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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区域差异研究

2021-09-11左舒艺薛海平

中小学校长 2021年8期
关键词:省际经济区支配

□左舒艺 薛海平 石 秀

课外补习是指:为提高学生的学业成绩而进行的正规主流学校教育之外补充性的教育活动。[1]21世纪以来,课外补习在我国各地迅速发展,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然而,我国课外补习也存在区域间的差异,凸显了教育不平等的状况,也可能维持和加剧了社会不平等。[2]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要“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强调必须把教育事业放在优先的位置,推进教育公平,让每个孩子都能够享有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3]因此,研究课外补习在全国省际和区域间的差异尤为重要。本文使用CFPS 2018年数据,研究我国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规模和支出的省际差异,希望为当前政府完善课外补习的治理政策提供一定的实证依据,为进一步促进区域间教育公平提供参考性建议。

一、文献综述

从使用全国大样本数据的文献来看,薛海平和丁小浩(2009)研究发现:东部地区城镇学生的课外补习参与比例最高(57.6%),其次是中部地区(56.6%),而西部地区最低(53.0%)。[4]曲颖和薛海平(2015)使用2012 年CFPS 数据,研究发现:东部地区的课外补习私人平均成本显著高于中部和西部地区。[5]从使用省市调查数据的文献来看,雷万鹏(2005)使用“高教需求调查”数据研究发现:相较北京而言,湖北和陕西的高中生课外补习支出比北京平均低58%。[6]钱国英和唐丽静(2009)研究发现:武汉义务教育阶段学生课外补习的参与比例为72.7%,深圳为69.9%。[7]已有文献对研究我国课外补习的区域差异有一定的学术价值,然而很少有研究探讨更加精细划分的八大综合经济区甚至全国各省间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差异。因此,本研究将探讨基础教育学生的课外补习省际差异情况。

二、我国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省际差异现状分析

(一)数据来源及变量说明

本文使用数据有两类:一类来自国家统计局的2018 年分省年度统计数据,包括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另一类是2018 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China Family Panel Studies,CFPS)。CFPS 是一项全国性、大规模、多学科的社会跟踪调查项目,其样本覆盖25个省/市/自治区。[8]本研究中基础教育学生样本量为7365 名。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 《地区协调发展的战略和政策》 报告中对八大综合经济区范围进行的划分(见表1)。

表1 八大综合经济区范围

(二)学生参加课外补习规模和支出的省际差异

由图1 可知,上海市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规模最大,高达61.4%,而贵州省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规模最小,仅为11.9%,两者相差5 倍。此外,从图中可以看出:东北三省、京津地区和江浙沪以及陕西省的课外补习参与规模均较大,都保持在40%以上。而甘肃、江西、两广地带和云贵川的课外补习参与规模较小,均在20%以下。由此可见,省际学生的课外补习参与规模有明显差异。

图1 2018 年各省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规模(%)

由图2 可知,上海市基础教育学生的课外补习平均支出最高,达18315.36 元,而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基础教育学生的课外补习平均支出最低,仅为1364.58 元,两者相差悬殊,约13 倍。此外,从图中可以看出:除了上海和北京的课外补习支出非常高之外,浙江、黑龙江、天津、湖北和江苏5省学生的课外补习平均支出也较高,保持在6000—8000 元。而四川、江西和广西的课外补习平均支出较低,在2000 元以下。由此可见,省际学生的课外补习平均支出有显著差异。

图2 2018 年各省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支出(元)

(三)省际经济发展水平和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关系分析

1.省际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课外补习规模的关系

从表2 可知,大部分省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课外补习规模持有基本相同的水平,即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较低,其课外补习参与规模也较小,如贵州、广西、甘肃、四川、云南、河南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较高,其课外补习参与规模也较大,如北京、天津、江苏、浙江、上海等。但是,也有小部分省份的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课外补习规模呈相反的水平,如黑龙江、吉林、陕西、广东、福建等。

表2 2018 年各省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课外补习参与规模汇总表

2.省际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课外补习支出的关系

由表3 可知,大部分省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课外补习平均支出持有相同的水平,即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较低,其课外补习支出也较低,如贵州、广西、四川、云南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较高,其课外补习支出也较高,如江苏、天津、浙江、北京、上海等。但是,也有小部分省份的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课外补习平均支出呈相反的水平,如黑龙江、河南、福建等。

表3 2018 年各省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课外补习平均支出汇总表

(四)学生参加课外补习规模和支出的区域差异

由表4 可知,东部沿海综合经济区的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规模最大,达53.4%;而大西南综合经济区的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规模最小,仅为15.0%,两者相差近3.6 倍。东北综合经济区的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规模为第二位,达到47.3%。北部沿海综合经济区(27.5%)、黄河中游综合经济区(26.0%)和长江中游综合经济区(24.3%)的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规模相近。大西北综合经济区和南部沿海经济区的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规模均较小,分别为18.7%和18.1%。

表4 八大综合经济区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规模

由表5 可知,东部沿海综合经济区的基础教育学生课外补习的平均支出最高,达13154.03 元,而大西南综合经济区的基础教育学生课外补习的平均支出最低,为2330.77 元,两者相差5.6 倍。东北综合经济区和南部沿海经济区的基础教育学生课外补习的平均支出也比较高,分别为5895.77 元和5130.16 元。长江中游综合经济区(4433.66 元)和北部沿海综合经济区(4133.36 元)的课外补习平均支出相近。而黄河中游综合经济区和大西北综合经济区的基础教育学生课外补习的平均支出较低,分别为3833.63 元和3365.65 元。

表5 八大综合经济区基础教育学生参加课外补习的支出差异

三、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主要结论

根据以上研究,得出以下主要结论。

一是东部沿海综合经济区和东北综合经济区的课外补习规模和支出较高,尤其是东北三省、京津地区和江浙沪的课外补习规模和支出均较高。

从经济因素来看,东部地区的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较高,尤其是京津和江浙沪的经济飞速发展。一方面,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其市场化程度较高,就越有可能获得更多的资源来发展课外补习,可以说其是发达地区和优势阶层家庭学生享有的一种教育资源优势,因此,校外培训机构在东部地区的可得性较大、选择性多样。另一方面,东部地区经济比较发达,家长的收入较高,家庭对课外补习的支付能力较强,且课外补习可以提高学生成绩。[9]因此,当学校教育的质量无法达到预期时,收入较高的家庭会寻求课外补习的帮助来获得更高质量和个性化的教育资源,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

东北三省的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较低,经济发展水平较低,而学校教师工资水平也较低,可能导致了许多在职教师通过课外补习来提高经济收入。此外,东北三省家长希望学生通过提高教育水平,走出东北地区,走向大城市,从而刺激了学生和家长的课外补习需求。东北地区的高课外补习参与率是综合因素的结果,值得进一步研究。

二是大西南综合经济区和大西北综合经济区的课外补习规模和支出较低,尤其是中西部地区的广西、江西、四川、云南的课外补习规模较小、支出较低。

对于西部地区来说,一方面,西部地区的环境和人文方面的相对于东部地区来说具有先天性差异,由此导致西部地区对优秀师资和生源的吸引力势必不如东部地区,因此,西部地区的优质教育资源比较缺乏,课外补习的供给量也相对较少;另一方面,西部地区,尤其是西南部内陆地区的家庭经济水平较低,不能较好地负担学生的课外补习费用,且许多偏远地区的家庭缺乏对教育收益的理性认识,因此,西部地区的学生课外补习参与相对于其他地区来说是较低的。

(二)政策建议

一是要坚决落实“双减”政策。2021 年7 月24 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 《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意见指出,要进一步加强校外培训机构治理,切实解决学科类校外培训泛滥问题。各地教育行政主管部门要在落实“双减”政策的基础上,结合当地的课外补习参与实际,制定和执行适合当地的校外培训机构治理方案。

二是要发挥学校主阵地的作用,提高学校的教学质量,提升学校课后服务的水平,在课后服务中对学习困难的学生进行补习辅导,同时充分利用社会资源,发挥好少年宫等校外活动场所在课后服务中的作用,开展丰富的文体、艺术、阅读等活动,满足学生多样化需求,减少学生和家长对课外补习的依赖,真正减轻学生的学业负担和家庭的经济负担。

三是要利用引导校外培训机构发挥有益补充作用,促进中西部欠发达地区高质量教育体系形成,可以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将资质较好的非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的特色课程引入学校课后服务和暑期托管中,同时开放优质的线上教育平台,免费向欠发达地区学生提供高质量的学习资源,缩小地区间教育水平差距,促进教育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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