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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协同发展分析

2021-09-25王军刘珊杉

老龄科学研究 2021年8期
关键词:行政区耦合服务业

王军,刘珊杉

(中国石油大学[华东]经济管理学院,山东 青岛 266580)

一、引言

当前我国正处在老龄化加速发展时期,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11月,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达26 402万人,占总人口的18.7%。虽然研究表明,人口老龄化不会显著阻碍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速(Bloom et al.,2010);然而,面对规模不断扩大、增速日益加快、高龄化趋势日益凸显的老年人群(祁峰,2010),如何把老龄化带来的问题转化为推动经济发展的动力,仍然是当前亟待研究的重要课题。

现阶段,我国养老服务业与经济发展之间互动性较弱。一方面,由于起步较晚,我国养老服务业发展整体滞后,不能对经济发展起到有力的推动作用,养老服务产品和设施供给不足、养老服务质量参差不齐、从业人员缺乏专业性、融资渠道狭窄、扶持政策不健全等问题亟待解决(李芳,2018;刘斓 等,2017;辜胜阻 等,2015)。另一方面,目前尚未形成一条由经济增长推动养老服务业快速发展的具体路径,部分地区还存在“瓦格纳法则”之谜和“低水平均衡陷阱”(吴国英 等,2018;林宝,2017),即养老服务业水平与经济发展水平并不呈正向关联,且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往往由于老龄化问题严重而陷入养老服务资源紧缺的困境。

养老服务业在自身发展以及与经济互动过程中问题频发,为了使养老服务业更好地推动经济增长,同时使经济增长更好地发挥对养老服务业的拉动作用,学术界对二者的关系展开了研究。多数学者把目光聚焦在养老服务业对经济的单向影响上。基于公共物品效率视角,康蕊 等(2019)通过研究发现,作为准公共物品,养老服务业能够对经济发展产生正向推动作用,政府投入与社会资本投入均对经济增长有着积极贡献;辛本禄 等(2012)认为,老龄产业作为消费导向型产业,能够拓宽消费渠道,拉动内需,未来将是推动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侯卉 等(2012)建立了投入产出表,构建经济贡献测算模型,其实证结果表明,养老服务业是构成社会经济发展链条的重要环节,对与之相关的众多产业都有强有力的促进作用,对GDP的拉动作用同样十分显著;张新生 等(2015)认为,养老产业可以带动上下游产业发展,延长和优化产业链,并凭借巨大的辐射带动作用,逐渐发展为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产业。

少部分学者研究了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双向互动关系。何冬梅 等(2019)测算了2005—2015年江苏省地级市的养老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发现二者的耦合协调度整体较低,空间上呈现中心—外围逐渐递减的分布特征;李元 等(2020)对2016年我国30个省级行政区(港澳台、西藏除外)的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进行计算,得出两系统呈正向关系,但养老服务业落后于区域经济发展的结论。

总的来说,现有文献多是研究养老服务业与经济增长的单向关系,探讨了养老服务业推动经济发展的具体路径,而缺少对养老服务业与经济系统协调互动的研究和分析。此外,已有研究多是从全国整体概况或者单一省级行政区进行分析,未能对全国不同地区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的差异进行分析。本文拟在借鉴以往研究的基础上,利用2014—2018年面板数据,建立耦合协调度模型,对中国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港澳台除外,西藏自治区因缺乏相关统计数据亦不包括在内。下同)的养老服务业水平以及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等级进行测度,分析造成不同地区间差异的原因,并提出促进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对策。

二、模型构建与指标选取

(一)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机理

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之间存在较强的双向关联性。一方面,养老服务业能够影响消费、储蓄、就业等经济要素,优化产业结构,推动经济转型升级,促进区域经济增长(Nagarajan et al.,2016;徐滢,2014;林宝,2015)。另一方面,区域经济为养老服务业提供资金和设施等物质支持,不断增强老年人的购买力和激发供给主体的积极性,可以为养老服务业的发展奠定雄厚的基础(何冬梅 等,2019)。

本文中,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之间互相作用、影响的关联程度即为二者的耦合度,两个子系统协调发展的互动关系即为其耦合协调度。通过构建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综合评价指标,测算两系统各自的综合发展水平及其耦合协调度,便于分析二者之间的良性互动关系。

(二)耦合协调度模型

1.耦合度模型

第一步,进行数据标准化处理。鉴于数据标准化后部分运算结果为0,为了使赋值有意义,在标准化处理之后再加上一个略大于零的正数,此处取作0.001。由于本文涉及的指标均为正向指标,故计算公式如下:

第二步,利用熵值法计算权重。首先计算j地区第i指标的贡献度,而后计算熵值,得到信息熵,最终得到指标的权重。其中,n与m分别表示样本区间内地区与指标个数。

第三步,求出耦合度。分别计算养老服务业和区域经济的综合水平指数,公式如下:

在此基础上,分别测算养老服务业和区域经济子系统的功效贡献系数,引入耦合度模型:

式中:C表示耦合度,U1、U2分别表示养老服务业和区域经济子系统的综合指数。

2.耦合协调度模型

为了更好地分析比较全国各省级行政区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探讨不同省级行政区耦合协调度的差异,本文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来分析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两大系统内各指标相互耦合的协调程度。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D表示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T表示两系统的综合协调指数;α、β分别表示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贡献系数。鉴于区域经济的发展除了由养老服务业推动外,还受其他多种因素影响,本文将α、β分别取值0.4,0.6(梁威 等,2016;伍宁杰 等,2019)。

(三)指标体系构建

秉持科学合理的原则,本文根据养老服务业的基本内容以及数据的可得性,兼顾居家养老、社区养老及机构养老三种养老形式,同时考虑到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互促关系,参考清华大学就业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提出的养老服务发展指数及相关文献(郝丽 等,2015;王维 等,2018;刘益平 等,2020),构建了区域经济与养老服务业的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其中养老服务业系统包括基础设施、从业人员情况、老年群体覆盖率、财政情况4个子系统的8项指标,区域经济系统包括经济规模、经济结构、居民生活水平3个子系统的10项指标。

表1 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四)数据来源

本文选用2014—2018年的年度数据作为研究的样本区间,数据来源于2015—2019年的《中国民政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以及各省级行政区统计年鉴。鉴于数据的可得性,最终获得我国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相关数据,对其中个别省级行政区部分年份的缺失数据,采用插值法进行补齐。

其中,由于养老服务业产出数据无法直接获得,故本文通过GDP支出核算法对我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2014—2018年的养老服务业产出效应进行测算。GDP的支出核算公式为:

式中:C代表最终消费,I代表资本形成总额,NX代表货物及服务净出口。

考虑到当前我国养老服务业发展尚未进入成熟阶段,不涉及货物及进出口业务;因此,本文对式(5)进行简化,将我国养老服务业产值视作老年最终消费支出和老年资本形成总额两部分之和(王松岭 等,2013)。与此同时,由于我国老年人的消费水平低于劳动年龄人口,故本文将老年消费系数设为0.8。进而通过老年人口占比计算得出老年消费能力占比,再根据居民消费总额和资本形成总额乘比重,即可估算出我国各省级行政区养老服务业的产值。

三、我国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综合水平分析

根据公式(1)分别计算出我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养老服务业和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的综合评价指数,具体计算结果及排名如表2所示。

表2 2014年、2018年我国30个省级行政区养老服务业和区域经济发展水平

由表2可知,2014—2018年间,我国大部分省级行政区的养老服务业发展水平均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全国均值由0.167 9提高至0.225 7,表明我国养老服务业整体发展水平稳中趋升。其中,四川和广东增长最为显著,分别由0.249 6,0.226 0上升到0.459 9,0.418 9,分别增长了0.210 3,0.192 9。这与两省放开养老服务市场、提升养老服务质量有关。而北京、天津、青海的养老服务业水平不增反减,说明供需矛盾突出。从全国发展水平来看,2018年,养老服务业的评价指数在0.050 3~0.637 2之间,数据整体分布不均匀,仅有36.7%的省级行政区高于全国平均值,表明我国各省级行政区之间的养老服务业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距,且总体水平较低。其中,浙江、江苏、四川、广东、山东、上海6个省级行政区的养老服务业发展水平均超过0.330 0,位居全国前列。值得注意的是,天津的养老服务业水平指数常年偏低,2018年仅略高于新疆、青海、海南,处于全国发展水平末端。总体上,我国养老服务业发展水平存在东高西低的区域差异。

具体来看,浙江以养老服务大数据为依托,力争打造一个全省统一的智慧养老服务平台,江苏稳步推进医养融合养老新模式,发挥市场力量参与养老保障,故两省的养老服务业水平位居全国前列。山东、四川作为我国老龄化程度较高的省份,2018年,65岁老年人口占比分别为15.17%,14.98%,已进入深度老龄社会。近年来,山东、四川相继出台资金、土地等方面的支持政策,全力推进养老设施和人才队伍建设。而北京、天津两地由于养老服务的高成本与居民的低支付能力之间的矛盾,存在着养老服务的“低水平均衡陷阱”以及养老服务需求与供给错位,其养老服务业水平陷入低谷。新疆、青海、宁夏等地由于人口基数小,老年人口相对较少,进入老龄社会的时间较晚,养老服务内容单一,服务设施和水平较低,养老服务业尚未形成规模,故养老服务业水平较低。

此外,对比养老服务业和区域经济发展速度可以看出,2014—2018年,各省级行政区的区域经济、养老服务业发展速度之间的差距较大。宁夏、山西、上海等省级行政区的养老服务业年均增速远远超过区域经济增速,说明这些省级行政区的养老服务业发展速度较经济增长更为迅速;江西、湖南、广西等省级行政区的经济发展速度远快于养老产业发展速度;而浙江、云南两省的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齐头并进,两系统间年均增速差值较小,均在0.5个百分点以下。

四、我国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的时空演变

根据式(4)所示的耦合协调模型,计算出2014—2018年我国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见表3)。

表3 (续)

表3 2014—2018年我国30个省级行政区的养老服务业和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

2014年,我国各省级行政区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在0.235 3~0.717 7之间,全国均值为0.444 2,有15个省级行政区高于全国均值。2018年,全国均值增加至0.517 8,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在0.310 7~0.810 3之间,共有13个省级行政区高于全国均值。2014—2018年间,在30个省级行政区的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排名中,江苏省连续五年居于首位,浙江省紧随其后位列第二,而末位则在2015年由宁夏转为青海。耦合协调度首位与末位的差距在2015年有所缩小,随后逐渐增加,至2018年达0.499 6。可见,我国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整体不高,且在耦合协调度提升的同时,区域差异也在逐步拉大。

为了更直观地测度我国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的空间差异,参照等级划分标准(见表4),将2014—2018年我国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指数的空间分布可视化,生成空间格局表(见表5)。

表4 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

表5 2014—2018年我国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发展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布

如表5所示,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等级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改善,呈现失调阶段省级行政区向过渡阶段转变、过渡阶段省级行政区向协调阶段转变的趋势,二者的耦合协调水平在空间上体现为从东部沿海地区向西北、东北地区逐渐递减。

从耦合协调类型演变来看,2014—2018年间,始终有大部分省级行政区处于过渡阶段,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涵盖了五种类型,不存在极度失调型。五年间,一般失调省级行政区逐渐减少;过渡阶段省级行政区先增加后减少,但占比始终居于首位,其中,勉强协调阶段的省级行政区数量变动不大,但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承接勉强协调阶段省级行政区转化,同时向初级协调阶段转化;协调阶段省级行政区保持缓慢增加态势,广东、山东、浙江始终处于良好协调阶段,其余各省级行政区处在动态变化中,江苏省在2018年冲破良好协调阶段,率先达到优质协调。

从空间演变来看:2014年,我国各省级行政区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的高值区集中分布在江浙一带;2018年则呈现由东部沿海地区向内陆地区扩大的态势,此外,西部地区出现了唯一的高值区——四川,相较之下,东部、中部及西南部省级行政区的耦合协调阶段提升较快,而西北及东北省级行政区则比较缓慢。

从空间分布来看:2018年,处于协调阶段的高值区省级行政区大多位于东部沿海地区,具体包括江苏、浙江、广东、山东、上海、四川六个省级行政区;过渡阶段中值区省级行政区多位于我国中部地区和东北地区,具体包括安徽、河北、福建、湖南、河南、北京、湖北、吉林、贵州、黑龙江、广西、山西、云南、内蒙古、江西、天津、重庆、辽宁、陕西共十九个省级行政区;失调阶段低值区省级行政区分布于我国西部和南部地区,具体包括青海、海南、甘肃、宁夏、新疆五个省级行政区。

五、我国各省级行政区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差异的原因分析

我国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程度总体上具有明显的空间分异特征,具体表现为自东部沿海地区逐渐向东北和西部地区阶梯式递减,并且在养老服务业水平相近的区域内呈现出集中连片式发展格局。剖析不同地区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增长协调程度的差异原因,既有助于把握养老服务业发展的方向,同时对推动经济转型升级也起着重要作用。

(一)高值协调区

以江苏、浙江为代表,包括山东、上海、广东在内的东部沿海地区以及四川省作为高值协调区,其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在2018年均达到了协调程度。这些地区的经济体量、养老服务业规模和消费市场都较大,其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形成了良好的互动机制。

首先,东部沿海地区经济基础雄厚,能够为养老服务业提供完备的基础设施和充足的资金支持,推动养老服务业向高效优质方向发展,极大提升了养老服务业发展水平。

其次,该区域内居民较高的收入水平以及庞大的老年人口规模,产生了巨大的养老消费需求,促进了养老服务业的发展,产业链得以延长,促进相关产业结构的调整与升级,使之成为当地促进经济发展的新动力,推动经济健康发展。

此外,积极引导社会资本进入养老服务业,也是促使以上地区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发展的原因之一。例如:江苏省将养老服务业作为江苏重要的经济增长极,每年安排上亿元养老服务专项资金,发挥财政资金的引导和撬动作用,引导资本有序进入养老服务领域,鼓励外资参与养老服务业发展;四川省自2014年以来就把养老健康业作为全省五大新兴先导型服务业之一全力推进,利用得天独厚的养老环境,积极打造“一区两片三带”养老健康服务业发展格局,借助外资刺激养老服务业需求,与日本、瑞士等国的境外知名企业签订多个战略协议,吸引了一批外资养老企业落户四川。

(二)中值过渡区

受经济发展水平、区位劣势及政策滞后的影响,中部地区和东北地区的协调发展程度处于由失调阶段向协调阶段过渡的阶段。从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发展综合水平得分来看,中值过渡区多数省级行政区两系统之间的差值大于0.100 0,且呈现出养老服务发展滞后状态,说明该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普遍高于养老服务业。之所以如此,其原因如下:

一方面,尽管“中部崛起”“振兴东北”等战略较为显著地促进了这些地区的经济发展,但该区域的养老服务业发展机制较为落后,扶持政策尚不完善,现有的养老服务供给难以满足日益增长的高水平养老服务需求,导致其养老服务业产出水平较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小,从而使得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程度较低。

另一方面,随着人们养老观念的逐步转变以及对生活品质的追求,跨区域养老、异地养老等新型养老模式不断兴起。由于中部地区的消费水平相对较低,东南沿海高消费地区的部分老年人便把养老的目光转向邻近的中部地区,这为中部地区带来了大量养老服务需求,与之相关的餐饮、医疗、交通、旅游等产业借机发展,形成一系列新的消费增长点,为经济发展培育了更广泛的消费服务市场,进而促使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提升。

(三)低值失调区

处于失调阶段的新疆、青海等五个省级行政区主要位于我国西北部,有三大原因导致其耦合协调度难以大幅提升。

第一,这些低值失调区多分布在我国偏远地区,由于山区或滨海地区的地形限制,交通不便,经济发展水平较为落后,对养老服务业的支持作用不明显,无法有效刺激养老服务业的需求。

第二,因为老年人口相对较少,这些省级行政区的养老服务业还处于起步阶段,养老服务和产品的市场发育不健全、养老服务和设施落后,从业人员专业性欠佳,专项资金投入力度小,通过养老服务发展推动经济增长的格局还未形成。

第三,由于青壮年人口大量流出,以血缘关系为核心的家庭养老无法在该地区得到充分发展,老年人的需求多集中在公共服务方面,经济欠发达以及养老保障制度落后,导致老年人群收入较低,从而加剧了养老服务供需的紧张关系,造成了经济与养老服务互相制约的困境。

以上五个省级行政区的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发展水平都相对较低,从而使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系统各要素之间的关联性不强。其中,海南、青海和新疆2014—2018年养老服务业水平指数始终未超过0.100 0,区域经济综合水平指数均在0.200 0之下。

六、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本文选取2014—2018年我国30个省级行政区的面板数据,构建养老服务业-区域经济评价指标体系,测算并分析了各省级行政区养老服务业水平及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的时空演变,基于此,剖析了造成不同区域耦合协调度差异的原因。本文结论如下:

第一,近年来,我国养老服务业发展水平稳中趋升,但整体水平不高,各省级行政区之间的养老服务业发展不均衡,且区域经济与养老服务业之间的发展速度差距较大。

第二,我国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度整体不高,大部分省级行政区正由失调向协调过渡,说明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水平增速加快,两系统正逐渐形成良性互动关系;耦合协调度空间上呈由东部沿海地区向东北和西部地区阶梯式递减态势,区域差异明显且差距不断增大。

第三,东部沿海省级行政区得益于资源优势和区位优势,区域经济与养老服务发展水平相对较高,两系统形成良性互动机制,耦合协调度始终处于领先水平;而中部地区、东北部地区的跨区养老为该区域带来了新的经济增长点,但由于受到养老服务业发展机制与扶持政策不完善的限制,其耦合协调度属于中值过渡区;西部省级行政区的经济基础较为薄弱,服务设施等缺口较大,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的关联带动效应较弱,区域经济发展与养老服务业发展方向不吻合,使得其耦合协调度处于失调状态。

(二)建议

中国各省级行政区养老服务业和区域经济耦合协调程度差异较大,因此必须秉持因地制宜原则,实施差异化政策,推动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良性互动协调发展。

1.东部沿海及四川高值区应延续优势,开拓创新,发挥“头雁”的示范辐射作用

东部沿海省级行政区及四川省应继续保持两系统协调发展的状态。首先,要充分利用技术、资金、政策等资源优势,加大养老服务和设施投入力度,重点聚焦数据化、科技化、智能化,推动经济健康高效发展。探索开发远程医疗技术和物联网传感技术,积极推进医疗与养老服务融合发展,满足城乡老年群体对综合医疗服务的巨大需求。逐步建立养老服务网络平台,完善老年人的基本信息,建立配套管理体系,推进养老服务智能化管理,在全国率先创建一套智能化养老服务的示范机制。其次,积极借鉴发达国家养老服务业发展经验,结合区域自身情况,不断探索新的养老服务业态,使之更好地与本地经济耦合协调发展。最后,还应打破区域界限,灵活利用养老服务资源,强化资金、技术、人才及经验向中低值地区转移,充分发挥耦合协调度高值区的示范、辐射、带动作用。

2.中部及东北部中值区应整合资源,挖掘潜力,从供给、需求两侧推动养老服务业发展

首先,中部地区和东北部地区应把养老服务纳入区域经济发展的总体格局,充分发挥养老服务业对区域经济增长的拉动效应,激发养老服务供给方的积极性,优化养老服务的供给侧改革,根据本地区的地理位置和优势资源,探索建立富有本地特色的养老模式,形成养老服务产业链,使之成为经济增长新动力。

其次,中部地区及东北地区应借助经济的快速发展,多措并举提高老年群体的收入水平,增强老年群体的购买力,从需求侧推动养老服务业发展。

最后,中部地区要充分利用自身毗邻东部沿海省级行政区和四川等耦合协调度高值区的地理优势,积极学习借鉴高值区的发展经验,大力发展异地养老模式,打造特色养老服务,不断提高养老服务水平,以吸引其他地区老年人跨区养老,培育其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

3.西部低值区应加强经济建设,发挥政策优势,吸引社会资源促进养老服务与经济协调发展

西部地区养老服务业与区域经济发展均相对较为薄弱,两系统间难以充分发挥相互驱动效应,宜从以下几个方面着力。

首先,要进一步加大西部各省级行政区经济建设的力度,稳步提高各省级行政区的生产总值和人均GDP,调整优化产业结构,积极发展第三产业,带动养老服务业发展。

其次,中央政府应继续加大对西部地区的转移支付和政策倾斜力度,减轻西部地区养老服务的经济负担。在兴办养老院、托老所等养老服务机构的同时,提高老年人群收入,加大养老保障力度,使老年人能够通过购买社会养老服务来弥补因子女缺位造成的家庭养老空缺。

最后,要积极引导社会资金,尤其是要积极引导东部优势资源参与西部养老服务体系建设,加快推进养老服务设施建设,以缓和西部地区养老服务的供需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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