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

XX小区14楼，栗子和柚子聊着天，不一会便睡着了。

2014年9月26日，自栗子走进大学校门那天起已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她站在寝室的桌前不紧不慢的收拾着，把桌上散着的东西挨个填进包里。“我走啦！”话音未落，便关门出去了。她一路小跑、一个大步便跨出了宿舍楼门口的台阶，像是出门找寻逍遥去了。可这一出门，便感受到了太阳满满的火辣辣的热情，直刺得人睁不开眼。“糟了，没带伞！”……栗子被晒得眉头蹙成一团，却还在心里自我安慰着“走吧，走吧，路不长。”一路上满是太阳暴晒下的草散发出的郁闷的味道，闻着这味道，也着实让人打不起精神。好在这路也确实不长，不出十分钟，便出了校门。一阵汽车发动声传来，栗子猛地跑了几步，在最后一刻赶上了公交车。

“好凉快啊，回到人间了！”公交车上的冷气开的很足，可是像是有一股滤网好久没有清理而散发出的霉味，这霉味混杂着汽油的味道，让人感到并不是很舒服。栗子走到后门，找了一个靠着栏杆的位置，站了下来。“A大学北门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随着这声音进入车厢的是拥挤的人群。不一会儿，车厢就被填满了。但车门口还是围着一群人，只听司机操着方言喊着“上不上了，坐下一辆”。说着关上了门，车开动了。随着这人群移动到栗子身边的是两个穿的很正式的女生，一个瘦瘦小小的戴着眼镜，低马尾，五官还是小巧精致的。另一个女生扎着高马尾，从侧面来看还是很舒服的，妆容精致，口红颜色也好看。两人一直不停的聊着，“那谁是不是已经把工作签了？”，“是不，你听谁说的？”，我想起来，她好像是找了一個初中老师，工资还不错嘞。”……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她们的对话，栗子想着自己毕业不知道是怎么样，“找工作这事现在考虑是不是有点早，不过这种为未来打算的感觉好像还不错……算了算了，太早了，太早了，且说且说。”

栗子随着新上来的一拨上人移上了车厢偏后边的高台。耳边传来的是两个男生的对话，“当初S大的自主招生你去了没，自主招生过了高考能减30分”，“没有啊，不然我怎么在这”，“我也是，知道的太迟了，不然我物理还挺6，估计就能上了”她心想，“说什么当年的话，那我要是当年再努力一下估计就C大了，谁让你不努力，我看你努力也不一定能考上。”心里这暗暗给人泼凉水的感觉还真是爽。又到了新的一站，车内的人群再一次移动，这次一个高高的、长相清秀的女生，伴着不呛鼻的香水味换到了栗子身边，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后是一口流利的英语，这标准的亚洲面孔和这地道的英语还真有些突兀，栗子迅速在脑中检索着讲英语的亚洲国家，突然一个急刹车，栗子不小心撞到了这个女生，女生回以栗子一个温暖的笑容，并连忙示意没关系，这一反应毫无疑问提升了她在栗子心中的好感。

此时，公交车早已驶入繁华的市区，马上就该下车了。栗子拉了拉书包带，“你好，换一下，要下车。”车门开了，栗子慢慢走下去，过了马路，到对面的车站接着等车。挤公交可真是一件累人的事，一会要跟着人群走来走去，一会要直直的站着，这期间还要随时提防司机的急刹车，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公车上那描述不来的，闻着就想晕车的味道。这不，马上还要上第二辆。“好累呀！”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到了最一天中最舒服的傍晚，站在站牌处，许是一个人太无聊，栗子观察着这城市来来往往的人，小区里走出来的老奶奶拉着小推车赶着去超市买菜、小区门口的烧烤摊开始往外边摆桌子、烧烤师傅不紧不慢的往烧烤炉里加着木炭、“好帅气的师傅，以后一定要来这吃鸡翅！”马路边上，学生们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的回家、“咦，现在女生都骑这种山地车，我上高中的时候就想买，爸爸非说女孩子骑着危险……真应该让他看看”。栗子探头望向马路边，完全没有504路公车的影子。抱怨这当，四五个穿着校服，高中模样学生走过栗子边上。两女三男，一直开心的聊着，满满的这个年龄的应有的青春气息，谈论着他们自认为的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的话题。

天色更暗了一些，烧烤摊也开始营业了，“真饿！烤串儿的味道总是这么诱人”“可这车怎么就还不来”，手机突然响了，柚子打来的。栗子抱怨着：“你这是什么路线，都快等死了车还不来”“啊，要不你往前走走，前面你坐242能到”……“车来了来了，不说了”“昂昂昂，小区门口等你”。驶入站点的是一辆minibus，老式公交，售票员坐在靠近门口的窗边操着方言喊：“往后挪个下，不要挤，慢慢上了。”栗子被后边的人推搡着上了车，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元钱，不等拿上票，就又被挤到了后边。“我艹……（此处省略一串脏话）挤死了，上不来了还挤，……（又是几句脏话）”，这声音很稚嫩，栗子循着声音往后看，竟是一个小学生，绿色校服敞开穿着，戴着粉色发卡。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开口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公交是众人坐的，你觉得挤别坐！”车上的人也都投之以不屑的冷笑。这小学生朝着中年妇女翻了个白眼，败下阵来，低声和旁边的小伙伴嘟囔着什么。这辆车真是不太舒服，小小的车厢，十六七个座位，挤得更是动弹不得，车厢里闷热的空气很配这傍晚人们赶着回家的心情是再适合不过了。

到站了，栗子一个大步跳下了车，天色完全暗下来了。夜晚的空气去了些燥热，更舒服些，路灯微弱的光穿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投出一片片斑驳的暗影，身旁酒店门口LED板把喷泉映成了红色的水柱，停车场驶出一辆车，刺眼的车灯打在了栗子的眼上。车走过，柚子拖着行李箱站在公交站，远远的能看见她向着栗子招手……“好远啊，进城真累，我4点就出发了，现在才到……等车等了超久。”“我在这都刷了好一阵微博了，饿死了，快吃饭走。”

……

夜深了，栗子和柚子躺在床上，好一阵舒服的小风，吹动着纱帘。这样的夜最是惹人感触，栗子发觉这是她上了大学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这座城，这几个小时幸会的一切在脑中放电影般过了一遍，她想起高中在杂志故事上看到的一个自己很喜欢的词，“一期一会”，大意是说“在一定的期限内对某事、某物、某人只有一次相遇、遇见的机会，所以“一期一会、难得一面、是当珍惜。”……“对了，柚子，咱们明天去XX站那里吃烧烤吧，烧烤师傅可帅了！味道肯定不错，我今天等车的时候都快馋死了。”……

作者简介

魏亚妮（2000-），女，汉族，陕西榆林人，硕士在读，文艺学专业，西北大学，主要研究方向：文学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