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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蝇王》中的艺术象征主义

2021-08-27顾菁

艺术科技 2021年12期
关键词:蝇王戈尔丁威廉

摘要:《蝇王》是英国著名小说家威廉·戈尔丁的代表作,也是一部富有寓言色彩的小说。小说中的人物和情节并不复杂,但却蕴含深刻意义,这主要得益于戈尔丁的象征手法。本文主要对小说中出现的四种物象——火、海螺、蠅王、涂花脸进行分析,对《蝇王》中的艺术象征主义进行新的诠释和解读。

关键词:威廉·戈尔丁;《蝇王》;象征意义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1)12-0-02

0 引言

威廉·戈尔丁生于1911年,并于1993年逝世,被誉为所处世纪中的一位代表性作家。戈尔丁的文学身份拥有极高的认同度,其作品辐射面积广阔。他十分擅长使用现实倾向的叙事技巧,也擅长结合西方伦理主张,始终将人性之恶视作作品探究宗旨。《蝇王》是戈尔丁的首部小说,这部小说直接打开国际市场,铸就了其作品的知名度。这部小说取材于著名的儿童小说《珊瑚岛》,充满着寓言色彩,并大量运用象征主义手法,从而完美地体现了戈尔丁“人性恶”的思想观点。1983年,戈尔丁因《蝇王》荣登诺奖宝座。本文就小说中出现的四种物象——火、海螺、蝇王、涂花脸进行分析,对《蝇王》中的艺术象征主义进行新的诠释和解读。

1 象征主义的理论基础

“象征主义是指系统地使用符号来代表或暗示某事”[1],这是一种可以间接表达出作者观点和想法的写作手法,它强调的并不是具体的表述和直接的表达,而是通过相对隐晦的方式对读者进行精神上的冲击,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2]。有时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比如敏感的政治话题,作者无法将自己的想法或观点完全叙述出来,象征主义便可以将作者的思想隐晦地传达给大众。相较于直观地接受作者的思想,读者在被激发了阅读兴趣后,通过自身的思考而后与作者产生共鸣,这也是象征主义的意义所在。象征主义能够帮助读者更好地研读伟大的文学作品,对作品和自身都能够产生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3]。

2 《蝇王》中“善”的艺术象征

2.1 火——文明和理智的象征

“火”在小说《蝇王》中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并且随着小说情节的发展而不断变化[4]。火在小说最开始象征着文明和理智,拉尔夫试图通过皮吉的眼镜聚焦太阳光,实现点火的目的,以引起往来船只的注意,让大家得以获救,他明晰火堆的价值,打算让专人负责保护火堆。孩子们共同管理火堆,按照轮岗制,确保火堆一直燃烧。根据历史,人类学会用火是人类发展进程中的一次巨大飞跃,火帮助人类摆脱黑暗与野蛮,走向光明与文明[5]。对于荒岛上的孩子们来说,火不仅仅带来了光明与食物,还带来了求生的希望,火成为凝聚共同力量的精神信仰,也警醒孩子们不要忘记文明社会。

但在不久以后,孩子们便把维护火焰全然抛在脑后,只知道一味地猎杀野猪,也因此错过了获救的绝佳机会。火变成了只是用来烤肉的工具,失去了原本象征文明的意义。当其他的孩子都加入杰克一伙后,孩子们都褪去了单纯,变身为一群残忍的猎杀者。小说的最后,杰克一伙为了追杀拉尔夫,在荒岛上点燃了熊熊大火,火承载着人性内部的邪恶,当火焰弥漫岛内时,他们才终于有所领悟,但此时已无力回天[6]。

2.2 海螺——权威和民主的象征

“海螺”是《蝇王》中一个很重要的象征体,具有双重意蕴。拉尔夫与皮吉在荒岛的沙滩上捡到一个海螺壳,一开始拉尔夫只不过把海螺当成玩具玩耍,后来在皮吉的提议下,拉尔夫经由海螺召集走散的儿童们,并且带领他们过着有秩序的文明生活,同时尝试各种手段来争取得到成人社会的营救[7]。皮吉提议大家开会讨论事情时,无论谁想发表自己的意见,都需要以海螺为标志物,否则无法讲话。海螺被赋予秩序化身这一标签,当大家都意识到发言应该要手持海螺时,就表明一种秩序、一种制度在慢慢地形成。海螺呈现出强制效力,杰克等人也对此心怀敬意[8]。在拉尔夫的带领下,儿童们度过了一段民主时光,海螺作为权威、民主的象征意义也在文中达到了顶峰。在小说的前半部分,戈尔丁赋予了海螺权威和民主的象征,同时也寄托了自己的美好理想[9]。

海螺虽然有着一时的号召力,但也有自身脆弱的一面。拿到海螺才能够发言的规则在野兽事件之后逐渐被破坏。作为民主和文明的象征,海螺与野蛮专制的杰克一伙人的目的背道而驰,因此受到嘲笑、蔑视和拒绝,杰克一伙人开始不手持海螺发表他们的意见,这就是向民主秩序发起挑战[10]。杰克强调,自己拥有狩猎本领,因此无须海螺,可以令所有人从中受益。他认为技能优势可使其顶替毫无实务能力的拉尔夫,因此他们选择偷盗并毁坏海螺,将其“砸成无数白色的碎片”。就在杰克高呼“我是头领!”的时候,面对强大的专制和混乱,民主和秩序被彻底粉碎,海螺失去了原有的约束力,独裁的杰克一伙人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并得到了领导权[11]。

海螺显然存在着标志性作用,戈尔丁将民主憧憬投掷在海螺物件上,但同时又不可避免地发现其中的缺憾,为民主的软弱性感到担忧[12]。民主和文明是美好的,但面对野蛮和专制,却往往会展示出它的软弱性,当人们处于原始的环境中,兽性就会爆发,文明和民主就会毁于一旦。正像戈尔丁亲历的二战场景一样,当时的纳粹主义者们就试图用专制独裁统治取代民主制度,而那些跟随着他们的人竟浑然不觉其过错,这是十分可悲的[13]。

3 《蝇王》中“恶”的艺术象征

3.1 蝇王——兽性和野蛮的象征

“蝇王”是这部小说中最核心的象征。一方面,小说是以“蝇王”命名;另一方面,这也是整篇作品的脉络推进动力。它所携带的象征价值不容忽视[14]。戈尔丁以“蝇王”为题,旨在暗示人类思想中的邪恶之王,人类思想中的邪恶欲望被激发就会产生无尽的邪恶念头[15]。

小说中,“蝇王”作为兽性的载体,一个腐烂的老母猪头,丑陋、怪异、可憎,被一根木棒挑着插立在岩石的缝隙之中,周围被一层层苍蝇裹着,于是被描绘为“蝇王”,这也让该词拥有了更丰富的内涵[16]。第一,蝇王代表的是“恶”,同“善”的关系势不两立。以杰克为首的一伙人,正是诞生“蝇王”现象的源头。杰克想利用“蝇王”来胁迫孩子们顺从地接受他的统治。此处所描摹的恶,不完全是以力量来讲,也包括人性深处的负面因素。蝇王向西蒙道出“我从你那里来”,暗自描绘了人的兽性,展现不同于文明形象的内在成分。从戈尔丁的立场来讲,恶属于人们天性中携带的内容,就如同原罪一样[17],自人类诞生之日,便长期渗透在人的体内[18],即使拉尔夫也不例外。只是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可以习得部分智慧、理性概念,建构一定的操守框架,恶是可以被控制乃至压制的。但只要人们不再生活于文明背景下,或存在被其他恶人侵蚀,便能很快激发出负能量,产生贪婪、破坏等负面意图[19]。第二,它还作为“腐朽”的代名词出现于作品中。戈尔丁将蝇王描绘为腐臭之肉,表示“就算是蝴蝶也不会从这里飞过”。这更加突出了蝇王腐朽的内在性质[20]。

3.2 涂花脸——魔鬼和邪恶的象征

“涂花脸”这一意象最初出现在小说的第四章节,杰克一伙涂着花脸,肆无忌惮地残忍捕杀野猪。伴随着杰克成功猎获野猪,吃肉被視为一种特权。杰克终于将“恶”视为自身标签,不再惦念原本“善”的外衣,不再掩饰本能[21],而其余人也不断表现出兽性特征。出于方便猎取野物的动机,杰克尝试用泥巴伪装自己,这也不断侵蚀着他的羞耻感,使其丧失自我概念,但涂花脸的行为令其内在兽性得到开发,他的行为越来越血腥暴力[22]。此时,野蛮血腥开始的象征是涂花脸。孩子们内在的恶性成分被激发,最终演变为彼此谋害的乱象。在小说后面的章节中,杰克一伙的名字直接被省略了,被戈尔丁用“涂花了的脸”来代指,非常形象贴切[23]。花脸面具使孩子们内心的幽暗悄然滋生并且不断扩大,同时孩子们挣脱伦理羞耻的束缚,内心的邪恶像疯长的野草肆无忌惮地生长着,纵容自己伤害他人也毁灭自己[24]。此时,花脸面具已然成为孩子们潜意识中无道德、无法控制的毁灭性力量的外化表现,象征着人类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邪恶[25]。

4 结语

象征主义在《蝇王》中的运用非常普遍,小说每个章节中都随处可见,同时这些运用十分得当且富有深意。戈尔丁在《蝇王》中引入他始终关注的深刻议题:群众文明所推崇的理性同天性中所携带的野蛮成分的抗争经历。虽然戈尔丁在小说中主张性恶论,但同时也并没有否认善的存在,然而从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出善是脆弱不堪且容易改变的。象征主义推动着整个小说情节的发展,火种的熄灭、“蝇王”的出现等关键节点皆体现了象征主义的作用。同时,在《蝇王》中象征主义不再只是一种简单的写作手法,而是必要的组成部分。戈尔丁在人物以及物象上都融入了自己想要表达的象征主义的意蕴。因此小说中出现的每一个物象不单单是一个物象,而是整个象征体系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它们向读者传达了整篇小说的主题和作者的观点,丰富了小说的内涵,增强了其文学魅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蝇王》的文学成就不能不归功于象征主义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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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顾菁(1996—),女,江苏南京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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