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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女性批评主义视角下的《马桑部落的三代女人》

2021-09-10陈蓉

文学天地 2021年5期
关键词:女性悲剧

摘要:《马桑部落的三代女人》是佤族女作家董秀英的第一部中篇小说,小说艺术地再现了阿佤山解放前后马桑部落祖母孙三代女人的不同命运,凸显了特殊的社会转型期佤族妇女命运的重要转折,为了更好的解读出其中蕴含的女性声音,本文将从女性批评主义的视角,分析马桑部落三代女人的悲剧命运,即从性别的视角去重新解读和建构文本。

关键词:女性批评主义;女性;悲剧

引言

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方法诞生于20世纪60年代末期到70年代的欧美,它以性别为基本点出发,致力于揭示妇女在社会、历史、文化中属于从属地位的根源,提倡用独特的女性视角重审父权制社会的一切现象及一切价值判断,不愿承认和服从父权社会强加给它的既定的价值体系。  在当代文学批评理论潮流中女性理论批评主义是最具有活力、影响最广泛的思潮之一。

1949年在云南澜沧出生的董秀英是佤族文学史上第一位书面文学作家,也是当代佤族文学的先行者。  她的小说《马桑部落的三代女人》描述了解放前后马桑部落祖母孙三代女人的不同命运,凸显特殊社会转型期佤族妇女命运的重要转折,展现出佤族妇女解放的经历,同时展现佤族社会历史的变迁,这就非常明确地本现出了作者的女性意识,因此本文将从女性批评主义的视角去解读和建构文本。

一、处于奴隶地位的叶嘎

叶嘎刚出生时,因为兵荒马乱,叶嘎的父母带着小叶嘎逃到了马桑部落,父母去世后,叶嘎到了婚配年龄便和一位不是他们部落里的男子结婚,但叶嘎的丈夫在狩猎中不幸去世了。按照传统习俗,叶嘎转嫁给了他丈夫的兄弟,第二任丈夫却带来了大烟,还好吃懒做,叶嘎不得不为生活而劳累,最后在一次劳作中叶嘎不幸被雕袭击而离世了。

小时候叶嘎经常随母亲一起去摘大枇杷,母亲不在了,叶嘎只得自己挎着竹篮去摘大枇杷,去摘大枇杷果的葉嘎受到了四个小伙子的骚扰,当叶嘎准备爬树摘果子时,有个小伙子跑过来拉着叶嘎的篮子不让她,说“不能上树,女人爬过的果树,果子酸、长不大。”  可见在人们的观念里,女人连爬果树都是忌讳的,四个小伙子不仅用言语调戏叶嘎,还抢了她的果子吃,这种粗暴的举动表现的既是男性对女性的威胁,也是女性对于男性的弱势地位。

后来叶嘎怀孕快要生娃了,叶嘎的男人便进山打猎,但很不幸的是叶嘎的男人在山上死了,后来叶嘎在丈夫的尸体旁边生出了遗腹子娜海。丈夫的去世,按照当地的习俗,叶嘎不得不嫁给她已去世的丈夫的兄弟,这其实也是在当时社会里,女性成为了男性的私有财产而失去了自己的人身自由权,哪怕叶嘎心里不愿意,部落的长老也让他们磕头成家了。

但叶嘎的第二任男人带来了大烟,而且不从事劳动,天天弯在火塘边,烧烟泡、吹大烟,叶嘎自己一个人劳动,还要负责丈夫的大烟,在第二任丈夫教人们吸大烟的时候,叶嘎和娜海就只能蹲在门口。可以说,那时的女人完全只是男人的奴隶,处在仆人的地位上,男权社会带来的压迫,使身处这一代的女人生活在极度困苦的仆人地位中。

从一开始叶嘎的命运注定就是个悲剧,丈夫早逝,转房嫁给烟鬼小叔子,最后死于老雕的魔爪。人与自然的关系体现为人依附于自然,不能准确地掌握自然规律,最后死于自然的力量。最主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生成于特定的社会或文化环境,人都受制于自己所处其中的社会和文化系统。叶嘎的遭遇是天灾和人祸引发共同引发的,其命运也体现为父权社会历史时期中特定人得宿命。

二、轮为生育工具的娜海

娜海一出生就失去了亲生父亲,从小娜海都是跟着母亲一起伺候继父,后来母亲去世了,娜海一个人继续种地养活继父,但娜海还是经常受到继父的虐待。娜海一直想要嫁给岩块,但却被继父卖给了岩经,婚后的她也完全沦为了生儿子的工具。

有次去地里干活,娜海受到猴子的惊吓,幸好岩块救了她,在受到保护之后想起自己的继父不仅不护她还要她养他,未到出嫁年龄的娜海便想嫁给岩块,但继父却把她嫁给了家里有牛的岩经,但岩经下面有一窝兄弟,一旦岩经命短她又得嫁给他的兄弟,走妈妈走过的路。婚后娜海的压迫主要来自于丈夫岩经,娜海变成了生育儿子的工具。娜海怀孕了,丈夫的脸上也渐渐地露出了笑容,但看到娜海生了个女儿,丈夫收住了笑容,把孩子往娜海怀里一扔匆匆出门了,到天黑时岩经才皱着眉头回来,因为没有给丈夫生儿子,娜海很是自责,她也受到了丈夫的冷落。

娜海又要生了,岩经背上吃的住在山上不回家,直到娜海带着男娃出现在丈夫面前,岩经这才笑着钻出窝棚,抱着儿子到处炫耀,可见在当时社会里,女人生不出儿子是多么的不受待见。娜海不仅成了仆人还成了生儿子的工具,这可以说娜海不是在自然状态下的生育活动,甚至后来,娜海选择抛弃了女儿妮拉,她也变成了压迫女儿的一份子,剥夺了妮拉的受教育权,不让女儿去上学,娜海一身没有脱离被压迫的身份,自己本身也成为了压迫女人的一份子。

娜海的性格和命运生成与她所处的环境,无论是大环境部落文化还是小环境家庭关系都体现出父权制对女性的压迫,作为最大牺牲品的娜海尽管深感痛苦,但由于当时所处时代的局限性,以及其自己的局限性使得娜海深深的认同了这种文化和价值观,在这种环境娜海的命运也注定是个悲剧。

三、走上大马路的妮拉

妮拉出生的第二天,逃难的阿爹阿妈曾把妮拉丢在竹楼中,后来阿佤人知道解放军是好人又般回部落,解放军便把妮拉还给她父母。部落里办了学校,但妮拉要帮忙看弟弟不得去上学,之后妮拉在李老师和艾坎阿公的帮助下才得以上学,收到初中录取通知书时,要去上初中的妮拉又受到了父母的阻拦,后来趁着蹲在门口的母亲不见了便自己一人跑去城里读初中。

解放后,妮拉并没有完全摆脱被男权社会压迫的命运,栽秧时,七八个小伙子一起逗妮拉,往妮拉头上扔泥巴团,后来几个小伙子一起上前剥去妮拉的衣服,妮拉只能双手紧紧地搂着前胸,不敢抬头,好在岩嘎冲下来救了她。和她的祖母一样,小时候的她们因为是个女性都受到了男性的骚扰,表现出来的都是男性对女性的威胁。

虽然当时佤族地区已经解放路,但事实上妮拉所处的时代,男性并没有失去真正的权威。后来部落里子里办学,妮拉也到上学的年纪,妮拉渴望着像别的孩子一样上学,但家人却不让妮拉上学。后来妮拉的岩坎阿公,作为部落里的长老帮助了妮拉去上学,他的话就像老天爷的命令一样,妮拉的父母也不敢违抗。虽然解放了,当时女人的地位还是低下,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作为父权的一种权威,长老的话语依然具有权威性。之后父母阻拦着她去上初中,妮拉知道不去读书,过两年父母就会把她嫁给岩林,但妮拉喜欢岩嘎,她也与岩嘎一直恋爱着,在眼嘎的支持下,妮拉逃了出来去上初中,妮拉作为部落里第一个进城读书的女性,她从此也成功扭转了自己的命运。

妮拉时代虽然已经解放了,人们不再面临自然环境的威胁,而父权却依然具有权威性。但妮拉一直在扭转自己的命运,从妮拉具有想要上学的意识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是在反抗父权社会对女性的不公,同她的祖母和母亲不同的是妮拉作为佤族社会第一代取得独立人格的佤族妇女,她开始逃离父权的掌握,同时妮拉也有机会掌握着自己的命运。

结语

马桑部落的三代女人的命运都是悲劇,这种悲剧不仅是当时自然环境和生产力低下造成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当时的女人们遭受到男权社会的压迫,女人在家里变成了男人的仆人。但在父权社会的压迫下,第一代女人叶嘎表现出来的是依附于自然,顺从于这种社会制度,在当时的环境中,叶嘎的婚姻和死亡都意味着命运的不可抵抗。比起第一代女人叶嘎,赶上了一段新时代的第二代女人娜海并没有多大的觉醒,对自己牺牲品的地位也全然不知,但同样听天由命的娜海性格中有坚韧的一面,这体现在她坚持生下了妮拉,并在重重压力下坚持把妮拉养活。

在她们祖母孙三代中,第三代女人妮拉开始反抗父权的压迫,最后走到了大马路上,妮拉这种坚韧不拔、积极进取、有理想有抱负的性格也象征着佤族女性的初步觉醒。小说塑造了妮拉这样一个具有高度觉悟的现代女性,让她踏上大马路,开启追求美好理想的新征程,也开启了一个民族的新时代。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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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胡经之、王岳川主编,文艺学美学方法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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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陈显望,浅析《马桑部落的三代女人》中女性悲剧的根源[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9

[5]陈琪,女性主义批评视野下的《连环套》解读[J].闽西职业技师学院学报,2019—02

[6]胡雅琴,女性主义批评视野下的《水浒传》女性形象[J].文化产业,20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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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杨牧原. 从董秀英《马桑部落的三代女人》看佤族妇女地位的变迁[D]. 中国传媒大学文法学部, 2017.

个人信息:陈蓉(1997年6月8日),女,佤族,籍贯:云南沧源,硕士研究生,云南民族大学,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

邱云华:《文学批评方法与案例》(第二版),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215页。

赵秀兰:《“马桑部落”女人的感伤——写在佤族第一位作家董秀英诞辰60周年之际》,思茅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0年。

中国作家协会:《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集》, 北京:作家出版社,2014年,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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