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SARS到新冠：中医防治作用非凡

2021-09-09罗照春

家庭医学 2021年8期

罗照春

⒈中医在抗“非典”中发挥的神奇作用

2002年底 “非典”传播到我国，国医大师、广东省中医药大学博士导师邓铁涛教授（1916年10月～2019年1月10日）和他的弟子们用中医药疗法，开创了防治“非典”奇迹：零死亡、零转院、零感染、零后遗症。邓铁涛所在的广州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共收治了76名患者，全都服用中医药，无1例死亡，无1例转院，无1例后遗症患者，无1例医护人员感染。邓铁涛《论中医诊治非典型肺炎》等3篇文章得到中央领导的支持。邓铁涛的2名弟子被邀请到香港抗击“非典”亦取得实效，得到香港医管局和社会各界认可，推动中医正式进入香港公立医院。

《黄帝内经》指出：“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强调医乃仁术，不仅是治病的医道，更是治人的医道。中医诊断讲究望闻问切，将患者视为一个整体而不仅仅是症状的堆积;讲究标本兼治，急则治标、缓则治本，既重治标、更重治本。其中蕴含着厚重人本精神。中华医药学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中，千百年来既代代传承，又兼收并蓄，从来都以包容的胸怀、创新的态度不断发展。其天人合一、辨证论治的科学与哲学智慧流传千古。邓铁涛教授要求学者们要很好地继承发扬、运用、创新。他百岁时，还经常对弟子们说：“要培养信中医、用中医、疗效显著的‘铁杆中医。21世纪，中医必将腾飞，走向世界。”

⒉中医在战“新冠”中彰显出强大威力

新冠肺炎目前仍在全球大流行，其危害尽人皆知。2020年初武汉的疫情让武汉及湖北地区陷入灾难。

以习近平为首的党中央扛起了保卫湖北与武汉的大旗，举全国之力，启动了抗击新冠的人民战争，迅速防控，扭转局势，获得了战胜疫魔的伟大功绩。其中，29个省（市、区）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共派出4 900余名中医药人员，由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统一部署、统一调度，集中力量，让中医药防控疫病专家成建制介入，支援湖北全省和武汉市各指定医疗点。“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用”，成为疫情防控的一大亮点，也是开中医药界先河，传承精华、守正创新的生动实践。

2020年1月21日，依托中国中医科学院组建的第一批驰援武汉的中医专家组成员，抵达新冠肺炎患者医疗点，进病房为患者把脉、看舌苔、问症状、查病情，连夜对所掌握的临床资料讨论研究，很快得出结论：“本病属于中医疫病范畴，病因为感受疫戾之气，病位在肺，基本病机特点为‘湿、热、毒、瘀。”针对湿邪郁肺、邪热壅肺、邪毒闭肺、内闭外脱等不同病机，制定出诊疗方案。这些认识次日就被纳入国家《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第三版）》中。《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共出台8版，中医药相继推荐，对于乏力并伴有胃肠不适者，用中成药藿香正气胶囊（丸、水、口服液）;乏力伴发热者，用金花清感颗粒、连花清瘟胶囊、疏风解毒胶囊、防风通圣丸等;可根据各地疫病患者病情、不同体质和气候特点等具体情况，参照该方案进行辨证论治。从此，各路战“疫”团队中西医密切配合，精准施治，各抗疫战线捷报频传，有力狙击了疫情蔓延。至3月18日，疫情最重的湖北各地首次报告没有新增确诊病例;全国大部分地区清零，只有新增境外输入病例。不到两个月，武汉就出现了决胜性转折点。

2020年1月21日，在国家中医药局副局长闫树江的带领下，中医专家驻扎武汉金银潭医院（首批新冠肺炎定点医院），接管了收治重症患者的南一病区，开辟了中医药防治新冠肺炎的阵地;2月3日，首批以中医药或中西医结合治疗为主的8名确诊患者痊愈出院。

2020年1月24（除夕），疫情急速恶化，武汉封城。中国科学院院士及首席研究员仝小林临危受命，任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医疗救治专家组长，亲临火线指导救人。在赶赴各医疗点会诊和诊疗新冠肺炎病人中，他发现各大医院发热门诊外和急诊科挤满了人，阴冷的风雨中，患者排长队焦虑地等待着，有的人因核酸检测而通宵排队……一幕幕场景让他非常震惊而又揪心。他考虑，轻症和疑似病人是否能在社区诊疗，来减轻医院压力？社区如果不把那些轻症甚至疑似患者病情控制住，一旦迅速发展成为重症，再多的医院也不够收治！他认定，切断疫情源头，社区是第一关。当时，武昌区形势非常严峻，全区有125万人、144个社区。1月中上旬，武昌区的发病率排在武汉市第四位，1月下旬则跃居第一;醫务人员少，病人大多住不上院，各方压力都很大。

“特殊时期，应先让每一个病人都吃上中药，阻断疾病继续发展。”仝小林面对社区隔离点的大量患者，想到了仿效古代大疫之时大锅熬药救治百姓的模式，以“通治方”加减的办法对新冠肺炎展开中医药干预。1月29日，他与当地政府和医院商决，共同开展社区中医药防控，拟定出可宣肺透邪、避秽化浊、健脾除湿、解毒通络的通治方——“武汉抗疫方”（又称武汉1号方），通治范围是新冠肺炎轻症、普通型、疑似病人和居家隔离的发热病人。这“四类人群”绝大部分都没有条件输液。

在抗疫前线各方支持下，2月2日连夜熬制了27 000袋汤药，配送到了武昌辖区所有隔离点和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率先在大范围免费发药，在1个月内发放70多万付。5万多病人服用了此药，仅5天时间就取得阻击病毒出奇制胜效果，受到患者一致好评。武昌副区长向悦兴奋地说，“我们的后台数据显示，武昌区居民的疑似病人确诊率在不断迅速下降：1月28日确诊率高达90%多，2月2日隔离点1号方全覆盖之后，2月6日确诊率就降到30%多，到3月13日只有3%了！”

武汉市卫健委第一时间发文在全市推广1号通治方，并广泛应用于方舱医院和隔离点，推广到湖北各地。这场与疫魔争夺时间的新冠肺炎“阻击战”，被大家称为战“疫”情“武昌模式”。“政府搭台+中医通治方+互联网”的武昌模式是武汉抗疫前线的奇葩。它让社区防控成为整体防控的第一道防线，切断了新冠肺炎向恶趋势，使医疗资源匮乏的压力大大缓解，让疫区百姓看到了战胜疫情的曙光，面对疫情的不安、忧虑、盲然、恐惧心理得到了缓解。

“武昌模式”是我国在面对新发、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时，社区中医药防控的一种创新模式。尤其是在疫苗及特效药未出现之前，先以中医定性，再以通治方治病，使疫情防治关口前移。通过这一创新性实践，中医“治未病”，即未病先防、已病防变和瘥后防复的观念得到充分体现，同时也为今后新发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的医疗处置提供了全新的“解题思路”。

“武汉抗疫方”是特定环境下的应急选择，然而患者病情有差异，如能在医生指导下用药，治疗会更加安全有效。为此，仝小林团队又与中国中医科学院首席研究员刘保延团队合作，紧急开发出一款手机App，患者扫码中药汤剂外包装上的二维码并录入基本信息，就可得到后方医生的一对一的用药指导及咨询。截至3月1日，累计扫码患者数量11 404人，并通過6万多日记卡反映病人服药后的情况。这样，团队组织500多个来自全国各地的中医，在后台通过电话和微信等方式为病人提供了一对一的精准服务。

“武昌模式”告诉我们，对任何一个新出现的突发感染性疫病，应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从社区开始控制源头，一定要第一时间让中医在防疫中心地带介入，通过“望闻问切”等手段迅速摸清疾病的共性规律，找到核心病机，定出通治方;第一时间在新发突发疫情防治中发挥作用;第一时间在社区和方舱医院等隔离点用上中医药。

在武汉市武昌区江夏中医方舱医院，中央指导组专家、中国工程院张伯礼院士和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中医院刘清泉院长，带领由北京、天津、江苏、河南、湖南、陕西五省市组成的209名中医国家队2月12日进驻后，2月14日开舱，3月10日休舱，共收治564例患者（轻症71%，普通型29%），全由中医治疗。患者除了吃中药，还要打太极拳、练八段锦、做按摩、做敷贴和针灸等。中医全套疗法都适时用上。截止到出院“休舱”，全部住院患者实现了病人零转重、零复阳，医务人员零感染。

与未采用中医药的方舱医院对比，张伯礼、刘清泉牵头的一项研究显示，中西医结合治疗轻症患者，临床症状消失时间缩短2天，体温恢复正常时间缩短1.7天，平均住院时间缩短2.2天，CT影像好转率提高22%，临床治愈率提高33%，普通转重症比率降低27.4%，淋巴细胞提高70%。

中国中医科学院院长黄璐琦院士团队临床研究证明，中西医结合治疗重症患者，住院天数、核酸转阴时间平均缩短2天以上，血氧饱和度明显提升，脱离吸氧时间缩短，淋巴细胞百分数、乳酸脱氢酶等理化指标明显改善。

中医全程参与抗疫实践表明，用中医药完全可以达到治愈轻型、普通型新冠肺炎的目的，并能达到缩短痊愈时间、降低转成重症比例等疗效。患者用的药主要是宣肺败毒、清肺排毒汤和少数配方颗粒（中成药）。与新冠肺炎患者密切接触的、发热的、留观的、疑似的人，用中成药，如金花清感颗粒、连花清瘟胶囊，针剂则用血必净。无论在各医疗点或方舱医院，只要中医药全程介入，均能取得显著效果。

在新冠肺炎患者防治中，中医药参与率超九成。凡是中医药介入早、参与度高的地方，患者的病死率都相对降低。在这场防控新冠病毒的阻击战中，中医药十分给力，得到各路专家学者与患者的广泛共识。

《黄帝内经》《伤寒论》等博大精深的中医药文化典籍，是中华民族数千年来在与各种疾病斗争实践中沉淀积累的宝贵经验，中医药学理论的整体观念和辨证施治方法是经受过无数实践检验的坚实科学理论知识和战“疫”硬核，亦是战胜新冠肺炎病毒的锐器。冲锋陷阵的中西医披甲勇士，以民族医学文化智慧与科学的力量，不惧疫魔的穷凶极恶，与死神抢时间;与疫魔进行着生死较量，拼出了中医药的特殊优势和强大生命力，拼出了中医药文化的坚定自信，拼出了亲密的医患关系和中华民族医药学的无比威望，引起世界各国的高度关注，迎来了中医药发展腾飞的时代机遇。在21世纪这一极为特殊的新时代背景下，中医战“疫”的功绩和一串串感人故事，将永久载入中国与世界史册。

⒊中西医结合战“疫”成就令世人瞩目

截至2021年7月8日，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统计数据显示：全球累计确诊新冠肺炎185 219 308例，其中死亡4 004 516例;美国累计确诊新冠病例33 772 161例，累计死亡病例606 228例。然而，作为全球人口最多的中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统计数据，累计确诊91 989例，死亡4 636例。确诊和死亡人数只有美国的万分之几。治愈出院病人86 902例，治疗后遗症亦远比美欧国家少。

这是什么原因？！

简单回答：这是中医药的独特优势得到应有发挥的结果。

中医治病是辨证与辨病的统一，其核心理念是以整体观念辨证施治，一人一方，同病异治，异病同治。中医理论有个原则叫“三因制宜”，即因人制宜、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根据不同的个体、不同的体质，进行有区别的治疗;根据不同的气候、地理、环境等，制定不同的治疗方案;根据不同的时间、节气、季节，提供不同的治疗。我国浩如烟海的中医药典籍都经过先辈无数次筛选和千百年时间考验。对疫病，只要通过中医“四诊”等手段弄清病因病机，就能从这些典籍中找出门道，制定出科学诊疗方案，获得理想治疗效率。

新冠病毒在尚无有效抗病毒药物治疗情况下，患者更多地需要依赖其自身免疫力对抗病毒侵袭与器官伤害。在相应疫苗尚未投入临床使用之前，博采中医药典籍精粹，从治本着手，对症下药，能全面提升病人免疫力，防治病毒侵害。况且，病毒所具有的变异性特点，会使疫苗作用很快削弱甚至无效，给疫苗的研制及其运用带来极大困难。而中医则不同，新冠肺炎所呈现的症状有一定差异，中医能针对早、中、晚期的患者，予以个性化、针对性治疗，有助于推进治愈率稳步提升，减少不良反应和各种后遗症的发生。

以上简述内容说明，中医药治病不会像西方医药界，对疾病进行对抗性治疗，只治标，不治本，导致疫疾复发，或治愈后出现五花八门的后遗症。如，中医救治病人能避免使用大量激素，不易导致骨质疏松、股骨头坏死等后遗症。

再如，中医防治新冠肺炎实施的是身心全面调理，达到平衡状态。不仅重视应用中医药治疗，更重视应用中医技术如中医饮食调整，中医五行、五音和五脏相关联的治疗，中医心理调适，还有针灸、拔罐、刮痧、耳豆、穴位按摩;针对疫情还推出了呼吸锻炼的六字诀，传统功法太极拳、八段锦、康复操等。这些不会造成治疗损伤，却有利于激发病人机体战胜病魔的自身能量，以最大限度地减轻和/或减少发生其他器官的严重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