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人类共同价值与西方普世价值的差异性
2021-10-08王昱程
摘要:近年来,部分人意图把“共同价值”与“普世价值”画等号,通过普世价值观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进行抨击。“共同价值”和“普世价值”二者的立论基础不同:前者基于马克思主义人性论,而后者建立的基础是抽象人性论。此外,“共同价值”和“普世价值”在道德领域、内在特性、目的性、服务对象等方面都存在本质上的差异。“普世价值”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和统治地位进行的一种价值观诱导,而“共同价值”是站在全人类的高度追求和平、繁荣、和谐与稳定的价值观念。
关键词:共同价值;普世价值;差异性;共同体
中图分类号:B03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1)18-0036-03
2020年9月22日习近平出席第75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在讲话中再次提及“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共同价值”,提到疫情时代下各国各民族更应该树立命运共同体意识和合作共赢理念。然而部分西方国家将其看作是中国对抗西方的新型意识形态,宣扬“共同价值”就是西方所讲的“普世价值”,对共同价值观进行曲解。要正确理解“共同价值”的思想内涵,就必须对其哲学基础、内在性质、价值导向等方面明晰辨别。
一、共同价值与普世价值哲学基础的界定
(一)普世价值的基础是抽象人性论
“普世价值”论者是以抽象的人性论作为起点来阐明自身理论的合理性。他们坚信从人类出现至今都存在着贯穿人类社会发展过程始终的人之本性。人的一切需求、人类社会一切制度的制定都依照永恒不变的人性,认为人性不会因为社会变化而发展,不会随着经济状况的变化而改变,忽视了现实的社会对人造成的影响。他们将人看作是抽象的人而不是处在现实社会关系之中的人,将人性看作是永恒的、普遍的、超越历史范畴的,进而认为人性既然如此,人类社会的价值观念也是永久不变的。
“普世价值”究其起源是西方资产阶级在反对封建主义斗争中形成的价值观念,其本身就是阶级斗争下的时代产物。该价值观存在明显的自我矛盾,即将本身带有强烈资产阶级色彩和时代特性的价值观念,当作“普世性”或者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念强行套在一切时代、社会和人的身上,将“普世价值”定义为“从全人类共同的利益出发,只要出于良知和理性,为所有或几乎所有人认同的价值。”[1]价值在哲学中的定义是主体与客体之间的效用关系,说明某一现象或事物对个人、群体乃至于整个人类社会的生活和活动具有的积极意义,这种有用性会随着人的主观需求而变化,主观需求又是建立在物质生活基础之上的,不存在永恒不变的物质经济关系,因而,“普世价值”认为贯穿人类社会发展过程始终的价值观念是决然不会存在的。
西方国家正是利用“普世”二字极强的迷惑性,将其妄图主宰全球文化,主导人类社会思维方式,实现人类价值观念大一统的野心掩盖了起来。“普世价值”从字面看是追求全人类的价值共识,但实则是为了推行单一的西方社会制度,维护其自身利益及统治。除此之外,部分西方政客还将虚伪的“人权、自由、民主”作为其发动颜色革命,进行意识形态斗争,颠覆非西方制度的有力武器。
(二)基于马克思主义人性论的共同价值
马克思对抽象的人的批判在其文本中有过清晰地阐述:“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2]马克思将“人”的定义归属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范畴,强调人本身在历史进程中的变化与发展,表明人是具有现实性的历史存在物,从根本上否定抽像的人这一概念。
不存在抽象的人自然也就不存在抽象的人性。人性本身是历史发展过程中不同阶级在道德认知上的现实性反映,它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与社会的发展本质上联结在一起,无法摆脱社会环境对其造成的影响。恩格斯晚年的著作《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对抽象人性的否定也有着明确地表述:“同他人交往时表现纯粹人类感情的可能性,今天已經被我们不得不生活于其中的、以阶级对立和阶级统治为基础的社会破坏的差不多了。”[3]马克思主义人性论承认人性是具体的、历史的、具有阶级性的,是对人的本质和人性的科学论断。
“共同价值”是习近平总书记立足于世界各国当下以及未来趋向融合共生发展而提出的全人类价值观,以马克思主义人性论作为立论基础,全方位超越和批判了资产阶级崇尚的抽象人性论,运用并丰富了辩证唯物主义思维方式和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共同价值”一方面把握住了人性在某些方面存在的普遍性与相通性,注重全人类共同的价值诉求以及当下所能达成的价值共识,如地区和平稳定、公共卫生事件预防、经济繁荣稳定发展、环境污染与保护等。另一方面注重不同国家、不同地域、不同阶级自身的特殊性,致力维护各方的核心利益,反对强权政治、霸权行径,奉行多边主义、开放发展、合作发展、共同发展。因此,“共同价值”并不追求适用一切时间和空间的价值观念,而是追求当下时期全人类与各国家各民族间价值观念普遍性与特殊性的辩证统一,强调共通性与民族性的辩证统一。
二、共同价值与普世价值的差异性
(一)道德领域的差异
道德观是价值观在伦理层面的反映,鼓吹“普世价值”在道德领域实则是在宣扬“永恒道德”观,认为存在某种贯穿人类发展过程始终的、固定不变的道德观念,不会因为物质状况的变化而变化,这与“普世价值”论者所提倡的不受地域、时空限制的永恒价值观具有同一性,宣扬“普世价值”实际上是历史唯心主义的表现。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明确说道“我们断定,一切以往的道德论归根到底都是当时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4]。道德是对于不同社会阶级的人或群体处于不同经济关系的反映,因为没有永恒不变的经济关系,也就不存在永恒的道德观念,所以超越阶级的“永恒道德”是不可能存在的。
但是,相同的历史背景决定不同国家和社会的经济大环境有相同之处,因而存在“共同道德”。不同阶级之间存在“共同道德”与道德本身具有阶级性并不冲突。例如,“切勿偷盗”能够成为不同社会形态和不同阶级之间共同的道德原则。因为在当下物质私有的时代背景下,生产力的发展状况无法满足所有人的物质需要,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共产主义的实现,物质资源得以极大丰富,这条当下共同的道德原则必然会随着历史的潮流被改变。“共同道德”是为了维护在日常生活中互相交往的共同利益所建起的共同遵循的道德规范,是历史的、变化的,并非固定不变的“永恒道德”。
(二)内在特性的差异
“普世价值”具有极强意味的绝对性与排他性。“唯西方中心论”使西方社会认为一切非普世价值观念和非西方制度都是错误的、低劣的,如同中世纪的教会认为自己是宇宙中心一般傲睨自若。国家整体价值观念是国民个体意志的集中表现,只是由于地域特点、人口因素、生产力发展等方面造成了差异性,“认为自己的人种和文明高人一等,执意改造甚至取代其他文明,在认识上是愚蠢的,在做法上是灾难性的!”[5]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持续蜕变与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正是依靠着不同地域的人民交流互鉴而成,绝对性的价值观念违背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
“共同价值”则带有相对性和包容性,它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和而不同”的认知观念,是建立在马克思主义把握矛盾普遍性与特殊性基础上的科学价值观。“共同价值”提倡各国各民族以开放的眼光看待世界,在政治、经济、文化的不断碰撞中以博大的胸怀接纳不同国家和民族的多元价值观,在不损害自身的核心利益,又不失自身特色的同时,总结和提炼出符合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例如,中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针对中国社会现实境况提出的价值观念,我们不能将其运用或“普世”到其他国家,但中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全人类共同价值观是辩证统一的,是马克思主义对立统一思想中共性与个性的关系。“共同价值”的长远追求在于“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同样这也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所要实现的崇高目标。
(三)目的性的差异
“普世价值”是零和博弈的思维方式,在国际关系中,表现为否认竞争双方或多方存在合作共赢的可能性,是单边主义、强权政治、霸权主义的典型特征。美国学者亨廷顿曾说过:“20世纪末,普世文明的概念有助于为西方对其他社会的文化统治和那些社会模仿西方的实践和体制的需要做辩护。普世主义是西方对付非西方社会的意识形态。”[6]可见宣扬“普世价值”只不过是西方国家在意识形态斗争过程中的价值观诱导方式,其根本目的并不是为了全人类的发展谋求共生道路。“普世价值是西方主导全球交往和生产方式之下人类社会共同价值的特殊形态,反映的是大国单向度主导世界的客观事实。”[7]
“共同价值”则是从全人类的幸福生活出发,着眼于当下亟待解决的国际问题,将合作共赢作为最终目标,谋求和平、繁荣、和谐与稳定的世界图景。“共同价值”不同于部分西方国家寻求在矛盾冲突中扩大对抗,意图彻底吞并和击垮非西方形式的政治體实现“赢家通吃”的价值观趋向。相反,它是以全人类的共同追求为基础设立的价值观念,出发点是消解各方的对抗和冲突。“国家之间有分歧是正常的,应该通过对话协商妥善化解。国家之间可以有竞争,但必须是积极和良性的。”[8]共同价值观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基石,符合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意志,是将全人类看作一个生存和发展的共同体,没有掺杂西方虚伪政客利益追求的纯洁价值理念。
(四)服务对象的差异
“普世价值”源于西方反抗封建主义的解放运动,其服务对象自始至终都是西方资产阶级。不可否认,在反封建的斗争中普世价值观起到了解放思想的作用,但当西方资产阶级逐渐取得统治地位后,资本增殖的贪欲促使他们宣扬形式上的“民主”和“人权”,用虚伪的语言迷惑摆脱封建统治追求美好生活的劳苦大众,伪装为谋求物质利益而不择手段的自己,掩盖不正当的恶性竞争,美化资本掠夺的肮脏行径。西方国家当下宣扬“普世价值”也终究不过是假仁假义地继续掇取属于自己的特殊利益。
“共同价值”是习近平总书记站在全人类发展的视角,综合当下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国际问题提出的发展观念,其服务对象是整个人类社会,而不是某个特殊的国家或某一特定的利益阶级。纵观当下世界局势,新冠疫情给全世界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带来巨大冲击;气候问题的日益严峻影响着地球所有生物的未来生存;恐怖袭击随时威胁着世界人民的安全,等等。“人类共同价值构成了人类社会实现共同利益的价值圭臬,从整体上表达了实现共同利益的理念探寻和美好追求,从价值和思想层面为对应性制度设计和时间方式提供了根本依据。”[7]“共同价值”反映了全人类探寻共同利益的美好愿景,是在价值层面对共同诉求的更高表现,符合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整体利益,是全世界人民追寻美好生活的价值导向。
三、结语与思考
对“共同价值”与“普世价值”的哲学基础辨析以及四个方面差异性比较可以看出,二者概念的混淆会造成思维上的混乱与认知上的错误。
“共同价值”是在人类社会长期的交往与实践中形成的价值共识,它不是一种抽象的价值观念,而是客观存在价值事实,具有实在性和共识性。高新技术和产业融合的飞速发展推进了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全球化过程,任何一个国家无法身处其中而又独善其身。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在外交场合强调:“这个世界,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里,生活在历史和现实交汇的同一时空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9]所以,“共同价值”的提出是顺应人类社会对发展的共识,不同于“普世价值”虚伪的言语,而是一种真切存在的价值,是能够正确指导实践的价值导向。
近些年来,国力的提升使得我国在国际舞台上逐渐获得了更多的话语权。我们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央从全球视角提出具有现实意义、符合全人类发展利益的“共同价值”,呼吁各国各民族之间应休戚与共,共创人类命运共同体,展现出了负责任的大国形象,特别是在疫情时代下,这一价值理念焕发出了更丰富的时代内涵。因中西方思维方式和传统价值观的差异,“共同价值”在西方政客的眼中变成了中国试图从价值观上取代西方国家,掌握意识形态话语权,成为统治世界独一霸权的政治工具。部分人意图把“共同价值”与“普世价值”画等号,通过普世价值观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进行抨击,用虚伪的“民主”和“人权”攻击中国共产党的百年领导,对青少年进行意识形态的渗透,实现其政治图谋。我们必须厘清其中的差异,涤除困惑、坚定立场,秉承正确的价值观念,引领人类社会的不断进步。
参考文献:
[1] 唐利如.“普世价值”的理性解读[J].红旗文稿,2014(9).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39.
[3]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42.
[4]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71.
[5] 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468.
[6] 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周琪等,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02:55.
[7] 赵学琳.人类共同价值的生成逻辑及其内在维度[J].理论与改革,2020(2).
[8] 习近平.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20-09-23(1).
[9] 习近平.顺应时代前进潮流 促进世界和平发展[N].人民日报,2013-03-24(2).
作者简介:王昱程(1998—),男,汉族,陕西汉中人,单位为西北政法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研究方向为价值哲学。
(责任编辑:易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