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行业新热潮战略合并动因分析

胡珊珊

2020年10月12日，虎牙与斗鱼联合发表声明，宣布接受腾讯大股东的合并要约，进行战略合并，斗鱼将成为虎牙全资子公司。这是继2015年58同城与赶集网，美团网与大众点评网合并案后，中国互联网领域游戏直播行业产生的一次重大合并案例。本文将以虎牙和斗鱼合并事件为对象，分析其合并动因，并提出几点思考。

一、合并背景及过程简介

1.行业背景。近几年来，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持续火爆，游戏直播行业也迎来了春天。泛娱乐直播平台作为当前互联网大热且极具潜力的文化产业，其前景普遍被看好，同时引发了互联网行业又一新的热潮。据有关报道，截至2017年，我国的游戏直播市场效益能够达到81.1亿元，增长速度更是达到了188.5%。到了2020年，虽然增长率已经下降到了32.6%。但是在当前C端（消费者）业务普遍到顶的情况下，能保持两位数的年增长率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水平，游戏直播行业三年场均超过90%的年增长率更是一个奇迹。然而，看似蓬勃发展的一个产业，在这样许许多多的机遇面前，也将会面临更多的挑战。泛娱乐直播平台作为一种新兴产业，不断会有其他竞争者进入市场，各互联网巨头也在争相占有市场，竞争只会愈加激烈。

2.合并公司简介。①虎牙网简介。虎牙网作为一个直播互动平台，在2014年11月21日成立，主张采取精品化内容战略，致力于让客户体验高清、流畅的互动式直播服务。隶属其公司的还有虎牙直播，也包括在东南亚和南美地区受到强烈追捧的NimoTV，其产业覆盖到电脑、网页和移动端。虎牙直播是游戏直播行业的佼佼者，在其平台直播的游戏就达到了3300多款，并且朝向多元化发展，已逐步涉及到综艺、教育等方面，不断地拓宽了直播領域。伴随着电子竞技的兴起，越来越多的主播入驻到这个平台，同时虎牙也引入各种国内外赛事直播的版权。再加上平台还通过邀请明星来做一些直播，直接将国内的直播事业推向一个高潮，这也意味着一个新的直播时代的到来。同样，在2018年5月，虎牙在美交所上市，成为中国第一家游戏直播公司。②斗鱼网简介。斗鱼TV是一个以弹幕式直播为分享模式的网站。服务理念在于为用户提供直播服务。斗鱼是由陈少杰创立，最初叫做ACFUN生放送直播，在2014年1月1日正式更名为斗鱼TV。斗鱼现在的主要业务是游戏直播，同时涉足其他领域，例如娱乐、综艺、体育等多种直播类型。其主要目标是为用户打造高质量的直播内容。斗鱼以游戏直播为主线，同时逐步向汽车、财经等领域发展。终于在2019年4月22日，斗鱼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递交招股书，并于美国时间7月17日，正式在纳斯达克交易所上市。③合并事件简介。2020年10月12日，在腾讯大股东的一手操办下，斗鱼和虎牙联合发表声明签订“合并协议与计划”，进行战略合并。此次合并是行业内的横向并购，虎牙采用以股换股的方式合并收购斗鱼所有已经发行的股份，届时斗鱼将成为虎牙私有全资子公司，同时，也将从纳斯达克交易所退市。合并后，斗鱼和虎牙将在新的公司中所占经济权益比重皆为50%，同时，成立的新平台用户数量也将会达到3亿，市值将会达到100亿美元左右。协议商定，合并后新公司将会执行联合首席执行官制度，斗鱼CEO陈少杰和虎牙CEO，都会出任新公司董事。并且，虎牙和斗鱼将继续各自经营自己的平台，管理层在人员设置上也不做出大的改变。另外，斗鱼和腾讯还签订了一份转让企鹅电竞的协议，此后，企鹅电竞将由斗鱼所属。据统计，腾讯通过业务整合，收购各方股份等途径，成为了合并后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二、合并动机分析

1.投资者推动。仔细梳理腾讯此前对斗鱼和虎牙数次的投资动作，不难看出，腾讯早就为其两者的合并做着打算。2018年3月6日，腾讯进行了战略布局，分别对斗鱼和虎牙投资了6.3亿美元和4.6亿美元。其实早在2016年时，腾讯就和红杉、南山资本参与了斗鱼的B轮融资，之后又参与了C轮、E轮融资。直到2020年8月底，腾讯成为了斗鱼最大的股东，持股比例达到38%。而腾讯对于虎牙的投资则开始的较晚，在2018年参与了虎牙的B轮融资后，其持股比例达到34.6%，并获得了39.8%的投票权。并在2020年4月，腾讯子公司购买了虎牙1652.38万股B类普通股。此次操作之后，腾讯的控股比例达到36.9%，投票权更是达到了50.9%，升级为虎牙最大股东。

时间放回到2015年，腾讯早就为其斗鱼和虎牙的合并做好了铺垫。当年，腾讯想要促成斗鱼和被投公司龙珠，但因版权构成等问题持有分歧，不得而终。于是在2016年后，目标转向头部公司，通过多次的操作后，腾讯终于取得斗鱼的控制权，同时也完成了对虎牙的控股，最终完成了两家公司的合并。另外，腾讯除了自营企鹅电竞以外，也在其他平台占有少量的控制权。据调查研究显示，腾讯参与平台占有的市场份额，达到中国游戏直播平台的8成左右。

2.同质化严重，减少内耗。斗鱼和虎牙都是我国游戏直播行业的两大巨头，由其出具的财务报告显示，这两者2020年第二季度的月活跃数量超过了1.6亿，单季度营业收入达到了25亿元。通过这些数据可以发现，斗鱼和虎牙游戏直播平台的变现能力已经逐渐减慢。首先，这两大直播平台用户重合度很高。 第二季度虎牙直播和移动端用户数量分别为1.685亿和7560万，斗鱼的用户数量分别为1.653亿和5840万， 从这方面来看，其客户流量很难再次得到提升。其次，营业收入增速缓慢。数据显示，斗鱼二季度愿意付费的账户是760万，直播服务和广告收入的占比达到了92.5%。虎牙二季度的付费用户是620万，比一季度多了10万而已。再其次，根据极光大数据提供的资料显示，到2020年上半年，斗鱼和虎牙月均用户活跃程度将达到千万以上，但其渗透率并不高，并且这两者的用户重合度能够达到31.6%。因此，斗鱼、虎牙两家游戏直播平台，早已从最初的良性竞争发展到同质竞争、内耗的阶段，两者都过于依赖直播，没有太成熟的盈利模式。在腾讯的操盘布局下，两家合并反而有望形成强强联合，对于腾讯做大游戏产业布局也更为有利。

3.抢占市场份额，应对竞争。互联网经济不同于传统经济，它是以满足用户多元化需求为核心，开展业务的经济模式。因此，其特殊性就在于互联网企业价值的实现在于用户数量，拥有的客户数量越多，对于市场的占有便多一分把握。对于腾讯来说，要通过这两者的合并实现其商业价值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客观层面来说，腾讯在专业用户生产内容方面还需要完善，它更希望大部分的用户能够为自家平台所拥有。但现在专注于专业用户生产内容的平台越来越多，用户正在被抖音、B站等平台分流，它们的实力不能轻视。根据市场报告显示，斗鱼和虎牙的市场占有率能达到36.5%和45.9%，其他平台的占有率不足10%，即使是这样，腾讯依旧不能小觑其他平台的实力，必须建立更为坚固的堡垒，防止用户大部分流失。

4.追求协同效应。我国大多数企业合并之初，是想在并购之后发挥协同效应。之所以采取横向并购方式，是想整合资源，扩大优势，减小劣势，将最大程度地发挥协同效应。就当前的形式来看，游戏直播服务带来的红利并不可观，如果任斗鱼和虎牙竞争，也只是加剧了内耗，最终结果都不尽如人意。若将两者合并，互相补充，相辅相成，也许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其协同效应，以此来提升用户粘性，增加用户流量，在行业内获得优先话语权，争取达到“1+1>2”的效果。另外，也将有利于制衡B站，增强竞争力，稳固同行业内的地位。另外，比较明显的是斗鱼在PC端游戏直播上具有独特的优势，而虎牙在移动端游戏上也表现的较为卓越。这两者合并以后，最显著的一个变化就是客户流量的上升，固定用户数量的增长。在实力雄厚的投资者的支持下，新的平台依靠专业的直播内容和精准的客户服务，利用独特的优势，将会更进一步的扩大其生态圈。在腾讯看来，只有目标统一，疏通整合好各个价值链上的资源，才能进一步做大做强整个产业，从而实现公司价值。企业合并后，在成本方面，也会有更多的节约空间，例如在签约主播和制定收入分成时，更具谈判优势，提高议价能力。

三、合并后思考

1.资本与电商巨头推动合并浪潮。纵览近几年间互联网行业内的合并案例，滴滴快的、美团点评，再联系早些时候的土豆优酷、58赶集等案例，这些背后，都有着资本力量的存在。这是因为，一方面合并是有效垄断行业内的手段之一，以获取高额的利润。另一方面合并可以减缓资源的内耗，有更大的利润空间。所以说，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合并都是资本推动者们所喜闻乐见的，这也代表着利益的选择。

在近几年的几起合并案例中，除了资本在背后推动以外，互联网三大巨头BAT也是强有力的推手。腾讯和百度促成了58同城和赶集网的合并，美团和大众点评的合并背后也有腾讯和百度的操纵，同时也受到了百度扶持糯米的压力影响。滴滴和快的合并时腾讯和阿里巴巴在其后也有助推，携程和去哪儿网合并的背后也有百度的助力。这表明BAT仍然是互联网行业领头者，这三者的动向会影响同行业的其他企业，并将持续很长时间。

2.合并中弱势一方出局或成定律。联系早些的合并案例，可以看到处于下风口的一方往往会出局，渐渐退出公司管理。例如优酷土豆合并后，土豆网高管退出;快的滴滴合并后，滴滴掌握主动权;58赶集网合并之后，赶集网创始人也相当于是退出了公司的管理。分析这三起合并案例，表面看起來是合并，实则是收购。弱势的一方退出，强者主导着新平台前进的方向，这也许是大势所趋下最好的选择。

（作者单位：甘肃政法大学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