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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资本价值循环实现:逻辑起点、运行机理与策略选择

2021-09-17宋猛刘伯恩

广西社会科学 2021年7期
关键词:经济学资本马克思主义

宋猛,刘伯恩

(1.中国自然资源经济研究院,北京 101149;2.北京科技大学 土木与资源工程学院,北京 100083)

随着20世纪人口增长、资源短缺、环境污染等矛盾的加剧,可持续发展战略开始在世界范围内兴起,西方经济学者针对资本主义社会面临的问题提出了自然资本理论[1],旨在寻找一种实现经济增长与资源环境相容的方法。近年来,中国也积极探寻推动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实现路径。2016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设立统一规范的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的意见》,提出建立健全自然资源资产管理运营体制,探索建立生态产品外部性内部化机制,形成价值实现路径。2020年,习近平在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上强调:“我们要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方法论,深化对我国经济发展规律的认识,提高领导我国经济发展能力和水平。”[2]并希望中国经济社会领域理论工作者从国情出发,不断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社会学。由此,本研究试图探寻社会主义制度下自然资本价值实现亟须解决的问题,提出自然资本理论中国化和价值循环实现的策略选择,进而助力中国特色的自然资本理论创新,循环系统性地实现自然资本整体价值。

一、理论不足与方案缺失:价值实现研究的逻辑起点

国内外学者从不同角度对自然资本的内涵范围进行了界定,主要有自然资源论、生态系统服务论和自然资源与生态系统论三个流派[3],其中自然资源与生态系统论观点近年来逐渐被广泛认可。因此本文主要以自然资源与生态系统为研究口径,认为自然资本不仅包括水、矿物、森林、鱼类等自然资源,还包括湿地、海洋、草原和雨林等在内的整个生态系统[4-5],其广义的价值是所有外部性的净价值,包括市场产值和货币化的生态环境效应的总和[6]。

(一)自然资本价值的历史起源和发展

自然资本概念和相关理论是由西方经济学者提出并不断完善的[7]。西方经济学大体经历了古典经济学、新古典经济学和当代西方经济学三个时期[8],从自然资本价值的角度看,分别对应静态要素论、动态要素价值论、自然资本价值论等三个阶段。一是古典经济学时期,生态系统价值尚未被纳入经济体系,自然资源是一种生产要素。Ricardo[9]、Meuris[10]等古典经济学家认为,自然资源仅是经济要素中的静态要素之一,由于其稀缺性造成了生产效率的显著边际性,因而需要避免自然资源的供给极限,这也是最初的资源生态保护思维。二是新古典经济学时期,自然资源和生态系统价值被提出,并附加了对自然生态的补偿和调解。在此阶段经济学者将自然资源和生态系统视作一种动态经济要素,期望通过调控价格和税费等手段,改变自然资本价值,进而调节市场配置,解决市场中存在的资源生态问题。如严志强、颜章雄等学者[11]提出应当考虑将资源税作为资源耗竭部分的补偿;Marshall[12]引入外部性概念,认为商人破坏生态环境的代价应该在商品售价中补偿。三是当代西方经济学发展时期,人们的产权意识逐渐提升,实现了自然资源和生态系统向自然资本的转变。20世纪30年代以来,为解决资源配置中“政府失灵”问题,Coase[13]、Dales[14]等新制度经济学者认为在政府维护的合理市场规则和竞争环境下,应当尽可能降低交易成本,保护自然资源和生态系统的产权,强化其资本属性,促使自然资本的市场交易和价值实现能够达到最佳状态。在此背景下,经过Vogt[15]、Costanza[16]等众多经济学家的努力,形成了较为系统的自然资本概念和研究方法。从亚当·斯密到新古典理论再到当代西方经济学,经济学者们始终坚信市场对资源的高效配置,认为需要解决市场对自然资源和生态系统的定价机制,探索自然资本的实现路径,自动调节资源的供求关系,进而促进资源节约与生态环境保护。

(二)社会主义经济学派的研究观点

社会主义经济学派关于自然资本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生态社会主义领域,以奥康纳(O'Connor)和福斯特(Forster)两个学派最具代表性。21世纪初,两大学派就自然资本和生态问题在学术阵地展开了公开辩论,其中O'Connor学派[17-18]认为劳动力素质条件、自然因素和公共设施条件三者不是根据市场规律或劳动生产的商品,但却被资本当成商品来对待。这三类商品被历史唯物主义忽略,是一个理论缺陷,并认为历史唯物主义必须经过生态经济学的改造才能获得当代的合法性证明。同时,O'Connor认为资本主义国家的本质决定了其不能有效维护自然资本,会造成上述三类条件的破坏,也是造成女权运动、环保抗议等新社会运动的因素,并将其命名为“资本主义第二矛盾”。Forster学派认为资本主义国家破坏生态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是导致资本主义世界出现生态问题的根源,但是并不能得出“社会主义不能开展自然资本”的结论[19-20]。Forster坚持认为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本身包含了系统成熟的生态思想,他还引用马克思《资本论》中的观点来佐证自己的观点,认为资本主义的任何进步,都不仅是掠夺劳动者的技巧的进步,而且是掠夺资源的技巧的进步,工业化的农业生产使自然资源成为工业品和农产品,而这部分资源消耗无法在自然条件下实现物质循环,也造成了生态系统的失衡和人与自然的矛盾[21]。综合分析,O'Connor属于修正社会主义,他将资本主义社会的生态问题和经济问题当作资本主义制度的自我调节,认为生态斗争和环境立法有助于问题的解决。Forster认为O'Connor实际上抛弃了历史唯物主义的阶级斗争理论,寻求的更像是资本主义。他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条件下,更有效率的技术和生产会强化对自然的剥削,当前的关键是要消灭城乡之间对立的劳动分工,对人类和土地之间的关系进行革命性的转变[22-23]。

通过以上分析发现,西方经济学者试图找出一条解决资源环境外部性问题的治理方案,即通过构建自然资本的定价和付费机制,拓宽市场化的自然资本价值实现路径,完成社会的自我调节。但其路径过于强调资本属性和市场价值,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人与自然共生的问题,同时主要侧重于生态产品,忽略了传统自然资源生产的社会产品的价值,割裂了自然资本的整体。而现有的马克思经济体系对于资源和生态问题明显缺少既定解决方案,解决思路和方案观点各异,自然资本理论体系缺乏系统性。因此,当前亟须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创新和发展具有中国特色的自然资本理论,循环系统性地实现自然资本整体价值,解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面临的类似“资本主义第二矛盾”的问题,这也是社会主义制度下自然资本价值实现研究的逻辑起点。

二、双向循环与内部协调:价值实现的运行机理

基于各经济学派关于自然资本研究的历史成果,本文结合自然资本价值实现研究的逻辑起点,从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自然资本发展实践入手,研究自然资本价值系统性、整体性实现的运行机理。

(一)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创新发展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不同,虽然两者有着共同的理论源头和发展来源,即古典政治经济学和社会实践,但两者内在是对立统一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事物的“一体两面”,如就研究对象而言,西方经济学侧重研究生产力的发展和关系,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主要关注生产关系,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是社会发展的两大基础,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都离不开这两大基础。目前两者都面临着相同的自然生态困境,不仅资本主义社会面临生态环境损伤、资源紧缺等问题,社会主义建设初期也面临此类挑战。在此情境下,马克思主义经济学需要创新发展。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是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作为理论基础,批判排除了资产阶级古典政治中的庸俗部分,具有鲜明的时代本质,这也是自然资本中国化发展的本质。在自然资本范畴内,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坚持的是公共利益最大化,而经济学本身属于一种工具,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要创新发展,关键障碍是要解决“工具掌握在谁的手里、代表谁的利益”的问题。因此,在创新发展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保证西方经济学这个工具代表全体中国人民利益的前提下,可以借鉴“自然资本核算评估、价格形成”等西方经济学中的一些具体方法,为建立和完善中国特色自然资本理论方法体系提供科学途径[24]。

(二)实践基础:资本价值实现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探索

自党的十八大报告中关于“生态价值”的表述被提出以来,中国自然资本理论研究实践正逐步得到深化,其主要内容基本按照概念与分类、资产化、价格形成、价值实现等逻辑展开[25]。可以发现,中国自然资本的提出和发展一直是紧紧围绕经济学展开的,中国自然资本理论创新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从中国国情和传统思想中去汲取养分,逐步形成中国特色的自然资本理论体系[26]。进一步归纳分析近年来中央相关政策文件,发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自然资本发展的主题和趋势至少包括以下三点。

其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自然资本理论的最终目标。2018年,习近平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强调,新时代推进生态文明建设,要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牢固树立和切实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27]。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念与马克思主义精神一致,表现了对自然的尊重,本质是强调自然资本的解放,核心观点与解放全人类的最高目标一致,这是马克思主义生态领域的更高级别目标,也体现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在资本主义批判中的核心地位。

其二,自然历史格局决定了自然资本价值的双重属性。自然资本价值的实现路径与其自然禀赋特点、社会制度基础和历史传承密切相关。自然禀赋特点方面,自然资本的天然属性存在差异,其中水、矿物、森林等自然资源主要是物质性资本,而生态系统则更加强调生态环境的服务性资本;社会制度基础方面,伴随着新一轮政府机构改革的完成,自然资本调查、登记、核算、价值等职能主要分布于自然资源部、生态环境部等部门,其中自然资源管理职能则集中在自然资源部,生态系统则分布于多个部门;历史传承条件方面,自然资源已经具备资源税制度等相对成熟的资源价值补偿体系,而生态价值方面缺少既有制度。以上因素都要求必须从自然资源和生态系统两方面入手考虑自然资本价值的实现方式。

其三,资产与交易是自然资本价值实现的具体路径。商品是价值载体,马克思劳动价值论认为无差别的一般人类劳动是商品价值的源泉,对于具有产权的自然资本而言,其维护自然资本质量的成本可以被认为是劳动投入,产权人是劳动者。长期以来,生态产品价值实现问题未得到重视,重要原因是生态系统服务不涉及自然资本权属的转移,具有较强的隐蔽性,且服务状态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因此,明确自然资本的产权人,核算自然资本的数量和质量,实现自然资源和生态空间为主体的自然资源资产化,是自然资本价值实现的前置条件。然后根据产权差异构建不同的商业产品和生态产品交易市场,选择自然资源潜在价值的理性定价方法,结合市场机制寻找产品价格,使自然资本持有者和保护者通过市场交易获得收益。

(三)自然资本价值循环实现的运行机理

无论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还是西方经济学,都不能脱离以人为核心的主观立场,因此在自然资本价值实现研究中,需要综合考虑自然系统、社会系统,统筹人与自然的系统要素,打通自然和社会的壁垒,以实现自然资源物质和价值流动的大循环。本研究构建了自然资本循环机理示意图(见图1),重点描述自然资本价值循环实现的原理,具体包括以下特点。

图1 自然资本循环机理示意图

1. 商业产品和生态产品是自然资本生产的两个基本方向。由于自然资本具有自然资源和生态系统的天然属性,按照分类、核算、定价和实现等流程,在现实生产生活中自然资本价值的市场化实现选择也可以分为两类,一是“自然资本—社会系统—社会资产—商业产品—定价交易”的生产选择,二是“自然资本—自然系统—自然资产—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生产选择。其中生态产品选择主要是提供气候调节、水源空气净化、资源富集等人类生存的基本需求,商业产品选择是通过后天等工业化手段,由自然资源生产工农产品的过程,以满足人类生产生活的现代需求。

2. 自然资本物质和价值的循环流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一个重要途径是以满足人类可持续需求为中心,建立在有人环境下的自然资本循环流动体系。进一步分析自然资本流动演变图,发现商业产品与生态产品两者存在良好的外部性互补,一方面社会系统利用自然资本生产商业产品带来了资源耗散、环境污染等问题,而自然系统恰好具有供给资源二次富集、空气水源净化等生态产品的调整功能,在质量适度的前提下可以满足人类现代需求和基本需求的平衡。另一方面,无论是自然系统的自我修复,还是社会系统组织的人工生态修复,对于自然资本的可持续都起到了实质作用。商业产品与生态产品的外部性互补,以及自然修复、人工修复共同构成了自然资本循环系统。

3. 社会系统和自然系统能够完成内部协调转换。物质需求产生转换压力,导致自然资产和社会资产的双向转变。过去相当长的时间里,由于人口快速增长、商业产品多样化,激发了住房、乘车等现代需求的快速膨胀,同时生态产品类基本需求也存在一定程度的供给过剩,此时森林、矿产等自然资产快速向商业产品转化。如20世纪90年代以来,每年大约有1600万hm2的森林被转作其他用途或因自然原因消失[28]。进入新时代,随着生态文明建设的推进,生态产品开始逐渐得到重视,可以预期部分过度使用的社会资产将重新转变为自然资产,这种内部协调转换机制也为政策实施提供了调控空间。

三、需求层次决定价值流动:价值实现的策略选择模型

自然资本具有显著的稀缺属性,为实现自然资本的循环可持续利用,需要综合考虑需求的迫切性、自然资本的总量等因素,科学作出让自然资本进入社会系统或生态系统的政策选择。自然资本价值实现机制博弈的核心在于处理人类需求与资本供给数量质量的关系,考虑到自然资本的稀缺性和有限增长,在借鉴Markides等学者[29-30]的四个象限划分模型的基础上,创新构建“产品—需求—质量”三维矩阵来系统研究不同情境下的决策(见图2)。

图2 基于产品需求层次的三维决策矩阵

首先,考虑到自然资本的总量限制,将自然资本产品价值种类、需求保障优先度和自然资本供给质量作为三个主要考量因素,在三维矩阵的X、Y、Z坐标分别体现,也间接反映了各类自然资本价值取向与供需关系。其次,基于现代需求和基本需求两种实现模式的划分,分析自然资本价值流动方向和选择,其中基本需求包括清洁空气、干净水源、气候调解、食物材料、审美艺术、资源富集等部分,现代需求包括安全居住、生产工具、肥料养分、生活器具等。最后,根据优先选择度和供给质量两个维度,将每个价值种类划分出四个象限,提出四种情境下的应对策略,可以根据自然资本的丰裕度和需求偏向确定价值实现倾向,支撑最优决策的提出,其中象限I到IV代表供给保障和质量的逐渐增强趋势。

在自然资本总量约束的前提下,生态产品和商业产品的资本供应只能得到有限满足,且两者存在竞争关系。此前中国处于高速城市化时期,导致了自然资产向社会资产长期的单向转变,然而分析自然资本“产品—需求—质量”三维矩阵,可以发现在各类产品的优先保障程度应该是:基本需求>安全居住>生产工具>肥料养分>生活器具等,供给质量也基本与优先保障度呈正相关性,自然资产的保障程度和质量也应该优于社会资产,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政府对自然资本流动方向干预的必要性。同时,根据中央要求和各地探索实践成果可知,当前中国自然资本价值循环实现的主要工作策略选择是,通过建立合理的自然资本流动机制,构建市场化双向的社会资产与自然资产转变机制,扭转自然资本向社会系统单向流动的惯性,保障自然系统的资本供应,促进过度使用的社会资产向自然资产转变,维护生态产品的稳定供给,这也是解决阻碍中国自然资本整体价值的系统循环实现的关键所在。

四、对策与展望

总的来说,马克思主义具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要求我们用马克思主义的发展眼光来看待现实问题。但是马克思在创立劳动价值等学说时正处于资本主义工业化初期,随着社会生产力快速发展,以及适用国情的改变,社会系统与生态系统也都发生了巨大变化,这都对“马克思主义视角下的自然资本研究”提出了较高的要求。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通过研究国内外主要生态经济学派的发展和观点,归纳分析中国自然资本实践主线,探索自然资本价值循环实现的演变原理和选择取向,并基于以上研究展望中国自然资本价值循环实现的前景并提出以下对策。

第一,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统领,借鉴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成果,加快构建中国化的自然资本理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与马克思主义具有高度的一致性。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认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与自然本身具有复合一体性,因此人类与自然必须同时实现解放。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与马克思主义的一致性体现在,人类(包括社会)与自然的关系是辩证发展的关系,人类可以利用自然、改造自然,但归根结底仍是自然的一部分。自然资本是人类与自然联系的纽带,因此在研究中国化的自然资本理论时,必须具有系统意识和自然意识,明晰人类与自然资本在整个自然系统中的定位和彼此间的耦合关系。另外,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存在明显的差异性,在自然资本范畴内,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坚持的是公共利益最大化,而西方经济学本身属于一种工具。在克服拜物主义等资本主义社会糟粕后,我们可以借鉴有关自然资本的研究成果,以生态文明为导向,建立起基于“社会协调生产组织”和“自然资本供需循环”的人与自然和谐关系,实现人与自然的整体解放[31]。

第二,以调查登记、资产核算、定价交易为主线,坚持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原则,探索完善自然资产资本化和价格市场寻找路径。一是建立统一明确的调查登记制度。在总结自然资源统一确权登记试点、第三次全国国土调查和专项调查的基础上,统筹土地、矿产、海洋等分领域资源属性,面向自然资本核算和价值实现要求,统一自然资源调查监测和登记技术体系,制定自然资源、生态系统等自然资本综合改革基础性政策。二是探索自然资本资产化及配套管制措施,形成社会主义新资本制度。以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为契机,核算自然资本的数量和质量,实现自然资源和生态空间为主体的自然资本资产化。同时为克服资本逐利本性和反生态性,寻找资本价值实现和资本管控之间平衡点,探索“资本社会化”的管控机制,以市场机制助推自然资本的健康发展。三是选择自然资源潜在价值的理性定价方法,利用价格市场寻找机制,实现科学定价。目前,已提出影子价格法、机会成本法、区位定价法等自然资本价格寻找方法,这些方法都是基于不同的背景和目的,从系统性和实用性角度出发提出的。考虑各类自然资本生产成本,以及对社会市场、生态环境等造成的损害成本,可以选择边际社会成本法等方法,开展相关试点探索工作,实现自然资本的科学定价。四是建立自然资本流动引导机制,发现资本资产流向平衡点,畅通社会资产与自然资产市场化的双向转变机制,为自然资本的循环永续运转提供有利环境,期望促进形成中国特色的自然资本理论实践体系,平衡自然资源与生态环境之间的价值关系,形成良性互动的自然资本循环经济系统,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第三,创新税费分配制度,形成补偿资金流向平衡点,实现生态价值补偿与社会价值支付的双向价值内循环。中国资源税体系长期存在生态缺位、所有者权益缺位的现象,新一轮资源税改革强化了所有者权益,但并未完全形成系统的资源税费理念和体系,且自然资本的生态价值未被体现。总的来说,自然资本的市场价值仍然被低估,应按照自然资本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置,以及生态价值和社会价值分离的原则,建立新型资源税费体系。在自然资本社会价值实现的路径中,建立所有者权益金制度体现所有者权益,建立自然资本增值税制度体现经营者收益所得;在自然资本生态价值实现中,建立生态补偿制度,根据生态服务数量和质量,补贴创造生态价值的自然资本所有者(或代理人),补贴资金应主要来源于自然资本社会价值实现中的权益金和增值税,实现资金和价值内循环。值得注意的是,生态补偿资金来源绝不是新增各类税费负担,而应该是由过去自然资本社会实现向生态实现的转移和让渡,由固定资产投资向生态资产投资,当然,转移的程度和速度应该是综合考虑固定资产丰度与社会发展水平后再作出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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