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鹿卜鹿
2021-09-10
/醒来是另一扇门/
梦是大爆炸
五个我不知去向。影子也离开了
我努力找回他们
直到
放弃
我拖着疲惫而空荡的身体
独自扶住门框
/田边/
有棵柿子树
叶子全掉了
黑枝丫
红果子
立在河西
田边
想要拍张照片叫你看
阳光还没照过来
/豌豆花/
豌豆开花了。是不是全世界
最晚開的豌豆花
豌豆花有红白
两种颜色
我家的豌豆花是白色的
/众树青/
众树青
冬天不落叶。青又青
只有一棵无名氏
天冷了
叶子黄
变得很稀松
我喜欢这棵树
想要每天见到他
/土地随意/
72号园子随意
冬天
萝卜挤在一角
菠菜零星。一棵不挨一棵
荠菜
有一棵没一棵
都是恩赐
/清晨。坐在人间垃圾场/
我这样洁净
并不属于这里
我坐在这里
为了填饱肚子
/垃圾是否应该去淋雨？/
几天大雨，就要发洪水
一袋垃圾等着去室外，大的垃圾箱
大垃圾箱若满了，它要淋雨
该不该让它去淋雨？
我提着一袋垃圾，立在屋檐下
/昨天我看见槐花了/
在菜园边
好几棵。很高大的我知道那就是
一直以为是石河子的记忆
忽然那些白花垂落
就在出生地。那么它是
离开西安前五六岁的记忆
我拍给你看
那些槐花
你说怪不怪。没人指给我看。教我认识
遇见它却能立即叫出
槐花。但是槐花
太高了
我在坡上。跳来跳去想摘几颗
/在农村。人更像一个人/
人更近土地
人种植蔬菜瓜果
亲手采摘
捡拾树枝锯木劈柴
花长在路边
猫狗四处溜达
人可以足不出户安静做自己想做的事
云更像云
水更像水
也随时能踏上一条田间小路
布鞋走上去很舒适
/清晨/
醒来
脑袋里一根神经疼
认真做了一个梦
不想回忆
窗外。72号园子
一株牵牛花艰难生长
想到
它也是
一株野草啊
/重新活过来/
我们走进阳光地带
或阳光移到我们身上
当然
阳光浩荡
我们的头发，脸，四肢，衣服，鞋子全被照耀
阳光笼罩在我们周围
像无数眼睛
/南观音山上的小庙/
我白发苍苍，孤身一人
就想爬到南观音山上住下来
把山顶那座破庙整修一番
把垃圾都运走
路上的落叶，尘土就随他们去
菩萨身上的破布都摘掉
香炉，蜡烛只留下少量的
墙上乱七八糟的字随他们去
后面的厨房留下土灶，卧室留下木板
水缸推到外面，种荷花等雨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