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时空差异分析——基于DEA-Malmquist指数模型

文/何新（中共大渡口区委党校）

十九届五中全会强调，要优先发展农业农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2021年中央发布了关于“三农”问题的一号文件，这是21世纪以来第18个指导“三农”工作的中央一号文件，充分体现了党和国家对“三农”问题的高度重视。随着农业高速发展，农业矛盾从生产领域向流通领域转化，因此解决农产品流通问题是实现农业现代化和乡村振兴的必然要求。

一、文献研究

农产品指在农业活动中获得的初级产品，包含畜牧业、种植业、林业和渔业等。流通连接着生产和消费，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占据重要地位。马克思认为，不管是“以货币为媒介的物品交换”还是简单的“物物交换”，都体现出商品从生产领域到消费领域的转移[1]，这一转移过程被称为流通。纪良纲（1995）[2]则认为农产品流通包含了信息流、物流和资金流。

农产品流通在流通概念基础上理解为通过买卖的形式实现从农业生产领域到消费领域转移的一种经济活动。有很多学者提出农产品流通效率的方法。黄福华、欧阳小迅(2011)[3]提出用投入有限资源而获得的最大农产品流通产出能力来衡量农产品流通效率。张磊等(2012)[4]指出农产品流通效率是在农产品流通过程中发生的流通产出和流通成本的比值。徐广（2015）[5]认为流通中利润除以成本的值可以表示农产品流通效率。本文参考张磊等研究的结论，把农产品流通效率作为是投入和产出的比值。在既定成本条件下，产出越大，效率越高。

二、指标体系构建以及计量方法选择

（一）评价体系构建

本文中农产品流通效率指的是农产品流通过程中产出和投入的比值，在设计指标时借鉴孙剑（2011）[6]提出的农产品流通指标体系，从流通成本、流通速度、流通效益和流通规模等四个方面建立测度体系，从而对农产品流通效率进行评价。投入指标则考虑劳动力、资本两方面设计，分别选取农产品流通业从业人员、农产品流通业固定资产投资额两个指标，如表1。

表1 农产品流通效率评价体系

（二）计量方法

本文借助DEA-Malmquist 指数分析法，研究2013年到2019年间我国30个省农产品流通效率的动态变化情况，可得到t期到t+1期的Malmquist指数：

上式中，Malmquis生产指数是为全要素生产率(TFP)变动值，该指数反映出决策单元从t到t+1时期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得情况。当TFPch>1时，生产率水平提高。TFPch<1时，生产率水平下降。TFPch=1时，生产率水平不变。TFPch等于技术效率变化（EC）和技术水平变化（TC）的乘积，即TFPch=TC ×EC。

三、数据来源及实证结果分析

（一）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了全国30个省、市、自治区2013-2019年的数据为样本进行实证研究（由于西藏地区数据存在缺失，故剔除）。指标数据来源于2014-2020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商品交易市场统计年鉴》。在数据选取中，由于各统计年鉴缺乏农产品省际统计数据，所以借鉴前人类似研究方式，采用该省农业生产总值与GDP比值作为农产品生产流通贡献率，再分别与各省流通业指标相乘，以此来作为农产品流通业的数据。

（二）实证结果分析

1.整体分析

表2反映了我国农产品流通全要素生产率变化状况，从效率情况的平均值来看，我国农产品流通全要素生产率总体呈现下降趋势，年平均0.971。年均降低2.9%。从全要素生产变化指数的分解来看，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年平均下降1.3%，技术水平变化指数年均下降1.6%。这表明全要素生产率下降趋势由这两者共同发生作用，技术促进不够引起的。此外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都呈下降趋势，反应出我国农产品技术水平应用不高，农产品流通未取得很好的规模效应。

表2 我国农产品流通全要素生产率变化及其分解指数

从时间维度来看，在观察期内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大体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状态。我国全要素指数变化率在2013-2018年呈波动上升趋势。2018-2019年呈下降趋势，降至0.743。2013-2014年全要素指数为0.989，表明农产品流通效率全年较上一年下降1.1%.而2015-2016、2016-2017、2017-2018这三个时间段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均大于1，为1.033、1.053、1.049，则分别增长3.3%、5.3%、4.9%。在2015-2016，2016-2017年两个时间段，其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大于1，技术水平变化指数小于1，说明本时期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依赖技术效率的提升。2017-2018年技术效率变化小于1，技术水平变化大于1，说明这一阶段的全要素增长率依赖于技术水平的提升。党中央、国务院历来高度重视农产品流通。近几年，为进一步激发农业农村发展活力，促进农业农村现代化转型，有关部门在农产品流通领域，围绕产销对接、模式创新、市场体系建设等，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除此之外，“互联网+农业”的发展为农产品流通进一步发展提供了便利条件。和传统流通模式不同，互联网可以让消费者和生产者联系更加紧密，降低其两者间的交流和沟通成本，同时提升农产品从生产到销售流通渠道的顺畅度，也提高了农户在市场中抵御风险的能力。除此之外，信息化基础设施和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为农产品流通发展提供了条件，也有利于解决“最后一公里”难题。2018-2019年，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呈下降趋势，仅为0.743，较上一年下降了26%。在这一时期技术效率和技术水平下降了8.1%和19.2%,说明其全要素生产率受技术水平下降的影响较大。这是由于2019年国内国际环境复杂，对农产品流通业投资减少，国内劳动力成本增加，农产品价格提升，使得农产品生产和流通成本增加，农产品生产和流通企业面临资金压力，经营效益下降，国外竞争力下降。根据数据显示，2019年农产品出口791.0亿美元，减1.7%；进口1509.7亿美元，增10.0%；贸易逆差718.7亿美元，增26.5%。

图1为2013-2019年我国农产品流通TFPch及其分解指数趋势折线图。从波动趋势来看，技术水平变化趋势和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化趋势具有一致性，这反应出在观测期内，技术水平变化对全要素生产率有较大影响。从波动幅度来看，技术水平变化幅度较大，而技术效率变化相对比较稳定，这主要是因为技术水平变化的波动受政府对流通业财政投入的影响，引进了先进技术，能够促进农产品流通技术快速进步，而农产品流通技术应用水平的改善是个长期过程，需要从量变到质变的积累，因此技术效率波动较小。

图1 2013-2019年我国农产品流通TFPch及其分解指数趋势折线图

2.区域分析

对各省份2013-2019年间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均值来进行分析流通效率变化差异比较。同时将30个省份划分为东、中、西三个区域。

表3反映了考察期各省市平均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在考察期内，北京、河北、山西、辽宁、吉林、安徽、河南、湖南、海南等9个省市农产品流通全要素变化指数大于1，表明其农产品流通效率在不断提高，其中河南、山西、北京、河北的变化率排名比较靠前，河南的tfp指数超过了1.2，这得益于河南依靠本身农业大省优势，注重技术发展和农产品流通业的投资，不断改善物流和投资环境，效果明显。其余省市全要素生产变化率均小于1，表现为不同程度的负增长。

表3 2013-2019年我国各个地区生产效率测算结果（均值）

分区域来看，东部和中部的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大于1，西部则小于1，表明东部和中部的农产品流通效率是提升的，西部农产品流通效率是下降的，其中中部提升幅度最大，达到3.2%，东部则为0.7%，西部则下降4.6%。这是由于东部农产品流通业本来就比较发达，所以提升空间较小，而中部地区相对较落后，近几年随着互联网发展，加大信息和交通基础投资和政策支持，再加上中部是连接西部和东部的枢纽，发展优势明显，所以农产品流通效率提升较快。

西部地区下降的幅度较大，这是由于其在流通过程中存在许多问题。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缺乏农产品流通主体，农民进入市场化程度比较低。在农村地区，农民基本以分散经营为主，产业化程度较低，存在农户盲目性生产的情况。农产品流通主体主要依赖于大大小小的商贩。由于信息不对称等原因，农户在价格谈判中没有话语权，处于劣势，损害了农户的利益，降低农户生产积极性。第二，农产品流通体系不完善，缺乏大型的农产品批发市场。由于在农产品销售和经营方面存在分散性，大中型批发市场发展比较困难。另外缺乏政府的正确引导，农产品市场化、产业化、集约化程度比较低，农产品市场建设方面也缺乏合理布局和统一规划。第三，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相关农产品流通基础配套设施不足。西部地区交通条件相对较差，物流发展缓慢，进一步限制了农产品流通效率的提升。

四、对策建议

（一）改进基础设施

基础设施包含交通基础设施和信息化基础设施。基础设施建设对农产品流通效率有重要影响。首先，应不断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改善交通环境,这是提升农产品流通效率的基础，特别是对于西部地区。加大对铁路、公路、港口、机场等交通要道的投资力度，在流通重要节点城市设立转运中心，保证农产品能够快速地从产地转移到消费市场上。其次注重提高对农村地区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为解决农村物流“最后一公里”打好基础。

（二）充分利用“互联网+农产品”流通模式

近年来电子商务发展迅速,“互联网+农产品流通”这种模式从根本上改变了传统的农产品流通渠道和方式,降低了农产品交易成本，催生出农产品仓储、物流、配送等新业态，缩减了中间流通环节，降低了交易损耗，加速了农产品流通。因此，为加强电子商务对农产品流通的积极作用，应不断增加涉农平台交易主体，支持物流、电商、金融、商贸等社会力量参与到建设过程中，扩大农产品电子商务交易规模,提升农产品电子商务交易质量。另外，应与时俱进，充分利用新兴电商模式，抢抓“数字经济”机遇，让农产品搭上“电商快车”，积极利用现场直播、抖音短视频等新兴带货模式，提升农户的品牌意识和质量意识，拓宽农产品营销渠道，从而构建线上线下融合发展的农产品营收体系。同时加大东部、中部、西部的合作力度，形成东部带动西部和中部协调发展格局。

（三）提升农产品流通技术与管理水平

根据实证结果显示，技术应用程度不高阻碍了农产品流通效率的提升。因此必须重视农产品流通技术和管理水平，加快农产品流通创新，改善农产品流通环境。首先，政府应该制定相关的政策鼓励企业自主创新，为农产品流通发展提供动力。其次，加快电子商务与农产品流通相结合。鼓励发展电子商务，让农产品在流通中可以更顺畅。最后，打造农产品电商信息服务平台，农产品流通是商流、物流和信息流的统一，因此打造互联网信息平台，可以将农产品的供给和需求有效对接，减少中间环节。同时应该加强农产品流通中的管理，提升管理水平，从而提升农产品流通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