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新时代“红色经典”绘画的当代价值及精神引领效应
2021-09-05张子鹏
张子鹏
(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湖南长沙 410012)
随着国家对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弘扬愈来愈重视,绘画艺术尤其是红色经典绘画艺术,卓越地体现在当代艺术价值研究层面,可以说红色经典绘画所呈现的特定意识形态、附带的历史价值、蕴藏的审美意匠,对于再现革命创作情景和传承革命不朽精神,甚至对于追问当代艺术价值取向而凝结的关键性思考,都极具重大的社会意义和人文内涵。因此,着眼于红色经典绘画文化及精神的探讨是一项颇值得考究的课题。
1 历史时代的“红色经典”绘画标识
1.1 “红色经典”绘画的特定意识形态
“红色经典”绘画特指创作于1949 至1979 年之间映现中国革命历史建设的美术作品。其内蕴的特殊意识形态话语,体现了新时代特色社会主义中当代文化建设的审美诉求。福柯曾言:“特定的话语背后,总体现出某一时期的群体共识,还有他们的一定认知意愿。”[1]这就是说,红色经典绘画所描绘的是一个处于变革社会的时代,正是由于当时社会结构的不稳定性,进而衍生出一种群体性认知,确切地说是一种汇聚型的政治无意识。另外,恩格斯所说的“意识形态是由所谓的思想家有意识地、但是以虚假的意识完成的过程”[2]。抛开哲学层面重塑于“红色时代”艺术创作主体,这是一种情感不自觉的过程,更是一种政治无意识的自发性行为。所以,深耕于特定历史环境的时代背景,艺术家希冀于某种艺术表现形式,是渴望社会政治文化常态的生成。
1.2 “红色经典”绘画的历史价值
有脉络的艺术历史价值观对于历史进程的剖析兹事体大。红色经典绘画时期所构建的艺术体系,虽在此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悖理态势(“文革”美术),但从辩证唯物史观的本质规律出发,对其特定历史时期的艺术价值应予以延续。抑或说,正是这种“文化记忆”演变成红色经典绘画的图文代码,所以造就了一种民族性的集体文化记忆。这点,如莫里斯·哈布瓦赫所说:“我们存在着一个所谓的集体记忆和社会框架,那么我们的个体思想也会将自身置于这些框架内,并记入到能够进行回忆的记忆中。”[3]同时,“红色”作为对中国革命历程回忆的精神符号,也有助于当下建构起一种群共享的时代记忆。无疑,红色经典绘画以视觉记忆形式出现,是对特定历史时段进行选择性的记忆,所以带来的文献价值是不可估量的。例如陈逸飞的《占领总统府》(1977 年)、靳尚谊的《毛主席在炼钢厂》(1969 年)等,其再现了当时的社会面貌,重温了当时的美术创作场景,并找回了失踪的美术史。
1.3 “红色经典“绘画的审美意匠
挪用“意匠”一词修饰红色经典绘画的审美取向,主要是体现其独特的创作风格与审美精神,以及突出的美育价值。回顾革命发展历程,从新中国成立到“文革”之前,为深刻地反映现实生活的本质,揭示革命斗争发展中的真实性,绘画创作实践倾向于现实主义——革命现实主义,例如罗工柳的《毛主席在井冈山》(1961 年);在基于实际的条件下,采用夸诞和遐想的创作手法涌现高尚的革命抱负,激勉群众意气——革命浪漫主义,例如蔡亮的《延安火炬》(1959 年);在革命现实主义指导原则下,身具一种浪漫做派戏剧化的表演倾向,传递浓厚的革命热情——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例如詹建俊的《狼牙山五壮士》(1959 年)。
2 新时代“红色经典”绘画的当代价值取向
2.1 “红色经典”绘画是时代的产物,具有鲜明的文化特质
2.1.1 民族性 红色经典绘画拥有独特的民族文明主旨,是华夏民族在特定时期内产生的、具有能代表本群体特有品质的绘画作品。鲁迅先生指出:“文艺是国民精神的光,它总是不经意地表现出国民精神的状态。”这说明红色经典绘画具有对象性、主体性和社会历史性等民族属性,是历史生成性的艺术产物。如1956 年刘海粟的《庆祝社会主义改造胜利》、1966 年邓澍等的《六亿神州尽舜尧》(图1),绘画题材本身辐射了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描绘了新中国现代化建设中的民族面貌,彰显了团结互助的崇高品质,这也是为新时代美育精神的阐扬注入精神文化血液[4]。
图1 《六亿神州尽舜尧》侯一民 邓澍 周令钊
2.1.2 时代性 所谓时代性就是每个时代自身蕴涵的文化需求和文化特色,抑或是所处时代的意识特性。上述所提及的红色经典绘画的审美意匠,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就是一种独特的绘画创作意识形态。如1969 年李可染的《长征》(图2)、1972 年陈逸飞的《黄河颂》(图3),采纳象征属于民族特有的文化符号,并讴歌了民族英雄,铭记其英勇奋斗品德,这是所处时代革命英雄主义文化特征的显露。正如习总书记所说:“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这是对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回应,对凝聚新时代强大力量的殷殷期许。
图2 《长征》李可染
图3 《黄河颂》陈逸飞
2.1.3 创新性 创新促进国家发展欣欣向荣,并使民族前行乘势而上。聚焦于红色经典绘画层面,其多样的绘画创作手法和多变的绘画创作形式凸显出时代艺术的创新性。例如1953 年董希文的《开国大典》(图4),本着摒弃陈规的求变法则去探究更合适的透视和光影,并为适应主题的需要有意删减画面构成要素,最终扩充了画面整体的装饰性与抒情性。然而,“文革”期间虽有着政治倾向化极端,但某种程度上促进了绘画创作形式多样化生成,如“漫画艺术”“农民画”“印刷品美术”“手抄报美术”等。另外,习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也指出:“我们要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5]这,是对新时代文艺创作的一种论断、一种憧憬。
图4 《开国大典》董希文
2.2 “红色经典”绘画独具生命力
2.2.1 “红色经典”绘画予以当代艺术创作的反思 近些年对于当代艺术的争论一直都是如火如荼,殷双喜、朱青生和王瑞延等艺术批评家相继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如“文革”美术史专家王明贤所说:“当代艺术作为‘文革美术’的叛逆者,与其有着特殊的血缘关系。”从红色经典看当代艺术创作,是历史化的自然结果,对当代也是一种应有之义。其一,要着重社会历史层面的互动关系。艺术创作应是对生活通俗且平淡的提取,是社会历史与本体心灵深处的窃语,再者说红色经典绘画与革命历程是遥相呼应的,并不是当前艺术创作现状的虚如其表,凭空臆造。其二,艺术“个性化”要服务于社会公众性。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是根基,透彻大众生活、根植民生乡土是实际路径,过度盲目地主张“个性化”,往往只会锋芒毕露,适得其反。其三,要构建良性的艺术评价标准。对于艺术本身来讲,就并不属于一个独立体,也不可能单独为艺术而衡量出某个标准。这确实属于一个矛盾现象,但在某个范围内找到适用性条例比较符合社会的法度[6]。像中央美院易英所说:“传统的标准根本不适用,但它们同时又起到了作用。”所以,红色经典绘画深刻地、真实地反映了那个时代,可以说遵循理性的人文主义规则在建构当代良性的艺术评价标准体系中是不可或缺的。
2.2.2 新时代文艺家应有的使命担当 新时代呼唤新作品,文艺属于培根铸魂的工作,这要求文艺工作者要担当起新使命。从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到习总书记关于文艺工作的重要思想,都明晰了文艺家工作的方向。
新时代文艺工作者要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指导思想,铺陈革命宏伟精神,坚定“四个自信”和强化“四个意识”;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应当奉为圭臬,建立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精品创作意识,做到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作品要赞颂党、赞颂时代、赞颂英雄,彰显大国风范,涌现“我将无我,不负人民”的创作情怀。
3 新时代“红色经典”绘画的精神引领
3.1 举旗帜
古人云:“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根”和“魂”是民族旗帜的基础和关键。红色经典绘画绘出革命奋斗力量,是一种民族行进动力之源,更是一种红色革命大旗的立杆之举。在以习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的新时代,应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旗帜,铭刻红色革命血泪史的同时,也要彰显新时代民族道路自信方向;应不忘本来、汲取外来、朝向未来,承续革命文化故事;应崭露国之道本、民族之立、全民之魂,以今日之中国姿态迈向亚洲之中国、世界之中国、未来之中国。
3.2 聚民心
社会历史结构的因势利导敦促了社会矛盾转向,人民美好生活向往是着力点,文化需求质量某种意义上成为衡量人民群众美好生活的细则。在物欲横流的年代,摒弃内心的躁虑获取单纯的审美体验应是理想生活的表征。红色经典绘画是一种文化记录、文化创造的文化形态,可以说是有意义的“休闲文化”,是涵盖民族本土自信的,而不是带着功利性趋向的。因此,做到至简至朴,至拙至厚,返璞归真,才能凝聚民生正气,涵养人民大众的家国情怀。
3.3 育新人
习总书记给中央美院老教授的回信、中国美协主席范迪安在十三届全国人大会议上的建言献策、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对美育发展的提议……美育工作发展愈发重要,发展新生力量任重而道远。红色经典绘画精神涵盖本土文化自信,美育工作的发展需要社会各个要素的协同发力,才能做到以美育人、以文化人,才能充分发挥红色经典“润物细无声”的文化传播功能。首先,要加强学校红色美育建设。有针对性地开设红色美术课程,灵活运用红色文化课程资源,定期举办校园红色文化主题展览活动[7]。其次,政府机构要有序组织引导。加大政府在红色教育上的资金支持,科学规划红色文化品牌建设的健康发展,支持企业等社会力量投资红色文化教育事业。再次,要鼓动社区联办形式。推动区校展览合作,组建“红色”传递志愿者队伍,加强对家庭红色文化的宣传渗透。
3.4 兴文化
文以载道,文以明德,对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推崇和文化产业的繁盛应多措并举。据统计,遍布在延安全市的445 处革命旧址吸引了大批参观者,2019 年5 月,延安鲁艺文化园区的游客量超过4 万人。这些数据表明了在有限的红色底蕴资源条件下,新时代文化产业所呈现的空间发展态势。因此如何对产业资源互补互用,并增生产业效益才是中流砥柱[8]。首先,利用好红色文化资源遗产,改造和优化红色旅游区空间,打造具有特色的红色旅游产业链。其次,充实革命展览馆红色资源数据库,增大展览馆开放力度,刺激红色文化审美体验[9]。再次,发挥红色资源与消费产品的创意结合,更新产品设计理念,凸显红色资源对城市文化消费的拉动作用。
4 结语
“万物得其本着生,百事得其道者成”,红色经典绘画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寄怀,是一种和风晓畅的民族道义,是中华民族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殷切希望。诚然,红色经典绘画既吹响了时代艺术的进行曲,又奏响了当代艺术创作的主旋律,确切地说其独特的视觉魅力和深度的教育价值,时刻影响着新时代高校、中小学的美术教育教学工作,时刻关系着未来艺术人才的培养质量。“大道至简,实干为要”,我们应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用红色经典绘画精神之笔绘出更具活力的民族文明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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