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遗活态视角下云南白族扎染技艺的再设计

陆 芮

（四川师范大学 服装与设计艺术学院，四川 成都 610042）

人们在生活中能见到一些传统手工艺，有蜀绣、扎染、年画和皮影等，这些传统手工艺独具匠心。其中传统扎染技艺有着悠久历史，根植于白族人民的日常生活中。近年来非遗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进入公众的视野，面对经济全球化的时代冲击，非遗扎染技艺将如何传承与创新，是摆在人们面前的课题。

1 非遗视角下传统扎染技艺

扎染是一个传统非遗技艺，受到了国家的重视和民众的喜爱。从手工艺层面来看，扎染技艺制作的是精致的民族工艺品，但走进扎染会发现，扎染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手工艺，更是一种“活”的非遗生活方式，与人文社会息息相关。

1.1 非遗活态性

近年来有关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颁布，代表着非遗受到国家的重视。2019 年成都非遗节的举办，不仅是政府和社会的积极号召，民众也深入其中。非遗节切实进入人们的生活，提高了人们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自觉意识[1]。非遗节以“非遗走进现代生活”为主题，非遗的活态性主体是人，是关于人的活态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国家和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一直以一种活态传承的方向延续至今。一代又一代的传统传承方式，将非遗深深地扎根于人民生活的土壤里，很好地保留了非遗的原生性。现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依靠非遗传承人一脉相承，非遗离不开时代生存的环境。非遗活态性是传承和发展，将非遗与现代生活相结合，做到“活态传承”。要求营造良好的文化生态环境，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保留优秀的人类文化成果。非遗活态性保护理念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将作品作为核心要素，以人为本，关注生活，通过不同的传播方式形成非遗影响[2]。

1.2 染缬技艺的文化价值和现状

扎染是我国民间的一种传统染色工艺，它以独特的技艺方式传承发展，包含民族纹样众多，上万种纹样是时代历史的剪影。传统扎染纹样更是一种十分精湛的文化技艺和无形的文化遗产。文化是民族的品格，象征着民族源远流长的精神内涵，任何民族文化都包含着民间文化，这是一个民族繁衍生息、一脉相承的源头和根基，也是民族情感和理想的载体。

近年来，包括我国在内的许多国家十分重视对于非遗的传承与保护，正是因为非遗文化具有其独特的民族特性和极为重要的现实作用，所以需要人们去发展和弘扬。在产业化蓬勃发展的今天，一些古朴传统非遗染缬由于缺乏“时代感”而难以满足消费者的需要，被数字印花等新型染整技术代替，渐渐淡出人们视野。但是非遗扎染技艺的文化价值是不可忽视的，在多元化社会背景下，要让传统手工艺与时代化相结合，从而来激活非遗的传承。为了使传统扎染技艺赋予新活力，积极探索新思路，激励非遗传承人在时尚服饰、旅游文创产品和生活家居方面进行再思考、再设计。

2 云南大理白族扎染的历史概况

染缬技艺起源于秦汉时期，历史深远悠长。在《二仪实录》中记载到：“隋文帝宫中者，多与流俗不同。次有文缬小花，以为衫子。”[3]在我国云南大理这座风景优美的城市中，白族自治区以其独特的扎染文化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拜访者。白族人民生活在云南大理洱海地区，位于古代繁华的茶马古道之上，白族人民通过物物之间的交换获得了新机遇。正是其悠久的历史使得大理白族扎染技艺拥有了精神积淀，从而不断蓬勃发展。在如今能在大理看到许多与染织相关的街道名，例如“染衣巷”等，大理的染织业在近代以来得到持续发展。

2.1 云南大理白族扎染的本土生活环境

云南大理白族属于大杂居、小聚居，人口众多，耕地较少，所以第三产业比重很高，旅游业和扎染行业成为主要支柱行业。周城村是云南大理白族扎染的典型村，来到周城村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能见到染缸，在这里扎染已经融入人们生活。“家家有染缸，户户会扎染”，周城村手工艺品众多，有服装服饰、围巾、鞋帽和玩偶等文创旅游产品[4]，非遗扎染技艺深深根植于白族人民的生产生活，如图1。

图1 云南大理周城村

白族非遗博物馆是很好的文化对接窗口，它使扎染技艺在社区文化之下，走进当代社会的视野[5]。白族博物馆馆藏大量有关白族扎染技艺的作品，当地政府和民众对于非遗的传承十分重视，确保一些稀少的民族传统手工艺不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出人们的视野，在文化交融的今天能够做到非遗赋新。

2.2 云南大理白族扎染图案

白族扎染图案众多，白族常见的几大传统扎染纹样有玛瑙缬、鹿胎缬、鱼子缬和小梅花等，发展至今已经有上千种扎染纹样。白族扎染图案大致可以分为几何性图案与自然图案。

在几何图案中以回形纹、方形纹样、圆形和多边形纹样为主，十分规整，多用于局部位置起补充装饰作用，这些几何纹样也在一些织带和配饰上使用。

自然图案分为人物图案、动物图案、植物图案与综合图案。在人物图案中，以白族天真烂漫的少女为形象的白族金花图案最具有代表性，其头戴精致白族头饰，身穿特色白族服饰；在动物图案中，蝴蝶是美丽的象征，所以常常将蝴蝶作为扎染图案，具有象征意义；植物图案中，常常将莲花、蕨菜花等花纹抽象变形作为扎染图案；综合图案方面，则描绘了白族人民的劳作场景与白族自然风光，让人仿佛身临其境。在白族有大大小小的工坊专门制作扎染产品，一些工坊有其专职的设计师设计图案，白族扎花图案多是花鸟虫兽、山水风景和人文风貌。

2.3 云南大理白族扎染工艺

染缬是一种采用碱剂原料石灰、草木灰作媒介染剂进行印花染色的一种工艺。蜡缬、夹缬和绞缬共同组成了染缬，它们被称为中国古代防染印花技艺的三大基本类型[6]。而扎染正是古代染缬技艺中的绞缬，扎染扎花手艺在不同民族的侧重点大不相同。白族扎染以白、蓝二色为主色调，扎花以缝为主，缝与扎结合，讲究图案的均衡对称，其中二方纹样和四方纹样最为普遍。白族扎染制作方法强调手工扎花和植物染料。扎花在白族被称为扎疙瘩，手工扎花的缝制精致细腻，制作过程繁复（见图2），要求工匠细心专注，并且把握好缝制的距离空隙、捆绑的松紧程度。同时，除了扎花外，浸染也十分重要，浸染有着独特的手法，对于浸染的时间、染料的把握和反复浸染的方法都有其要求。浸染的程度、次数不一样，染出的效果自然大不相同。好的工匠对于浸染一定能够染得“青出于蓝”。云南白族扎染文化历史悠久，白族承袭了基本的染缬技艺，其丰富的文化内涵与精巧的技艺方式展现出云南大理白族的染织文化。

图2 白族扎染主要过程步骤

3 白族扎染技艺再设计

传统扎染技艺流传至今，承载着精神内涵的产品层出不穷。我国工艺美术体系的研究，要立足于非遗技艺的基础上，回顾优秀的民族技艺，去思考精湛的工艺，将工艺与实用性相结合，大胆创新[7]，让现如今能够感受到非遗扎染技艺传统的图案和工艺手法再重现再设计，在服装、家居、服饰应用上再重现再设计。

3.1 图案应用创新

传统的染缬图案多来自传统纹样，是花鸟草木和生活场景的写实性绘画，设计来源于大自然，但设计更应该立足于活态性。在现代设计中，可以根据具体器物的造型去进行图案的创新设计。抽象派大师蒙德里安说：“如果我们不能释放我们自己，我们可以释放我们自己的视觉。”平时人们常见的一些事物在不同的环境下或是观察者不同的心境下会变得大不相同，在图案设计上染缬图案可以从以往的具象开始变得抽象，将更多现代几何化图案带入现代创作中。在现代图案设计中，主要强调依靠点、线、面不同的部分组成具有审美的图案设计。在传统染缬图案中运用这些图案构成的方法，将传统染缬图案打破、重组，形成生活形象的符合时代审美的新图案。图案的创新不仅是传统图案的突破，还可以是现代图案的带入融合。

3.2 工艺应用创新

传统染缬有着其独特的制作方式，手法娴熟，艺术语言鲜明，扎染的扎花是为了形成后续精美的图案去设计扎制。在此基础上，一方面，可突破原先古板印象，扎制的表现可以是对于创作者一种情感的自由表达，更加随性。这与现代化背景下的千禧一代个性张扬的审美可以很好地结合；另一方面，“互联网+”时代科技发展，可以将电脑制图方式使用在扎染图案设计和绘制上，在保留手工染的同时，又能极大提高其精准性。同时传统扎染可以与数码印花相结合，在保留植物染料的绿色天然环保性基础上，达到与工业生产的结合[8]。蜡染中的蜡缬可以采用不同蜡来感受不同的效果，绞缬也是同样，在不同的针脚和固定织物形式上去改造，使夹缬的材料选择和刻板方法得以突破。

3.3 颜色应用创新

扎染发展最好的地区多是少数民族地区，因为在一定地域环境下植被众多，天然染料丰富，蓝草制靛成为最常见的形式。常见的染缬织物色彩为蓝、白两色，蓝染色与白底花，有着“古衣尚蓝”的说法。植物染还有栀子染黄色、茜草染红色等，这些染色由于植物上色的特性都不会特别鲜艳，整体上看起来呈现灰色调。在今天保留天然染的基础上，可在颜色上去创新突破，寻求天然绿色亲肤，也可以尝试用动物染料或混合染料。现代化学染料颜色鲜艳靓丽，运用在织物上呈现出与传统雅致灰色不一样的效果。现代化学染料也出现在视野之中，对于化学染料的研究可以与天然染料相结合，在考虑染料对人体的安全性的前提下去改进化学染料。

3.4 应用现代创新

染缬技艺自古代起便被大量使用在服装中，在现代服装设计中，染缬在服装图案与款式上有了更多的发展，在时尚大牌的设计中纷纷加入扎染元素，在2019 年Prada 秋冬高级成衣定制系列中扎染元素被大量使用，2021 年李宁与敦煌博物馆跨界联名的丝路系列服装中，将染缬技艺与运动休闲男装结合设计，给大众展示了不一样的审美感受。在家居产品中大量染缬面料被使用，使枕套、桌布和鼠标垫等产品具有天然植物环保的特性，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如同天然屏障，如图3。工匠赋予非遗染缬作品更多的应用方式，与现代生活相接轨，在日常生活中能使用到的器物上进行大胆创新。

图3 染缬艺术在服装和产品中的应用

4 结语

传统染缬技艺在非遗视角下再重现再设计的意义在于：从白族扎染文化领悟传统染缬技艺生活化奥秘，将非物质文化遗产中传统手工艺的赋新落实进行。传统染缬技艺具有悠久的历史，在时代更替中遭受一定的局限。但非物质文化遗产不单纯是某种技艺、某段历史，更多的是融入人们的生活[9]。现代化背景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与时代相结合，使非物质文化遗产活在当下，活态传承，拥有活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