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耦合协调模型的我国医疗旅游开发潜力研究*
2021-08-12卢飞颜文静
卢飞,颜文静
(1.潍坊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山东 潍坊 261061;2.中国海洋大学管理学院)
目前医疗旅游[1-2]在世界范围内盛行,早在2014年国务院便提出要积极推动养老机构与医疗资源的结合,发展美容保健等医疗旅游[3],这为我国医疗旅游发展提供了政策基础。随着现代生活压力的增加以及癌症等疾病的早发,我国各年龄阶层人群都对康体养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除了老年人和孕产妇外,上班族、妇女等也成为医疗旅游的重要参与者。近年来,我国医疗旅游迅速发展,尤其在港、澳、台及广州、桂林、北京、三亚等地区,出现了以追求奢华优质的医疗服务、特色的医疗资源、低廉的医疗成本和时间成本等为目的的旅游者[4],其主要入境客源是日、韩及东南亚等地区[5]。医疗旅游的开发不具有全域性,并不是所有地区都适宜开展医疗旅游,因此需要对地区开展医疗旅游的潜力进行评价,以合理定位我国医疗旅游发展的优势区域,为医疗旅游相关政策和措施的制定提供科学依据。
从现有文献来看,对医疗旅游的研究主要围绕医疗旅游的发展模式[6]、资源及产品开发[7]、市场细分及拓展[8]、发展潜力[9]等方面,且以定性分析为主,由于医疗旅游相关数据统计不足,定量研究始终得不到突破性进展。基于此,本文尝试以定量的方法研究我国30个省份(港、澳、台及西藏地区除外)的旅游业和医疗发展水平,通过耦合协调模型探索地区旅游业与医疗的协调关系及其演变趋势,以此推断我国各省份发展医疗旅游的潜力,以期构建合理有序的医疗旅游发展空间格局。
1 研究方法
1.1 旅游业与医疗子系统指标体系构建
发展医疗旅游需要广泛的政策支持、较高的医疗水平、丰富的旅游资源、完善的公共管理制度、权威的国际化机构认证等[10-12]。借鉴余洁[13]、方叶林[14]等的研究成果,将旅游业子系统分为旅游资源、旅游市场、旅游产业、旅游支撑四个目标层;参照崔婷婷[15]、龚韩湘[16]等研究成果,将医疗子系统分为卫生机构、从业人员、床位情况、医疗经费、医疗效率五个目标层,两系统共选取25个指标,见表1所示。
表1 旅游业子系统和医疗子系统指标体系及权重
为消除指标不同量纲的影响,本文采用极值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使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指标权重的确定,具体过程如下:对旅游业子系统和医疗水平子系统的相关指标进行降维处理,提取出能够反映数据总体特征的主成分因子,并进一步计算各省份的因子得分,从而获得相应的指标权重,计算结果如表1所示。
本文采用的是2012年、2015年和2018年我国30个省份旅游业和医疗发展的相关指标和数据,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以及各省份的统计年鉴、发展年鉴。
1.2 耦合协调度模型构建
借鉴廖重斌提出的耦合度模型[17],即:
(1)
(2)
T=αf(x)+βg(y)
(3)
(4)
其中,f(x)为旅游业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g(y)为医疗水平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C为两系统的耦合度,D为两系统的协调度,将0.5作为是否协调的标准,数值越小则协调水平越低。T为两系统的综合协调指数,考虑到两系统对医疗旅游发展的重要性,取α=β=0.5。
2 结果与分析
2.1 我国各省份旅游业与医疗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
根据公式(4)计算可得2012年、2015年和2018年旅游业子系统和医疗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根据f(x)和g(y)的数值大小关系可以看出我国各地区旅游业和医疗发展水平的差距,当f(x)>g(y)时为旅游业超前型;当f(x)=g(y)或差值低于0.05时为旅游业平稳型;当f(x) 图1 2012、2015、2018年旅游业和医疗综合发展指数 可以看出,我国各地区旅游业与医疗综合发展指数差距较大,且四川、重庆、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等大部分西部地区,山西、湖北等中部地区以及东北地区均以旅游业滞后型为主,且基本没有变化的趋势。此外,北京、上海、广东三地为我国重要经济中心和科技中心,旅游业发展程度较高,在历年均属于旅游业超前型,但是两系统综合发展指数差距有明显缩小的趋势;而天津、浙江一直处于旅游业发展相对平稳的状态,历年来两系统综合发展指数差距基本相当;江苏由2012年的平稳型逐渐发展到2015、2018年的滞后型,医疗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逐渐提升,表明江苏的医疗建设水平达到了比较高的程度;福建、海南、重庆三地旅游业发展类型从滞后型逐步向平稳型转变,旅游业与医疗发展水平逐步实现了协同发展。 从具体数值来看,2018年旅游子系统中排名最高的为广东,其次是江苏、浙江、山东、北京,与2012和2015年相比排名变动不大,说明这五个地区旅游业发展水平较高,可以为地区发展医疗旅游提供具有竞争力的旅游业基础。2018年医疗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最高的地区为山东,其次是广东、河南、四川、河北、江苏等地,而2012年该项指标排名为广东、江苏、山东、浙江、北京,可以看出我国各地区医疗水平的综合发展指数排名变动较大,高值区域有向中西部地区转移的趋势。究其原因,随着我国各地区医疗基础设施的完善和医疗技术水平的提升,以及交通成本的不断降低,省域间对于疾病的治疗效果差异逐渐缩小,从而在人均医疗费用较低的地区,医疗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较高,优势更加突出。 根据公式(1)~(3)可以计算得出我国各省份2012、2015和2018年旅游业子系统与医疗子系统的耦合度(C)、协调度(D)和综合协调指数(T),并由此判断各省份的协调等级,具体见表2。 表2 2012、2015和2018年耦合协调度及等级评价 从总体特征上来看,我国旅游业子系统与医疗子系统的耦合度平均值由0.46变化到0.48,综合协调指数均值为0.36,协调度由0.40变化到0.41。可以看出,从2012年到2018年,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关系变化不大,反映出两系统在一定时期内的稳定性。根据对耦合度的等级划分,我国旅游业子系统与医疗子系统耦合度均在0.4~0.5之间,处于拮抗阶段。从协调度的总体演进来看,我国各地区旅游子系统和医疗子系统耦合协调度主要涵盖了六种类型,2012年严重失调的地区有1个,中度失调的地区有3个,轻度失调的地区有13个,濒临失调的地区有7个,基本协调的地区有5个,初级协调的地区有1个;对比2018年我国严重失调的地区有1个,中度失调的地区有2个,轻度失调的地区有9个,濒临失调的地区有12个,基本协调的地区有5个,初级协调的地区有1个,严重失调、基本协调和初级协调等级转变较为缓慢,但是明显可以看出两系统间协调关系的变化主要集中在中度失调、轻度失调和濒临失调三种类型上,且逐渐向更高等级的协调类型转变。据此可以预测,在国家对医疗旅游大力支持的政策引导下,我国各地区旅游业将与医疗发展水平逐步走向协调,医疗系统将不再仅仅发挥保障当地居民生活健康的作用,还有可能成为地区医疗旅游发展的优势资源。 具体到各省份来看,青海长期处于旅游业与医疗发展水平严重失调的状态,且两者综合发展指数均值差距悬殊。与我国其他地区相比,青海旅游业发展较为落后,且医疗水平不高,旅游业长期滞后于医疗水平发展,两者在综合排名中也始终处于最低位次,医疗旅游开发的潜力较小,医疗目前在当地主要发挥基础性保障作用,尚不足以构成旅游吸引力。海南、宁夏长期处于中度失调的状态,从两系统之间的对比类型可以看出,海南和宁夏都属于旅游业滞后型,海南优越的自然环境条件和地理区位为发展医疗康养旅游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目前,海南医疗旅游主要以休闲康养为主,多以康养结合度假村、度假酒店的模式进行,同时国家对海南进行了医疗人才引进和医院合作项目,使海南医疗水平有了提升[10],但海南在旅游开发中存在管理秩序混乱、基础设施建设不到位等问题,旅游业经济体量较小,相对医疗水平而言旅游业发展较为滞后,且两者协调度不高,因此海南在本文的测度体系中处于医疗旅游潜力较小的地区;宁夏位于我国西部地区,经济发展较为落后,旅游业对其地方开发具有一定的带动作用但整体效益较低,医疗水平在当地主要发挥基础服务功能,医疗旅游开发潜力较为有限。天津、山西、内蒙古、吉林、黑龙江、上海、重庆、新疆长期处于轻度失调的状态,结合其子系统的对比类型分析,天津属于旅游业平稳型,上海为旅游业超前型,重庆也逐渐由滞后型转为平稳型,其他省份均为旅游业滞后型,其主要原因是旅游业和医疗综合发展指数相近,但是都处于较低的水平,因此相对失调;旅游业发展水平高于医疗水平,造成两者的失调;旅游业发展水平相对当地医疗水平较低,旅游业较为滞后造成的两者失调。北京、河北、辽宁、安徽、福建、湖北、湖南属于濒临失调的类型,可以看出在两系统的对比类型中,除北京是超前型外均为滞后型,与轻度失调的省份相比,濒临失调省份的旅游业和医疗水平综合发展指数整体有提升的趋势,但是两者还存在一定的差距,需要对相对较低的子系统进行调节和管理,以使旅游业和医疗子系统达到更高程度的协调。江苏、浙江、山东、河南、四川、广东一直处于协调的状态,其子系统对比类型涵盖了超前型、平稳型和滞后型三类,综合协调指数来看整体平均值较高,旅游业和医疗水平属于较高水平的协调。 除上述省份近年来保持较为稳定的协调状态外,江西、广西、贵州、云南、山西、甘肃还经历了协调度的阶段演化。其中,江西、广西、贵州、云南、山西经历了从轻度失调到濒临失调的演化,甘肃由中度失调演化为轻度失调,结合其旅游业子系统和医疗子系统的对比类型分析,六个省份均为旅游业滞后型,可以明显看出两系统耦合协调关系的变化主要是由于旅游业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的提升,我国西部地区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民俗文化资源优势,旅游资源开发潜力较大,但限于交通不便和经济落后等因素长期得不到发展,近年来随着我国大量政策对西部地区的倾斜,高铁和机场等交通设施越来越普及化,因此在近年来旅游业实现了较快的发展,逐步与医疗水平协调共进。 基于对我国各省份旅游业与医疗子系统耦合协调度的研究,依据2018年的数据,并结合各省份的变化趋势,将医疗旅游开发潜力类型划分为: 医疗旅游开发高潜力地区,包括广东、江苏、浙江、山东、河南及四川,这6个省份在2018年均已达到协调水平,其旅游业和医疗水平综合发展指数排名均处于上游,具有良好的旅游基础条件和医疗服务水平,满足发展医疗旅游所需要的基础条件。 医疗旅游开发较高潜力地区,包括北京、河北、辽宁、安徽、福建、江西、湖北、湖南、广西、贵州、云南、陕西共12个濒临失调型省份,这些省份各自具有一定的医疗水平优势或旅游业优势,但是两者的协调关系还有待提升,与更低协调度的省份相比,这些省份开发医疗旅游需要进行的调整相对较少,往往为旅游业或医疗水平其中一方面略有不足,因此完善医疗旅游开发条件所需的时间较短,若在短板方面加以完善,还可以作为医疗旅游发展的重要潜力地区。 医疗旅游开发中潜力地区,包括天津、山西、内蒙古、吉林、黑龙江、上海、重庆、甘肃、新疆9个轻度失调型省份,这些省份的旅游业发展水平或医疗水平相对濒临失调型省份略低,开发医疗旅游的难度更大,旅游基础条件不到位或医疗水平不足以构成旅游吸引力,因此开发此类地区的医疗旅游所需时间周期更长,资金和人力等投入要求也更高。 医疗旅游开发低潜力地区,包括海南、宁夏、甘肃3个省份,此类地区旅游业和医疗水平综合发展指数都较低,医疗旅游难以作为当地旅游特色进行开发和建设,因此不必强行开展医疗旅游项目。虽然在本文测度系统中海南旅游业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不高,但是在当地政府的大力扶持下海南医疗旅游仍旧在国际和国内享有一定的声誉,因此海南医疗旅游开发潜力仍有待商榷。 医疗旅游的开发潜力不仅取决于当地旅游业发展程度,而且与地方医疗水平密切相关,只有两者达到较高程度的协调时,才具有医疗旅游开发的潜力。本文以我国30个省份作为研究对象,运用主成分分析法构建旅游业与医疗子系统指标体系,结合耦合协调度模型测度2012、2015和2018年各省份旅游业与医疗子系统耦合协调状况,以此推断我国各省份发展医疗旅游的潜力。主要得出以下结论:(1)我国各地区旅游业与医疗综合发展指数差距较大,且基本没有变化趋势。广东、江苏、浙江、山东、北京5个省份旅游业综合发展指数得分最高,医疗综合发展指数得分高值区域有向中西部地区转移的趋势;(2)旅游业子系统与医疗子系统耦合协调关系变化不大,两者耦合关系处于拮抗阶段,协调度等级水平相对较低,省份之间差别较大,严重失调、基本协调和初级协调等级转变较为缓慢;(3)医疗旅游高开发潜力地区包括广东、江苏、浙江、山东、河南及四川6个协调省份,医疗旅游较高开发潜力地区包括北京、河北、辽宁、安徽、福建、江西、湖北、湖南、广西、贵州、云南、陕西12个濒临失调型省份;医疗旅游开发中潜力地区包括天津、山西、内蒙古、吉林、黑龙江、上海、重庆、甘肃、新疆9个轻度失调型省份,医疗旅游开发低潜力地区包括海南、宁夏、甘肃3个中度失调和严重失调省份。 鉴于数据的可获取性和有效性,本文选择了旅游业子系统和医疗子系统的相关指标进行研究,相关数据多依赖于现有医疗领域统计年鉴或报告,在此类报告中医疗主要发挥国民生活保障功能,其具有旅游特色的中医类、妇婴类、美容整形类、高科技类成果的专项统计较少,今后将尽量补充这些指标,完善我国医疗旅游指标体系,以进一步提高研究的针对性。2.2 我国各省份旅游业与医疗子系统耦合协调关系
2.3 医疗旅游开发潜力类型划分
3 结论与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