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伞兵突击队巧夺纳粹雷达站
2021-08-10雷炎
雷炎
英国雷達发明家瓦特
二战期间,同盟国和轴心国围绕尖端军事技术展开激烈争夺,除开较为“文明”的间谍刺探活动,各种针对敌方先进装备的特种袭击行动更是频繁上演。为了获取德国雷达的秘密,英军曾于1942年2月派出伞兵突击队偷袭德军设在法国北部的雷达站,劫取了“沃尔兹堡”防空引导雷达的核心部件,使英国人迅速找到了对付德国雷达的办法,为皇家空军突袭德国腹地提供了便利。
找错了地方
1936年起,在靠近多佛尔海峡的英国南部地区,硕大的雷达天线塔一座接一座地竖立起来,它们是英国皇家空军实施的“本土链”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本土链”计划的发起者是英国物理学家罗伯特·瓦特逊·瓦特(RobertWatsonWatt),他发现了无线电信号的“实体定位”功能:理论上,无线电信号可以被远处的某个物体“反弹”回来,特制的接收装置收到“反弹信号”后,应该可以计算出该物体的方位。经过不断努力,他的研究成果很快进入到实用化阶段。此时英国首相斯坦利·鲍德温正感受到来自纳粹德国扩军备战的威胁,首相非常希望英军拥有一件可以料敌于国门之外的秘密武器。在首相关照下,英国空军部及时向瓦特下达研制雷达的授权,1935年4月2日,瓦特研制的无线电探测与定位装置(即雷达)获得专利,英国首相斯坦利·鲍德温亲自向他表示祝贺。
伦敦以南海岸的英军雷达高塔
1938年,航行中的“ 斯佩伯爵”号袭击舰,箭头所指的是被帆布罩起来的“西塔克特”装置
经过不断改进,雷达的有效探测范围变得越来越远。1938年,英国在东海岸建立起对空雷达警戒网,即“海岸警戒雷达”。每座雷达的天线高达百米,操作员通过它们就能在英国南部的地下室里捕捉到在法国机场上空集结出发的德国机群,掌握它们的架数、航向、速度和预计抵达英国领空的时间,及时向皇家空军战斗机司令部发布预警。为了保守雷达的秘密,英国皇家空军想出各种借口解释自己在防空拦截中的优异表现,甚至一种说法是英军飞行员吃了大量胡萝卜,所以在空战中能够依靠良好的视力“先敌发现”。
其实,英国低估了德国军事技术的开发能力。1937年夏,英国军情6处获悉德军在东普鲁士重镇提尔西特(Tilsit,今属俄罗斯加里宁格勒州)以西的纽克尔琴村修建高塔,是何功用尚未摸清。英国空军部一听到这情报,很自然就联想到是雷达塔,最紧张的莫过于发明家瓦特,他自告奋勇,化名改姓,亲自跑到纽克尔琴村实地去察看,但没有发现什么,这才放心地回到英国。
瓦特乃至英国情报部门不知道的是,他们苦苦寻找的雷达塔并不在纽克尔琴村,而是在吕贝克湾附近的贝尔泽哈根。事实上,德国早在1934年就开始发展雷达。正当英国埋头忙着建造雷达塔的时侯,德国德律风根(Telefunken)电器公司就制造出名为“沃尔兹堡”(Wurzburg)的雷达定位装置,除了可以测出飞机的距离与飞行方向外,还能测定其飞行高度,德国空军元帅戈林立即订购了500部“沃尔兹堡”雷达。顺便说一下,德国人也很想搞清英国是否有雷达,也想弄清离多佛尔不远的海岸上的一连串高大铁塔到底跟雷达有什么关系。1939年8月3日,刚好是英德开战前四周,德国科学家借旅游之机到英国实地考察。
他们搭乘装有无线电测量仪器的小艇,在可以瞭望到英国海岸的水域游弋,但仪器没有录到什么无线电波之类的东西,看来像是英国并未掌握反射技术。于是他们放心地回到德国。实际上,当英国方面发现德国的侦察小艇后,就把雷达系统都关了。
德军档案照片上的布鲁内瓦尔“沃尔兹堡”雷达,德文说明是“旋转式偶极天线”
信鸽巧传雷达情报
1939年9月,纳粹德国入侵波兰,英国对德宣战,二战全面爆发。当年10月,英国驻挪威大使馆的海军武官收到一份关于德国最新技术装备发展的报告,它是由德国内部的反纳粹人士撰写的,内容包罗万象,非常详实。该报告于11月4日送到伦敦,英国情报部门分析后认为报告提及的项目太多,不可能是某一个人搞到的。报告除了详细描绘德国用于整个战争的秘密武器(包括导弹),还谈到德国“弗列亚”和“沃尔兹堡”雷达的发展情况。正因为这份报告提供的信息实在太丰富了,让充满警惕性的英国情报官员感觉像是一种战略欺骗,于是就把报告锁在档案室,未做进一步的处理。
1939年12月,德国袭击舰“斯佩伯爵”号在南大西洋遭到英国皇家海军围追堵截,不得不在中立国乌拉圭的普拉特河口自沉。不过该舰没有完全沉入水中,在现场警戒的英军发现“斯佩伯爵”号的主桅上有特殊装置,认定它是雷达装置的某一部分,很可能用于引导袭击舰上的火炮精确射击。伦敦方面对此感到震惊,因为早在1939年开战之初对“斯佩伯爵”号进行跟踪监视时就拍到这种神秘装置的图像,只不过当时它被帆布罩起来,看不清细节。经过多方核实,英国人才知道该装置的德文名字叫“西塔克特”(Seetakt),意为“海上措施”,是为舰炮配套的火控雷达装置。此时皇家海军还没有与之相近的装置,由于时值紧张的战时状态,皇家海军即使再等两年,也恐怕难以配备这种火控雷达。所以,相关分析也就到此为止,没有深究。
但需要强调的是,以“斯佩伯爵”号事件为契机,英国意识到德国已经掌握雷达技术,所以有必要发现德国雷达的工作特性,进而采取反击措施。英军一方面千方百计截收德军无线电通信内容,对情报进行记录分析,另一方面還派侦察机从空中对德国雷达设施进行拍照。与此同时,英国还积极联络被纳粹占领的欧洲国家地下组织,要他们提供关于德军雷达站的详细情况。
丘吉尔首相的科学顾问琼斯
到1941年初,英军大体摸清了德军沿多佛尔海峡南岸的法国国土部署雷达站的情况,并且通过审讯被俘的德国飞行员,证实“沃尔兹堡”和“弗列亚”雷达拥有秘密探测装置,即便在夜里进行对空探测定位也非常有效。为此,英国内阁战争部责成首席雷达专家威·琼斯教授尽快破解德国雷达秘密,并开展适当的反击活动。琼斯认为,要想搞清德国雷达的秘密,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弄一套实物回来。他请求皇家空军提供协助,弄清楚哪些地方部署有德军雷达,然后好下手去“抢”。
经过一番策划,英军派出一批轰炸机飞赴沦陷的比利时、荷兰和法国,它们在飞行过程中放出一些信鸽,在这些信鸽的腿上系有通知,请求接到通知的当地“自由战士”们观察一下周围是否有又圆又平而且能转动的构造物,假如看见了的话,就将该装置的简要描述写在纸条上,由信鸽带回。借助这种土方法,琼斯获得了德军占领区内许多新雷达站的地址,并且了解到德国针对英国构筑的雷达监视网从多佛尔海峡沿岸一直延伸到比斯开湾!
精确的空中拍照情报
1941年11月底,琼斯教授得到一张飞机从高空拍摄的侦察照片,发现在法国北部勒阿弗尔附近的布鲁内瓦尔镇出现了一座崭新的“沃尔兹堡”雷达站。比起过去拍到的“沃尔兹堡”雷达站照片,这座雷达站有些许不同。它坐落在一间孤零零的房子旁边,而且对照先前航拍的布鲁内瓦尔镇照片,他发现原本有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向那座房子,但现在这条小路却通向峭壁边沿的某一点上,这中间有什么蹊跷呢?
拍到布鲁内瓦尔雷达站的英国皇家空军少校唐尼·希尔
琼斯教授请求皇家空军飞行员唐尼·希尔(TongHill)对上述地点进行低空拍照,而且特别要注意峭壁旁边的那个小点。琼斯教授之所以派希尔担此重任,是因为他深知这位年轻人特别勇敢。希尔果然不负众望,拍回了照片。照片显示,那个小点是个像桶一样的玩意,它看上去应该就是当初奥斯陆秘密报告及英军盘问德国被俘飞行员时一再提及的神秘无线电装置。
布鲁内瓦尔靠近英吉利海峡,距勒阿弗尔东北方20千米,作为德军雷达站所在地,镇里驻扎着大量德国士兵。新“沃尔兹堡”雷达站在峭壁边沿布置了一座炮架,上面安装有天线、发射机、接收机、显示器及工作人员座位,尤其是旋转式抛物面偶极天线既能发射电磁波,也能接收回波,它能进行横向和纵向探测,这在过去是做不到的。偶极天线发射电磁波,抛物面状物体则收取目标反射回波。那个偶极天线设在抛物面物体的中心,沿着其轴心转动,转动速度约每秒钟25转。三名雷达观察员坐在炮架旁边,把测得的抵近飞机高度、方位和偏角通报给防空总部。
摄于1936年的布鲁内瓦尔一景:孤零零的乡村房子,附近便是“沃尔兹堡”雷达站所在
“沃尔兹堡”雷达的探测范围仅限于40千米,范围比“弗列亚”雷达要小。但“弗列亚”的定位功能差,要预报敌机的具体方位,只能望“沃尔兹堡”雷达之项背,所以在整个战争期间,“沃尔兹堡”都作为标准雷达装置保留在德军序列里。正因为其地位如此重要,“沃尔兹堡”绝对不能落到同盟国手中。德军为每部“沃尔兹堡”雷达配备了自爆设备,以备不测。
对布鲁内瓦尔进行更加详细的观察之后,琼斯教授得出结论,德国人的这个雷达站很适合作为英方突袭的目标。于是,英国战争部迅速作出决定,安排法国境内的抵抗组织尽快弄清布鲁内瓦尔雷达站的防御细节(如德军机枪岗哨、燃料库房的位置),同时组建英军突袭分队,随时准备前往当地“抢雷达”。为了协助法国抵抗组织,专门负责秘密战的英国特别行动执行局(SOE)安排安德烈·纽芬克上校亲往布鲁内瓦尔。他后来回忆道:
“1942年2月初,我的上级罗杰·杜旺特将军要我把注意力集中到布鲁内瓦尔雷达站上。他接到我送来的所有相关情报之后,特意搭乘一架‘莱桑德飞机从英国飞到法国境内,我们化装成商人,同乘一辆车到勒阿弗尔去见一个法国抵抗组织成员。第二天(星期天)早上,我们穿上好衣服,驱车前往布鲁内瓦尔。下了车,我们步行到海滨,在距离海边约一千米处,可以看见一栋别墅,周围被带刺铁丝围着。有一个像是大碟子的装置,漆的是绿色,从房子旁边的崖壁里探出来。
弗洛斯特少校率领伞兵突击组进行室内秘密训练。
英国伞兵在苏格兰海岸滩头登陆训练一景
“我们往前走,突然有个德国士兵挡住去路。他问:‘你们到这里干什么?‘我的朋友刚从德国来,但从来没见过海,我想带他来这里见识见识该多好啊!我用流畅的德语答道。德国士兵想了一想,然后说:‘好吧,那跟我走。我们顺从地跟着他沿着一条陡峭的小路走到海滨。在小路两旁约200米处,我们看见隐蔽得很好的机枪掩体。我们在海边逗留了十几分钟,跟那个士兵一起抽了几根烟,然后才离去。”
必须要当机立断
就在纽芬克等人忙于摸清布鲁内瓦尔雷达站的情况时,SOE正从英军中抽调精兵悍将,准备实施突袭行动。被选入突击队的英国老兵杰·迪·弗洛斯特少校(J.D.Frost)后来回忆:
“1942年1月初,我接到通知说要挑选一个连的人员进行专门的伞兵训练。当时我24岁,是英国陆军伞兵连连长,我的伞兵连被‘一锅端了,所以我得以知道许多行动的详情。这次派伞兵的目的是要把德国雷达站的若干部件带回英国。上级根据空中侦察照片做出了雷达站模型,对我们进行讲解,我们也是根据这一模型制定行动计划。雷达探测装置位于离石崖峭壁不远的空地上,旁边有一所孤立的乡间别墅,估计屋里可能有20名德国卫兵和雷达操作员。可以推测,其他德国军队可能驻扎在离这所别墅500米远的拉·普列斯贝梯勒农场(LaPresbytereFarm)。这个地方的海岸比较陡峭,无法从海上进袭,我们就准备从雷达装置的背面实施伞降着陆,而且着陆后集合也要有足够大的地方,不致于被敌人发现。着陆后,我们对雷达站展开攻击。我们随行还带了七名雷达专家,他们指导士兵们拆卸雷达关键部件。事成之后,我们迅速向海滨前进,等待皇家海军来接应。
“这支突击队有90人,分成两组。第一组有50人,分开行动,其中一部分人员(包括雷达专家)将占据雷达装置,而我则与其他人员袭击别墅,并阻击可能从拉·普列斯贝梯勒农场杀来的德军大部队。第二组是40人,以‘纳尔逊为代号,他们的任务是为我们开辟退路,使我们退到海滨时有人掩护。对行动指挥官来说,最大的担忧是如何拦截来自拉·普列斯贝梯勒农场方向的德军,而且在英军着陆点两侧的沙滩上布置着机枪岗哨和若干燃料库房,四周的平地不但有利于敌方提前发现我们,而且敌方岗哨附近都埋有地雷,外加铁丝网围着,不易逼近。为求行动精确,我们对已知的布鲁内瓦尔镇德军岗哨、武器、营房甚至一些德国卫兵的名字都了如指掌。不仅如此,SOE甚至还提供了从法国弄来的一套影片和许多照片,让大家对那栋关键性的海滨别墅和拉·普列斯贝梯勒农场的了解宛如身临其境。需要强调的是,这些照片出自巴黎医生杰·戈瑟特教授之手,他在战前就拥有上述地产,后来被德国人强行征用了。”
英国“惠特利”重型轰炸机
“为了达到最大限度的震撼效果, 我们必须从70米低空跳伞,而且在正式作战前,每个人一定要做到各就各位,不得乱跑,而我则以仿效鸟叫声的哨声作为进攻信号,带领人员袭击那栋别墅。行动最重要的是要遵守时间表,一旦我们发动袭击,必须迅速突入敌人的防线内部,否则敌人就能在短时间内聚集起强大的反击力量,置我们于危险境地。
“我们第一组的任务是在进攻过程中让雷达专家们腾出手来拆解雷达装置,我们的全面计划完成得如何,则要看专家们所用的时间。计划只允许专家们在30分钟内完成拆解任务。而我们的专家是用英国雷达装备进行培训的,他们能否在30分钟内拆卸并不熟悉的德式装置,对不能带走的部件进行细部拍摄,我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琼斯教授甚至指示我们要带回几个德国俘虏,而且最好是雷达操作员。要是所有步骤与措施都行不通,拆卸不成功,带不走“沃尔兹堡”的部件,则最少得把雷达装置的用法说明和雷达装置的部件名单表带回英国来。
“虽然我们对这次行动的细节都进行了明确,但整个作战行动的目标和作战具体地点则严格保密,只是上了飞机后才把一切说明。假如敌人对我们的计划有一丝一毫的觉察,我们将有去无返了。顺便说一下,我们选择行动那一天最好是月圆水涨之夜。月圆则亮,对我们进行袭击极为有利,而水涨则船高,对后面接应我们的皇家海军来说,他们的运载和护航的任务就易于完成。根据气象部门提供的信息,1942年2月24日以后的一周里只有四天可能出现月圆水涨之夜,我們必须要当机立断。”
奇兵从天而降
1942年2月27日夜,12架“惠特利”重型轰炸机载着英国伞兵突击队从特鲁克斯顿机场起飞。伞兵每十人一组在机舱内蹲着,系上降落伞,开始用黑色鞋油涂脸,仔细化妆一番。在第一组突击队所在的飞机上,还准备了可折叠的小推车,那是用来装载德军雷达部件的。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他们抵达法国海滨。弗洛斯特首先跳出机舱,在空中降落的过程中,他根据平日对模型的观察与琢磨,对眼下目标物的轮廓感到很熟悉。这里十分寂静,这时只能听到模糊的撞击声,那是从飞机扔出来的箱子着地了。之后飞机的轰隆之声由大而小,最后全然消失,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弗洛斯特率领的突击队按计划在指定的地点着陆,仅用10分钟,队员们整好队,并且都从密封箱里取出武器。这时,从海滨别墅到拉·普列斯贝梯勒农场都没有发出任何警戒信号。
英国伞兵连长弗洛斯特
弗洛斯特和队员们轻手轻脚地摸到别墅和雷达装置旁边,并把它们包围起来。弗洛斯特按计划冲到别墅门口,看见门敞着,他兴奋得在冲进屋内前差点忘记吹响原定的口哨信号。口哨信号一发出,喊声与机枪射击声划破夜间的宁静。弗洛斯特带头,四个伞兵跟着,跑进了屋子,用德语大喊“举起手来!”别墅里的德军很快被他们解决了。但与此同时,呆在雷达站里的德国兵卖命地进行抵抗。他们想按计划把雷达装置炸掉,可是办不到,他们炸药是有的,可是导线、信管之类的东西,原先为了安全,另放一处,现在想去找却已经腾不出手来了。最终,雷达站里的德国人几乎全被击毙。剩下的一名无线电发报员打算逃跑,却在慌乱中从悬崖上跌倒,倒挂在伸出来的岩石上,英国伞兵把他救了下来。这个俘虏倒也感恩图报,透露在拉·普列斯贝梯勒农场有约100名德军,这一点证实了英国事先掌握的情报是准确的。
当战斗还在进行时,西·维·赫·科克斯等英国雷达专家已把“沃尔兹堡”雷达装置里里外外拍了个一清二楚,然后着手拆卸雷达装置。在慌忙与激动中,他们把几个部件强行锯去,其实他们要认真卸下来也是不难做到的,因为很讲究规范的德国人把“沃尔兹堡”雷达设计成模块化,可以拆卸成不同小件,便于在任何时候都能往别处转移,而且也便于修理。当然这一点得等英国把雷达搬回家后仔细欣赏才能吃透。英国人使出浑身解数,仅用10分钟就完成了原定30分钟完成的拆卸任务。但就在英国专家们忙着拆卸时,三辆满载德国士兵的卡车朝雷达站开来。弗洛斯特指挥伞兵们依托别墅实施阻击,德军则向别墅和雷达站发射迫击炮弹,其中两发迫击炮弹打中了雷达站,横飞的弹片恰好打坏了科克斯正在拆卸的雷达接收机部件。
被俘的德军无线电发报员
不久,英国专家把能拿走的雷达部件拆卸完毕,伞兵们七手八脚地把装得死沉死沉的小车从雷达站顺着冰冻着的道路推向海滨。这时德军已经重占别墅,开始发动反击,英国突击队第一组边打边退,和正在海滨接应的第二组会合。可是接下去是让人心揪的等待,海面被一片雾霭所笼罩,英国伞兵们期盼的接应船只始终没来。德军从悬崖两侧进逼,猛烈的子弹掠过英军士兵的头顶,英国人这时感到眼下的处境真像船搁浅了一样。突然,英军队伍里有人高喊:“船来了!船来了!”在德军的弹雨威胁下,英军有惊无险地上了船。后来弗洛斯特了解到接应船之所以来晚了,是因为接应船正准备发信号时,一艘德国驱逐舰与两艘潛艇正好在离接应船不到一千米处游弋而过,接应船被迫暂停施放灯语信号。幸亏德国舰艇未发现什么。
最终,伞兵突击队交回英国的战利品有:一名德国无线电发报员,“沃尔兹堡”雷达装置的偶极天线和定频装置。琼斯救授通过对这些部件的研究,弄清了“沃尔兹堡”用的是什么波长,并且证明这部装置不能调整为别的波长,一旦受到定向干扰,其工作频率也不能转变为别的频率。很快,英军找到了干扰“沃尔兹堡”雷达的方法,那就是利用飞机密集播撒刚好是“沃尔兹堡”雷达发射波长一半的锡箔条,让敌人的雷达屏幕上变成一片雪花……1943年7月24日夜,英军轰炸机群就用这种方法对德国工业重镇汉堡进行猛烈空袭,这也是纳粹德国在二战中损失最惨重的一次空袭。失去雷达引导的德国防空部队竟无招架之功,面对英国轰炸机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