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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百年来粤港澳三地歌曲及其影响为例谈青少年文化交流

2021-08-06邵明众罗飞宁

粤海风 2021年3期
关键词:歌曲文化交流粤港澳

邵明众 罗飞宁

摘要:以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为背景,以百年来粤港澳三地流行歌曲在青少年文化交流中的发展历程为视角分析发现,歌曲是粤港澳青少年家国情怀的重要载体,是其对话交流和情感共鸣的有效渠道,在粤港澳青少年价值引导中发挥重要作用。针对粤港澳青少年的文化交流现状,可提出以下建议:一是鼓励创作更多关于家国情怀的歌曲,凝聚青少年的国家认同感;二是通过歌曲传递价值观念,建立相互理解的基础;三是加强艺人粉丝组织的引导,转化为增进交流的积极力量。

关键词:歌曲 粤港澳 青少年 文化交流

文化是人类精神活动和产品的总称。歌曲作为一种通俗易懂、生动鲜活的文化载体,在文化交流中有着广泛而深刻的影响。粤港澳青少年文化交流史证明,歌曲对处于成长期的青少年而言具有天然的亲和力与特别的影响力。2019年颁布和实施的《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提出“共建人文湾区”,旨在不断完善粤港澳三地之间文化交流合作机制,发挥三地岭南文化同根同源的优势,构建粤港澳大湾区文化资源共享机制和湾区文化新高地,充分发挥文化的粘合作用,为粤港澳三地青少年营造开放、包容、创新、共享与协同的交流环境。

歌曲,是人类古老而富有生命力的一种交流形式。本文试图通过梳理粤港澳三地歌曲在青少年文化交流的发展历程,分析歌曲在粤港澳青少年文化交流中的作用,探讨增进粤港澳青少年交流的策略和促进当代粤港澳青少年交流的有益启示。

一、粤港澳青少年歌曲文化交流的轨迹

(一)《七子之歌》(组诗)与《黄河大合唱》时代(1920年—1949年)

历史上的粤港澳地区同属一个整体,在文化上都是岭南文化。岭南文化中的广府文化、潮汕文化和客家文化都在各自地区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以粤语为母语的粤港澳地区是广府文化的核心,传统粤曲粤乐一直是三地人民维系感情的重要纽带。

1. 粤港澳青少年在传唱反帝反封建歌曲中觉醒

五四时期,在新文化运动的推动下,粤港澳地区在现代意义上的歌曲艺术逐步发展。受到新文化运动的影响,粤港澳地区如“咸水歌”“汤水歌”“粤讴”“摸鱼歌”“木鱼歌”“龙舟歌”“木鱼书”等传统民歌开始关注社会现实。当时有客家民歌唱道:“妈妈你莫愁,而今抵制有良谋。有钱不买日本货,无衫不穿东洋绸。”[1] 表达了民众抵制日货的心声。海丰地区青年彭湃创作的《田仔骂田公》中唱道:“冬呀冬!田仔骂田公,田公着厝吃白米,田仔耕田耕到死!田公唔知死,田仔团结起。团结起来闹革命,革命起来分田地!”[2] 体现了对地主(田公)剥削佃户(田仔)的反抗。这一时期的南粤大地开始出现以反帝反封建为主题进行创作或传唱的歌曲。

在20世纪第二个十年,粤港澳地区涌现了吕文成、何柳堂、易剑泉、尹自重等一批深受时人欢迎的粤曲艺术家。广东香山(现中山)青年吕文成独唱粤曲《燕子楼》和《潇湘琴怨》等深受群众喜爱。1925年,香港钟声慈善社请27岁的吕文成到香港参加东江赈灾义演,促进了粤港交流,产生较大的影响。同年3月,闻一多创作了组诗《七子之歌》,“七子”代表了中国当时被列强强占的七个地區——台湾岛、广州湾、大连、九龙、澳门、香港岛、威海卫。其中粤港澳地区占了4个。“我离开你的襁褓太久了,母亲!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肉体,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那三百年来梦寐不忘的生母啊!……母亲啊母亲,我要回来!”《七子之歌》表达出诗人热爱祖国的浓烈情感。组诗一经问世就引发海内外中华儿女的强烈共鸣。1999年中国政府恢复对澳门行使主权时,祖籍广东中山的作曲家李海鹰通过将潮汕民歌融入《七子之歌·澳门》中为之谱曲,此后该歌曲经澳门女孩容韵琳演唱后得到广泛的传唱。

1927年2月,鲁迅在香港青年会接连发表《无声的中国》《老调子已经唱完》的演说,现场由广东青年许广平翻译成粤语[3]。演讲中鲁迅号召青年们努力将无声的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将不该再唱的老调子抛弃。与此同时,在一大批文化名人的影响下,粤港澳地区在现代意义上的歌曲艺术逐步发展起来。

2. 粤港澳青少年在合唱抗日救亡歌曲中爱国凝聚

进入20世纪30年代,抗战时期的民族危亡极大地刺激了粤港澳青少年抗日救亡歌曲的创作和传唱。1932年,吕文成南迁香港,依然关注内地的灾情,积极参加香港救助广东灾区的义演。他还在抗战期间谱写了大量抗日歌曲,如《泣长城》《樱花落》《送征人》《台儿庄之战》《恨东皇》等。日本侵占香港后,吕文成于省港澳及珠江三角洲乡镇积极演出《齐破阵》《凯旋》《岐山凤》等歌曲来鼓舞抗战民众。

艺名为“小明星”的广东三水籍青年女艺人邓曼薇11岁时即登台献唱,20多岁就以平喉星腔誉满省港澳歌坛。即使在广州、香港均已沦陷的情况下,她也不惧迫害,联同众多艺人,坚持表演歌唱抗日歌曲。为了演唱《人类公敌》《抗战胜利》等救亡歌曲,她不惜放弃自己赖以成名的平喉星腔,转用并不擅长的大喉歌唱。在她看似柔弱无力的身躯下蕴藏着一颗巾帼不让须眉的炙热抗战爱国之心,这种感情经由歌声表达后,听者无不深受感染。她的唱片一经发行即卖到脱销,在粤港澳地区乃至海内外都产生了极大影响。

在抗战时期,出生于澳门,祖籍广东广州的青年作曲家、钢琴家冼星海创作和谱曲了一大批激发抗战斗志的歌曲,如《救国军歌》《青年进行曲》《保卫卢沟桥》《赴战曲》《流民三千万》《拉犁歌》《只怕不抵抗》《军民进行曲》《生产运动大合唱》《黄河大合唱》《九一八大合唱》。这其中由光未然作词,冼星海谱曲的《黄河大合唱》便是极富感染力和影响力的作品。歌词中提到:“但是,中华民族的儿女啊,谁愿意像猪羊一般任人宰割?我们抱定必死的决心,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发出了“保卫全中国”的时代最强音。“听啊!珠江在怒吼!扬子江在怒吼!啊!黄河!掀起你的怒涛,发出你的狂叫,向着全中国被压迫的人民,向着全世界被压迫的人民,发出你战斗的警号吧!”其中以珠江指代粤港澳地区的抗战军民。这些由青少年创作或演唱的歌曲经由口耳相传或灌注唱片在粤港澳地区广泛传播开来,激发了群众的抗战热情,影响了不少青少年,掀起了抗战爱国的热潮。

由田汉作词,聂耳作曲的《义勇军进行曲》本是电影《风云儿女》的主题曲,电影中首版的《义勇军进行曲》有郑君里、顾梦鹤、司徒慧敏三位广东籍青年参与演唱[4]。随着电影的播放,夹杂着广东口音的歌声响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义勇军进行曲》震撼着每一位听众的心灵,迅速传遍了全国,成为一个时代的呼喊。此歌后来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随着抗战救亡运动的发展,群众性的救亡歌咏运动也发展起来。1936年,在中共青年外围组织的影响下,广州民众歌咏团利用广州基督教青年会这一合法阵地得以建立,创作和传唱《义勇军进行曲》《全国总动员》《松花江上》《大众的歌手》等歌曲,广泛地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广州民众歌咏团在宗旨中提出“以唱歌唤起民族复兴的意识和精神”,并在粤港澳青少年中取得了深远的影响[5]。

与此同时,粤港澳各地都掀起了抗日救亡的歌咏运动。1939年,香港地区的一些青少年自发组建了歌唱小组取名为“红红”,传唱抗战歌曲,激励群众支持抗战。由于旗帜鲜明地追求抗战爱国,歌唱小组不断扩大,成长为歌咏合唱团,不少因抗战而流亡香港的广东青少年也加入其中。1940年,为了更加广泛地团结青少年,歌咏合唱团将“红红”改名为“虹虹”。1941年,一群平均年龄18岁的青少年们组成的“虹虹歌咏团”,在香港首次表演了冼星海谱曲的《黄河大合唱》。“怒吼吧,黄河”的歌声一经媒体报道,立即激发了在港中国人的救国热情。同时,虹虹歌咏团通过排练革命歌曲的方式,在唤醒青少年的抗战爱国热情的同时,鼓励了一大批青少年奔赴内地走上抗日战场,走上进步的道路[6]。此后,《黄河大合唱》成为香港乐坛的保留节目,经久不衰,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香港青少年。

在澳门,人们通过义唱、义舞、女伶演唱等形式筹集善款,支持抗战,不少学校的进步教师以教学生唱《义勇军进行曲》《开路先锋》《五月的鲜花》《铁蹄下的歌女》等歌曲的方式引导青少年热爱祖国,坚持抗日。1936年,澳门青年李雪柔、陈雪等组建了澳门最早的合唱团——大众合唱团,传颂《义勇军进行曲》《开路先锋》《大路歌》《救亡进行曲》等歌曲[7]。以爱国青年为主的澳门四界救灾会农村服务團还前往中山等地,演唱《义勇军进行曲》《八百壮士》《松花江上》《游击队之歌》等,深受内地同胞和当地驻军的欢迎。1939年8月,澳门四界救灾会发起纪念“八一三”两周年的“献金运动”,组成10个宣传工作队赴各处宣传,举行茶楼义唱、戏院义演、歌姬义唱等活动,三天内筹得款项折合国币10万元,充作抗战经费。

这一时期,粤港澳青少年文化交流中的歌曲由民歌、粤曲等传统歌曲形式向近现代歌曲转变,歌词则饱含着浓厚的家国情怀。《义勇军进行曲》与《黄河大合唱》成为那个时代的象征。青少年歌唱艺术家是主要创作者和原唱者,并将歌曲的演出与赈灾慈善事业结合起来,青少年也是主要的传唱者和聆听者。文化交流的主要方式是从青少年口耳相传或经由唱片的传递。从文化交流方向上看,以广州为中心的广东地区向港澳地区传播为主。近代以来,粤港澳地区遭受的帝国主义压迫,激发了这一地区的民族觉醒意识。而抗日战争的到来,则使中华民族的民族救亡思想兴起,这种思潮也表现在传唱的歌曲之中。因此,爱国救亡成为这一时期粤港澳青年文化交流中歌曲的主旋律,粤港澳青年也在这种歌声中愈发团结起来。

(二)《告别广州》与《铁塔凌云》时代(1949年—1978年)

1949年,新中国成立。在开国大典上,天安门广场响起了《义勇军进行曲》,一大批具有家国情怀的港澳青年看到了爱国理想可以实现的希望,纷纷回国报效。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形成了一股港澳青年回国热潮,客观上促进了粤港澳地区青少年的交流。

1. 粤港澳青少年在学唱革命歌曲中追求进步

广东解放前,中共中央香港分局负责指导华南地区的革命工作,并在香港培养具有进步思想的青少年。这些青少年受到中共组织委派陆续回到广东,成为青年文工团等青年组织的骨干力量,他们运用歌唱跳舞等方式在港澳地区开展青少年艺术活动,并深入参与到华南地区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的建立和青年工作的开展中去。他们创作和演唱的《翻身大合唱》《乘风破浪解放海南》《五指山》《团结就是力量》等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的华南地区影响了不少青少年。而青年文工团实质上就是青年工作队,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批广东青年工作者试图通过表演唱、对唱、合唱、小组唱、独唱来鼓励和动员因长期受到白色恐怖影响而对革命缺乏了解的粤港澳青少年冲破束缚,追求进步。当时教授青少年的曲目从九一八沦陷时的《松花江上》开始,到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歌唱祖国》《我们走在大路上》,将革命史教育、理想信仰教育、艺术教育、宣传组织和发动青少年技能教育通过歌曲融为一体。这种以文艺教育青年,展开青年工作的模式深刻影响了广东地区青少年组织和群体,成为粤港澳青少年交流史上的重要事件。

2. 粤港澳青少年在歌曲传唱中认识彼此

20世纪40年代末到50年代初,与港归青年方向截然相反的是一大批内地文化人,尤其是上海地区的歌手、音乐人举家前往香港定居,带去了国语流行音乐的一阵热潮,这种歌曲被称为“时代曲”。虽然由于文化和语言的隔阂,这波热潮的受众十分有限,很快退潮,但是为后来粤语流行歌曲的兴起提供了养料。

这一时期,一批以跟随家人移居的方式交流到香港的青少年后来成长为未来香港乐坛上重要的角色。如1949年,8岁跟随父母从广州移居香港的黄霑,后来成长为香港著名的词曲家。1950年,2岁随着家人从广州到香港定居的许冠杰成为香港著名歌手、音乐人。1951年,随家人到香港定居的徐小凤后来成为香港著名歌手。1963年,13岁跟随家人从内地到香港的罗文后来成长为香港乐坛的著名艺人,被香港艺人称为“乐坛教父”。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内地尤其是广东地区发生数次大规模“逃港潮”,其中有不少是青少年。“逃港潮”在实质上形成了粤港澳青少年的非制度化交流路径,虽然这种路径从方向上以从粤流向港澳为主。这一时期,不少内地青少年通过自己的打拼奋斗,逐步在香港站稳了脚跟。1973年,香港电视台开始播放《狮子山下》电视剧集,讲述狮子山下的难民为了改变命运,不屈不挠进行抗争的故事,同名主题曲由黄霑作词,顾嘉辉作曲,罗文演唱。“无畏更无惧,同处海角天边,携手踏平崎岖。”这种历经苦难永不放弃的精神被称为“狮子山精神”。《狮子山下》及“狮子山精神”一度成为香港的精神文化名片,为内地青少年了解香港提供了重要的文化样本。

“文革”时期的广东青少年主要以传唱革命歌曲为主,尤其是《毛泽东语录》改编的《语录歌》成为青少年的必会曲目。为了遏制一波又一波的“逃港潮”,宝安县(现深圳)试图将邻港的西坑村建设成为“反偷渡红旗村”。天黑之后,就组织村民唱革命歌曲,例如《大海航行靠舵手》《毛主席的书我最爱读》等。正如歌词中唱到的“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开秧”。然而,这似乎未能成功阻止村民的“逃港”浪潮。1973年,该村大部分青壮年都逃去了香港。有人回忆当时的很多人正是喊着:“坚定信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来给自己的逃港加油打气[8]。

随着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在广东的开展,《告别广州》《再见吧,广州》《汕头故乡美如画》《异乡寒夜曲》《志在宝岛创新业》《风雨天涯路》《望故乡》《春风吹开了门窗》等一大批知青歌曲诞生。其中《告别广州》有多个版本的歌词,流传最广的歌曲版本中唱到:“低头无语是岸边的榕树,抬头无语是静静的珠江。我俩徘徊在长堤路上,多少话儿留在心上没有讲……再见吧,广州,再见吧,姑娘。”在思想禁锢的年代,敢于像这样表达离愁别绪,真实情感的歌曲并不多见。这些歌曲一般都是青年在苦闷的年代为抒发自己的感情自发创作,在青年圈子里私下传播。知识青年正是在这歌声中“勇敢地面对现实,奔向遥远的地方”。以上事实似乎表明,即使在特殊的年代,蕴藏着丰富情感、爱与渴望的歌曲在青少年心灵世界依然拥有重要的意义。

20世纪60年代的香港与国际社会空前密切联系,青少年尊崇欧美音乐,组织乐队,学习吉他,流行英文歌曲。尤其是披头士乐队(The Beatles,也称甲壳虫乐队)来港,其疯狂的演奏风格引发社会关注。1967年是香港历史的重要转折点。60年代末期,随着香港左派运动的发展,如《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等歌曲也从内地交流到香港,得到传唱。70年代初,香港乐坛形成了粤语歌、普通话歌与英语歌争雄的局势。70年代中后期和80年代随着粤语歌的不断吸收营养和敢于创新,积极吸收其他歌曲的养料,对原有的粤曲进行了改造,粤语流行音乐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并逐步取得了主流地位。《啼笑姻缘》的出现,成为香港流行音乐的分水岭。许冠杰的《铁塔凌云》《半斤八两》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粤语流行歌曲,也成为那个时代香港文化的标志。

香港举办的以粤语歌为主“十大中文金曲”评奖活动,更是将粤语歌在青少年中的影响扩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许冠杰、罗文、徐小凤之后,林子祥以《男儿当自强》《分分钟需要你》《敢爱敢做》等歌曲红遍香港乐坛。

歌曲盒装磁带、收录机、电视台、电影等传播方式的发展,对香港青年创作的粤语流行歌曲的兴起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尤其是收录机和可录可擦的盒装磁带的出现,直接颠覆以往的声音传播方式,青少年开始由被动的声音收听者成为声音的生产者。在粤港澳地区,粤语是通行语言,粤语流行歌曲随即在粤港澳青少年群体中得到广泛的传唱,后来也影响到内地,乃至整个华语世界的青少年。

面对1967年以来的香港社会现实状况,一批有着家国情怀的香港青年大学生认为香港不能永远受英国殖民统治,他们热切盼望的是一个红色的中国能够给香港带来前所未有的公平和正义。这批青年自发组织参与“认识中国,关心社会”“回归运动”,北上广东,乃至前往内地城市参观学习,甚至登上井冈山学习革命历史。他们在回港后,掀起了认识红色中国的热潮。随着这场被港媒称作“寻根运动”的青年社运影响力不断扩大,如电影《上甘岭》的插曲《我的祖国》等一批红色歌曲在香港得到传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姑娘好像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多宽广。”“到处都有青春的力量。”歌曲向香港青少年描绘了美丽祖国与祖国青少年的模样。在交流缺乏的年代,《我的祖国》等歌曲为当时香港青年提供了对祖国的最初印象[9]。2016年,在中国台湾学者龙应台于香港的一次演讲中,全场一起唱响《我的祖国》。这表明即使时隔四十多年之久,高唱红歌的“寻根运动”依然在当代香港青少年中留下了历史印记。

这一时期,歌曲创作的中心渐渐“告别广州”,香港歌坛逐步“铁塔凌云”。20世纪50年代,香港以港归青年为交流载体影响广东青少年,这其中的歌曲充当了重要的交流角色。而包括广东在内的内地则以一批文化人偕老带幼举家南迁香港的方式深切影响了香港乐坛,乃至影响香港文化观念,尤其是港人内地观的形成。一波波的“逃港潮”构成了粤港青少年的非制度化交流路径,而澳门也不能不受到这种非制度化交流方式的影响。60年代的左派风潮将红歌带往香港,70年代的“尋根运动”则让一批红歌唱响了香港的大学校园。在歌曲内容上,内地充满了革命的味道,港澳则日趋世俗化。在粤港澳青少年之间你歌来我曲往的这种仅限于词曲的音波交流看起来难免有些局限,却成为在交流渠道有限的情况下粤港澳青少年了解对方的重要方式之一。

(三)《我的中国心》与《爱情陷阱》时代(1978年—1997年)

20世纪80年代的粤港澳迎来了新的历史发展契机。“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歌曲《春天的故事》展示的正是中国迈开了改革开放的新步伐。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入,粤港澳青少年文化的交流联系加强,歌曲在粤港澳青少年交流中,成为内地青少年认识港澳,甚至境外世界的一个重要的窗口。受到这种狂潮的冲击,得益于毗邻港澳的优势,全国第一家音乐茶座在广州诞生,全国第一个流行音乐大赛在广州举行,吸引不少青少年参与其中。一大批青年本土歌手、词作家在广州成长起来。

1. 爱国歌曲引发粤港澳青少年共鸣

1982年,日本公然篡改侵华历史,激起港人愤慨。黄霑作词,王福龄作曲的《我的中国心》应运而生,激发港澳青年的爱国热情[10]。1984年时值香港未来要回归的消息传来,27岁的香港青年歌手张明敏在春晚演唱了《我的中国心》。“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流在心里的血,澎湃着中华的声音,就算身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歌曲摆脱了以往的爱国歌曲的生硬说教,以“长江、长城,黄山、黄河”的形象直抒胸臆,引发内地青少年的情感共鸣。《我的中国心》在内地唱响后,张明敏在香港被称作“爱国歌手”。中国台湾音乐人侯德健创作,李建复演唱的歌曲《龙的传人》,经过张明敏重新演唱后,传遍中国。此外,张明敏的《把根留住》《梦骆铃》《登上高峰》《我们拥有一个名字叫中国》《年轻人的心声》歌曲得到广泛传播。

邓小平、胡耀邦等中共领导人领着青少年后辈学唱《我的中国心》[11] 的新闻经由香港媒体转载,引发海内外强烈反响。之后,香港歌曲在内地的传播迎来新的契机。这个预示着香港流行乐坛未来的发展潮流是把握内地的价值取向和审美标准。

2. 流行歌曲成为粤港澳青少年传情的纽带

在粤港澳青少年的歌曲交流中,香港的流行歌曲创作占据主导地位。不仅起到中介人的作用,将台湾的国语音乐作品传播到内地青少年群体中,还成了正如音乐人黄霑所说,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邓丽君唱片主要在香港制作完成,因此“邓丽君热”至少应是港台合作的产物。之后,“邓丽君热”迅速从港澳台蔓延到中国大江南北,乃至全球。《我只在乎你》《甜蜜蜜》《月亮代表我的心》《香港之恋》《小城故事》《漫步人生路》,邓丽君这些经典歌曲的影响力,时至今日,在青少年群体中依然不衰。

80年代后期及90年代,香港各式流行歌曲经由各种方式在粤港澳青少年中广泛流行开来。例如,张学友《遥远的她》、张国荣《倩女幽魂》、李克勤《红日》、陈百强《一生何求》、陈慧娴《千千阙歌》、谭咏麟《讲不出再见》、梅艳芳《女人花》……这一时代的香港乐坛百花齐放,称得上星光璀璨,也促使香港成为粤港澳地区青少年流行文化的中心。

1984年到1985年间,谭咏麟推出的《雾之恋》《爱的根源》《爱情陷阱》被誉为“爱情三部曲”。《爱情陷阱》更是成为整个香港流行乐坛极富象征意义且不可忽略的经典作品。以“爱情”为主题的香港乐坛进入辉煌之后,未尝不是掉入另外一种盛极欲衰的“陷阱”。与谭咏麟不同,张国荣则以一种独特的温暖气质吸引了广大青少年的注意。他的歌曲《共同度过》《风继续吹》《有谁共鸣》《为你钟情》《当年情》《沉默是金》《我愿意》《风再起时》等带给青少年的是一种在风雨泥泞中温暖的意境,也由此在青少年中赢得了“哥哥”这一美誉。

1990年代初,随着谭、张争霸结束,谭咏麟和张国荣淡出乐坛。香港乐坛迎来一批新人。20世纪90年代四位最受欢迎的男歌手,张学友、刘德华、郭富城及黎明被誉为“四大天王”。紧接着,这股热潮席卷了华语世界,追星成为一个时代的流行文化,青少年甚至用一个带有强烈宗教色彩的名称——“歌神”来称呼歌曲艺人张学友。相比演唱,刘德华和黎明更加擅长参与影视作品的表演,郭富城则长于舞蹈。这表明,对于香港乐坛来说,演唱逐步成为依靠颜值取胜的偶像时代的一种点缀。

“四大天王”现象的出现标志着香港乐坛率先步入偶像时代。歌曲以及歌曲艺人成为粤港澳青少年日常生活关心的重要内容,也将他们的注意力导到了歌曲描述的情景之中,这在粤港澳青少年价值观念的交流共振中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与这一时期其他流行的通俗歌曲相比较,香港青年摇滚乐队Beyond创作的《海阔天空》《真的爱你》《光辉岁月》《喜欢你》等歌曲则显得有些特立独行。Beyond成员黄家驹创作的以“抗争与希望”为主题歌曲《光辉岁月》唱到:“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海阔天空》则唱出了一代青年的呐喊:“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Beyond给青年带来的是一种强烈的心灵震撼,获得了不少粤港澳青少年的喜爱,他们在粤港澳青少年間的影响持续至今。RAIDAS、太极等乐队组合因善于捕捉到青年的孤独感,也受到青少年的欢迎,为乐坛注入了新的活力。

以上的歌曲至今依然是粤港澳青少年间歌以传情的重要纽带。

3. 粤港澳青少年在歌曲创作中交流交融

1987年中国台湾歌手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火遍全国,他也因此成为万千青少年的大陆偶像。之后广东某影音公司出版了他的专辑《夺标》。1989年,《一无所有》《血染的风采》等歌曲在香港青少年间取得一定影响。这表明受到港台音乐的刺激,广东已经开始了流行音乐的创作,并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而具有象征意味的是,1992年中国内地第一位签约歌手艾敬的《我的1997》,全曲紧密围绕着1997年中国政府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的主题,告别了以往的集体视野,从个人视角来看待,赢得了万千青少年的喜爱。歌曲以民谣的形式讲述:“我留在广州的日子比较长,因为我的那个他在香港,什么时候有了香港,香港人又是怎么样,他可以来沈阳,我不能去香港,香港香港怎样那么香。1997快些到吧,让我站在红磡体育馆。”体现了内地青年对爱情、对香港、对音乐的别样情愫。《我的1997》被誉为中国“城市民谣”的扛旗大作,艾敬本人也被誉为“城市民谣”的领军人物。

改革开放政策的实施,不仅刺激了内地音乐歌曲创作,而且随着内地青年往来香港交流的正式渠道不断拓展,促进了青少年间的交流。如王菲(艺名王靖雯)原是北京青年,20世纪80年代末随家人赴港,后拜香港音乐人戴思聪为师,学习声乐。在北京经历过的特有的文化熏陶及摇滚营养,使她弥补了香港流行乐坛普遍的文化底蕴不足。1989年,她以《仍是旧句子》步入香港乐坛。“可知热诚是那么美,曾在往日往昔少年时。”歌曲唱出对青少年时代感情的怀念,是青年感情生活中的真实写照,赢得乐坛的认可。

摆脱了港曲的靡靡暧昧吟唱,体现以西洋流行音乐与港式文化的结合,加之以中国北方文化对生命意义的追索,使得王菲的歌曲在港拥有别样的声音。她的歌曲中总是在慵懒的声调中带着对感情的反思和对生命意义的探问,正如《棋子》中所唱的:“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将领,却是不起眼的小兵,我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举手无回,你从不曾犹豫,我却受控在你手里。”她的歌曲在华语乐坛引起强烈反响,影响了万千青少年的心灵世界,引发粤港澳青少年间的情感共鸣,事实上形成了粤港澳青少年以其歌曲为纽带的交流途径。

无论如何,在内地青少年被香港流行音乐反复脑循环的时代,内地的音乐文化开始走出自己的道路,并在交流输出的路程中迈出了脚步。改革开放前,由于内地的相对封闭,造成香港粤语流行歌曲在海外华人世界独领风骚,而随着中国的日益开放,粤语的局限性日益凸显,国语歌的兴起也成为必然了。

这一时期正是改革开放初期,港澳流行歌曲成为广东青少年认识内地、认识香港的一个重要的窗口。改革开放带来的是港台流行音乐席卷广东的同时,也刺激了广东地区的音乐创作。

(四)《中国人》与《过火》时代(1997年至今)

20世纪90年代末,中国政府相继对香港、澳门恢复行使主权。伴随着中国国旗在香港和澳门缓缓升起,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再次响起。那一刻,许多见证历史的国人都留下了激动的泪花。“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肉体,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三百年来梦寐不忘的生母啊,请叫儿的乳名:叫我一声——澳门。”澳门小学生容韵琳演唱的经改编的《七子之歌·澳门》在1999年春晚一经亮相,迅速掀起了整个晚会的高潮,感动了无数中华儿女。《义勇军进行曲》和《七子之歌》再次唱响港澳,意味着粤港澳青少年交流史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1. 家国情怀歌曲在粤港澳青少年间仍具影响力

经过近20年的改革开放,广东已经成长为歌曲的重要制作中心。南下广州的青年毛宁以《请让我的情感留在你身边》出道,他的《涛声依旧》大受欢迎,同年获广东省最受欢迎男歌手。杨钰莹、李春波等青年歌手在内地青少年中的影响力逐步扩大,赶超香港艺人。而歌曲《弯弯的月亮》被吕方改成粤语歌,在香港播放,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广东与香港文化交流地位的转变。

1997年香港电台十大中文金曲奖恰逢第20届。这一年的十大金曲,既有郭富城以爱为主题的《爱的呼唤》,更有刘德华演唱以唤醒国人爱国情感为主题的歌曲——《中国人》。“一样的泪,一样的痛,曾经的苦难,我们留在心中。”一曲歌罢,似乎中国人遭受的苦难与艰辛统统融入这两句歌曲之中。歌词指出面向未来,中国人必须携手共同去开拓。“未来还有梦,我们一起开拓,手牵着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让世界知道我们都是中国人。”这样一首以爱国为主题的歌曲荣登香港电台十大中文金曲,不能不说是当时粤港澳三地共识的一种体现。

随着1997年的到来,与刘德华的《中国人》类似,叶振棠的《万里长城永不倒》,谢霆锋的《黄种人》等带有家国色彩的国语歌曲成为市场化的香港乐坛的一种创作和演唱选择,这些歌曲主打民族情感,在粤港澳青少年间流传开来。然而,这更多是香港乐坛进一步照顾内地市场情感及审美需求的一种商业选择。随着粤港澳青少年交流的日益多元化,港澳台电视剧在内地影响力的与日剧增,以金庸等人作品改编的武侠片中的主题曲亦深受青少年喜爱。中国政府对港澳恢复行使主权后,以家国情怀为主题的歌曲依然存在于粤港澳青少年交流中,并具有一定影响。例如,2008年汶川地震,来自内地、香港及台湾歌手联合演出《明天会更好》为灾区募捐。总体看来,恢复行使主权后家国情怀歌曲在粤港澳青少年中仍具影响力。

2. 粤港澳青少年用歌曲传递休戚与共的同胞情

2019年6月,香港修例风波爆发,《过火》《世上只有妈妈好》《我的中国心》等歌曲成为不少青年隔空对话香港青年的一种选择[12]。内地青少年的感情在《过火》的歌词中表达得淋漓尽致:“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你始终有千万种理由,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让你疯让你去放纵,以为你有天会感动。”2019年8月23日,广东卫视制作《爱家,回家》MV,愿迷途的香港青年早知返,早回家[13]。

2020年初,新冠疫情暴发。马来西亚群星翻唱刘德华的《爱的桥梁》(《我知道》粤语版)。“抗击疫情,我们能!中华民族,我们能!有你有我,我们能!我是张明敏,中国加油!”花甲之年的张明敏录制抗疫公益歌曲《坚信爱会赢》《我们能》和《长江之城,长城之疆》,他温暖的歌声唱响大江南北,为更多的人带去感动和力量[14]。当广东援鄂医疗队在临别武汉前合唱起香港歌手谭咏麟的《讲不出再见》,在场的国人都不禁留下了热泪[15]。“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转面”,所有的休戚与共的同胞之情都在这歌声中得以尽情表达。

这一时期的粤港澳青少年交流,由青少年们自主创作的歌曲或经由青少年传唱的歌曲通过互联网等各种方式在粤港澳青少年群体间通过分享、交流、欣赏等方式传播开来,歌曲实际上成为青少年间情感交流、文化交流、家国情怀交流的载体,起到了桥梁和纽带的作用。

二、歌曲在粤港澳青少年文化交流中的作用

歌曲天然亲近青少年,青少年也天然亲近歌曲。历史和事实证明:歌曲的作用不仅仅局限在娱乐,在青少年文化交流中的地位也极为重要,这一点在粤港澳青少年的交流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一)歌曲是粤港澳青少年家国情怀的重要载体

对于歌曲的社会功能,法兰克福学派的代表人物阿当诺(Theodor W.Adorno)曾提出一个著名的观点:“流行音乐是社会的黏合剂。”[16] 回顾百年来粤港澳青少年交流的历史我们不难发现,歌曲是承载粤港澳青少年家国情怀的重要载体。

20世纪第二个十年,以《七子之歌》《义勇军进行曲》《黄河大合唱》为代表的爱国歌曲表达着青少年对祖国危亡的深切忧虑、对自身使命的奋起承担。新中国成立后,以家国情怀为主题的《我的祖国》不仅赢得了内地青少年的喜爱,而且也传播到港澳地区。香港歌手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刘德华的《中国人》、叶振棠的《万里长城永不倒》、谢霆锋的《黄种人》前后相继,将这种家国情怀一以贯之。《明天会更好》《黄河大合唱》至今依然是粤港澳青少年文化交流中的重要曲目。以这些歌曲为载体,粤港澳青少年间的民族认同感得到加强。同时,我们也不难发现,20世纪后半叶,尤其是21世纪以来,由于娱乐方式的多元化,各种流行音乐的迅速崛起,导致家国情怀的歌曲在粤港澳青少年文化交流中的地位随之下降。与此同步出现的现象则是部分香港青年的国家认同感减弱。

(二)歌曲是粤港澳青少年情感共鳴的重要方式

歌曲的独特作用就在于它给听众提供了感知情感的契机,而这种契机往往引发倾向于群体生活的青少年的情感共鸣。与其他年龄阶段的群体比较,青少年的特点是十分明显的,他们有丰富的想象力,却很难在现实中得以实现,他们常常将自己的爱、情感与渴望寄托在艺术作品之中。歌曲描绘的情景从某种程度上就成为青少年的“乌托邦”。步入20世纪70年代以后,以爱情为主题的歌曲之所以能够深入地影响粤港澳青少年的心灵世界,就在于爱情对于大多数成年人来说是一种既成的事实,而对于青少年来说则是一种尚未祛魅的充满期待、未知未体验的存在。

(作者单位:广州市穗港澳青少年研究所    《青年探索》)

注释:

[1] 沙东迅著:《五四运动在广东》,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1989年,第174页。

[2] 彭湃著:《彭湃文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31页。

[3] 张效民主编:《鲁迅作品赏析大辞典》,成都: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年,第524-526页。

[4] 姚霏:《〈义勇军进行曲〉在上海》,《新民晚报》,2019年09月29日,第A19版。

[5] 方志钦、蒋祖缘主编:《广东通史(现代上册)》,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年,第1051页。

[6] 邵明众:《虹虹歌咏团与香港地区抗日救亡运动》,《西昌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28期。

[7] 王思婧:《逃港者——特殊岁月的特殊风景》,《廉政瞭望》,2014年,第9期。

[8] 同[7] 。

[9] 王洁莹:《大河不是大河,是那个曾经高唱“红歌”的香港》http://www.szhgh.com/Article/opinion/zatan/2016-12-23/127160.html.

[10] 黄湛森:《粤语流行曲发展和兴衰:香港流行音乐研究(1949-1997)》香港大学博士论文,2003年,第192页。

[11] 吕峥:《领袖们的春节》,《文史参考》,2011年,第3期。

[12] 《旧金山华人自发组织爱国爱港和平集会》,http://world.people.com.cn/n1/2019/0819/c1002-31303634.html.

[13] 《广东卫视.香港青年的歌,一起唱响吧》https://3g.163.com/dy/article/EN9HKV1605149CBR.html?referFrom=360&isFromOtherWeb=true&from=history-back-list.

[14] 陆敏:《一切源自〈我的中国心〉——知名歌手张明敏抗疫献唱》,http://hm.people.com.cn/n1/2020/0303/c42272-31613821.html.

[15] 《讲不出再见!广东队临别时唱起这首粤语歌》,http://www.ctdsb.net/html/2020/0320/hubei298914.html.

[16] 潮阳:《阿多诺〈论流行音乐〉的现代意义》,《音乐創作》,2015年,第7期。

[17]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公开发表》,http://culture.people.com.cn/n/2015/1015/c87423-2769923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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