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消融治疗晚期肺腺癌临床分析
2021-09-08岳晖裴韶华
岳晖 裴韶华
肺腺癌(lung adenocarcinoma,LUAD)是非小细胞肺癌(NSCLC)中最常见的病理类型,约占所有肺癌病例的 40%[1],预后较差,生存期短,治疗手段受限[2]。微波消融设备周围产生电磁场,电磁场通过旋转的水分子加热组织,从而产生摩擦热,与射频消融相比,微波消融温度升高更高且更快,并且有效的加热区域更宽,可以更好地积聚热量,对组织传导的依赖性较小,可产生更均匀的消融区域[3]。已有研究证实了微波消融在晚期LUAD中的效果[4],但微波消融在LUAD中适应证、疗效、并发症、安全性等仍存在疑问。本研究观察微波消融联合化疗治疗对晚期LUAD病人免疫炎性反应及预后的影响。
对象与方法
一、对象
2016年2月~2019年2月我院收治的晚期LUAD病人86例,治疗前均经病理及全身影像学检测明确诊断为晚期LUAD。纳入标准:年龄>18岁且<80岁;既往未接受靶向、免疫等其他抗肿瘤治疗;经病理学诊断为LUAD且肺癌相关基因突变检测结果呈阴性;不能行手术治疗的Ⅳ期(2016年AJCC TNM分期)LUAD[5];卡氏评分(KPS评分)>60分,能耐受化疗;预期生存期超过12周;首次入院肝肾功能、血常规、心电图结果正常;心肺功能正常;病灶均可测量;对研究药物无过敏;签署研究同意书。排除标准:恶病质;精神疾病;存在其他系统肿瘤;肺部手术史;凝血功能异常、血液系统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既往应用过免疫治疗药物;进入研究前半年存在免疫抑制剂、糖皮质激素等可能影响免疫功能药物服用者;急慢性感染。本研究经过我院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按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微波消融组和对照组,每组各43例,两组病人一般资料见表1,两组间年龄、肺部病灶最长经、体质量指数、性别等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两组病人一般资料比较
二、方法
1.治疗方法:对照组接受吉西他滨+卡铂化疗:吉西他滨1 000 mg/m2,d1,d8;卡铂按体表面积1次200~400 mg/m2,d1,21天为一周期。微波消融组接受吉西他滨+卡铂+微波消融治疗:先微波消融后化疗,化疗方法同对照组,微波消融频率为(2 450±30)MHz,输出功率:连续输出波5~120 W逐级可调。治疗前经CT检查明确肿瘤位置、大小,于瘤体位置处平贴穿刺定位装置(我科申请专利,专利号:201821236700.0),选择合适体位、最佳穿刺点、最短穿刺路线、穿刺角度及深度。局部麻醉,于穿刺处破皮,经皮将一次性水冷微波消融针刺入瘤体,调整进针深度和角度,使微波天线尖端到达预定瘤体位置,连接微波消融治疗系统,参考肿瘤大小和位置调整输出功率(40~70 W)及治疗时间(5~10分钟),消融结束时在退针同时对穿刺针道进行消融防止针道出血或转移,微波消融只针对肺部病灶进行治疗。微波消融后1周开始化疗。
2.随访:自入院时间开始随访,使用电话和门诊随访,随访终点为死亡,截止时间为2020年4月。总生存期指死亡或截止时间与开始随访时间的间隔。
3.观察指标:观察两组病人治疗前后应激指标、炎症指标、免疫指标变化情况及近期疗效、OS、化疗4周期内不良反应情况。化疗4周期后评估近期疗效,根据WHO《肿瘤化疗疗效评价标准》评估[6],包括完全缓解(CR)、稳定(SD)、部分缓解(PR)和进展(PD),客观缓解=CR+PR;疾病控制=CR+PR+SD。炎症因子包括C-反应蛋白(CRP)、白细胞介素(IL)-6、降钙素原(PCT);应激指标包括丙二醛(MDA)和超氧化物歧化酶(SOD)。用流式细胞仪(美国贝克曼库尔特,FC500MP)检测T淋巴细胞亚群(CD3+、CD4+、CD8+、CD4+/CD8+、Tregs)。
三、统计学方法
结果
1.两组疗效比较:微波消融组客观缓解率和疾病控制率分别为58.14%和83.71%,对照组分别为34.88%和65.12%,两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间疗效对比
2.两组不良反应及并发症比较:两组不良反应及胸腔积液比较无明显差别。见表3。
表3 两组不良反应及并发症对比(例,%)
3.两组应激指标及炎症指标比较:治疗前两组CRP、IL-6、IL-8、MDA、SOD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4周期后,两组MDA及SOD均较治疗前改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微波消融组及对照组MDA、SOD、CRP、PCT、IL-6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间应激指标及炎症指标比较
4.两组免疫指标比较:治疗前两组间T淋巴细胞(CD3+、CD4+、CD8+、CD4+/CD8+、Tregs)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微波消融组CD4+、CD4+/CD8+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表5 组间免疫指标对比
5.生存情况:随访时间13~48个月,平均随访时间为(29.4±4.9)个月,对照组失访2例,微波消融组失访3例,成功随访率为94.2%。Kaplan-Meier法并对数秩检验显示,微波消融组累积生存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Log Rank χ2=4.661,P=0.031),两组生存曲线见图1。
图1 两组生存曲线
讨论
NSCLC约占肺癌的85%,总体5年生存率约17.1%[1]。目前LUAD在肺癌占比上升至46.5%,是NSCLC中最常见的组织学类型。手术切除结合化疗和放疗是治疗肺癌的标准方法。但对于失去手术机会、驱动基因阴性或化疗、靶向药物耐药的病人,晚期LUAD病人使用化疗、放疗、分子靶向药物如酪氨酸激酶抑制剂、免疫治疗等效果往往不理想,病人的整体生存率不高[7]。微波消融可改善肝细胞癌、大肠癌肝转移病人的肿瘤学结局,且微波消融也可以与放疗和化疗一起使用,能促进机体的免疫应答[8-9]。
本研究中微波消融组客观缓解率和疾病控制率显著增高,但不良反应发生率未增加,累积生存率增高,证实微波消融可改善晚期LUAD病人近期疗效和生存率,不增加不良反应发生,与既往研究相符[10]。Yang等[11]研究证实,微波消融可延长晚期LUAD病人无进展生存期及总生存期。Sun等[12]研究认为,微波消融结合全身化疗是提高晚期LUAD病人疾病控制率、减少转移和复发、提高长期生存率的有效方法。微波消融安全性高,气胸是肺癌微波消融的常见并发症,发生率为8%~63%[11]。本研究中未观察到气胸、肺部感染,可能与病例数、临床医生对消融禁忌的严格把握有关,2例胸腔积液病人对症治疗后好转。
与传统射频消融相比,微波消融具有以下优点[13]:在较短的程序时间内消融了大量的坏死组织;产生的“散热片”效应较小,可以更好地治疗血管周围组织;使消融区域最大化。有研究显示,NSCLC细胞暴露在微波消融高热状态下,可促进Caspase-3依赖性凋亡,并通过ATM途径诱导G2/M细胞周期停滞,该研究为微波消融抑制肿瘤生长提供了实验室证据[14]。
治疗4周期后,CRP、PCT、IL-6、MDA及SOD均较治疗前改善,但组间差异不大,提示微波消融对机体应激反应和炎症反应的影响较小。虽然有研究认为,微波消融治疗肿瘤可因肿瘤坏死等原因造成炎症水平升高,可能促进肿瘤的生长和转移[15]。但肿瘤生长机制复杂,炎症反应只是肿瘤发生和进展的部分原因,且微波消融治疗也可通过解除肿瘤负荷降低肿瘤相关炎症水平。本研究未发现微波消融对机体应激反应和炎症反应产生明显影响。治疗后微波消融组CD4+、CD4+/CD8+高于对照组,提示微波消融可改善机体免疫功能。微波消融类似于局部手术治疗,可最大限度摧毁靶区肿瘤组织,降低肿瘤负荷。肿瘤可以通过抑制CD8+和CD4+细胞的功能克服免疫反应,故肿瘤负荷的降低可改善机体免疫反应水平。聂雪蓉等[16]研究认为,微波消融还可通过改变细胞因子的表达调节免疫反应。Wei等[17]研究认为,微波消融可通过改变程序性死亡因子1(PD-1)及其配体PD-L1表达影响免疫功能,在LUAD中广泛观察到PD-L1表达,其与PD-1的相互作用通过以下机制诱导免疫抑制:诱导活化T细胞凋亡;促进T细胞衰竭;增强调节性T细胞功能;抑制T细胞增殖等。
微波消融治疗可改善LUAD近期疗效及生存情况,安全性高,不影响应激反应、免疫反应、炎症反应。但本研究有一些局限性,如病例数不足,随访时间有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