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绑的女孩们

2021-09-23李静

中国新闻周刊 2021年35期

李静

曾经觉得粉圈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狂的群体，毕竟，谁会每天花大把时间在各个圈外人完全看不懂的软件上签到、盖楼，又因为网上陌生人的一句评论就追着理论，要求对方删帖呢？就在吴亦凡被北京警方刑拘的消息传来时，居然还有他的粉丝组建了一个“捞人群”，打算协助吴亦凡越狱，准备把人捞出来。

当真正走近她们，采访结束，才知道她们是如何被这炮制出来的一套流量规则所捆绑，不理智的疯狂粉丝只是少数，多数饭圈的姑娘不过20出头，在把爱豆当作自己的完美对象的同时，不知不觉就被卷入流量漩涡，在社交平台、播出平台造出来的一套策略下，被紧紧裹挟。

采访中有个我感兴趣的现象——饭圈基本都是女性，无论“站姐”（粉丝应援站的管理者）还是“炮姐”（指扛着像大炮一样的专业摄影设备，奔赴在机场、见面会等任何偶像活动第一线的前线粉），都是“姐”。在采访中接触、联系到的粉丝，几乎未见一个男性。

姑娘们把大把时间和精力放在遥不可及的偶像身上时，男生痴迷的似乎是游戏和鞋。男生当“鞋狗”，女生为爱豆当“抡博女工”，男生可以花大价钱买球星的同款，而女生会花很多钱为自己喜欢的明星“造势”。虽然都是迷，但其中有本质区别，一个是包装自己，一个是包装喜爱的“对方”。女生似乎更容易在奉献别人这件事上投入，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女性从小被灌输的奉献精神以及爱情至上“洗脑包”有关系。女孩们被资本和商业炮制的游戏规则捆绑的同时，她们内心深处，是否有更值得去觉察和释放的捆绑？

可惜，这是与稿件本身并无太大关系的另一个话题，也似乎没有社會学家去深入研究。也许，当有一天女孩子们把更多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时，也打小立志建功立勋、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时，饭圈会自然而然地不复存在，更谈不上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