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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孩子一样去敲门,用20年拜访东京老宅

2021-09-07荣荣

新晨 2021年7期
关键词:龙猫宫崎骏庭院

荣荣

宫崎骏走在东京的路上,看到百年老屋时就会停下来驻足欣赏一番,真的去敲开神秘的别人家的门,是50岁左右的时候,他终于说服自己“惊扰到别人”的困扰,像孩子一样敲开一扇扇现存于世的、会说历史的门。

这是一本难得的散文手绘集,记录了宫崎骏20年来拜访的东京的那些“家”——《龙猫的家》。

宫崎骏与东京老屋

1941年出生的宫崎骏,对旧宅有种迷恋。他出生在东京,自小肠胃虚弱,被医生断言活不过20岁。6岁那年,母亲罹患肺结核病倒,孱弱多病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了对父母的依赖可能。他努力成为不用大人操心的乖孩子。“到某个时期,当我觉察我只是在配合着大人或父母时,那种屈辱感让我难过得几乎想要放声大叫。”

在《龙猫的家》第一篇中,他拜访的是K女士家,这栋房屋被树木灌木团团围住,只看到一人通过的石子路延伸到庭院中间。宫崎骏激动地拜访了两个小时,对家、对人、对庭院里的一树一花都做了精细的观察。

他得出结论:所谓家,就是人、住宅、庭院植物一起生长的空间。所谓日子,就是我们和房屋、和植物、和所有生灵共同度过的悠长时光。

幼年的孤独让宫崎骏爱上了漫画。哥哥宫崎新回忆说:“不记得他做过什么运动,整天关在屋子里,不是看书就是画画,我很担心他走上社会后,能否在公司里做事。”

而看似枯燥无味的生活,却造就了想象力无限的动画大师宫崎骏。对宫崎骏来说,家是孕养梦想与现实的神灵之地,如同森林精灵龙猫的源头活水之地。宫崎骏对东京城市中的老屋的追忆,其实也是对童年阶段身处方寸间,而心游天地那段特殊时期的怀念。

城市里遗失的美好

《龙猫》是宫崎骏所有作品中最具童趣的故事。纯真的小梅和小月与传说中的森林守护神龙猫邂逅,结下了似梦似幻的缘分。龙猫与乡间与森林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充满了宫崎骏对大自然的猜想和期盼。

宫崎骏说:“很想对自然说,虽然我们做了许多过分的事,但是承蒙您照顾了。”宫崎骏格外向往田园原生态生活。他喜欢町屋的“外廊”——连接室外与室内的通道,面向庭院的外廊,也是外部世界于自己内心打开的通道。

房间与故事

在拜访一家日本大正年间的老屋时,宫崎骏看到一间四叠半的房间,所谓四叠半,大概就是7.29平方米大小。他一踏进,就涌上难以言喻的怀旧情绪——那是童年时期一起长大的邻居姐姐的房间,姐姐爱书,宫崎骏第一次借的全字本书——《海的女儿》就是从姐姐那里借的。

宫崎骏拜访的房屋主人中最大年龄的该是这位98岁的老人,一辈子住在自己请匠人建造的房屋里,是东京郊外一栋从内到外都复古的住宅。老人骨子里有“顽固”的一面,坚持对庭院的打理,厨房没有安装热水器换气扇等现代化设备。在幼小的儿孙心中,老人的幽暗别栋就像另一个世界,对孩子来说充满故事与伴随成长的好奇。

神秘的人与房间,造就了下一代孩子眼中别样的世界,这正是宫崎骏所有动画影片的取材之处、想象的基点,像《千与千寻》中千寻与父母穿过的那条隧道,像《龙猫》中小梅与小月穿过的那片灌木丛。

《龙猫的家》不是真的介绍谁的家,而是集结了东京城市与郊外现存的宫崎骏找寻的童年回忆。

一花一木一房一屋,边边角角透露着自然和人类相呼应而散发的能量,以此为“家”,是一个家族的精神与“所有物”的传承。现代城市蜗居的“居所”、奢华昂贵的“豪宅”,正在失去“家”的味道,这本书,也是宫崎骏对于追寻过往的一种记录与緬怀。

成为世界动画大师,绝非偶然,宫崎骏用超常敏感的视觉捕捉着生命里的过往,就像他在电影中对大家的鼓励:“别担心,最终一切都会好的,一定有属于你们的世界。不仅仅是在电影院中,也是在日常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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