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前置”理念在博物馆中的实践与意义

摘 要 教育“前置”理念是博物馆教育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生成的，它是在博物馆教育实践基础上提炼出的思维结果。该理念广泛运用于陈列设计、教育策划、宣讲推广、文创开发、展示空间和平台利用等方面，旨在“以观众为中心”，突破时间和地域限制，最终实现或打造“无边界博物馆”。

关键词 教育“前置” 博物馆 以观众为中心

近年来，博物馆教育职能持续受到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教育部、国家文物局联合发文，要求博物馆充分利用自身资源开展中小学教育教学。博物馆也自觉从观众需求角度出发，结合社会发展趋势和自身资源优势，通过提供各类优质的文化惠民服务，努力缓解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社会主要矛盾，将新时代“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落到实处。

1 教育“前置”理念的生成

博物馆属于非正式教育机构，是终身学习的有益课堂。回顾博物馆的演变和发展，教育在博物馆职能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教育产生的作用刺激研究、收藏、展示等其他各类职能相互倚重、共同发力。因此，积极发挥博物馆教育功能，服务“人的全面发展”是博物馆人的职责所在。目前，博物馆教育实践活动中运用的理念主要有“情境教育”“柔性教育”“生本教育”“建构主义”等，尚未出现教育“前置”理念的相关论述。教育“前置”理念是从理论研究、场馆资源、实施对象、具体实践等不同维度出发，紧密结合“以人为本”的中心思想和“因人施讲”的专业技巧，将“教育”职能前置到展陈设计、教育策划、宣讲推广、展品利用等各项业务的最初环节，使其无缝对接地融会到展览、活动和文创产品中，在为观众提供明确的精神指引、丰富的知识体系、舒适的参观体验、有趣的互动参与同时，也将“教育”功效发挥得淋漓尽致，真正实现主动作为、润物无声。

2 教育“前置”理念的实践

2.1 教育“前置”理念在陈列设计中的运用

博物馆陈列一般包括基本陈列和专题展览兩大类。在新建、扩建和改建的博物馆中，基本陈列大纲的撰写、展览深化设计、施工、布展、试运行到正式对外开放的各个阶段都涉及教育“前置”理念的实际运用。因为针对博物馆的不同类型和定位，陈列大纲的主题、类型和内容也会各不相同，包涵社会历史、自然历史、艺术审美、科学技术、城市发展等方方面面，所承担的有关爱国主义、党史国史、科学普及、省情市情等教育任务也各有侧重，并且对应着不同的观众群体。因此，在项目启动之前进行深入细致的研讨，是保障各项工作有序开展的前提，也是把控教育效果的基础。

教育“前置”运用于陈列设计中有三个关键段。第一阶段，内容设计人员在撰写陈列大纲时，需要紧紧围绕陈列的主题、定位、史料、文物、照片、示意图、理论研究成果、业界动态等进行全面梳理整合，以实现教育宗旨为己任，以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第二阶段在确定了陈列标题和主要内容之后，要合理分配陈列展览各部分比例，把握好语言的表达风格，标题、文物和辅助展品说明要注重简洁、经典、唯美，切忌繁缛、拖沓、啰嗦。“本着为广大观众服务的宗旨，陈列展览语言应尽可能通俗化，避免使用太专业的词汇，让观众能够看懂陈列展览。”[1]在使用图案符号方面，也要提前考虑观众的感受和认知程度。第三阶段，是陈列形式深化设计阶段，为确保展览质量和效果，内容设计人员、教育人员与形式设计人员应充分沟通、深度参与，这样的三方合作关系贯穿于工程进度和设计意图每一个细节，由此确保展览设计、施工、布展、开展、讲解、教育活动各环节有序衔接。

教育“前置”把好上述三个关键段方能保证让观众看懂展览、听懂讲解、有所收获。例如2016年，海战博物馆改造升级《鸦片战争》展陈，强调“一件文物就是一座博物馆”的展示理念，教育人员参与其中整理拓展文物背后的故事，用观众熟悉的语言表述方式形成了内容丰富、信息全面的知识驿站，并借助平板电脑等信息化技术媒介融入展厅陈列中，建构了鸦片战争知识体系，最大化地延展了文物的知识点，突破了展示空间的限制。

目前，博物馆中常见的各类专题展览（临时展览）是基本陈列的必要补充，展示主题丰富，有本馆相关职能部门或专业技术人员根据馆内藏品资源策划推出的原创展览，有同行博物馆之间就相同主题提供各馆文物（展品）而策划推出的联合展览，也有兄弟博物馆间提供的交流展览。在这些展览中，结合教育“前置”理念进行创新策划，往往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由广东省博物馆打造并荣获“2015年度全国十大陈列展览精品奖”的《牵星过洋——万历时代的海贸传奇》就是非常好的实例，它紧紧围绕教育的初衷，在展览策划之初即充分关注观众的心理需求，结合展品和展项，从嗅觉、视觉、触觉、听觉等不同角度激活观众的参观体验感，将历史、文物及科学知识以多元方式传递给观众。

2016年，东莞展览馆在引进《良渚文明记忆展》时，也在教育“前置”理念的指引下做了有益尝试。引展之初，策展人员提前就陈列大纲、展陈理念、目标观众等与教育人员进行充分沟通，将青少年群体确定为目标受众，重新撰写了展览大纲，创新运用以良渚文明为主线、同时期莞邑风貌为副线的“双展线”展陈方式，以地域和时间两种范畴，从横向与纵向两种维度出发，提升观众对当地文明史的了解，并横向对比同时期全国现状，培养全局视野。在展览形式设计和布展实施环节提前考虑青少年观展心理，合理设定讲解路线，配套推出适宜的青少年教育项目，突出教育传播效果，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

2.2 教育“前置”理念在“因人施讲”中的运用

“因人施讲”是博物馆发挥教育职能的重要途径，它与课堂教学中的“因材施教”有着异曲同工之效。其核心为“针对性”，即针对不同观众、不同参观需求、不同展览专题、不同展示内容运用不同的讲解技巧和选取不同的讲解内容，最终达到理想的教育效果。教育“前置”理念可以从意识、方法、实效等方面确保做到“因人施讲”。

根据目前博物馆常态分析，需要进行专业讲解的场合一般包括博物馆展厅、外派工作场所、教育活动现场等。博物馆展厅内的“因人施讲”主要结合基本陈列及馆内临时展览来展开，宣教人员需对展览内容进行细致了解和深入研究，实时掌握业界动态，随时调整和增删讲解内容，确保常讲常新。如广东东江纵队纪念馆基本陈列升级改造工程已于近期完成并重新开放，教育“前置”理念在其中发挥了明显作用。该项目启动之初召开全馆业务骨干会议，对改陈思路进行了广泛研讨、征求意见、吸收创意、拓展方向、准确定位。在展览深化设计阶段，由馆领导、内容和形式设计人员、宣教人员与设计中标单位共同组成的陈列深化设计项目组，对空间布局、艺术场景、艺术品、多媒体、互动展项、设施功能进行了反复沟通、磨合、修改和完善。其间不仅考虑了各展项的自身属性，还从日常接待观众、开展教育活动的角度出发，在布展中模拟实际应用效果提前设计了教育活动实施细节，如：展线设计是否便于讲解和观众有序观展？互动展示项目是否坚持了教育初衷而非纯粹娱乐？艺术场景是否还原了历史真实？展陈细节是否存在安全隐患？在教育“前置”理念的指导下，加深了宣教人员对展览进度和深度的了解，为“因人施讲”做好了充分的前期准备。该馆基本陈列的展示主线为东江纵队的发展历程、地位和贡献，在讲解词的撰写方面，教育宣讲人员针对爱国主义教育、国防教育、党史国史教育、保密教育、青少年教育、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等需要，提前准备了契合不同教育主题的讲解词。如为配合全国广泛开展的党史学习教育，讲解内容中适当加入广东党组织和东莞党组织的发展概况，选取相应的事例，突出中国共产党对军队的领导、党员在部队发展及关键时刻所起的模范带头作用，以此为副线，既宣传了东江纵队历史，又教育了广大党员任何时候都要牢记初心使命，勇于责任担当。再如在进行保密或国防主题教育时，重点宣讲东江纵队在情报工作方面的战绩和影响力，地下交通站的建立和交通员的突出事例，适当联系当下国际国内形势，阐明强国必须强军、军强才能国安的道理，提升观众的国防安全意识。

外派工作场所和教育活动现场的讲解，内容和体量一般小于展厅讲解，但因其涉及讲解场地、目的、内容以及观众的不确定性，“因人施讲”的变数会比较大。需要指出的是，宣教人员除了送展览进社区、校园、企业、部队等地实施讲解外，还有承担文博会、博博会、漫博会、图书馆年会、文化创意展览会等临时抽调的展会现场讲解，情况更为复杂——参观时间、参观路线等原定计划随时会发生改变，因此，在承担此类讲解时，需要提前踩点，通盘考量，做到心中有数，既要总体把控，又要强化讲解的主导性。在教育活动中穿插进行的讲解，需要结合教育活动的整体流程，提前备课。并预留好观众提问环节，进行答疑解惑，以充分实现教育初衷，强化活动实际效果。

当然，“因人施讲”的职业成长之路离不开规范有效的专业培训，包括岗前培训、日常培训以及业务考核。宣教人员上岗之初就将教育“前置”理念深植心中，成为日常工作的一种自觉行动，将成为提升专业技能的强大动力。

2.3 教育“前置”理念在教育活动中的运用

教育“前置”理念在教育活动设计中尤显重要。设计活动前首先要了解受众群体的年龄、身份、文化水平、心理需求、心智发育特点，提前做好目标受众的调查研究，充分考虑教育团队的整合、教育形式的选取、活动参与度和满意度调查等，才能精准设计教育项目，使教育活动效果可行、可控。“教育的第一条原则就是利用个体所有的先天本性使其变得更好——形成满足他们欲望的各种知识、习惯、动力、兴趣和观念。”[2]广东东江纵队纪念馆精心策划了针对小学生、中学生和大学生三种目标群体的教育活动，分别是“东纵小战士”“东纵第二课堂”和“东纵联大”。在活动实施过程中，实行教育项目负责制，在强化教育宗旨的同时下放了决策力、提升了执行力，切实做到提前确定教育目标、形式、方案、流程，保障方案落地。

以2017年策划的“东纵第二课堂——中华民族的抗日战争”馆校合作教育实践活动为例，当时项目负责人主动与校方联合成立了活动项目组，完成了教学重难点分析、课时调整、学生安排、教学辅助等前期工作。前期工作调研了解到八年级课程中有关于抗日战争的内容和考点，工作人员即将其融入到纪念馆现有展陈之中，据此编撰了教育计划大纲、制作了教具，并结合本馆文物资源和展陈优势，设计了适合的展厅教学路线，在保障全国抗战史重点内容的同时增加了对华南抗战史的介绍，有效拉近了学生参观的时空距离。教学团队以该馆宣教人员为主，以沉浸式教育模式展开历史课教学，以文物拼图、有奖问答、小组竞赛等互动环节活跃教学氛围，提升学习兴趣，最后围绕抗日战争主线以现场沙画演绎的方式进行课程回顾。沙画再现的所有抗战场景在教学设计时已提前审定，确保了教学的严谨性。活动中，校方领导与教师全程跟进并参与教学点评，真正实现了将历史课搬进纪念館，充分利用文物和场馆资源开展中小学教育教学。课后，学生反馈好评如潮。此案例充分利用了教育“前置”理念，2018年，该项目入选了中国博物馆协会《2015—2017年度中国博物馆青少年教育课程优秀案例推荐目录》，是全国5个获此殊荣的革命历史文化类教育案例之一。

2.4 教育“前置”理念在文创设计中的运用

文创产品不同于一般的旅游纪念品，它涉及知识产权授权、保护和定价环节，在设计、开发、制作、物流、销售和收益分配等方面，需要一系列配套政策的指导和扶持。过去，博物馆一般采取的是内部开发为主、授权合作为辅的商业模式。2016年文化部、国家发展改革委等相关部门联合出台《关于推动文化文物单位文化创意产品开发的若干意见》，随后公布了92家博物馆作为试点单位。2019年国家文物局出台《博物馆馆藏资源著作权、商标权和品牌授权操作指引（试行）》，首次清晰界定了博物馆资源授权内容，涵盖模式、流程、权利与义务等方面，做到了适应性与合法性相统一。今年，中央宣传部等九部门印发《关于推进博物馆改革发展的指导意见》，对博物馆开展展览策划、教育项目设计、文创产品研发所取得的各类收入的使用和分配给予明确指导，对实施“博物馆+”战略，促进博物馆与教育、科技、旅游、商业、传媒、设计等跨界融合无疑是一大利好。

文创产品如何获得广大消费者的青睐？如何有效规避文化产品同质化、低质化以及审美低俗化现象，真正做到“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活起来”，给消费者带来惊喜？这就需要文创设计者重视文创产品除商品和市场属性之外的文化基因和教育功能。比如，以六只为一套的六朝时运杯就涵盖了深厚的南京历史底蕴，不仅数量上契合“六朝”，在杯面设计上也标注了六朝时期不同朝代的年代线、区域版图，分别配以“吴”“晋”“宋”“齐”“梁”“陈”等六个潇洒俊逸的书法字体，可谓设计新颖、匠心独运，让人们在日常生活间隙也能了解历史文化知识和内涵。

2.5 教育“前置”理念在展示平台和空间上的运用

随着时代发展、科技进步、理念更新，数字博物馆、智慧博物馆、数字化移动博物馆已不再是陌生新鲜的词汇，而是一个广阔的展示平台和虚拟空间。从博物馆网站到微信公众号再到官方小程序，顺应公众的需要而开发设置的版块和功能越来越丰富，真实展现了博物馆在机构设置、发展定位、藏品征集、陈列展示、科学研究、教育活动、公众服务、文创开发、业务学习等方面的动态，有效拉近了与公众之间的心理和时空距离。其中，博物馆数字化展厅，进一步实现了文物资源的全民共享，将“教育”功能前置到了观众进馆参观之前。据《新文创消费趋势报告》显示，2019年，通过淘宝、天猫等平台进入博物馆旗舰店的累计访问量达16亿人次，首次超过12.27亿人次的全国博物馆线下接待观众量，这其中有1亿用户是习惯性通过电子网络来接受和了解文化的年轻群体。

2020年，因新冠肺炎疫情导致全国博物馆闭馆抗疫，催生了2 000多个线上展览，借助微博、快手、抖音、百度直播、淘宝直播等线上渠道，实现了“云游”“直播”等公众教育服务的应变举措。4月“云游故宫”系列强势推出，首次直播就吸引了966万网友共同欣赏故宫春景、感悟历史温度，汲取文化力量。在此基础上改进并于9月推出的“云游”故宫再次成功吸引了200多万网友线上听讲解看展览。这次“云游”，不仅为公众提供了长达8小时的沉浸式参观体验和网上交流平台，更有十多位不同领域的权威专家共同讲解，真正实现了“深度云上游”。除单个博物馆的直播案例外，国内外多家博物馆联合直播，馆长、宣教人员在线导赏馆藏的教育模式，以及利用文物和展品资源录制线上教育课程，开展线上教育活动等，持续创新了线上教育服务形式。后疫情时代，利用虚拟现实（VR）技术加强博物馆宣传和教育普惠的做法也成为一种新趋势：如配合新展的开放及时推出VR看馆、VR看展，让人足不出户，即可体验博物馆文化。

教育“前置”理念在拓展展示空间上亦有广泛的运用。如广东省博物馆突破馆界限制，把博物馆商店“开”到了地铁和机场里，方便人们利用碎片化时间，享受博物馆为其精心准备和提供的文化大餐。2018年，在广州白云国际机场正式开业的广东省博物馆体验馆首创全国先例，让天南海北的旅客有机会了解底蕴深厚的岭南文化以及品种丰富的文创产品，扩大了博物馆教育的覆盖面，为打造“无边界博物馆”作了有益的尝试。

3 教育“前置”理念的现实意义

当下，“学在博物馆”已经成为一种社会共识，如何让观众通过博物馆提供的线上线下教育服务，在文化知识的潜移默化下提升素养，从而真正达到学习的效果，起关键作用的是博物馆的教育内容和施教方式，教育“前置”理念能为之保驾护航。

教育“前置”理念的生成是对观众研究和评估工作的重视和体现，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在博物馆中的具体实践，简而言之就是“以观众为中心”。教育“前置”理念使教育设计紧紧围绕“以观众为中心”，适应不同的环境和变化，应对各种挑战，促进教育宗旨一以贯之地体现在教育实施的前、中、后不同阶段，有效地避免博物馆“非教育”和“误教育”的现象，为提升博物馆的核心竞争力和社会美誉度，最终实现高质量的无处不在的博物馆教育，具有强大的现实意义。

4 结语

综上所述，博物馆教育从不缺乏具体实践，缺乏的只是在实践基础上的理论总结以及在教育理念指导下的创新实践。纵观全国博物馆教育现状，显然并不缺乏在展陈、宣教、研究方面已经自觉将“教育”目标前置用于指导具体工作的实践经验和成功案例。可见，教育“前置”理念是在博物馆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的一种自然反应和一种自觉行动意识，强调的是将“教育”放在各项工作的第一位，进行通盘考虑和有机融合并贯穿于其他各项业务工作始末，从而使“教育”的种子和成果无处不在。它是博物馆教育职能的进一步强化和细化，将得到进一步丰富和完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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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郑蕊，胡晓钰，杨菲.8小时沉浸式直播带你“云游”故宫600年大展[N].北京商报，2020-09-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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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唐琳（1975.2—），女，副研究馆员，研究方向为博物馆学、博物馆教育，E-mail： gddgtl@126.com。

The Practice and Significance of the Concept of Education "Previa" in the Museum// Tang Lin

Author's Address Guangdong Memorial Hall of East River Column， E-mail： gddgtl@126.com

Abstract The concept of education "previa" comes into being after the development of museum education to a certain stage， which is the thinking result extracted from the practice of museum education. The concept is widely used in exhibition design， education planning， publicity and promotion， cultural and creative development， utilization of exhibition space and platform， etc. It aims to "audience-orientation"， to break through the limitations of time and geographical， and finally to realize or build a "borderless museum".

Keywords education "previa"， museum， audience-orient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