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与农村电商融合发展研究

黄焕宗，白玉婷，颜珠华

2020年4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要素市场配置重要指导性文件《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该文件赋予了数据要素新经济增长点的重要地位。2020年7月，国家发改委在其关于消费与就业重要指导性文件《关于支持新业态新模式健康发展激活消费市场带动扩大就业的意见》（发改高技〔2020〕1157号）中指出了数字经济及其相关产业模式在我国经济转型升级中的不可替代作用，并就其在激活消费市场、壮大实体经济、开辟消费和就业空间、培育发展新业态和创造生产要素方式等领域的具体作用方式进行了详细阐述。2020年5月，中央网信办、农业农村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等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印发〈2020年数字乡村发展工作要点〉的通知》，该通知对乡村经济发展的数字政策工具进行了详细说明，并就农村电商发展对推动乡村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意义作了完整阐述。这些文件的出台为包括农村电商产业在内的数字乡村发展营造了良好的政策环境［1］。

“十三五”期间，数字经济与社会经济各产业的融合程度和融合质量取得了显著提升，催生了各个行业的新业态，有力促进了各个行业和产业乃至各项社会事业的稳步健康发展。高红等系统阐述了数字经济对农村电商发展的契机作用［2］。随着各项促进数字经济与产业更紧密融合的文件政策的出台，可以预见，在已经开启的“十四五”，数字经济的这个职能显然将持续有效并且行稳致远。与此同时，农村电商的发展也为数字经济的总体发展提供了全新增长点［3］。为了更好了解数字经济对农村电商发展的促进现状，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实证研究促进作用、促进程度和融合发展趋势，本文从数字经济发展规模和数字乡村振兴发展成果数据描述统计和数字乡村要素与数字经济之间关联关系量化分析等角度全面展示了“十三五”期间数字经济与乡村振兴事业“同向同行”发展取得的骄人业绩。

一、指标体系和研究模型

（一）指标体系

数字经济是承接农业经济、工业经济的一种新的社会经济发展形态。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人们对数字经济的认识也在不断深化。《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0年）》对数字经济进行系统定义，该书赋予了数字经济生产要素地位以及经济模式和生产模式重构加速器功能，并提出了数字经济形成的基本动因在于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这一重要观点。陈梦根、张鑫研究了数字经济在范围、指标和方法等测度问题［4］，为本文数字经济总量指标和相关指标的构建提供了理论支撑。张雪玲和焦月霞、万晓榆等、洪兴建、赵铮艳研究了数字产业化相关指标和区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量化模型问题，福建省经济信息中心具体量化了福建省2020年数字经济发展现状［5-8］，这些研究为本文数字经济评价指标的构建提供了数字经济评价基础指标和产业化指标的支撑。施星君、万晓云构建了农村电商产业评价指标体系［9］。综合参考了这些研究成果，在考虑了数据可获得性因素后，构建了我国数字经济促进农村电商发展调查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数字经济调查指标由表征数字经济发展总体规模的总量指标和表征数字经济内涵的基础指标组成，农村电商发展基础指标由农村网络零售额、乡村就业人数和农村宽带用户数三个指标组成。

表1 我国数字经济促进农村电商发展研究指标体系表

（二）研究模型

灰色关联分析是一种不完全信息条件下某一系统组成变量之间相关程度计算的简便模型，其工作原理是通过计算变量间变化趋势的相似程度来刻画他们的关联程度，相似程度越高，则关联程度越高，反之亦然。具体到本文而言，数字经济和农村电商发展指标的灰色关联数值表征了两者的关联性程度。灰色关联分析步骤［10］如下。

1.构建灰色关联系统

为评价数字经济与农村电商的关联性程度，将这两个领域的指标看作两大变量集，其中，用来反映系统行为特征的标杆指标数值可以定义为参考变量，其他影响系统行为的因素变量定义为比较变量。

2.初值化处理

为消除不同指标之间因为单位不同带来的量纲化影响，需要进行初值化处理，具体算法是用每组变量的第一个数值去除其他所有数值，得到初值化序列：

3.计算关联系数

首先计算节点数据差值的绝对值，据此建立参考序列与比较序列之间的联系。

公式（3）计算结果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别称为最大差M和最小差m，算法为：

为了定量测定比较序列与参考序列在各个样本点的相对距离，本文进行关联系数的计算，公式如下：

公式（5）中，ρ表示调剂参数，一般取0.5。

4.关联度的计算

对公式（5）计算得到的关联系数取平均值，得到的数值称为关联度值，算法为：

r的取值范围介于0到1之间，其值表示参考序列和比较序列的关联性程度，具体到本文的研究，r的取值即是数字经济与农村电商之间关联关系紧密程度的量化指标值。

二、实证研究

（一）数字经济与农村电商融合发展现状分析

关于农村电商发展成果的量化研究成果较少，而且农业总产值并不能代表农村发展的全部现状。这里，我们用农村网络零售额指标表征乡村振兴发展态势。如图1所示，数字经济与农村网络零售总额在整体趋势上呈现了显著的方向一致性。

图1 我国数字经济增加值和农村网络零售额发展趋势图

由图2可知，2015年和2016年两年里，乡村网络零售的发展进入快车道，获得了非常可观的增长速度，最大增速达到了140%。2017年之后该指标发展渐趋常态，回落到了10%～20%区间。与此同时，数字经济总量和相关指标的发展速度也都恰好处于10%～20%区间。这个现状表明，数字经济与农村电商的发展在总体上处于速度相当态势。值得注意的是，两者均明显体现了从量的增长到质的增长的趋势。这个现状印证了数字经济和农村电商之间存在相互促进协调发展态势。

图2 数字经济总量指标与农村电商发展指标增速对比图

为了更全面研究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与农村电商发展和基础评价各项指标变动趋势的相关性情况，将网络购物使用率和网上支付使用率等两个表征产业数字化重要指标与表征乡村发展数字化水平重要指标进行了发展曲线对比。如图3所示，产业数字化的进程和乡村发展数字化的进程可以看作是一次同方向、同速度的过程。这个事实表明了我国产业数字化重要指标与乡村发展数字化重要指标的发展呈现高度契合状态。

图3 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与农村电商相关指标发展趋势对比图

上面的调查分析就数字经济促进农村电商的宏观现状进行了总结，为本文的研究奠定了基于定性分析视角的事实和基于量化视角的程度。

为分析数字经济与乡村振兴相关调查指标之间存在高度契合的“同向同行”发展趋势背后的隐含原因，运用描述性分析和关联分析统计了数字经济促进乡村振兴事业发展的内在规律和演变历程。

（二）数字经济与农村电商融合发展量化分析

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与农村电商相关指标之间的相关系数表征了两者互相产生影响的程度。表2显示的是数字经济与农村电商发展指标之间的相关系数情况。从表2可见，绝大部分指标之间的相关系数接近于1，表明数字经济与农村电商发展评价指标之间存在高度依存和强烈相互影响关系。值得注意的是，农村从业人员这个指标与其他所有指标的相关系数都小于0，呈现强负相关关系。这说明了农村人口减少以及相对应的农村劳动力减少的事实，应该引起乡村振兴管理部门的重视。

表2 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与农村电商评价指标相关系数表

由图3可见，网络购物使用率（X4）与网上支付使用率（X5）之间存在强依存关系，为减少信息重叠，本文在接下来的灰色关联分析中略去该指标。分别把各年份的数据从2014年开始代入公式（1）～（6），可以得到我国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与农村电商发展指标之间的灰色关联度动态变动数值。如表3所示，关联度数值整体上较大，说明我国农村电商发展指标与数字经济调查指标之间存在强的关联关系。宋思源论证了数字经济时代给农村电商发展带来的平台机遇，本文的模型计算结论则从数量上印证和延伸了这个观点［11］。从横向看，关联因素与农村电商总量的关联度值平均值为0.598 9，特别是数字经济增加值和网上支付使用率两个因素，其关联度值都在0.6以上，表明了数字经济总量和网络支付环境的持续优化发展为农村电商发展提供基础支撑力量。但是，表3也显示了，服务器台数和网民规模这两个指标与乡村振兴调查指标之间的关联值相对较低，表明了数字乡村基础建设水平相对于全国平均水平而言还存在提升空间，这与农村电商需求尚未完全释放有着较大关系。此外，从关联度均值动态发展情况看，我国数字经济与农村电商之间的关联关系整体上呈现上升趋势。但是关联度数值呈现先上升再缓慢下降态势，导致这种波动性变动产生的主要原因在于安全服务器拥有量的增长与总体网民数量的增加速度小于农村电商发展速度。

表3 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与农村电商发展指标灰色关联度动态变动表

三、结论和建议

（一）结论

根据实证研究，得出关于数字经济与农村电商发展互动和关联关系结论如下：

1.农村电商发展较为深刻地融入了数字经济之中

发展规模、增长速度和典型指标关联等角度的调查数据探索性分析结论均表明，我国数字经济与农村电商产业发展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向而行”趋势，农村电商产业实现了与数字经济的融合发展。

2.数字经济对农村电商发展促进效应显著提升

数字经济蓬勃发展带来的技术进步、业态创新和模式改变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乡村产品的销量；数字经济发展同时也促进了乡村数字基础设施的完善，进而提升了乡村产业的整体发展环境；伴随着数字经济产生的生活方式的转变则让农产品实现了从生产、包装到物流的全产业链提升，最终实现了农村电商的同步发展。

3.数字乡村发展存在一定程度的不充分现象

由于数字乡村基础设施建设水平相对滞后等因素，农村电商发展的需求尚未完全释放，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全面带动作用尚有提升空间。

（二）建议

在研究结果基础上，提出提升数字经济与农村电商融合发展水平的建议如下：

1.加大数字农村基础设施规划、建设和维护力度

数字乡村基础设施的全面建设和高水平运营是推动和保持数字乡村建设平稳健康发展的基本源动力。抓住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有利时机，充分借鉴城镇数字化建设经验，高水平规划、高标准建设和大力度维护数字乡村基础设施是包括农村电商事业在内的所有数字乡村建设事业发展的根本保障。

2.加大农村产业数字化运营人才培养力度

出台相关人才支持培养政策和激励措施，通过外引内培等形式，培养能够用好数字化平台进行农村电商产前、产中和产后等环节技术开发和技术应用的数字化技能、运营和营销等领域的人才，充实农村电商产业人才队伍。

3.提升农业人口数字工具运用水平

区别于城镇居民，广大农业人口对数字工具的接触时间普遍较晚，运用水平普遍较低，理解力和把控力普遍不高。因此，提升数字工具在广大农村的运用水平将进一步释放农村消费潜能和规避数据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