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见过毛主席的新四军女兵

戚兴林

她曾前后3次见过毛泽东主席，多次聆听过中央首长的报告，上过天安门，坐过观礼台。

她叫孙联际，新四军女战士，生于1930年，今年92岁，江苏省泰兴市孔桥乡管营村人。

孙联际第一次见毛泽东主席是1956年1月15日。那天，北京各界20多万人在天安门广场举行庆祝社会主义改造胜利联欢大会，庆祝北京市农业、手工业全部实现合作化和全国第一个实现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全行业公私合营。当时，孙联际正在北京参加全国妇女干部学习，她作为妇女干部学生代表出席了庆祝大会，上了天安门观礼台，近距离见到了毛主席。

第二次是1956年3月，妇女节前，毛主席去她所在的全国妇女干校视察，孙联际又一次见到了毛主席。至今她还记得毛主席讲过的话：中国革命胜利之时，就是全国妇女解放之日！

第三次是1957年11 月，江苏省委在南京召开省委扩大会议，孙联际作为江都县妇女主任出席了这次会议。这期间，毛主席在南京视察工作，接见参加和列席会议的同志。孙联际坐在前面几排，毛主席听省委的同志介绍她（指孙联际），是一位出生入死、活跃在敌特心脏的“女交通”时，毛主席笑着，亲切地和她握手，勉励她再接再厉，为人民继续作出贡献！

她的故事得从1944年春时讲起。那年她刚满14岁，人家都喊她黄毛小丫头。当时，距她家仅一箭之地的管营庙庄小学，有位名叫吴惠民的老师（时任中共地下党区委书记），见孙联际家境贫寒上不了学，便劝她去学校免费旁听。课堂上，吴老师讲得最多的是，地主为什么会富，穷人为什么会穷，并告诉她穷人要翻身，就只有参加革命。

吴老师见孙联际同情革命，支持革命，便进一步启发她参加革命，为党为人民做些有益的工作。吴老师问她：让你去送情报，你怕不怕？她说：不怕！让敌人抓住是要杀头的！杀头我也不怕！我五哥就不怕死！孙联际五哥1941年参军，是粟裕主力部队中的一名排长。渐渐地她按照吴老师的指引，以串门、割草、挖菜、爬树掏鸟窝（瞭望敌情）等形式，去了解敌人和坏蛋们的动向。吴老师有时把各方面获取的情报汇总后交给她送出。

吴老师是一位对地下工作十分严格和细心的人，他对情报人员的要求，孙联际全都一一铭记于心！

第一次送情报，是吴老师递给她一封信，要她送给情报站的曹正刚（后来，她又成了曹正刚站长的交通员）。一次，曹站长命她将一封信送给许家庄地下党员王照吾，正是傍晚时分，往返路途有20多里地，因为没有吃晚饭，加上路途生疏，一个少女家，胆小、害怕，当在情理之中。走大路怕被人发现，她便摸索着尽可能走小道和田间路前行。那天由于刚刚下过一场小雨，路滑难行，常常摔倒了再爬起来，等到信件送达，再抄小路返回家中时，已近午夜。爸妈盘问她去了哪儿，干了些什么，她竟心慌得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见此，爸爸十分恼火，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当时，她想到的是“组织纪律”，便灵机一动，说：“跟几个小姑娘在田边瓜棚间捕捉萤火虫呢！”爸妈见她腿脚上有泥巴，也就信以为真了。

正因为孙联际情报的及时送达，才使得第二天敌人消灭区游击队、捕捉副区长陈景芝的企图破滅了。时间长了，送信，传递情报，便成了她的常事。爸妈看在眼里，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一次，孙联际在黎明前完成了送信任务，又带回新的情报迎着晨曦返回时，突然碰上了敌人，正在吆三喝四地追赶着群众。孙联际急中生智，跳入路边的河中，折一根苇杆，将情报塞进芦管里。一手抓住芦苇杆，一手摘下一片硕大的荷叶，遮在露出水面的脸上。不知是由于自己的疏忽，还是敌人的神经过敏，一个敌兵突然停下脚步，用枪刺指着河边大声地喊着：“那边，那边，是什么声音？”见他这么一嚷，敌人马上全都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向孙联际这边走来。其中有一个兵说，“哪有什么声音，你就别神经过敏吧？”“哎，别瞎说，还是小心为妙啊！”另一个大概是小官儿的兵在提醒着大家：“让我过去看个究竟。”

“噗，噗噗——”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几只受惊的水鸟，从孙联际身边的不远处腾空飞起。那个小官儿大骂了一声：“娘的，鸟儿都跟我们捉迷藏啦？！”说完，枪刺一扬，走开了。

好险！孙联际惊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那几只腾空而起的飞鸟，今天我和手中的情报准会落到敌人的手里。

由于孙联际长期在这一带转悠，敌人开始注意起她这个黄毛小丫头来了。就在敌人准备对她下手之时，组织上从内线也获悉了这一情报，通知她立即撤出，去泰兴启华乡一带投亲靠友打埋伏。后来，敌人公开追杀她。她在埋伏点蹲不下去了，只好利用青纱帐，天当房，地当床，东躲西藏。晚上，孙联际还是照样去敌据点散发传单。

敌人驻扎的泰兴西乡长江北岸的要塞据点和桥头堡，军力配备较强，从点到面据点林立。紧靠她家的孔桥，反动地主王老虎、东管营的富农吴景芝趁中共地下党北撤之机，企图反攻倒算，抢夺贫雇农的土改胜利果实，成立所谓的乡公所，推行保甲制，组建自卫队还乡团，发展反革命组织，大肆搜杀我乡村干部和积极分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1948年3月2日，敌人包围了孙联际的村庄，对这个仅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大开杀戒，连杀6人，孙联际身怀六甲的四嫂也被枪杀了，敌人还特制了一块“特匪”的牌子挂在孙联际家的门上。还有一次，敌人又枪杀了孙联际的叔父，扬言要把她家满门抄斩，后来还将孙联际的母亲吊打致残。由于村民的保护，敌人始终没能捉到孙联际和她的兄长，只是杀死了孙联际家的两头猪出气，又烧毁了她家的房子。

孙联际没有被敌人的嚣张气焰吓到，向区委书记沈战堤、副区长戴新廉提出加入中国共产党的申请，当即被批准，并被任命为泰兴县管营乡党支部书记。

为打击反动势力，孙联际她们连续镇压了德俊和尚等6人，使泰兴西乡的敌人闻风丧胆，趁夜色掩护逃走了。1948年春的一天，当孙联际获知敌人要下乡实施报复的情报后，区委沈书记事先作了周密计划，让多数区干部和队员分别下基层保护群众，另精选4名队员和她，由沈书记亲率，连夜急行军赶到靠近泰兴西乡一带的蒋华、马甸、口岸、陈庄，她一人以寻猪草模样瞭望，其余5人都深藏于芦柴滩中。上午9时许，两个敌人由驻地出动了，大摇大摆地走来，孙联际立即发出信号，沈书记立即一声令下，4个队员猛扑上去，一枪未发，拿下了两名敌人，缴获步枪两支，并交待两名俘虏回去向长官报告，说“华野的主力部队到了！”就这样，敌人原先确定次日的疯狂活动，就这样偃旗息鼓了。还有一次，泰兴地下内线严淑珍传来情报，孙联际立即转给区队，他们埋伏在长江边徐家桥与东马店之间的空荡里，缴获大米一船、步枪两支。

1948年6月起，孙联际调任区任妇联干事、科长。此时，解放战争主战场捷报频传，孙联际的中心任务由坚持原地斗争，转变为迎接大军南下，做好渡江作战的后勤保障工作。

1949年4月，苏北解放后，组织上为了培养她，曾先后让她去泰兴县、扬州专区、省党校和全国妇女干部学校学习，并脱产3年到工农干校学习文化。

（责任编辑 徐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