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机场，嫁给了清华博士

2021-10-14小浅

知音海外版（上半月） 2021年9期

关键词：林立

小浅

她的爱情，转了个弯

郭雯是个学霸。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小学连跳两级，16岁考入哈工大。本科毕业后，她顺利保研到清华，硕博连读。而且刚一入校，郭雯就被招进学校有名的实验室，和导师一起做研究。

这个实验室以严苛的高标准出名，从不招女生。20岁的郭雯，第一个打破先例。这在校园里，一度引起轰动。然而也是因为这个实验室，她的爱情，转了个弯。实验室里大多是专业里的拔尖人才。郭雯年龄小，大家对她都很照顾。唯独那个叫林立的男生，总喜欢逗她。

林立比郭雯高一个年级。有一天他看着她，突然冒出来一句，小师妹，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怎么办？郭雯从小长得好看，读书又好，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各种表白的场面，也见过不少。

但林立说得这样直白，直白里带着一点调皮，郭雯有点蒙。她红了脸，低声说，我……我有男朋友。林立哈哈笑着说，那太不凑巧了，我也有女朋友。郭雯有点尴尬，所以实际上，她对林立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郭雯的男朋友，叫沈逸飞。郭雯智商超群，但在感情方面却开窍得晚。加上母亲总是说，长得好看只是花瓶，读书才是硬道理。所以一直到上了大学，郭雯才开始谈恋爱。

这一年，其实她也就16岁。沈逸飞是郭雯的大学同班同学，长得温文儒雅，身上有浓浓的书卷气息，正经得像教务处主任。他喜欢郭雯，匿名写了很多情书。细腻的语言如同春雨，轻柔地洒在心尖。他知道郭雯喜欢看书，就每天去图书馆假装偶遇。很多次，郭雯无意间抬起头，刚好撞上沈逸飞的眼神。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温澜潮生。

少女一点点开了窍，心里悄无声息地住进一个人，渐渐生了根发了芽。

一个下雪的夜晚，沈逸飞表白了。郭雯没有扭捏，笑着说了，好。爱情就这样甜蜜地开始。

其实在这场戀爱关系里，郭雯更像是一个妹妹，而不是女朋友。所谓恋爱，也只是每天一起上课，吃饭和泡图书馆。最多也就是牵个小手接个吻。

沈逸飞很尊重郭雯，她不喜欢的事，绝不勉强。恋爱的感觉，大概是平淡如菊，却沁人心脾。

本科毕业后，郭雯以优异的成绩保研清华。并且硕博连读。在读书这件事上，她似乎不用费太多的力气，就能成为人群里耀眼的星。沈逸飞也考上清华的研究生。

他们继续在校园里谈恋爱。沈逸飞时常宠溺地摸摸郭雯的头，笑着说，我有个学霸女朋友，可真是压力大啊。

但其实郭雯知道，在为人处世以及社会经验上，他是她的老师，在引领着她往前走。从研二开始，沈逸飞就已经在中科院实习。她在实验室忙着做实验，他在社会上历练打磨。她和他，都在成为更好的自己。

郭雯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相爱下去，直到毕业、结婚，可是中间到底还是出了差错。郭雯有时候并不确定，是林立打破了这种平静，还是她和沈逸飞之间有了隔阂。林立总是找各种理由和郭雯聊天。郭雯心里是抵触的，她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可林立说，拜托，我有女朋友好吧。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郭雯，你不会人小心眼也小吧。

说得郭雯无力反驳。

她不懂他的忙，他也不懂她的累

认识的时间久了，郭雯对林立的了解越来越多。林立家在江西偏远山村，家境贫寒，两个姐姐很早就辍学了。他深知读书的重要，拼了命地努力，最终以市理科状元来了清华。本科期间没有补助，为了赚生活费，他同时做四五份兼职。常常为了赶时间，顾不上吃饭。有一次做完家教，已经是晚上十点。

冬天的北京特别冷，寒风凛冽。他边走边啃面包，有种想哭的冲动。郭雯体会不到林立的这种艰难。她从小衣食无忧，从未为钱发过愁。沈逸飞也一样。她和沈逸飞是同一类人，而林立，大概是另一类人。他的身上，有往上爬的那股劲。

老实说，郭雯对林立的世界，是有些好奇的。却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她从来没想过和林立会有什么故事。她爱的是沈逸飞。

这一年，郭雯20岁。她理解的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爱一个人就一辈子。她以为和沈逸飞的感情，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可是一个整天在实验室，一个长期在外实习，难免就有了问题。

2013年，沈逸飞考了博，和郭雯继续做同学。而沈逸飞就是在那时遇到贵人。他的导师非常欣赏他，介绍他和朋友一起创业。学业尚未完成，还要拼事业，沈逸飞的忙碌可想而知。他在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更没时间陪郭雯。郭雯并不是那种黏人的女生，只是恋爱谈得如同孤家寡人的话，多少就有些失落了。

有一次，他们约好一起吃饭，可郭雯等了三个多小时，仍不见沈逸飞的身影。打电话，也无人接听。内心不免失望。她不懂他的忙，他也不懂她的累。矛盾越来越多，郭雯有些不知所措。她在学习上可以所向无敌，在爱情里，其实还是个小孩。遇到问题时，她并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内心的这种恐慌。

吵架的次数多了，两人都有些疲倦。又一次争吵后，郭雯口不择言地说了分手。沈逸飞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以为他们的感情足够坚定，任何人都无法动摇。那段时间，正是事业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没有心思来追问，又或者也是累了吧。郭雯很后悔说出分手的话，可是沈逸飞没有挽留，她也就不知道如何收回这句话。

他们就这样分手了。

沈逸飞去了南方创业，距离让这场分手少了回旋的余地。

林立知道郭雯分手后，说，那你做我女朋友吧。郭雯没有搭理他。林立又说，我这么优秀，你不和我在一起，真是你的损失。他骄傲得有点自负。

郭雯既好气又好笑。

可林立的攻势越发明显。他给郭雯写小纸条，有时是抄来的文艺的诗：那日撞见你，草色衣衫，从此我最爱的是绿。有时又很直白：超爆炸想你。

他偷偷往郭雯的桌子里塞零食，温柔地提醒她好好吃饭。他不经意的攻城略地，等到郭雯发觉时，她已经不自觉地喜欢上了他。

她会猜想他在做什么。无聊的时候，脑海中会浮现他的脸。这让郭雯觉得很惊恐。他不是有女朋友吗？她下意识地躲避林立。可林立步步为营。

他说，我已经分手了。我可以追你吗？

郭雯的心，就这么破了防。林立说，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蛊？快把解药给我。我要疯了。沈逸飞从来没跟她说过这样的话。郭雯承认，有些情话有毒。她就这样沦陷了。

一天晚上，林立在夜色中牵了她的手。郭雯没再拒绝。

那是2014年，林立博士毕业，郭雯读博二。林立说，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他的工作在天津。每天会发很多信息，周末也会回来陪郭雯。和沈逸飞比起来，林立的爱一直很热烈。郭雯是后来才知道，越浓烈的爱，消失得越快。

一次林立来北京看她，拿出手机给他父母打电话时，郭雯刚好坐在他旁边。她无意中看到打开的通话记录里，有个号码重复出现了很多次。那个号码和林立的只差一个数字，很显然，是情侣号。是情侣号，却又没有存名字，这中间的故事可想而知。她到底还是忍不住问林立，那个号码是谁的？

林立有点慌，说了半天，最后终于承认，号码的主人是他的初恋。林立和初恋分手后，对方一直在挽回。他说，我喜欢的是你，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可没几天，他又有些惆怅地说，初恋问他，如果当初有了他的孩子，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了。郭雯难过到无以复加。原来他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她越想越难过，也有些替他的初恋难过，犹豫了很久，郭雯提出了分手。可林立不同意，他甚至还掉了眼泪。

郭雯心里舍不得，却也还是平静地说两人先冷静一段时间。

心动不是答案，心定才是

没几天，林立打电话说他生病了，央求郭雯去看他，郭雯拒绝了，他指责她过于冷漠，不关心他。然后又撒娇说，你不来的话，我活不下去了。

郭雯心软了。

她嘴上拒绝，但到底还是买票去了天津。

快到了才告诉林立，林立欢呼雀跃，请假来接她，带她去吃饭，看不出来生病的样子。可饭还没吃完，他的手机响了。郭雯看着他，他却不接电话。

电话再次打来，他只好接了，是林立的初恋打来的，她也来天津找他了。

林立接完电话后，送郭雯回了酒店，让她在酒店等他，他去把初恋送走就回来。郭雯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地听从他的安排。直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经历怎样狗血的剧情。

郭雯一个人坐在床边，越想越不对劲。她给他打了好多电话，一开始不接。后来穿插着接了几个，都是刚说了几句就挂断。他说现在不是闹脾气争到底谁重要的时候，乖，等我回来。

郭雯听到电话挂断后的声音，突然有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她买了票，在夜色苍茫中离开了天津。是赌气，也是绝望。林立打来电话，郭雯拒接后直接拉黑了他的号码。林立又换了其他号码打来，郭雯再次拉黑。

第二天早晨，他坐车赶来北京道歉。反复的纠缠中，算是和好了。可那个坎，郭雯根本过不去。信任的城堡一旦坍塌，很难修复如初。

而林立，和初恋一直在藕断丝连。很多事情都像冰山，刚开始只是露出一角，后来越发明显。其实相处得越久，她越发意识到自己和林立不是一类人。林立很自我。总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处理问题，丝毫不顾及郭雯的感受。他还习惯用阴谋论的角度看待人和事，有点悲观和消极。

郭雯确定自己越来越累，她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来说分手。初恋，大概就是最好的理由。再一次在林立的手机上发现初恋的影子时，郭雯终于忍不住说，我们放过彼此吧，别再纠缠了。

分分合合，折腾了两三年，最终还是分开了。林立说，对不起。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此时的郭雯已经心如止水，再无波澜。可能他们的相遇就是个错误吧。在一起的日子里，有太多的细节都在表明他的不安分，不确定。他的底线过低。他没有原则，但郭雯不行，她做不到和一个人在一起，而这个人又和另外的人藕断丝连。

和沈逸飞分手后，他們再没单独见过面，没有聊过天。她从同学朋友那里得知，沈逸飞因为创业，向学校申请了延期毕业。他的事业发展得挺顺利。郭雯为他感到高兴，也真心希望他过得好。这一年，郭雯26岁，博士毕业。她也在爱情里毕业了。

她的青春，仿佛就这样结束了。

2015年，郭雯凭着漂亮的简历，拿到了好几个offer，她最终选择了杭州。没想到在离开北京之前，还能见到沈逸飞。他约她吃饭，郭雯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沈逸飞还是那个熟悉的沈逸飞，只是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一些。郭雯以为这样的见面会尴尬，其实并没有，他还记得郭雯的喜好，点的也都是郭雯爱吃的菜。他们的聊天，也是那样的自然而又默契。郭雯在这样的画面里，悄悄红了眼眶，但她很快掩饰过去。沈逸飞问她毕业后的打算，得知她签了杭州后，他说，你决定好了吗？一直以为你要留校任教。

郭雯说，是啊，我也一直以为会这样，可能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会变的吧。气氛变得有些伤感，她转移话题说，你呢，打算留在北京吧？

沈逸飞说，最近一年，公司把重心放到北京了。他们从此就要这样天各一方了吧。

可郭雯没想到，吃完饭走回学校的时候，沈逸飞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他说这是前不久出差时买的，第一眼看到就想买给郭雯，几乎花掉了他手头所有的钱。他说，雯雯，我对你的爱从未停止，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更是清楚地确定了这个事实。这几年，可能是太过骄傲吧，知道你有男朋友后，拉不下脸去死缠烂打，只能埋头工作。

他还说，我接受不了其他女孩，既然你分手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再也不会弄丢你了。之前是我不好，只顾工作，忽略了你。

老实说，郭雯听完这些，是震惊的。

她其实并不相信这个世界有谁永远爱谁这件事，她以为沈逸飞没有挽回，就等于是放弃了他们的爱情，却不知道在这一切的背后，有少年的骄傲，有少年的挣扎。

年轻的时候，大抵都是这样，总会因为骄傲的自尊，错过不该错过的人。如果那时她能主动去求复合，他们也不会弄丢彼此这么多年。

现在还有机会重新开始，那么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郭雯心里又害怕，又自卑。害怕的是重蹈覆辙。而自卑，是因为经历了林立，她觉得自己并不值得被爱。

何况她签了杭州，沈逸飞在北京，人生已经走在不同的路上，谁为谁妥协，都是一种牺牲。所以郭雯理智地选择了拒绝。她看到沈逸飞的眼神黯淡下去。

她的心很疼。如同第一次和沈逸飛分手时那样，是想到从此人生里再也没有这个人，心空掉了一块。

郭雯逃去杭州，开始了新的生活。工作后不久，就被公司派去国外两年。这期间，沈逸飞从公司抽身，返回学校继续学业。他们经常在微信上聊天，只是谁也没提复合的事。可郭雯必须承认，在沈逸飞面前，她的整个人是舒展的，轻松的，是那个最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