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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凝聚对目的地居民亲旅游行为的影响研究
——基于多重中介作用模型

2021-08-12龙春凤柴寿升

资源开发与市场 2021年8期
关键词:利益居民社区

龙春凤,柴寿升

(1.重庆工商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重庆 400067;2.中国海洋大学 管理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0)

居民亲旅游行为是旅游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前提。居民作为目的地的东道主,其生产生活场景是目的地旅游吸引物的重要组成部分,若缺少当地居民的参与和支持,则无法充分展现出地方特色文化,降低了目的地的吸引力。同时,居民对旅游业的支持也是影响主客互动下游客体验质量的重要因素,如居民不支持旅游发展易引发主客冲突,致使游客的满意度和重游意向下降。因此,提升居民亲旅游行为是学术界关注的重要问题。

以往居民对旅游业支持的研究主要以社会交换理论为理论框架[1]。该理论认为,居民旅游影响感知对旅游发展态度产生影响,当居民感知旅游利益大于旅游成本时,会支持旅游业发展;当居民感知旅游成本大于旅游利益时,则阻碍旅游业发展。近年来有学者认为该观点具有局限性[2],提出要将社会交换理论与相关理论进行整合,以更好地解释居民对旅游业的支持[3,4]。情感社会学认为,人类的认知、行为和社会组织的任一方面几乎都要受到情感的驱动。据此,本文尝试整合社会交换理论与情感凝聚理论来探讨居民亲旅游行为。情感凝聚理论起源于社会学,最初由涂尔干在其《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一书中提出,他认为情感凝聚是个人与他人因共同追求某种信仰和行为而形成一种团结。2009年,Woosnam最先将该理论引入旅游研究中,目前该理论已用于研究居民对游客的动态和复杂的情感[5]。相关学者也指出,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有助于增进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6]。但鲜有研究比较情感凝聚与旅游影响感知对居民亲旅游行为的影响程度,以及旅游影响感知在情感凝聚与居民亲旅游行为之间是否存在传导作用?同时,相关研究指出生活满意度是衡量居民对旅游发展态度的重要变量[7]。以往研究主要集中在旅游影响感知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即居民作为旅游发展各类影响的承担者,对旅游利益的感知有助于提升生活满意度,而对旅游成本的感知会降低生活满意度。也有学者指出,居民生活满意度不仅与旅游影响感知有关,还与其自身情感有密切关系[8]。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是否影响居民生活满意度?情感凝聚对生活满意度的解释力如何?生活满意度在情感凝聚与亲旅游行为之间是否具有传导作用?这一系列的问题亟待厘清。

综上所述,本文尝试通过整合情感凝聚理论与社会交换理论,构建“情感凝聚—旅游影响感知—生活满意度—行为意向”的理论模型,辨识居民与游客的情感凝聚对居民旅游影响感知、生活满意度、亲旅游行为的影响及其相互关系,从而阐明影响居民亲旅游行为的关键因素,以期为旅游主管部门构建和谐主客关系,推进居民亲旅游行为提供决策参考和路径选择。

1 理论基础与文献回顾

1.1 情感凝聚理论

情感凝聚是以亲密情感和深度交往为主要特征的一种关系纽带[9]。在旅游研究中,情感凝聚主要用来研究主客关系,根据研究对象的不同,相关成果主要聚焦于居民和游客两大视角。从居民视角出发,居民对游客情感凝聚的前因是研究重点,相关研究将其归结为共同信念、共同行为和互动行为[10],并将情感凝聚的结构维度分为欢迎程度、情感亲密和同情理解[11]。近年来,学界开始关注居民与游客的情感凝聚对旅游发展态度的影响。研究发现,欢迎程度、情感亲密和同情理解3个维度在影响居民对社区旅游发展的态度中扮演着不同角色[12],但均是影响居民支持旅游发展的重要因素[13]。从游客视角出发,相关学者指出游客对居民的情感凝聚是影响游客目的地安全感知的关键因素[14],同时也对游客目的地忠诚度产生积极影响[15-17]。

1.2 社会交换理论

社会交换理论是以利益与成本的视角来解释社会行为,当个人利益大于成本时会发生交换行为,反之则不会发生交换行为。目前,该理论已广泛用于旅游影响感知与态度[18]、旅游业发展支持度等[4]。社会交换理论认为,当居民感知到旅游利益大于旅游成本时,倾向于支持旅游发展[19];当居民感知到旅游成本大于旅游利益时,则易对旅游业产生负面看法,进而阻碍旅游发展[20]。这一结论在不同类型的旅游地中均得到了验证[21-23]。同时,相关学者将信任与权力引入到社会交换理论,指出居民对政府行为信任和利益感知决定其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24]。随着对旅游影响感知与态度研究的深入,研究发现和谐的社区人际关系、人地关系、社区与居民的关系质量也会强化居民对旅游利益的感知,弱化旅游成本感知[25,26]。

1.3 居民生活满意度

旅游地居民生活满意度的研究聚焦于前因、后效和时空异质性等方面。从前因看,可分为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一方面,经济、文化、社会、环境和村容村貌、道路交通、学校教育、村民参与事务管理状况、社会福利、社会保障等是影响居民的生活满意度的外部因素[27,28];另一方面,居民对健康、财富、安全、社区满意度、旅游发展价值、旅游影响、旅游获益等因素的感知和个人自身条件(如经济收入、工作和劳动条件)等内部因素也会影响居民的生活满意度[29-31]。从后效看,主要集中在居民对旅游业发展支持方面。相关研究指出,居民生活满意度可分为非物质生活满意度和物质生活满意度,两者均有助于提高居民整体生活质量,进而提升对旅游业发展的支持度[32]。此外,居民生活满意度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旅游季节、旅游地发展阶段变化而变化[33,34]。

1.4 居民亲旅游行为

虽然居民支持旅游发展通常被认为是居民对旅游发展的一种态度,但随着研究的深入,目前一些学者更倾向于认为居民支持/反对旅游发展是居民对旅游发展的行为意向或行为[18]。本文中居民亲旅游行为是指目的地居民支持旅游业发展的行为意向。相关学者运用社会交换理论、地方认同理论、文化适应理论等就此进行了一系列探讨,研究内容集中在古村落、传统节会等居民旅游影响感知与亲旅游行为的关系方面[7,35]。研究发现,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正向感知越强烈,其亲旅游行为倾向越明显。此外,有学者以少数民族旅游地为例,将文化适应理论引入居民亲旅游行为研究,发现民族村寨居民文化适应对亲旅游行为意愿具有显著影响[36]。

通过文献回顾可知,居民支持旅游发展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但大多围绕社会交换理论进行探讨,鲜有学者将其与相关理论整合起来研究。从研究视角来看,居民支持旅游发展多以态度视角为主,较少涉及行为视角。从研究内容来看,学界分别运用情感凝聚理论与社会交换理论对居民支持旅游发展进行研究,但未理顺情感凝聚、旅游影响感知、亲旅游行为三者的关系,缺乏情感驱动居民亲旅游行为的深入研究;居民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因素以旅游影响感知为主,较少涉及情感层面,更缺乏其在居民亲旅游行为中的影响研究。从研究方法来看,相关研究以回归分析和结构方程模型等量化为主,较少涉及深度访谈等质性研究方法。

2 研究假设

2.1 情感凝聚与居民亲旅游行为

情感凝聚是指个体和他人有情感上联结的感觉。在旅游情境下,情感凝聚理论常用于解释居民与游客的关系。Woosnam、Norman将情感凝聚分为欢迎程度、情感亲密和同情理解3个维度[11]:欢迎程度是指居民对游客在当地参观或停留感到骄傲;情感亲密是指居民与游客之间的情感联系和友谊程度;同情理解是指居民能够识别、喜欢和理解来当地旅游的游客[37]。相关研究表明,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会显著影响其旅游发展支持态度[14],态度的结构又可分为认知、情感、行为意向3个部分。居民亲旅游行为是指居民支持旅游业在当地更好发展的行为意向,如向游客推荐目的地的意愿、参与旅游发展意向等[38]。因此,可推论情感凝聚对居民亲旅游行为具有预测作用。基于此,提出假设H1: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正向影响其亲旅游行为。

2.2 情感凝聚与居民旅游影响感知

居民旅游影响感知是指居民对自身居住空间旅游业发展中的人地关系和物质环境改变的主观认知[39]。居民旅游影响感知一般分为正面影响(利益)感知和负面影响(成本)感知。最初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与旅游影响的关系研究只关注利益感知,认为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作为一种积极情感,对利益感知具有正向影响[5],而忽略了对成本感知的探讨。随后,该理论应用于居民对节庆影响感知领域,研究发现情感凝聚与利益感知有正向关系,与成本感知有负向关系[14]。近期,这一研究成果在大众旅游领域也得到了验证。Lai &Hitchcock以澳门大众旅游为例,考察了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与旅游影响感知的关系,发现欢迎程度、同情理解对利益感知具有正向显著影响,情感亲密对成本感知具有负向显著影响[12]。基于此,提出假设H2a: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正向影响其旅游利益感知;假设H2b: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负向影响其旅游成本感知。

2.3 情感凝聚与居民生活满意度

生活满意度是对自身生活质量的主观体验,是衡量一个人生活质量的综合性心理指标[40]。通常情况下,居民生活满意度是指居民总体生活满意度。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可视为一种积极情感。拓展—构建理论认为,个体日常积极情感体验的增加,可以建构一系列的个人资源(包括身体、认知、心理、社会资源),提升个体的生活满意度[41]。有研究指出,当主客以一种朋友关系进行互动时,社区居民会获得心理认可和满足,利于激发居民的积极情感,进而提升居民的生活质量和生活满意度[42]。因此,可推论居民对游客的欢迎程度越高,与游客情感越亲密,对游客越富有同情心,居民的生活满意度也就越高。基于此,提出假设H3:居民对游客情感凝聚正向影响其生活满意度。

2.4 旅游影响感知与居民生活满意度

社区旅游在推动地区发展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会给社区带来诸多消极影响。相关研究表明,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与其社区满意度密切相关[1]。根据溢出理论,社区作为居民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居民对社区满意度将影响其生活满意度。而相关研究也验证了居民旅游影响感知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发现利益感知对生活满意度有正向影响,而成本感知对生活满意度有负向影响[43,44]。基于此,提出假设H4a:居民旅游利益感知正向影响其生活满意度;假设H4b:居民旅游成本感知负向影响其生活满意度。

2.5 居民生活满意度与亲旅游行为

随着社区旅游的迅速发展,由此产生的积极影响与消极影响不断显现,不断冲击着居民的日常生活。在这一背景下,居民生活满意度与其对旅游发展支持关系的探讨也日渐深入。Woo、Kim、Uysal指出,居民生活满意度影响其对未来旅游业发展的支持[32];郭安禧、郭英之、李海军等指出,居民生活质量(总体生活满意度)对支持旅游开发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44]。据此,可推论居民生活满意度越高,越容易表现出亲旅游行为。基于此,提出假设H5:居民生活满意度正向影响其亲旅游行为。

2.6 居民旅游影响感知与亲旅游行为

居民亲旅游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其对旅游影响感知[23]。社会交换理论认为,当社区居民更多地感知到旅游发展给社区带来的利益时,如提供就业机会、提高生活质量等,倾向于支持旅游业发展;当社区居民更多地感知到旅游发展产生的成本时,如造成交通拥挤、增加生活费用等,则倾向于反对旅游业发展。因此,居民亲旅游行为是对其感知到的利益与成本的一种权衡,当感知利益大于成本时会表现出支持行为,当感知成本大于利益时则会表现出不支持行为。基于此,提出假设H6a:居民旅游利益感知正向影响其亲旅游行为;假设H6b:居民旅游成本感知负向影响其亲旅游行为。

本文综合文献回顾和假设推演,构建了研究模型(图1)。

图1 理论模型

3 研究设计

3.1 案例地选取

崂山风景区位于山东青岛,素有“海上仙山”之称,是国务院确定的首批国家重点名胜风景区,2001年被评为国家5A级景区。景区内自然旅游资源与人文旅游资源得天独厚,现有景点221处,其中自然景点174处、历史人文景点47处,2019年接待游客462万人次。崂山风景区内社区众多,仅核心游览区就有35个社区、3.4万余名居民,复杂性较高。随着全域旅游发展、“好客山东”品牌打造,主客交往日益频繁,居民亲旅游行为更加突出。景区历经40余年的发展,旅游给社区带来的积极影响和消极影响得以充分体现。因此,选择崂山风景区内社区为案例地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

3.2 数据收集

本文以崂山风景区社区居民为研究对象,于2018年2月23日—3月10日和2019年5月1日—15日,通过便利抽样,在青山、黄山、东麦窑、西麦窑、小河东、河东等6个社区开展调研。本次调研共发放调查问卷400份,回收有效问卷371份,有效率达到92.75%。调查问卷包括3个部分:第一部分以“是否为崂山风景区内社区居民”作为前提条件过滤问卷,如果受访者选择“否”,即视为无效问卷;第二部分为问卷主体,由研究模型中所涉及的24个题项构成;第三部分是社区居民的人口统计特征,由性别、年龄、学历、职业、年收入和居住年限等构成(表1)。

表1 受访者的社会人口统计学基本特征(N=371)

3.3 变量测量

研究变量借鉴国内外的成熟量表,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进行测量。情感凝聚则参考Woosnam和Moghavvemi[6,10]等的量表,共10个题项。其中,欢迎程度包括“我为游客来这里而感到自豪”3个题项,情感亲密包括“我会主动与游客接触”3个题项,同情理解包括“我认同来这里的游客”4个题项。旅游影响感知参考Nunkoo &Ramkisson[45]、王咏与陆林[46]的量表,共7个题项。其中,利益感知包括“旅游业增加了社区居民就业机会”4个题项;成本感知包括“旅游业给社区带了交通拥堵”3个题项。生活满意度参考Deiner、Emmons等[47]的量表,包括“我的生活大致符合我的理想”等3个题项。亲旅游行为参考Harrison-walker[48]和Moghavvemi等[6]的量表,包括“我会更加热情招待来这里的游客”4个题项。

4 结果及分析

4.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在问卷调查时,若全部题项均由同一填答者填写,易出现共同方法偏差问题。为确保问卷质量,本文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法检验共同方法偏差问题[49]。该方法假定当一个主要因素可解释所有变量间的多数变异时,则表示变量间存在共同方法偏差问题。据此,将问卷全部题项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采用未旋转主成分分析法,共提取7个特征值大于1的公因子,累计解释了方差的79.001%,且第一个公因子解释了方差的35.977%,小于40%的临界值,表明共同方法偏差问题并不严重。

4.2 信效度检验

运用AMOS22.0软件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表明:信度方面,各观测变量的SMC介于0.268—0.882间,符合大于0.2的标准,各构面组合信度CR介于0.784—0.929间,超过0.7的标准,表明量表具有较高的信度;各构面Cronbach′s α系数均大于0.7,表明内部一致性信度较高(表2)。在效度方面,各观测变量的标准化因子载荷均在0.518—0.939间,大于0.5的标准,且T值均大于1.96,显著性高;各构面的平均提取方差(AVE)介于0.550—0.805间,符合大于0.5的标准,表明量表具有较好的收敛效度;各构面的AVE的平方根均大于该构面与其他构面间的相关系数,表明量表具有较好的区别效度(表3)。

表2 验证性因素分析

表3 区别效度检验

4.3 情感凝聚的二阶因子模型

根据相关学者建议,如果潜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存在高相关,即可做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50]。由表3可知,欢迎程度、情感亲密、同情理解3个构面之间两两相关系数在0.612—0.758,存在高相关。本文利用AMOS22.0构建情感凝聚二阶结构方程模型,并根据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的整体模型配适度检验模型模拟效果。结果显示:绝对适配度指标为x2/df =4.296(<5)、GFI=0.931(>0.9)、RMSEA=0.094(<0.1)、RMR=0.032(<0.05);增值适配度指标为NFI=0.955(>0.9)、IFI=0.965(>0.9)、CFI=0.965(>0.9);简约适配度指标为PNFI=0.719(>0.5)、PCFI=0.741(>0.5)。各拟合指数均符合标准,模型拟合度较好,即情感凝聚是由欢迎程度、情感亲密、同情理解3个维度构成的高阶变量,可考察其在研究中发挥的整体作用。

4.4 假设检验

主效应检验:本文采用层次回归分析法检验假设,所有模型的方差膨胀因子远低于10,Durbin-Watson接近2,不存在多重共线性,分析结果可靠。直接效应回归分析结果见表4。如表4所示,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正向影响其亲旅游行为(β=0.680,p<0.001),因此H1成立,即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越高,其支持旅游发展的行为意向越高;情感凝聚正向影响旅游利益感知(β=0.343,p<0.001),因此H2a成立,即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越高,其感知到旅游发展带来的利益越多;情感凝聚负向影响旅游成本感知(β=-0.091,p>0.05),但不显著,因此H2b不成立;情感凝聚正向影响生活满意度(β=0.212,p<0.001),因此H3成立,即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越高,生活满意度越高;旅游利益感知正向影响生活满意度(β=0.254,p<0.001),因此H4a成立,即居民感知到旅游发展带来的利益越多,其生活满意度越高;旅游成本感知影响生活满意度(β=0.014,p>0.05),但不显著,因此H4b不成立;生活满意度正向影响亲旅游行为(β=0.189,p<0.001),因此H5成立,即居民生活满意度越高,其支持旅游发展的行为意向越高;旅游利益感知正向影响亲旅游行为(β=0.433,p<0.001),因此H6a成立,即居民感知到旅游发展带来的利益越多,其支持旅游发展的行为意向越高;旅游成本感知负向影响亲旅游行为(β=-0.155,p<0.01),因此H6b成立,即居民感知到旅游发展带来的成本越高,其支持旅游发展的行为意向越低。

表4 直接效应回归分析结果

中介效应检验:在影响路径分析的基础上,采用Bootstrap探讨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与其亲旅游行为之间可能存在的中介作用。本文运用SPSS22.0中Process宏插件Model4对旅游利益感知、旅游成本感知、生活满意度在情感凝聚与亲旅游行为之间的中介效应进行逐一检验。根据Preacher &Hayes等的研究,样本数设为5000,若Bootstrap置信区间不包含0,则对应的间接效应存在。如表5所示,旅游利益感知和旅游成本感知在情感凝聚对亲旅游行为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β=0.078,95% CI:[0.037,0.134],β=0.024,95% CI:[0.004,0.050]),且因为旅游利益感知和旅游成本感知对亲旅游行为的直接影响成立,所以两者在情感凝聚与亲旅游行为中起部分中介作用。但是生活满意度在情感凝聚与亲旅游行为之间的中介作用不明显(β=0.020,95%,CI:[-0.005,0.076])。

表5 中介效应检验

5 结论与启示

主要结论:①居民亲旅游行为主要来源于情感凝聚,旅游影响感知和生活满意度也对其产生一定影响。情感凝聚是影响居民亲旅游行为的主要前因变量,与利益感知和成本感知相比,情感凝聚对居民亲旅游行为的影响更大。②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能够强化其对旅游利益的感知,提升居民生活满意度。情感凝聚能够引导居民更倾向于关注旅游发展给社区带来的利益,而忽略旅游成本。同时,情感凝聚作为居民与游客情感上的一种联结,主客间的良性互动、情感契合、相互认同,会提升居民的生活满意度。③探明了旅游影响感知和生活满意度在情感凝聚与居民亲旅游行为间的中介作用。旅游利益感知和成本感知在情感凝聚与居民亲旅游行为起部分中介效应,而生活满意度在情感凝聚与居民亲旅游行为间的中介效应不明显。

启示:①增进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居民对游客的情感凝聚不仅会影响居民亲旅游行为,还会影响其旅游影响感知和生活满意度,因此旅游管理部门应积极探索,通过各种社区组织加强教育,促进社区居民与游客之间的良性互动,构建和谐信赖的主客关系,增强居民对游客情感联结和认同。通过此类措施,有效引导居民以更加积极的心态应对旅游发展带来的正负面影响,进而提高居民的生活满意度及其对旅游业发展的支持度。②提升居民对旅游发展的利益感知。旅游管理部门在制定发展政策时,既要持续致力于居民生活水平的改善,增加地方投资机会等,又要进一步增加居民的就业机会。目前,社区居民就业仍是制约其利益感知的重要因素,如部分居民对于景区招聘中优先招聘外来人员表示不满。同时,还要降低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成本感知。虽然成本感知尚未影响到居民的生活满意度,但是其对居民亲旅游行为仍具有负面影响,因此应通过有力政策改善当前交通堵塞、物价上涨、环境污染等突出问题,以增进社区福祉。③提高居民的生活满意度。在发展旅游业过程中,旅游管理部门要从居民角度动态监控旅游发展的积极影响和消极影响,促进目的地人地关系和物质环境改善,帮助社区居民从旅游发展中获益,增强社区居民对旅游业积极影响的感知,努力提升居民生活满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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