相比完整家庭的孩子,不完整家庭的孩子更缺乏安全感,也更容易感到自卑,在遭受欺凌后,不敢或不愿向大人求助,选择自己解决,因而更可能成为“欺凌-受欺凌者”。

本文揭示,相比学习成绩偏上的孩子,成绩中等和偏下的学生成为“单纯欺凌者”以及“欺凌-受欺凌者”的可能性更大。王玉香的研究也发现:欺凌者大多是一些学业不太好的学生[10]。这或许是因为学业受挫的缘故。根据挫折攻击理论,遭遇挫折会引发个体的攻击行为。此外,成绩中等尤其是偏下的孩子通常在学校属于被老师忽视、同学歧视的群体,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与关爱,因而更可能成为“单纯欺凌者”或“欺凌-受欺凌者”。此外,以往研究表明缺乏校园安全感的孩子卷入欺凌的可能性更大[7],本文也发现:自感校园不安全的孩子更可能成为“受欺凌者”或“欺凌-受欺凌者”。一方面,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通常更胆小,因而更可能成为被欺凌的对象;另一方面,被欺凌的经历也可能会使其通过欺凌他人来彰显自己的力量,进而获得一种安全感,因而更可能成为“欺凌-受欺凌者”。这同时也提示农村小学应加强管理,提升学生的安全感,以减少校园欺凌的发生。

与以往研究结论一致[7],经常玩暴力游戏会增加孩子卷入欺凌的几率,具体表现为在三种欺凌角色中占比均为最高,这说明经常玩暴力游戏是卷入欺凌的风险因素。根据安德森(Anderson)和布什曼(Bushman)提出的一般攻击模型(GAM),经常玩暴力游戏会导致攻击性信念和态度的增加,也会导致攻击性知觉图式的增强以及脱敏,甚至导致攻击性人格[11]。因而在外界环境的诱发下,更易表现出攻击性行为。此外,经常玩暴力游戏还会增加愤怒和敌意,因此经常玩暴力游戏的孩子更可能成为“欺凌-受欺凌者”。这提醒教师和家长应加强监管,尽可能避免让孩子接触暴力游戏,以降低其卷入欺凌的风险。

需要指出的是,尽管本文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研究结果,但与此同时,本文也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本文所选取的样本量还不够大,且只涵盖了3个年级,未来有必要采取更有效的方法(比如他评法)调查小学低年级的欺凌与受欺凌的发生率,以便更全面地了解农村小学校园欺凌的现状。其次,本文为横向研究,尚不能做出因果推断,未来可通过纵向的追踪研究更深入地探索性别、年级、是否寄宿、家庭结构、是否残疾、是否经常玩暴力游戏等因素与农村小学生卷入欺凌间的关系。

[1]OLWEUS D. School bullying: Development and Some Important Challenges[J]. Annual Review of Clinical Psych- ology, 2013, 9: 751-780.

[2]HAWKER D S J, BOULTON M J. Twenty Years’ Research on Peer Victimization and Psychosocial Maladjustment: A Meta-analytic Review of Cross‐sectional Studies[J]. 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2000, 41(4): 441-455.

[3]O’MOORE M, KIRKHAM C. Self-esteem and Its Relationship to Bullying Behaviour[J]. Aggressive Behavior,2001,27(4):269- 283.

[4]TROOP-GORDON W. Peer victimization in adolescence: The nature, progression, and consequences of being bullied within a developmental context[J]. Journal of Adolescence, 2017, 55: 116-128.

[5]GEEL M V, VEDDER P, TANILON J. Relationship Between Peer Victimization, Cyberbullying, and Suicide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A Meta-analysis[J]. JAMA Pediatri., 2014, 168(5):435-442.

[6]张文新.中小学生欺负/受欺负的普遍性与基本特点[J].心理学报,2002,34(4):387-394.

[7]刘小群,杨孟思,彭畅,等.湖南省校园欺凌现况及不同角色间影响因素分析[J].中国公共卫生,2020,36(6):870-874.

[8]SULLIVAN R B, STONER G. Developmental and gender differences in elementary school children’s recognition of bullying[J]. Pastoral Care in Education,2012,30(2):113-125.

[9]王金云.我国特殊结构家庭子女问题研究综述[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36(1):252-255.

[10]王玉香.农村留守青少年校园欺凌问题的质性研究[J].中国青年研究,2016(12):63-68.

[11]ANDERSON C A, BUSHMAN B J.Effects of violent video games on aggressive behavior, aggressive cognition, aggressive affect, physiological arousal, and prosocial behavior: A Meta-Analytic Review of the Scientific Literature[J].Psycholo- gical Science, 2001,12(5):353-359.

{G445}

A

1673-2219(2021)03-0116-03

2021-04-15

湖南省社科成果评审委项目(项目编号XSP18YBZ085)。

邱小艳(1979-),女,湖南永州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儿童与青少年校园欺凌。吴芳(1996-),女,江西抚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校园欺凌与暴力。刘小群(1978-),女,湖南邵阳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儿童与青少年暴力预防。

(责任编校:宫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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