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兵

王祥清

投笔从戎 ， 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

重庆、北碚解放后，出现了到处贴标语、扭秧歌、演话剧，载歌载舞欢迎解放军、欢庆解放、报名参加解放军的高潮。此时报上登载：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31师军政干部学校招收学员。我和很多同学一起去重庆大坪报考。我们大部分都被录取了，并于1949年12月8日由北碚出发，乘坐拉着“立信会计学校出入专车”横幅的汽车，一路高歌，前往31师军政干校。从此以后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我们感到非常自豪。当时进入31师干校的不仅有立信会计学校的学生，还有其他学校的学生，共计五六百人。

此时师主力部队正向成都挺进，参加成都战役。师干校由重庆经北碚到合川，进行编队和时势教育，我被编在四中队，队长叫洪富。此队由体育、音乐、美术、会计四个专业的学生组成，人称“四块砖头”，其他一、二、三中队为政工队、军事队。师干校在合川期间又招了一些新学员，编为五、六中队，此时学校有七八百人。在合川住了大约半个月，除学习及熟悉部队生活外，主要是进行时势教育。学校没有正规的校址，学生和工作人员都分散住在公房和群众家里。学校无正规的教材和固定的老师，学生的年龄、文化、成分也各不相同，有30多岁的中学老师、小学校长和旧政府的职员，也有大学生、高中生和初中生。伙食标准方面，每人每天有一斤半粮食、五钱油、五钱肉、一斤菜折算的伙食费。睡觉无床铺，盖的是学员自己带的被子。除外面穿的一套军装是部队发的外，其余都是自己带来的。学校生活采取的是部队作息制度，坚持出早操、按时起床、按时熄灯、外出请假、回来销假等。平时不发工资，有的同学思想上产生了动摇。1950年1月，学校奉命迁往梁山（梁平县）。在离开合川的前夕，有的人开了小差，在我的记忆里就有我的小学同学黄五能、初中音乐老师戈盾以及北碚立信会计学校的同学周德明。从合川到梁山恰逢冬天，天又下着雨，且多小路，徒步行军十分辛苦。部队由合川经广安、大竹到梁山步行了十余天，途中我们时常与国民党18兵团的起义部队相遇，领导反复强调，要求我们绝对不能和起义部队发生冲突。国民党18兵团起义部队只上缴了重武器，仍保留着轻武器，他们看到我们是参军的学生兵，有的有意欺负我们，故意把本来就不宽的石板路占了大半。为了不发生意外，我们只好改走小路或者尽量与他们错开行路时间。

途经的这些地方刚解放不久，国民党的散兵、土匪不少，社会治安很差。与我们同行的有战斗力的解放军只有师侦察连的一个排，要保护七八百个学生兵的安全十分困难，他们只好穿上便衣分头做好侦察、保护工作。因此我们除了白天行军外，宿营时还要轮流担负起站岗、放哨的警卫工作。这对我们这些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缺乏独立生活，大多年纪不大的新兵来说是不容易的。由于领导认真负责，工作深入细致，同学们严守纪律，互相帮助，吃苦耐劳，终于在1950年1月下旬平安到达梁山，住在了原国民党飞机场的营房里。

我们原以为梁山有飞机场，条件应该不错，可到了那里一看，縣城很小，不但没有飞机，所谓的营房，也就是几间破破烂烂的平房，根本不具备办一所能容纳七八百名学生的办学条件，但总算是有了一个相对集中的简陋住房和训练场地，比起合川，条件有所改善。但学校设施仍然很差，没有正式的教材和固定的教员，上课也无桌椅，大家席地而坐，以腿代桌。采用的比较正规的教材是《历史唯物论》《辩证唯物论》和艾思奇编的《大众哲学》《历史唯物论、社会发展史》。学习用具自己解决，教员则是从工作人员和学员中挑选，学习方法以自学、讨论为主，上课为辅，生活也很艰苦。

此时已开始发放津贴，但一个月的津贴只够吃碗猪肝面。我有位同学叫熊家驹，嘴馋好吃，每到发津贴时就邀我到小饭店去吃猪肝面。现在回忆起来还记忆犹新。由于学校条件艰苦，有的同学就开小差了。一个叫刘世敏的初中同学，到梁山不久就来找我谈想回家的事，经我劝说当时没走，后来还是不辞而别了。

在梁山学习了半年左右，虽然时间不长，条件不好，但学到了不少知识，为以后的工作和成长打下了较好的基础。不久师供给处成立了会计训练班，学习会计专业的同志都分到了会训班学习，开始有60多人，后抽了一些到十军、军政大学学习，只剩下了40余人。师卫生处成立了医训队，一些年纪较小的同志到了医训队学习。在会训班结业时我被评为学习模范。结业后的学员有的分到师司令部、政治部、供给处、卫生处、师教导大队、直系分队;有的分到91、92、93团后勤处工作，我和熊家驹、何泽龙、懋常逊分在教导大队工作。熊家驹在大队部，何泽龙在一中队，我在二中队，懋常逊在三中队。当时大队长是周远西，政委是赵文哲，副大队长是于炳兰（女），副政委是黎光（女），二中队队长是王毅。当时我师的主要任务是清剿残匪，建设西南;具体任务是整顿思想作风，改造起义部队，开展剿匪斗争，修筑成渝铁路。教导大队的主要任务是负责连排干部的集训，提高他们的文化水平和军政素质。

离川北上，准备抗美援朝

1950年10月，教导队奉命随师向华北集结，准备抗美援朝。1950年12月，师奉命编入十二军序列。教导大队于1951年1月由梁山步行到万县，乘木船经宜昌至汉口再换乘火车经郑州、石家庄到晋县集结待命。在那里部队进行了整编，师供给处扩编为师后勤部，部队换装，进行爱国主义、国际主义教育和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深入动员，从组织上、思想上、物质上为抗战作充分准备。上级要求部队认真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爱护朝鲜人民的一草一木，遵守朝鲜政府的政策、法令，拥护金日成首相，遵守朝鲜人民的国俗习惯，主动团结朝鲜人民军。3月20日，师在河北晋县召开了誓师出征大会，全师指战员以极大的热情表示随时接受任务，参加抗美援朝战争。部队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改编为中国人民志愿军。

响应祖国号召，参加抗美援朝战争

1951年3月15日，师由晋县乘火车出发，于20日到达辽宁省宽甸县灌水之河集结，23日从宽甸出发，24日、25日先后从宽甸河口跨过鸭绿江踏上朝鲜国土。当时31师的师长是赵兰田，副政委是刘瑄，参谋长是林有生，政治部主任是李宝奇，后勤部长是陈波。

师以教导大队为主，抽调有关同志组织了留守处，在灌水县负责留守和支前工作，留守处主任王子瑞，政委李中杰，副主任于炳兰，副政委崔连彪，下辖一个医训队，我和懋常逊负责会计工作。在此期间，经我介绍，赵平加入了共青团。部队入朝后沿朔州、龟城、宁边、价川、顺川、阳德一线南进，连续步行十多天，于4月10日前到达战役集结地——谷山。此后参加了五次战役。第一阶段作战，师担任军的预备队，主要任务是协同34师、35师攻歼抱川之敌或协同友邻15军歼灭议政府方面之敌——美3师。27日师进至新基、云务山地区，准备参加议政府以北二东桥里围歼美3师战斗。后因敌在我全线猛攻下退至汉城及其以南地区，至此继续歼敌之战机已失，第一阶段遂告结束。师进至抱川地区休整，准备再战。第二阶段向敌纵深穿插，直抵兄弟峰。第三阶段，从敌纵深突围回到谷山休整。五次战役是31师出国作战的第一仗，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敌人，全师干部战士不畏艰险，战胜饥饿疲惫，连续行军、作战月余，插入敌后200余里，又从敌后突围归建，发扬了英勇顽强、机智灵活、敢打必胜的优良作风，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取得了歼敌800余人、缴获各种枪支200余支的战绩，有力地配合了友军的行动，完成了上级部署的作战任务。但在北移后撤中，由于战役缺乏掩护部署，部队弹尽粮绝，上下失去联络，贻误指挥，因而伤亡较大。是役后撤中，师财务部长葛以瑞光荣牺牲。我们这批西南参军的“知识分子”，有的分在机关工作，有的分到连队当副排长、文化教员，有的分在征粮队，负责筹粮工作，还有的分在救护队负责伤病员的抢救。我们一面要跟随部队行动，一面要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同时大都对地形不熟，无群众基础，语言不通，因此吃了不少苦，接受了严峻的考验。当时我还在灌水师留守处工作，未能参加此次战役，虽然轻松，但也因为失去了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而感到遗憾。五次战役结束后部队在谷山休整，准备接受新的战斗任务。

1951年6月，师组织接兵团回国到黑龙江泰来县接收新兵以补充部队，经留守处时，许多留守人员都积极要求赴朝参战。我被批准和刘松参、张联科去接兵团负责后勤工作，随新兵团入朝参战。新兵团的领导是93团副政委尹忠尉，师保卫科长凌夫堂，92团副参谋长邓全会。我们到泰来接收补训师从四川带来的新兵，这些兵大都是高小文化程度的十七八岁的翻身农民，参军求战的情绪很高。在送兵同志和地方政府的协助下，我们很快就办完了新兵接收手续。可是在进行编队、教育、补充给养时，上级通知这批兵不接了（主要原因是没受过严格的训练），到辽宁长甸去接援朝团送来的老兵，要求抓紧时间进行。领导派我到齐齐哈尔向军工作组汇报情况，交代我回来时如果他们已经离开泰来，就到灌水师留守处询问他们的去处，再随团入朝。当时我还是一个年龄不满二十岁、参军不满两年的新兵，单独执行这样的任务还是第一次，心里既高兴又胆怯。一想到当下的两个同志是与我同时参军，年纪差不多大的战友，他们的任务也重，我没有犹豫就去了。到了齐齐哈尔，我在一个旅馆里找到了军工作组，向一个姓高的同志汇报了有关情况，他问了几位领导是否到位的情况，我如实作了回答。当天晚上我就乘火车返回追赶部队。由于紧张疲劳，我在火车上发起了高烧，头疼难忍，只得在凤凰城车站下车，找了一旅馆住下后到一个医疗站看病，医生诊断为疟疾。吃了点药休息了一下后，我又乘火车经四平、沈阳、本溪到灌水師留守处，和管理员李福刚一起到长甸河口，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徒步行军经龟城、价川、三所里、破邑，历时近半个月才到达师休整地谷山。这时新兵已分到了部队。新兵团分管后勤工作的同志正在清理新兵团的有关经费、物资，统计人数，向师后勤部结转有关手续，我立即参加了此项工作，半个月左右才结束。在向新兵团主要领导尹忠尉汇报时，我和另外两位同志受到了他的表扬：你们三个人完成了一个团后勤处十几个人的工作，工作做得不错，每人奖励一条毛巾。新兵团工作结束后，我到师教导队仍负责后勤工作，刘松参到师安东采购站工作。

部队在谷山休整了4个多月，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开展了群众性的“三查三评活动”，“三评”是指评指挥、评功劳、评伤亡，“三查”是查过失、查纪律、查斗志。各级在全面总结五次战役作战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召开了庆功大会，大力表扬了英雄模范单位和个人。师向全师指战员发出了吸取经验教训，提倡好学上进，反对保守自满，人人开动脑筋，学习战术技能的号召。学习贯彻毛主席“持久作战，积极防御”的作战方针，开展了仇美、控美教育，大大提高了广大干部战士爱国主义、国际主义的思想觉悟，进一步树立了不打败美帝不回国的持久作战的思想。在总结教育的同时补充了兵员和物资，进行了结合实地的训练，大家情绪很高，作好了随时接受新的作战任务的准备。

参加全城防御作战

五次战役后，敌我双方在“三八线”附近形成了对峙状态。为阻止敌人北犯，师奉命参加金城防御作战。从1951年10月到1952年10月，历时一年，师构筑了钢铁阵地，打击了敌人嚣张气焰，巩固扩大了阵地，粉碎了敌人的疯狂进攻，开展了反细菌战的斗争;同时搞好运输，保障了供应，加强了阵地管理，改善活跃了部队物质、文化生活;先后与美伪军进行了大小172次战斗，歼敌5122人，俘敌38人，击落击伤敌机77架，击毁击伤敌坦克33辆，以小的代价歼灭和消耗了敌人，进一步扩大和巩固了阵地，圆满完成了防御作战任务。这期间我从工作教导队调到了师兵站做会计工作。时任兵站站长是李过官，仓库主任是部相雨。兵站设有站长、仓库主任、会计、保管员、文书、装卸警卫班、炊事班，共有官兵20余人。兵站的任务是接收、分发、管好主副食品和其他有关物资。按当时的保障分工，军供到师，师供到团，团供到各连，特殊情况可以越级运送。兵站编制为营级，受师后勤部领导。兵站要求地形隐蔽，靠近公路，靠近水流，以利于防空安全、防空运输和生活。我们兵站设在离公路二三公里的山谷深处的一个矿洞里，地形隐蔽，有利于防空;山间有泉水小溪，水流丰富，水质很好，利于生活;有一条简易公路与山区主干道相连，山上枝繁叶茂，环境优美，是一个开设兵站的好地方。但离主要公路不远处有一座桥是敌机轰炸的主要目标，虽有高炮保护，却常有过往汽车被敌机炸毁和敌机被我高炮击落的事发生。为了不被敌机轰炸，从主要公路到兵站的简易公路实行白天封闭覆盖，夜间开放，禁止无关人员进出，严格灯火管制，加强警戒、防空，坚持夜间工作、白天休息等措施。按上级规定，师储备4～5个月量的物资，按供应实力2万人计算，储备量为600～900万斤。朝鲜山多，夏季多雨，仓库除利用矿洞外，大都是临时修建的简易仓库，在仓库存放不了的只好露天存放，在保证日常装发任务完成的前提下，要保管好这样多的物资，任务十分繁重。兵站是敌炮袭击、敌机炸毁的重要目标，我们兵站离前沿阵地只有20余公里，在敌高炮袭击的射程以内，遇到过通信员在送信的途中被敌炮打中而牺牲的事。

兵站在人少事多的情况下采取了快收快发、加快转运、减少储存、去陈储新等办法，狠抓了隐蔽伪装、灯火管制、防洪、防潮，严格控制与兵站无关的人员接触，对车辆进出严格把关等措施。为了加快物资下送，师安排各团派有驻站代表，负责该团的物资领取与分发，采取下送上领相结合的措施，对保证部队供应，保证各项任务的完成，起到了重要作用。我记得各团的驻站代表，91团是张白小，92团是孙广智，93团是陈长顺。一年多的时间里，兵站在上级领导下，全站人员齐心协力，不怕苦、不怕累，圆满完成了上级交办的任务。在此期间我介绍保管员郝远庆、孙国年加入了共青团。那段时间，我住在矿洞里，将木板包装箱放在流水沟上当床，床上住人，床下流水。洞里既要存放物资，又要办公住人，不但潮湿，空气也差，加上工作多在夜间进行，白天也休息不好，我的体重还不到100斤，体质很差，到了6月还脱不了棉衣。但在前方胜利消息的鼓舞下思想稳定，工作热情很高。

金城作战，是继五次战役之后敌我对峙态势下的防御作战，我军的主要任务是利用有利地形阻敌北犯，利用有利条件大量杀伤敌人，扩大阵地，改变敌我态势。敌人的意图是想尽各种办法突破我军防线，继续向北进犯，企图获取战争的胜利。为了粉碎敌人的妄想，我军利用朝鲜多山的自然条件，发动群众打坑道，建立既能屯兵防空、防炮，又能出击消灭敌人炸不烂、打不垮的钢铁防线。后勤的主要任务是做好物资供应，保证部队需要;改善部队生活和伤病员的救治，使伤员尽快恢复;大量储备物资，以利于持久作战;开展运输线上的对敌斗争，保证前送物资后运伤员的链条不断。由于后方供应的改善，金城防御战与五次战役相比，在人员、物资供给等方面有了较大的改善，战士的体力得到了较好的恢复。又因为物资储备比较充分，为持久作战做好了较好的准备。

1952年10月，师奉命换防到谷山休整，防务交给67军200师。我奉命和打前站的同志一起到谷山作好兵站接收及开展部队到达谷山后的物资保障工作。部队在办完交接向谷山开进的途中奉命参加了上甘岭战役。当时我已到达谷山，正在进行接收兵站和保障部队物资供应的工作。

参加上甘岭战役

上甘岭战役中，敌我双方共投入兵力10万余人，在约3.7平方公里的地区内，连续进行了43天的战斗。兵力、火力之密集，反复争夺之频繁，战斗之激烈，为世界战争史所罕见。此役敌人共投入步兵11个团，炮兵18个团，共6万余人的兵力，使用了大量的飞机、坦克，争夺两个连的阵地。我31师是在敌继续协调兵力进攻猖狂，战役处于艰苦紧张的关键时刻接替15军45师防务投入战斗的。在15军胜利的基础上，经过18天的持续作战，歼敌7780余人，巩固了5979高地，夺回并守住了5377北山高地除七、八号阵地以外的全部阵地，受到志愿军司令部和15军首长的表扬，出现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特级战斗英雄、朝鲜人民共和国金星英雄胡修道等英雄模范人物。

这次战役后方物资充裕，前送十分困难，运输任务艰巨，物资消耗大，人员伤亡多，前送物资后运伤员的任务十分繁重。敌人对交通要道封锁得很紧，一线运输及紧守坑道部队取水都十分困难。上级对上甘岭战役的后勤保障十分重视，采取多种措施保证作战需要，主要加强防空力量，保证昼夜运输。在后方兵站到师团的公路沿线布署了高炮部队，以加强对空射击，让敌机不敢轻易进入这段领空，保证前送后运昼夜畅通，这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是唯一的一次。师团兵站靠前，提倡越级前送，尽量减少一线部队运输（团到连）的负担。二梯队部队参加运输，加强一线运输力量。师医院组织抢救组到团二梯队抢救伤员，一方面使伤员得到及时抢救，减少死亡，另一方面减轻一线运输的压力。在交通要道选择比较隐蔽的地方开设供应站，组织炊事人員做包子、蒸馒头、煮稀饭、烧开水。保障过往人员吃饭、喝水和保证做饭不便的一线部队的热食供应。广泛开展前送物资后运伤员快跑、多运的立功受奖活动，及时总结经验教训，宣扬运输战线上的先进个人和先进单位。为了解决坚守坑道部队的饮水困难，上级派人到后方采购苹果、萝卜给部队解渴，可惜在敌人的炮火、机枪的封锁下，不少军人都在人力运送的过程中连人带物资都被毁，损失很大。紧守坑道的同志亲眼看到给他们送东西的战友伤亡，纷纷要求首长不要再派人送了。电影《上甘岭》所讲述的一个苹果的故事和沉闷时指导员指挥大家唱歌，大家发不出声以及卫生员留下的半壶水20多人没有喝完，指战员要给伤兵喝，伤病员要给指战员喝，渴得忍不住了就喝尿，直到尿也没有了的动人镜头，都是上甘岭坚守坑道部队真实发生的故事。上甘岭战役虽然物资消耗多，人员伤亡大，一线运输极其困难，后勤保障十分艰巨，但在各级领导重视和广大战士的努力下，部队的作战需要得到了较好的保证。这段时间我仍在兵站做会计工作，当然也根据需要做一些其他力所能及的工作，虽然同样受到了敌人飞机、炮火的威胁，工作不分昼夜也很辛苦，但与一线部队相比，安全轻松得多。师完成上甘岭作战任务后，于1952年12月初先后进到谷山休整。总结经验、补充兵员、储备物资、改善生活、恢复体力，准备随时接受新的任务。1953年1月，我奉命调到师后勤部军需科担任会计工作，当时的后勤部长是陈波，军需科长是李克勤。军需科的主要任务是负责主副食品、服装和其他生活用品的供应，帮助、指导部队搞好部队生活，恢复干部士兵的体力。全科18人，在后勤部几个科中人数最多，任务也重。全科分为内勤组和外勤组，内勤组负责物资分发和结算报销，外勤组负责物资结领与筹措。还有一个工作队，负责往上级兵站派代表和在祖国负责采购有关物资的人员，以及押运物资、交通调整、上山烧水等任务。我负责主副食品的调拨、结算、报销及领导交代的其他任务。

〔责任编辑   袁小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