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军事智能化推进人才集聚变革

2021-09-13朱志斌

政工学刊 2021年9期
关键词:军事智能化智能

朱志斌

军事人才集聚是指人才资源在国防和军队建设领域中的分布、流动及配置问题,是军事力量形成与表现的重要方式。不同的战争形态意味着不同的人才集聚方式。习主席指出,人才是创新的核心要素。抓创新,必须下气力抓人才集聚。在信息网络、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的推动下,人工智能迎来了全新的发展阶段,引发了社会生活的深刻变革,也成为推动战争形态发生革命性变革的关键因素,军事智能化发展趋势日益显现。尽管目前军事智能化还只是初步的,但其应用效果却是惊人的和带有颠覆性的。军事智能化的影响也已远远超出技术层面而对国防和军队建设产生全面影响,持续塑造着新的军队组织形态、作战方式和管理模式,推动着军事人才集聚的发展变革。

一、人才集聚变革是军事智能化的客观要求

军事智能发展应用对于人才多维度的影响,使军事人才内涵、形态、结构及相互关系等发生了全新变化,客观要求人才集聚作出适应性变革。

丰富军事人才内涵,奠定集聚新基础。军事智能通过技术发展形成对人才能力某种形式或程度的替代,逐步改变了人与“才”合二为一的形态,打破了人才对人自身的依存。尽管此时人依然是人才的主体,但其依存的载体却不再仅限于人本身。人与“才”的相对分离,改变了二者之间的单向依赖关系。这一方面使人才集聚相对降低了对人自身的依赖,借助人机关系就可实现自身才能的转移与拓展;另一方面,又对军事人才的知识创造水平提出全新要求,难以被不断发展的军事智能技术所取代成为人才的重要标志之一,亦即只有不能被军事智能所替代才是“真正”的人才。这使人才得以更加专注于劳动价值高的领域,人的创新创造得到极大挖掘与提升,知识创造成为军事人才的核心能力,军事人才的内涵更为丰富,流动成本与风险加大,有效职业周期相对缩短。

重塑军事人才结构,产生集聚新需求。军事智能所形成的云端作战组织模式,将逐步打破军事人才现有的军兵种分立系统,甚至冲破军事组织边界,基于体系的协同作战与人才协作成为可能。机械化战争时代形成的职位区分及人才结构已不能适应军事智能时代的作战需求。军事人才结构需求正在发生变化,人才需求侧随之发生改变。注重面向新型作战形态和新质作战力量整合人才资源,借助大数据与网络、智能技术进行人才预测、评估及争夺已成为军事智能条件下人才集聚的趋势。基于大数据、互联网、物联网而兴起的军事智能进一步推进了人才集聚的体系化,军事人才集聚与国防和军队建设体系、军队领导指挥体系、保障支持体系等融合链接,成为军事人才供求对接、合理配置、培养提升、跟进保障的信息处理、资源分发、功能耦合的集散地,为军事人才的集聚优化、高效运用、全面发展提供体系支撑。从技术进步的角度看,世界主要军事强国在这一方面几乎处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军事人才需求侧将高度同质化,人才集聚的竞争将异常激烈。

拓展军事人才关系,增加集聚新要素。人与“才”的关系构成了人才基本关系,决定着人才集聚的特性。在人与“才”不可分割的关系下,人才的开发、运用、增值等等,都要受制于人这一载体。随着军事智能发展对人才能力的替代与拓展,“才”的载体不再局限于人自身,而是出现各种形态的“替身”“助手”。它们运用数字化、虚拟化、信息化的智能技术向其作用对象“赋能”,通过概念、知觉、判断及想象等心理活动对人们的认知产生冲击与影响,从而出现新的人才效能,形成新的集聚要素,产生新的集聚形态及与之相适应的作战能力。这个过程中形成的相互学习、相互借鉴、相互借用的人与“机”,以及现实与虚拟交互的平台系统、互动关系、行为方式等,都将成为军事人才集聚的新要素。这些新要素使军事人才能够柔化现有组织边界,通过虚拟与现实结合、人才与机器混合编组等形式,跨时空集聚完成既定任务。

提升军事人才效能,创造集聚新形式。军事智能系统逐步消灭了时间的迟滞和空间的阻隔,源于地域差异和组织层级的时滞将慢慢消失,人才集聚的时间效应凸显,并导致匹配、共享、溢出效应的同步释放,从而改变了机械化时代的人才配置的继起关系,大大提升了军事人才的流动性,提高了人才的使用效能。军事人才集聚的时空概念逐步被打破,流动被赋予全新的内涵与形式。虚拟团队协同工作成为主流,地理意义上“工作场所”的概念随之淡化,军事人才共享模式逐步形成。人才集聚将不再以人员、职位、工作场所、相互关系等为重点,而基于军事智能技术快速、高效地促进人才资源与工作机会的匹配及特定职能的形成,并借助人机协同的智能叠加效应,增强人才集聚的效率与水平。这将逐步改变军事人才分类方式,改变人才协同作战的方法。这要求军事人才集聚必须具备集成管理分布式配置人员的能力,快速、灵活地将不同系统、地域、时空、类别的军事人才集成为遂行具体任务需要的人才资源功能模块,实现多域协同作战的新样式。通过加快军事人才集聚从而促进新型作战力量发展,成为军事变革弯道超车的重要途径。

二、军事智能化与人才集聚变革的作用机理

军事智能发展改写人才集聚形态。科学技术的进步引发和推动战争形态的不断革命。从冷兵器时代到热兵器时代,再到机械化时代、信息化时代、智能化时代,其背后是金属冶炼、火药、蒸汽机、电气、电子、网络技术等的进步。当新技术融入军事活动当中,新的技术就不仅仅体现为武器装备,而是出现新的作战方式或新的作战力量,引发新的军事专业分工,形成新的军事机构,产生新的军事人才,从而开始新一轮军事革命。每一次军事革命,都是运用新技术、新装备实现对人的能力某种程度的拓展或替代。信息化革命以前解放和强化的重点是人的体能、技能,而智能化革命解放和强化的重点则是人的智能。前者虽然实现了对人才能力某种程度的替代,但载体仍然是人,二者不可分割;后者则打破了人才能力对人自身的依存。经过了武器装备迭代发展,特别是机械化、信息化武器装备对军事人员替代的累积,军事智能对人才的替代效应逐步显现,并首先出现在军事人员不愿干、干不了和干不好的工作中,把军事人员从危险、精密、繁琐、重复的工作中解放出来。一些基于重复性、熟练性、记忆性形成的技能,如车辆和飞行器驾驶、情况观测、兵器操作等岗位替代效应更为明显。这深度推进了人才的分化,使军事智能条件下的人才职位更多地向信息处理、研发、设计、控制等岗位转移,向后台、二线集聚,悄然地改变着军事人才集聚的形态。

军事人才集聚形态决定作战效能。战争形态发展改变了人才集聚形态,其目的在于适应战争需要,形成最优作战效能。所以军事人才集聚的本质是解决战争准备和战争实施中人、武器及其相互之间的优化配置问题。不同的战争形态,有着不同的人才集聚方式及内在机理。军事人才集聚随着机械化、信息化到智能化战争形态的演变,经历了以平台为中心、以网络为中心向以体系为中心的演变。借助网络与军事智能,异地异时的人才协同方式正在形成,人才集聚形态呈现去中心化的分布式配置趋势。军事人才集聚形态所展现出的新效能,正成为影响、决定作战效能的重要方式。首先是匹配效应。军事智能化手段为军事人才与相关组织机构及战斗力的形成提供更多的相互选择,以实现效率更高的要素组合,从而提高人才的集聚效率。受过往对军事人才认知、地域阻隔、信息缺乏等因素制约而产生的人才配置错位、滞后等现象将逐步减少,精确匹配将为军事活动提供最优化的人才支持。其次是共享效应。军事智能促进了人与“才”的相对分离,使人类智能依托军事智能得以脱离人这一载体而得到更大范围的使用。通过人类智能与军事智能的相互作用,将人的作用或认知模型引入军事智能系统,提升其性能,使军事智能成为人类智能的自然延伸和拓展,以更加高效地解决复杂问题,呈现大于人机智能之和的效应,产生不同于以往的新质战斗力。再次是溢出效应。人才对军事智能的密切运用,将触发人机关系的多维度深层次改变,“互为镜像”“互为嵌入”“互为信息”将成为人机协同的新趋势,时空边界虚化、虚拟与现实切换、生物与器物代用将带来认知层次的新变化,离线与在线交互、人机混合组织、动手与动脑分化将成为新的行为方式。这些新型人机双向互动关系,将最终形成新的军事组织形态、新的作战形态、新的管理形态,成为溢出人才本体的新效应。

作战效能牵引军事人才集聚变革。人才集聚的变革是着眼于军事人才在作战中的效能而变化的。基于军事智能化战争的主要特征和发展趋势来看,军事人才集聚将从以下四个方面发生变革。在军事人才集聚决策上,基于人才主体性与主动性的集聚决策正在形成,长期存在的各种受制性、被迫性因素得以消解。服从组织需要不再是单向要求,而是组织需要与人才个体优长得以充分发挥的有机结合,人才集聚决策个性化凸显。在军事人才集聚指向上,传统的地域指向、组织指向逐渐走弱,体系化的集聚指向正在形成并逐步居于主导地位。依托军事智能手段,异地异时多组织中的军事人才将基于特定功能在整个体系中适时实现集聚。在军事人才集聚模式上,基于信息网络的虚拟集聚方式逐步成为现实,并赋予其他类似的集聚形式以虚拟特征,虚拟化成为有别于以往军事人才集聚变革的显著特征。在军事人才集聚管理上,集聚所体现出的主体性、全域性和精准性等功能特点,使柔性化的集聚管理方式成为必然选择。

三、适应军事智能化发展推进人才集聚变革

着力完善军事人才集聚战略布局。军事智能发展对战争形态的全新塑造,对国家军事战略产生了深远影响。世界军事强国充分认识到军事智能技术引领国防和军队建设的重大意义,纷纷转型发展,抢滩布局,把发展军事智能作为提升军事竞争力、维护国家安全的重大战略,力图在国际军事竞争中掌握先机,已逐步形成以加速发展智能化武器装备为核心的竞争态势。党的十九大作出了加快军事智能化发展的部署。适应军事智能时代发展趋势,超前布局体现军事创新活动和创新型人才内在规律的军事人才集聚战略,是应对军事智能发展的必然选择。我国军事人才集聚战略,应着眼新时代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目标,贯彻新时代军事战略方针,立足打赢具有智能化特征的信息化战争,深度契合军事智能化发展进程,充分考虑军事智能发展的可能性和局限性,充分认识军事智能发展重塑军事人才集聚形态的长期性和复杂性,理性分析军事人才集聚战略需求,理性设定发展目标,理性选择发展路径,务实推进军事人力集聚逐步向开放、精准和全员发展。

积极推进军事人才政策制度创新。制度以提供相对稳定、客观的预期和保障成为推进人员集聚的有效手段。军事人才集聚作为一个历史发展的过程,必然是在现有人才制度基础上的发展。这决定了军事人才政策制度创新,必须立足于在现实与目标之间寻求最佳路径。新时代我军人才政策制度创新,应着眼于我军建设形态的历史基础与现实状况,以激发人才创新创造活力作为重点,依据人才类别,实施分类管理,在提升专业能力中实现有效集聚。建立军官职业化制度。强化打仗能力导向,以专业化为核心,完善分类制度,实施军衔主导的等级制度,完善服役制度,形成公平有序竞争、能力有效累积、体现职业特点的选拔任用、培训交流和待遇保障制度,创新职业发展路径,把军官的集聚建立在较高的素质基础上。健全完善文职人员制度。着眼在更大范围、更高层次上集聚社会英才,健全文职人员职业发展路径和管理方式,探索特殊人才特殊薪金待遇政策,加快推进相关制度的整合和并轨,增强文职人员的比较优势。完善兵役制度。着眼集聚优质兵员,探索多样化服役形式,依据不同军兵种发展需要,合理确定不同兵役制人员的比例,提高在校大学生和高校毕业生征集量,改善兵员总体结构。瞄准军事人才职业发展中痛点、弱项,完善退役军人安置制度,深化军人医疗、保险、住房保障、工资福利等制度改革,为军事人才集聚提供有力保障。

加快军事智能在人才集聚中的运用。加快军事智能在人才集聚中的运用,是持续推动人才集聚理念、方式、效能等发生根本转变的动力之源。军事智能在人才集聚中的运用涉及军事人才职业的全要素和全周期,其需要的海量数据和应用模式的复杂程度都是前所未有的。从人才集聚需要和军事智能技术发展的可能出发,应选取人才集聚典型应用场景,围绕军事人才仿真预警、态势感知、结构优化、调控决策等进行重点探索,坚持由点及面,持续推动人才集聚技术提升。运用大数据技术构建人才预测机制,精准掌控人才供需状况;运用大数据构建人才资源综合地图、专业地图和区域地图,借助分布式数据挖掘技术进行评价分析,立体式展现其职业发展过程,创新人才选拔机制,实现精准用才;运用军事智能技术创新人才配置机制,实现需求提报、职位匹配与动力开发、能力转化的最优匹配;运用云计算服务系统,建立健全人才吸纳、使用、流动的风险评估与预警机制;基于网络构建军事人才资源与国家职能部门多层面的信息反馈机制。逐步达到军事人才智能规划调控、智能评估补充、智能考评决策及职业生涯智能规划与管理,实现基于大数据的全要素、多领域、高效益的军事人才集聚管理。

重视军事人才大数据的整合与开发。军事智能的快速发展彰显了人才大数据需求,同时也使人才数据权之争浮出水面。人才大数据具有新一轮信息科技革命的颠覆性、革命性、垄断性和国际性等普遍特征,因而其流动与交易不可避免地涉及责权利的问题,但人才大数据的技术特质使传统的隔绝、限制、阻止等手段完全失去意义。这样迫使更多的国家通过开发或争夺来实现维护的目的,大大加剧了人才大数据开发的紧迫性,也使人才数据权成为全球人才竞争的新焦点。当前,国际人才大数据格局已初步显现,我国人才数据权处于遭受侵蚀的不利状态,军队也面临着同样的境遇,迫切需要加强人才大数据的整合开发,一方面满足军事智能发展的需要,一方面有效维护应有的数据权。国防和军队改革的深化,军队职能部门的优化及人力资源保障机构的设立,为军事人才大数据整合提供了有利条件。我军应着眼军事智能化发展需求,加快数据融合整合,加快数据挖掘整理,推动军事人才大数据深度开发,跟上军事智能时代大数据运用、维护的需要,为军事人才集聚提供充足、有效的大数据支持。

猜你喜欢

军事智能化智能
智能化战争多维透视
迈向智能化:艺达电驱动高端制造之路
探讨智能化技术在电气工程自动化中的应用
论智能化技术在市政工程中的典型应用
智能前沿
智能前沿
智能前沿
智能前沿
军事幽默:局
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