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汉语》中、高级综合教材语体考察

金茜

摘要：对汉语教材进行语体方面的研究，有助于更好地开展语体教学。作为一部评价颇高、使用范围较广的综合教材，《发展汉语》各级教材生词的语体分布大致符合预期，但正式语体生词数量有陡然增加的情况;课文语体正式度波动幅度较大，存在语体正式度与教材级别不完全对应的情况;绝大多数综合注释没有标注语体类型，并且直到高级Ⅱ阶段才专门讲解语体。这就要求教师应具备语体辨别能力，在初、中级阶段教学时，要善于捕捉教材中的语体信息，为汉语学习者奠定语体学习基础。

关键词：《发展汉语》;综合教材;语体教学

一、引言

一般认为，语体是一种语言变异现象，是语言运用的交际功能变体，它是由于交际目的、对象、内容、方式、场合的不同，在表达方式、语言材料等方面形成的一些各具特点的言语表达形式[1]。国际中文教育的根本目的是培养汉语学习者综合运用漢语的能力，即准确、流利、得体地使用汉语进行交际，如果不能掌握汉语语体，得体运用汉语这一目标就难以实现。

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李熙宗就提出要多角度、多层次开展语体研究[2]。李泉也论述了在对外汉语教学领域加强语体研究的必要性，并指出该研究可以从汉语语体本身、语体与第二语言教学的关系、语体与课程设计、语体与教材编写、语体与教学实践等角度切入[1]。我们知道，教材作为语体知识的载体，是语体教学的主要凭借和依据，因此，做好教材研究是实施好语体教学、提升学习者语体能力的有力保障。目前，汉语教材的语体研究集中于考察分析各类教材生词、课文的语体分布情况以及语法项目、练习设计等，如张莹[3]、吴越[4]、韩莹[5]、曾毅平[6]等人的相关研究，上述研究的主要目的是发现教材中所存在的问题，为语体教学、教材编写提出意见和建议。这些研究基本上是从多部教材中选取一定数量的课文篇目进行语体对比分析，聚焦于某一部汉语教材的研究则比较少见。因此，本文拟选取一部评价较高、使用范围较广的汉语教材进行语体的深入考察，旨在帮助教材使用者更为深入地了解该教材，从而更好地开展语体教学，并促使教材编写者更多地从语体的角度进行思考。

汉语综合课是国际中文教育课程体系的主干和核心，它在很多高校都是必修课程。由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发展汉语》系列综合教材使用范围颇为广泛，具有一定代表性。在汉语学习过程中，初级阶段以基本语汇和语法为主，并不是特别关注语体的区分。随着语言水平的提升，中、高级阶段开始涉及更多的语体形式，这一阶段是学习者语体感形成和发展的重要时期。因此，本文以《发展汉语》中、高级综合教材为主要研究对象，重点考察其生词、课文、综合注释的语体情况。

二、生词语体考察

（一）语体分类

目前，关于语体的分类还存在一定争议，主要表现为三种方式：一是传统分类，将其划分为书面语体、口语语体和通用语体三类，书面语体再细分为文艺语体、政论语体、科技语体和公文语体，口语语体也可细分为谈话语体、演讲语体;二是按照交际领域划分为日常谈话语体、艺术语体、科学语体、政论语体、新闻语体、广告语体等，每一类还可以进行多层次下位划分;三是按照汉语的正式程度分为五级：俚俗体、一般随意体、中性体、一般正式体、庄严体[7]。我们认为，可以根据不同的研究目的采取不同的分类方式。

冯胜利认为，语体是实现人类直接交际中最原始、最本质属性（亦即确定彼此之间关系和距离）的语言手段和机制[8]。他由此提出了语体三分理论和二元对立说[9]，即语体可分为俗常、正式、庄典三种，呈现出正式与非正式、庄典与俗常相对立的态势。具体如图1所示：

需要说明的是，俗常、正式和庄典三大语体既可以独立运作，也可以交互组配，从而形成不同的下属语体和语体变体，如正俗体、典常体、典正体、通用体等。本文主要借鉴了冯胜利的语体分类方法，并根据研究的实际需要，将教材生词按照正式程度分为四类：非正式体、正式体、通用体、庄典体。

所谓“非正式语体词汇”，是指只用于口语而不用于其他语体的词汇。例如：儿化词（哪儿、聊天儿、使劲儿）、轻声词（有意思、一辈子、疙瘩）、一般口语词汇（老婆、抽烟、八成、穷鬼、不像话、出洋相）等。所谓“正式语体词汇”，是指现代汉语书面正式语体词汇。主要包括敬辞和谦辞（贵姓、光临、吊唁、之际、抱歉）、成语（自由自在、彬彬有礼）、文学词汇（猛然、相识、盼望）、有对应口语表达的词汇（学习、信任、选择、贫穷）以及一般书面正式语体词汇（管辖、功利、游览、告别）等。此外，冯胜利《汉语书面用语初编》中收录了215个嵌偶词、392个合偶词。其中，嵌偶词是从古代文言文里直接继承下来在现代汉语中使用的一批词汇，必须与另一单音词组成一个双音节形式才合法，如“校”需组成“我校”才能使用，正式程度高于“我们学校”;合偶词则要求和至少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音节搭配，只用于书面正式语体中[10]。因此，本文将《汉语书面用语初编》中所列举的嵌偶词与其他单音节词组成的双音节词、合偶词也纳入正式语体词汇中。

那些没有明显非正式或正式语体特征的词汇则归入通用语体词汇，如：高兴、律师、呼吸、流畅、犯规、戏曲等。它们出现的频率较高、数量较大。通用体是非正式体和正式体的交互融合，有部分词汇彼此边界并不清晰，遇到这类词汇，需要采取查阅工具书、查询语料库以及多人讨论的方式进行语体确认。庄典体词汇一般由文言词构成，如：之、睹、在即、何患乎等。

（二）生词语体分布

《发展汉语》综合系列教材分为初、中、高三个级别，每个级别各有两册。该教材共计115课，其中，初级Ⅰ30课，初级Ⅱ25课，其余每册均为15课。六册教材共有生词4294个（只统计生词表列举的生词，不包括专有名词及补充词语）。该教材生词数量分布情况如图2所示（见下页）：

从图2可以看出，除了初级Ⅰ生词量较高以外，教材各册的生词量都在700个左右，分布较为均衡。杨德峰指出，初级教材每课生词以20到30个为宜，中级教材每课以40个左右为宜，高级教材每课以60个左右为宜[11]。以此为标准进行计算，《发展汉语》初级Ⅰ生词量应控制在900词以内，初级Ⅱ应控制在750词以内，中级Ⅰ和中级Ⅱ应在600词左右，高级Ⅰ和高级Ⅱ应在900词左右。如图2所示，初、中级阶段教材的生词量基本符合这一标准，而高级阶段教材生词量则略低。也就是说，中、高级教材的生词量并未呈现逐级上升趋势，高级阶段的生词量应有所提升。

我们对《发展汉语》中所有生词的语体属性进行了标注，其中，通用体词最多，共有2500个，占比为58%;其次是正式语体词，共有1402个，占比为33%;再次是非正式语体词，共有351个，占比为8%;庄典体词最少，共有41个，仅占1%。具体如图3所示：

我们接着对各类语体词在各级别教材中的分布情况进行了统计，具体如图4所示（见右栏）：

从图4可以看出，各级教材中的非正式语体生词数量都比较少，大致呈缓慢下降趋势。其中，中级Ⅱ数量稍高一些，这与其生词整体数量较多有一定关系。通用语体词语数量大致呈下降趋势，即教材级别越高，通用语体词数量就越少，但各级教材之间词数的减少并不均衡，从低到高各级生词减少的数量分别为：224、73、1、189、99个。其中，初级Ⅱ减少词数最多，为224个;而中级Ⅱ仅比中级Ⅰ减少了1个，这与初级Ⅰ、中级Ⅱ生词总量偏多有一定关系。正式语体的词语分布则呈上升趋势，即教材级别越高，正式语体词数量就越多，从低到高各级增加生词数量分别为：71、49、92、153、59个。相比于其他级别，高级Ⅰ与中级Ⅱ之间出现了陡然上升的趋势。庄典体词汇在中级Ⅱ阶段才出现，主要集中在高级Ⅱ，占了总量的73%，并且主要出现在最后一篇文言体课文中。

我们还对各级别教材生词中语体词的分布情况进行了统计，具体如图5所示：

从图5可以看出，各级教材生词的语体分布均呈倒V型，只是顶尖位置不尽相同。其中，初、中级教材通用语体词数量最多，倒V的顶点为通用体;高级阶段则以正式语体词为主，倒V的顶点为正式体。

综上所述，在《发展汉语》综合教材中，通用语体词、非正式语体词数量随教材级别升高而降低，正式语体词、庄典体词数量则随教材级别升高而增加。这是符合我们对教材生词语体分布的认知预期的。同时，我们认为，教材生词语体的增加、减少应该具有一定的规律，特别是正式语体词，以避免出现陡然增加的情况。

三、课文语体考察

（一）课文的领域语体分布

曾毅平曾对三部中级阅读教材的课文进行了领域语体统计，结果发现，教材选文照顾到了语体的多样性，但各体分布很不均衡，以科学语体和艺术语体为主[6]。下面，我们也从交际领域的角度，对《发展汉语》中、高级教材的课文进行语体分析。

首先，《发展汉语》中、高级教材是按照文体进行选材和编排的。目前，学界对文章体裁并没有明确统一的分类，通常是将它划分为文学作品和一般实用文章，一般实用文章可再细分为记叙文、议论文、说明文、应用文四类。需要说明的是，有的课文为了适应教学需要会进行相应的改编，改编后的课文文体特征有时并不明显，对此本文采取多人讨论的方式来确定课文文体。我们按照上述标准对教材课文进行了分类统计，可以发现，在《发展汉语》中、高级教材60篇课文中，记叙文最多，共有28篇，占比为47%;其次是议论文和文学作品，分别为14篇、12篇，占比分别为23%、20%;再次是说明文，共有5篇，占比为8%;應用文只有1篇，占比为2%。具体如图6所示：

同时，我们还对课文的领域语体类属进行了判定。在其语体特征不明显时，也采取讨论的方式予以确定。文体和语体之间的对应关系如表1所示：

我们对《发展汉语》中、高级综合教材中的课文领域语体进行了统计，可以发现，相比于文体分布，其语体分布呈现出更为明显的不均衡性。在教材中，最多的是艺术语体，共有42篇，占比为70%;其次为报道语体，共有11篇，占比为18%;再次是科学语体，共有5篇，占比为8%;政论语体和事务语体虽然均有出现，但数量都只有1篇，占比分别为2%。具体如图7所示：

可以说，相较于其他语体，艺术语体与人类的日常生活联系更为紧密，其文体形式也很丰富，因此，该语体数量最多是有合理性的。同时，《发展汉语》虽然出现了5种语体种类，但作为综合教材，其语体种类还可以更为丰富一些，如法律语体、经贸语体等，在中、高级阶段都可以让学生有所接触。

课文领域语体在《发展汉语》各级别教材中的分布，可如图8所示：

从图8可以看出，艺术语体在各级别教材中的分布并不均衡，主要集中在中级Ⅰ和高级Ⅰ，其中，中级Ⅰ有14篇，高级Ⅰ有13篇。事实上，在中级阶段，学习者已经接触到较多的艺术语体，高级阶段的艺术语体数量可适当减少，而在语体正式度上有所提升。报道语体则在中级Ⅱ开始出现，在高级Ⅰ和高级Ⅱ中均有分布。报道语体与人们的日常生活联系也比较紧密，我们认为，在中级Ⅰ阶段即可出现，可在语体正式度上有所降低。随着教材级别的升高，报道语体的正式度也应逐级提升。科学语体在中级Ⅰ就已出现，这种编排可以让刚进入中级阶段的学习者具有不一样的语体感知。不过，科学语体在高级Ⅰ中却没有出现，这样的设置有些不合常理。政论语体在高级Ⅱ中出现，政论语体与国家政治生活联系密切，语体正式度较高，学习难度较大，因此，将它安排在高级阶段是比较合适的。同时，可以在高级Ⅰ后半部分安排1篇与当代社会生活有关的政论语体课文，其语体正式度与难度均可适当降低，以便为高级Ⅱ阶段的学习打下基础。事务语体为1篇书信体，由于它为文言文，语体正式度极高，因此，将它安排在高级Ⅱ最后一篇是比较合适的。

在《发展汉语》各级别教材中，课文领域语体的分布情况，可如图9所示（见右栏）：

从图9可以看出，中级Ⅰ和高级Ⅰ只有两种语体，不仅类型较为单一，而且分布很不平衡;中级Ⅱ则有3种语体;高级Ⅱ的语体类型最为丰富，有5种之多。同时，中级Ⅱ和高级Ⅱ各类语体的课文数量分布也较为合理，它们均以艺术语体为主，并兼顾到其他语体。《发展汉语》在高级阶段的编写说明中特别提及其“特色追求”是：突出课文语体及语域风格的多样性。不过，这一特色追求并没有在高级Ⅰ阶段的教材中得以体现，其语体领域类型尚需进行适当调整。

综上所述，《发展汉语》中、高级综合教材课文领域语体的分布呈现出不均衡性，课文的领域语体类型也可以更加丰富一些。至于各类语体应保持何种比例较为合适，还需要进一步探讨。

（二）课文正式度测量

1.测量方法

目前，对语篇语体进行量化分析的方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根据张莹提出的“汉语语体成分表”对语篇进行赋值，测算出语篇的语体值[3];另一种是统计出语篇中不同语体词语的数量，它占总词数的百分比即为语体值。第一种方法应用在大规模的语篇统计上有一定难度，第二种方法则需要建立一个庞大的语体词汇库。本文主要借鉴冯胜利等对语篇庄典度测量的初步设计[12]，并结合第二种方法，对《发展汉语》中、高级教材课文语篇的正式度进行测量。我们首先建立一个正式语体词库;然后对课文进行分词处理，统计正式语体词出现的次数;最后计算该语体词次数占总词数的百分比，这个百分比值即为课文的正式度。

正式语体词库由课文生词中的正式语体词和庄典语体词、嵌偶词与其他单音节组成的双音节词、合偶词、《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中的部分丁级词（剔除非正式语体词）以及《汉语国际教育用音节和汉字词汇等级划分》中的“高级”附录词汇（剔除非正式语体词）组成。分词软件为语料库在线（http：//www.aihanyu.org）的字词频率统计软件。

计算公式为：正式度=正式语体词的出现次数/总词数*100%。

2.数据分析

首先看各级教材的正式度分析。我们对《发展汉语》中、高级综合教材中的课文正式度进行了统计（由于高级Ⅱ第15课为文言体，不纳入对比分析），具体结果如表2所示：

从表2可以看出，除个别情况外，无论是平均值、中位数，还是最大值、最小值，课文的正式度均随着教材级别的升高而增加。同时，中级Ⅱ和高级Ⅰ之间存在着一个较大的跨越。这与正式语体生词的统计结果基本一致。标准差显示，课文语体正式度离散程度为：高级Ⅰ>中级Ⅱ>高级Ⅱ>中级Ⅰ，即高级Ⅰ课文的语体正式度值波动最大，极差达到11.91%。实际上，通过对每篇课文正式度的测量分析，还可以发现，各级教材的语体正式度值波动起伏都比较大。

中级Ⅰ课文正式度的最大值为9.58%，是第9课《生物钟》，它属于说明文，為科学语体，其语体正式度较高是合理的;最小值为1.6%，是第14课《梦里有你》，它属于艺术语体，是一篇以对话形式为主的微型小说，其语体正式度较低是必然的。从语体角度考虑，该教材课文的编排顺序可作相应调整，语体正式度低的《梦里有你》应编排在《生物钟》之前。中级Ⅱ课文正式度的最大值为13.35%，是第12课《错觉》，它属于说明文，为科学语体;最小值为1.87%，是第8课《燕子买房记》，它属于记叙文，为艺术语体。可见，科学语体的特征属性决定了其语体正式度处于一个较高的水平。高级Ⅰ课文正式度的最大值为16.67%，是第14课《提醒》，为艺术语体，是一篇抒情散文形式的文学作品;最小值为4.75%，是第3课《沙漠中的饭店》，为艺术语体，改编自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由此可见，艺术语体的正式度跨度是很大的。高级Ⅱ课文（除第15课外）正式度的最大值（也是四本教材的最大值）为18.16%，是第14课《中国婚姻60年之嬗变》，为报道语体;最小值为8.53%，是第3课《三个丽友》，为艺术语体。可见，报道语体由于具有严肃性、客观性等语体特征，所以正式度通常较高。

其次看课文正式度的分析。我们还对每篇课文的正式度进行了统计，具体如图10所示：

从图10可以看出，课文正式度的整体趋势是随着教材级别的升高而升高的，呈非线性波动上升的状态。需要指出的是，某些课文的正式度波动幅度较大，甚至出现语体正式度与教材级别不相对应的现象。如中级Ⅰ第14课《梦里有你》的正式度急剧下降，为整个图形的最低点;中级Ⅱ第8课《燕子买房记》、第15课《俺爹俺娘》的正式度甚至低于绝大多数中级Ⅰ的课文;高级Ⅰ第6课《网络时代的爱情》、第14课《提醒》、第15课《〈论语〉心得》的正式度仅低于高级Ⅱ第14课《中国婚姻60年之嬗变》，比其他高级Ⅱ的课文正式度都要高。

实际上，考虑到教材编写的难易程度与学生的学习规律，课文语体正式度比较理想的分布情形是呈非线性的波动上升状态。同时，应对波动幅度加以控制，不要出现陡然上升或急剧下降的情况。不过，正式度的提升幅度应控制在什么范围之内，仍需进一步研究。各级教材选文的语体正式度也应与教材级别相对应，避免出现严重的错位现象。

四、综合注释语体考察

在综合注释中，《发展汉语》中、高级教材有意识地对一些语法词汇、语言结构进行了语体区分，对那些语体特征明确的语言点以口语、书面语、文言进行标注。比如：初级Ⅰ第8课《今天几号》关于汉语日期的表达，就指出：口语里“日”常说“号”。我们对中、高级教材中关于语法词汇和语法结构的综合注释进行了统计（高级Ⅱ涉及修辞、语段表达部分不包含在内），并区分其语体属性，以及教材是否明确标注了其语体属性。统计结果如图11所示：

据我们统计，《发展汉语》中、高级教材综合注释中共出现语言点262次，其中，有79处标注了语体属性，有183处未进行标注。可见，未标注的语言点占了很大比例。在这些语言点中，非正式体共出现79次，其中，35次有标注，44次未进行标注;正式体共出现121次，其中，39次有标注，82次未进行标注;通用体语言点共出现57次，均未标注;庄典体共出现5次，均以“文言”形式予以标注。就此而言，对外汉语教师在进行语言点教学时，对那些没有标注的语言点要予以明确判定，才能更好地帮助学生掌握其语体属性，以达到准确使用的目的。

值得注意的是，《发展汉语》在高级Ⅱ阶段专门将语体作为知识点进行了讲解，有些语言点明确标注出是属于“书面语表达方式”（共7次）。不过，对于教师来说，在初、中级阶段就要注重培养学生的语体意识，因为在这一阶段实际上已经出现了语体的相关内容。高级Ⅱ第1课《尊重知识 尊重人才》指出：“书面语中常使用一些双音节词，形成一种正式、庄重的语体风格。”比如“拥有”和“有”，“占据”和“占”。这类词语其实在初级阶段便已出现，如“学习”和“学”、“需要”和“要”、“选择”和“选”、“带领”和“带”、“使用”和“用”、“拥抱”和“抱”等。因此，对外汉语教师在初、中级阶段教学时，就应捕捉教材中的各种语体信息，充分利用相关教学语料，以奠定学生语体学习的基础。

五、结语

综上所述，从生词语体角度来看，《发展汉语》综合教材中的通用语体生词数量最多，其次是正式语体，再次为非正式语体，庄典语体生词数量最少。就整体分布状况来看，正式度低的生词数量随教材级别升高而降低，正式度高的生词数量随教材级别升高而增加。初、中级教材生词以通用语体为主，高级教材生词则以正式语体为主。这种分布状态基本上是符合学界的认知预期的，同时，各级教材各类语体生词的增加或减少应具有一定规律性，特别是正式语体词，要避免出现陡然增加的情况。

从领域语体角度来看，《发展汉语》中、高级教材的课文分布具有不均衡性，其中，艺术语体的占比为70%，其次为报道语体和科学语体，政论语体和事务语体各有1篇。作为综合教材，其选文的语体种类还应更为丰富一些。高级阶段的艺术语体数量可适当减少，在课文的语体正式度上有所提升;报道语体可在进入中级阶段时就予以安排，并适当降低其语体难度。同时，教材课文的语体正式度随着教材级别的升高而升高，但中级和高级之间跨越较大。有些课文的正式度波动幅度较大，存在着课文正式度与教材级别不相对应的现象。就此而言，教材编写时应控制各级教材选文的语体正式度波动幅度，尽量避免出现语体错位现象。

从综合注释角度来看，《发展汉语》中、高级教材只标注了部分语言点的语体属性，这就要求教师应具备语体识别能力，能准确判断出那些未标注语言点的语体属性。同时，在初、中级阶段教学时，教师就要充分运用教材中的语体材料，培养学生的语体意识，为高级阶段的正式语体教学打好基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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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f Register in Intermediate and Advanced Comprehensive Textbooks

of Developing Chinese（《发展汉语》）

Jin Qian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Cultural Exchange， Xinjiang Normal University， Urumqi830054， China）

Abstract：The research on the style of Chinese teaching materials is helpful for teachers to better carry out the teaching of style. As a comprehensive textbook with high evaluation and wide application range， the stylistic distribution of new words in the all levels of textbooks of Developing Chinese（《發展汉语》） is roughly in line with the expectation， but the number of new words in the formal style has increased sharply; The formality of the text style fluctuates greatly， and there is a phenomenon that the formality of the text style does not correspond to the level of the textbook; Most of the comprehensive notes do not indicate the type of style， and it was only in advanced stage II that stylistics was specially explained， which requires teachers to have the ability to distinguish the style， and should be good at capturing the style information in the teaching materials in the early and intermediate stage of teaching， so as to lay the foundation for Chinese learners to learn the style.

Key words：Developing Chinese（《发展汉语》）;comprehensive textbooks;register teac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