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曹禺话剧

2021-08-27左丽丽

艺术科技 2021年12期
关键词:日出曹禺生命力

摘要:曹禺作为一位知名剧作家,著作颇丰。曹禺话剧作品的问世,标志着中国现代话剧真正走向成熟。曹禺的作品带有鲜明的民族特点和时代特征,如果说曹禺所作的《雷雨》是一种毫无保留的情绪的释放,那么其作品《日出》就是对一种积极、健康向上的生命力的追寻。剧作家曹禺在自己的许多作品中都表达了对生命力的呼唤,在他所处的时代,国家正处在积贫积弱的状态,对生命力的崇尚在当时是一种思想潮流。对曹禺话剧《日出》进行解读和探赜,可以帮助我们审视生命的意义,感悟人生。

关键词:曹禺;《日出》;生命力

中图分类号:I207.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1)12-0-02

曹禺作为一位剧作家,其在艺术上具有丰富的创新精神。1933年,他完成了其代表作——《雷雨》,从此名声大噪。之后,曹禺反思《雷雨》不过是一部反映社会问题的话剧,认为剧本在结构上还存在一些不合理之处,因此他发奋要通过探索找到新的出路[1]。1935年,他为观众呈现了另一部话剧——《日出》。《日出》将矛头从对家庭的批判转变为批判旧社会,达到了振聋发聩的效果。曹禺在写作中使用“断面式描写”,通过对多种情感和多种表达方式的有效组合,最大限度地展现了旧社会人们的生活状态,这些都使《日出》成了更贴近实际和生活的一出戏[2]。

剧本将陈白露和方达生作为重点描绘对象,通过二人在几个固定场所中的行为,淋漓尽致地展示了社会各阶层的生活方式,批判了旧社会的腐败和黑暗[3]。女主角陈白露是一个拥有高学历、高颜值的交际花,她出身书香门第,最初为了追求自由而出走,却被现实生活诱惑,跌入了金钱的漩涡不能自拔,但她始终心存善意,没有放弃对自由的渴望。剧中陈白露是一个时而清醒、时而热情的人物,也是一个时而糊涂、时而冷漠的人物[4]。陈白露惧于黑暗之浓重,不敢突破,最终在自由与金钱之间的徘徊、挣扎中选择自尽,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而男主角方达生淳朴正直,表示要与黑暗势力抗争,迎着日出而去。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对男主角方达生的刻画,给了处于黑暗中的人们鼓舞和希望[5]。

1 《日出》中人物的分析和刻画

1.1 人物刻画的深刻性

《日出》这部剧作具有独特的魅力,这主要体现在剧作家曹禺对人物的细腻刻画[6]。例如,剧中对陈白露的刻画就十分细致,作为剧中的核心人物,她经历了太多,丢弃了自己的天真,为了生活依附于银行家,她的名字暗示了她的命运。她好比黑夜里的露珠,虽然被夜色蒙上了一层污垢,但她的心灵是纯洁无瑕的,向往着光和热,哪怕只是昙花一现也心甘情愿,可是她最终也未等到太阳的出现[7]。她自嘲自己的生活,不愿意接受现实,却听天由命。尽管陈白露一直向往纯洁的爱情,但她作为一名旧社会的交际花,无法避免地需要依附别人而生存。陈白露身上还有许多不良习气,如抽烟、喝酒、打牌等,这些不良习气使陈白露离向往的纯洁爱情愈来愈远,因此有人说她是一个“愤世嫉俗,堕落的女人”。但同时她也是如此严肃,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步入深渊,却困在物质享受中难以自拔[8]。曹禺先生这样评价她:“她才二十三岁,有时像个老练的姑娘,有时像个单纯的姑娘,时而愤世嫉俗,时而充满正义,有时放纵任性,有时多愁善感。”而她对自己的评价是:出身于“书香门第”的“才子佳人”、社会交际花。这些因素使她养成了自尊自大的性格,她看不起胡四、乔治张这类人,因为这类被称为“人物”的人所得来的钱并不那么正大光明,但陈白露又不得不依附于他们生存。尽管她看不起他们的钱财,却依然享受着由他们的钱财带来的物质上丰裕的生活。她要尊严,同时也很骄傲[9],她认为自己现在的光鲜亮丽的生活尽管是别人给的,但这并无不妥之处,因为这不是她偷来、抢来的,而是别人甘愿送来的。在陈白露依附的银行大亨潘月亭面前,她是十分任性妄为的,即使接受了潘月亭那么多银钱,她却从不认为他是个好人,只有一次,为了救“小东西”,她才勉强夸赞他是个“好人”[10]。陈白露和那些喜欢她的男性之间与其说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关系,不如说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来得更为贴切。

作为女子,陈白露当然也会和其他女子一样向往浪漫的爱情,也会像不谙世事的少女般幻想自己会有为伟大的爱情而牺牲的机会[11]。但她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在当下这个社会,幸福和快乐是很难获得的并且是短暂的,面对最多的终究是痛苦、死亡。”从这些话中可以预见陈白露最后的结局,她拒绝爱情,拒绝普通人过的生活,所以在潘月亭银行破产欠下巨额债务后,陈白露选择用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12]。她悲哀地发现,依附惯了别人的自己,救不了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任何人,最终只留下方达生一人与当时那黑暗的天地作斗争。

此外,曹禺对李石清这一角色的塑造也十分有层次,他有着复杂的性格,和黄省三有很多相同点,他们对孩子有着同样深厚的感情,都在潘月亭的银行为其打工,都是被社会遗忘的底层人物。然而,李石清与黄省三最大的差异表现在他们的人性上。尽管李石清家庭身世一般,但他却有着自己的眼光,有着自己的思想和见解。凭借自己的小聪明,他通过投机取巧和巴结获得了银行秘书甚至助理经理的职位,在上层阶级和下层阶级的夹缝间挣扎,试图在生活的重担下得到一些喘息空间。但是他不能停下来歇息,他不得不把头低下来,寄生在上层人士的丑陋嘴脸下[13]。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的价值观也发生了扭曲[14]。在这个黑暗的旧社会,他意识到只有阴险狡诈才是他的终极出路,而他不知道的是,无论他多么努力,他终究还是處于底层的人物,他无法摆脱自己的悲剧结局。最终即使孩子离自己而去,他仍在挣扎着翻身,并对潘月亭破产而负债累累的结局暗自欣喜[15]。

1.2 故事情节具有连贯性

虽然整个剧本中涉及很多人物,但总体看来,剧本中的气氛和故事情节始终存在一个连贯的脉络。正如王福升抱怨的那样,“阳光明媚又有什么关系?你还是要在白天睡觉,只在晚上活动。我们白天睡不着觉,晚上到处乱跑。我们是小鬼,我们不需要太阳”,故事始终以黑色为背景墙,人们能够做的只是期望“日出”[16]。剧本中,金八爷如鬼魂般存在于大家的思想中,无论翠喜、陈白露还是潘月亭、李石清,抑或小东西、黄省三,这些人的命运都像一句玩笑话,可有可无。十分渴望自由的陈白露被命运的阴霾笼罩,最后以吃下药物的方式终结了自己的生命[17];受尽屈辱和折磨的李石清,为了家庭生计不得不讨好上流阶层的人;而整部戏中最具悲剧色彩的人物黄省三,他的一生始终在被欺压、被压迫,连期待日出都是奢望,在李石清面前他是那么的卑微[18],最终绝望的生活给了他一条路——用鸦片毒死孩子,这可以说是最令人绝望和沮丧的结局;王福升颇像鲁迅笔下的阿Q,他为人卑鄙,是个卑微的男人,在他盛气凌人欺负小人物的时候,他对生活的绝望和无奈却进一步加深[19]。在所有人物中,除了有一线希望的方达生,其他人的命运都笼罩在阴郁中。方达生善良纯洁,不受污染,他最后的离开体现了对未来生活的探索精神,因为他是一个清醒着的人[20]。

2 《日出》中生命力的彰显和升华

陈白露的自杀不仅是因为潘月亭的破产,更是因为她处于深陷泥潭却无力改变自身的绝望中,一颗向善向美的灵魂最终在希望与绝望的心灵拉扯中与这丑恶的世界诀别了[21]。陈白露自杀的结局还暗含了作者对不劳而获的“寄生虫”的批判。陈白露是被黑暗势力吞噬的悲剧性人物,虽然“肉体”自尽了,但心灵却向往着自由[22]。在当时的黑暗世界中,有人选择忍受压迫,有人选择自尽,有人选择挣脱束缚,走向光明。来自乡下的方达生与陈白露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在剧中充满正义感,是一个善良却缺乏社会经验的知识分子[23],虽然自身能力有限,处处碰壁,但他仍立志要做出点事情,用自己的正直和热情呼唤人们对生活的憧憬[24]。

这部作品对劳动者寄予了深切的希望和期待。曹禺写道:“真正使我油然升起希望的还是那浩浩荡荡的向前推进的呼声,象征伟大的将来的蓬蓬勃勃的生命。”[25]剧中的劳动者具有强烈的劳动意识,在他们身上还有着随处可见的旺盛的生命力。男主角方达生认为,只有拼命苦干才能被称为“真正的男人”,彰显了作者对辛勤工作的劳动者的肯定和赞扬[26]。《日出》通过对充满欺诈和不平等的肮脏世界的否定,表达了对自在、质朴生活的憧憬和向往[27]。作者在剧本的最后以日出的光明照亮了黑暗的世界,通过光亮给予人希望和力量[28]。

3 结语

曹禺的作品总是饱含对那个时代的人以及人的命运的关注和怜悯。他在作品中勇于挖掘人性的恶与善,深刻剖析不同人物的性格特征,关注人的命运走向,使作品在人文关怀中得到升华。重新解读曹禺的作品,对我们理解和感受当下的生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1] 张雪婷.浅谈维特根斯坦的语言分析哲学[J].大众文艺,2018(21):188-189.

[2] 何如意.余华《活着》中人生观的两面性[J].大众文艺,2018(13):24-25.

[3] 何如意.鲁迅《祝福》中的艺术特色及人生哲学[J].大众文艺,2019(15):14-15.

[4] 叶朗.《伊利亚特》中英雄的典型人物形象分析[J].戏剧之家,2019(32):190-191.

[5] 高迪.柏拉图文艺教育理论研究[J].美术教育研究,2018(19):53,56.

[6] 王进怡.从《诗艺》看诗歌创作原则[J].大众文艺,2018(22):27-28.

[7] 高迪.哲学视域下的爱与美——柏拉图《会饮篇》[J].青年文学家,2018(26):159,161.

[8] 王进怡.从沉默到言说——读《房间里的大象:生活中的沉默和否认》[J].汉字文化,2019(11):90,92.

[9] 刘璐萍.试析苏童作品中的女性形象[J].青年文学家,2018(24):32-33.

[10] 王燕琪.论《京华烟云》中姚木兰的女性意识[J].汉字文化,2019(08):41-42.

[11] 陈国敏.试论《长恨歌》《梧桐雨》《长生殿》中李杨爱情故事的演变[J].青年文学家,2018(24):68-69.

[12] 莫艺祯.探析《何以为家》主人公性格的变化[J].大众文化,2019(14):183-184.

[13] 贾尧天.论网络语言对现代普通汉语的重要性和影响[J].汉字文化,2020(06):7-8.

[14] 严雪珂.从文学理论方面浅谈《警世通言》[J].青年文学家,2018(24):90-91.

[15] 谢蔚晖.荒诞时期的压抑与自由——解读王小波《黄金时代》[J].汉字文化,2019(11):27-29.

[16] 谢蔚晖.基于生态女性视角批评威廉斯《心灵的慰藉》[J].汉字文化,2020(14):103-104.

[17] 张雪婷.《城南旧事》引发的几点思考[J].青年文学家,2018(33):34-35.

[18] 张静屹.余华《活着》中的创伤书写与哲学态度[J].汉字文化,2020(11):49-50.

[19] 郭紫薇.解读《战争与和平》中的先进贵族男性安德烈[J].芒种,2018(14):98-99.

[20] 郭紫薇.解析《战争与和平》中的浪漫女性娜塔莎[J].青年文学家,2018(26):92-93.

[21] 杨广承.论金宇澄长篇小说《繁花》中的女性形象[J].青年文學家,2018(27):60-61.

[22] 步路瑶.浅析《罪与罚》中的拉斯柯尔尼科夫形象[J].汉字文化,2020(20):120-121.

[23] 陈跃文.历史变迁视域下人类的崇拜和信仰[J].大众文艺,2018(17):241-242.

[24] 丁徐清.从章太炎《齐物论释》看现代中国平等观念之转向[J].河北学刊,2020,40(04):44-49.

[25] 韩立坤.“思证兼用”与“思修交尽”:熊十力“本体方法论”新释[J].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0,48(06):46-52.

[26] 任安静.论电影《英国病人》中的人生哲学——感受真爱[J].汉字文化,2020(10):128-129.

[27] 何如意.女性主义视域下贾平凹《废都》中女性形象的再剖析[J].神州,2018(32):1-3.

[28] 吴梦.中国女性主义的新趋势——以Metoo运动为背景[J].芒种,2018(14):120-121.

作者简介:左丽丽(1996—),女,山东临沂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猜你喜欢

日出曹禺生命力
制度的生命力在于执行
坚守初心,作品才有持久的生命力
关于日出日落方位的再认识
曹禺与中国莎士比亚研究会成立始末
曹禺与一出没有鲁大海的《雷雨》
从《日出》看曹禺怎样处理戏剧结构的矛盾
主动创新是新型智库生命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