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阵”谜案(下)
2021-08-13小麦
小麦
火势很猛，事不宜迟，霍铁急忙跑到前门，向闹嚷的人群喊道：“大家一起来推门！”
“一、二、三”三个健壮的男人一起猛用力，先是“咕咚”一声闷响，接着是一阵短促的重物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紧接着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大门被推开了，大家冲进屋子，一边扑火，一边向马神婆冲过去。
马神婆匍匐在地上，还有微弱的呼吸。大家七手八脚，赶紧把她抬了出去，紧急送往医院。火势虽大，但燃烧的基本上是香堂里的帷幔、木器之类，几桶水下去，很快就扑灭了。
霍铁在弥散着焦煳味的香堂里巡查了一圈，经过这场火，里面已经没剩什么东西了。
香堂正中央，在马神婆匍匐的地方，旁边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个火盆、两个铜香炉。木质的几案也倾倒了，被火烧去了半边。
左墙下是一尊“五行神”木雕，因为距离火源较远，没有被烧到。另一尊镀铜的“五行神”塑像靠在右侧墙下。门后的地上，是一尊倒地的水泥“五行神”塑像，头部已经脱离躯干，滚出老远。看来是刚才大家合力推门的时候，塑像倒地，头部被摔断了。
姨夫正想安排村民们收拾残局，霍铁忽然拉住他小声地问道：“姨夫，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什么意思？”姨夫有些奇怪地说。
“马神婆怎么会倒在香堂里呢？”
“哦，你说的是这个！我刚才看了看现场情况，有可能是她在香堂里活动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头撞到地面所以晕了过去。至于火灾嘛，”姨夫想了想说道，“可能是火盆里的火星点着了蒲团之类的东西。”
“这也太巧了吧”
“看起来的确有点儿巧合，但恐怕没别的解释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来看。”姨夫带着霍铁来到香堂的后窗，使劲地拉了拉上面的铁栅栏，“后窗户是打不开的，前门当时是用那尊水泥塑像从里面挡住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可以进出香堂的路径了。也就是说，香堂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密室。除了我刚才说的那种解释外，恐怕没别的可能了。”
霍铁低头巡视了一下室内，忽然说道：“会不会是有人在香堂里打倒了马神婆，然后通过某种方法把佛堂伪造成密室呢？”
“怎么伪造？你说说看。”
“比如，先用绳索兜住水泥塑像，把绳索从门缝或者门下端穿出，出门之后，把水泥塑像拉到铁门后，紧靠大门，再把绳索剪断、收走。这样就可以不留痕迹地伪造一间密室。”
“不可能。水泥塑像你也看到了，估计有两百斤重，想要用绳子拖动不是件容易事。而且，用这种方法拖拉，绳子太细是不行的。你来看！”
姨夫带霍铁来到大门后，将大门关上。“这个大门的合页契合得相当严密，门缝下面的空隙也很小，粗绳子很难通过。再说了，如果是用绳子拖动，地上肯定会留下痕迹，但是仔细看看，却只有大门被推开的时候，塑像摩擦地面留下的一小段痕迹。”
“可是，这样不就矛盾了吗？如果事发的时候，只有马神婆一个人在香堂里，水泥塑像那么重，她是如何独自把它搬到门后的呢？”
“办法是有的，因为塑像躯干的下盘是圆形的。”姨夫走到右墙下，双手扶住镀铜的那尊塑像的上部，将它倾斜，然后沿着底盘滚动起来，“你看，就这样——不需要把塑像搬起来，只要滚着走，就可以轻松地把它移动到任何位置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费那么大力气把三尊塑像摆在三个方位有什么意义呢？”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五行阵吧！”一个声音说道。霍铁吃了一惊，扭头一看，表姨姥姥和大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
“这……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是刚听说的。马神婆谎称‘五行阵能去厄免灾。”表姨姥姥走进香堂，看了看周围的几尊塑像，“这几尊塑像都是马神婆特别定制的，材质分别是镀铜、木头、水泥，象征的是金、木、土，再加上火盆和装水的罐子，就够五行了。把水、火摆中间，金、木、土间隔着摆在不同的方位，应该是种仪式吧。当然了，这不过是她骗人的把戏。”
这时候，妈妈走了进来，说道：“姨，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去外面等着吧。”表姨姥姥点点头，和妈妈一起走出了香堂。
姨夫扭过头，发现霍铁仍然一副无法释然的神情，就问他在想什么。霍铁说：“虽然这么说勉强能够说得过去，但我很怀疑马神婆是否真的会这么做。”
“怎么说？”
“马神婆装神弄鬼，不过是好吃懒做，为了骗点儿小钱，并不是真的信什么‘五行神。在香堂里跪拜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会那么虔诚地严格按照所谓的仪式做吗？我看未必吧？”
姨夫挠挠头，似乎也觉得霍铁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说来说去，这些都只是推测，马神婆是怎么想的，我们谁也不知道。但是，在我看来，密室是无懈可击的，没有人能在香堂里打倒马神婆之后，再像空气一样飘出去或者像水一样流出去并且不留任何痕迹。”
霍铁无言以对了。姨夫见霍铁没了说辞，就笑着说：“别多想了，小侦探。来，赶紧帮我把这个摔成两半的水泥塑像搬出去吧”
站在院子里的大军也来帮忙，他和姨夫一起抬着塑像的躯干，霍铁抱起塑像的头。塑像被火熏得黢黑，本来就制作粗糙的头部，几经摔滚，变得更加面目全非。
塑像的躯干相当重，霍铁也赶紧来搭把手。一摸到塑像，霍铁就觉得有些异样：塑像的表面相当粗糙，似乎和自己白天在香堂里看到的那尊塑像有点儿不同。霍铁吃了一惊，自言自语地说：“金、木、水、火、土，土……土……”
姨夫和大军都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霍铁的心里蓦地翻腾起来：“金、木、水、火、土……水泥的原料虽然也可以大概算是土，可相比较起来，如果用泥塑，不是更便宜，也更合情理吗？这么说来，白天看到的那三尊塑像，其中一尊的确更像是泥塑。难道……”
霍铁忽然站起身来，来到香堂的大铁门前，朝门上方的两个通风孔看去，然后激动地想：“没错，证据或许还在附近……”
“姨夫，我差不多可以肯定，马神婆确实是被人打倒的。证据或许就在附近，你能不能帮我一起找？”
“什么证据？”
“一根塑料管子，也可能是打通的竹筒之类的;还有一些被打碎的土块……”
“你说什么？”姨夫感到莫名其妙。这时，电话铃声响了，姨夫示意霍铁稍等，接起了电话，“哦？马神婆醒了，那太好了。”
他挂断电话，继续问霍铁：“你刚说什么证据？”
不等他继续往下问，旁边的大军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不用找了。既然马神婆已經醒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了。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做的。”
“什么？！”姨夫惊呆了，旁边的妈妈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没错，我晚上来找马神婆理论，争执之中，失手推了她一把，没想到她被脚下的杂物绊倒，重重摔在地上昏了过去。我当时很惊慌，一时糊涂就伪造了密室。具体的办法，这位小兄弟已经知道了……”
霍铁摇摇头：“我相信你说的大部分是实话，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伪造密室的工作，恐怕一个人是很难完成的……”说到这里，霍铁停住了话头。
“不，就是我一个人！”大军急忙分辩说。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表姨姥姥开口了：“大军，不用隐瞒，我想这孩子已经都知道了。”
原来，马神婆摔倒后，大军以为人已经去世了，就准备去自首，正巧遇到经过马神婆家门外的表姨姥姥。为了让大军免受惩罚，她想办法伪造了密室，并编造了“五行阵”的说法。
那么，亲爱的朋友，你知道表姨姥姥是如何伪造密室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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