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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血色莫扎特》叙述策略

2021-08-05潘虹山东理工大学

环球首映 2021年6期
关键词:血色第一人称苗苗

潘虹 山东理工大学

摘自网络

房伟的新作《血色莫扎特》自发布以来,好评如潮,这部作品被称为中国版的‘白夜行’,讲述的是在时代变革之际,一代人的青春记忆与成长以及它所反映的几十年来中国社会的发展史。小说围绕十五年前一桩震惊整个麓城的钢琴才子杀妻案,以葛春风为代表的大学青年毕业后经历的生活破折、磨难、浮沉,深刻展示了70后的时代成长印记。E.M福斯特在他的《小说面面观》中引用卢伯克的话说:“小说写作技巧的关键,在于叙事观点——叙述者与故事的关系的运用上[1]。”《血色莫扎特》在叙述上有着独特的方式,对现实主义的批判融入了多种现代主义叙述技法,多角度叙事与第一人称内聚焦叙述相结合的叙述方式,使得整个小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一、多角度叙述模式

多角度叙述借鉴了绘画中的空间感,在绘画中,平面透视无法做到真正的看到事物的各个方面,这就要求对事物的各个方位进行观察与描绘,达到对多个视角的感知。在西方立体派绘画理论的启发下,法国新小说派代表作家罗布-格里耶在《咖啡壶》的创作过程中,就从三个不同视角透视咖啡壶的位置,呈现其空间立体感[2]。随后,众多的现代主义作家纷纷学习借鉴这种创作手法,进而开始对同一对象从不同的角度与视角进行关照。福克纳是多角度叙述的创始人,在他的作品《喧哗与骚动》中,采用分角色叙述,在整体的结构中,其中人物之间各自的讲述内容既相互包容又相互印证,将个人有限的叙述上升至总体的无限叙述性中。相比传统小说的单一视角叙述,《血色莫扎特》采用的是多个视角并行叙述的方式,众声喧哗。小说以20世纪90年代国企改革为写作背景,在北方小城麓城生活的几个青年人葛春风、夏冰、韩苗苗、吕鹏、薛畅,与大学中相识,经过相处,他们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在时代大潮的洗礼下,走向了不同的生活道路,拥有了不同的人生命运。小说中葛春风、夏冰、吕鹏、薛畅各自从自己的视角展开叙述,葛春风作为叙述主角,小说正是以他的返乡之旅开启了故事的整个叙述进程。不同人物眼里有着不同的想法与价值判断,在葛春风眼里,自己与夏冰、韩苗苗的畸形三角恋是自己最惬意的生活方式,而在薛畅、吕鹏眼里,这种方式是不道德的、是混乱的、迷失了自我了的。在20世纪90年代风云变革的年代,才华横溢的三人组都受到命运的捉弄,葛春风因替韩苗苗出气被发配到工厂,经历大爆炸后,沦为工厂的保安。清高孤傲的韩苗苗、夏冰生活一波三折,夏冰成为了清洁工,韩苗苗称为权贵的玩物。而在学校庸庸碌碌的薛畅却一路高升,当上了市委办主任,中专学历的警校生吕鹏借着自己的谨慎妥帖当上了刑警队队长,他们两人的90年代是别有一番风采的。邹玉红与夏雨,冯璐的叙述作为补充,整体的反映了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小说由12.22才子杀妻案引出一系列关于他者的叙述,通过各个人物的叙述构成一个庞杂、繁复而有条理的逻辑推理的过程,继而向我们讲述了一个权利、欲望、利益与情感、理想、生活相互交错的现实悲剧。

小说通过视角的转换,使得整个故事都处于紧张又扑朔迷离之中,韩苗苗到底被谁所杀,种种证据都指向夏冰时,又转换到另一个人的叙述,视角不停的转换加重了故事的悬疑性,吸引读者的眼球,大大增加了叙事的魅力。

二、第一人称下的内聚焦叙述

第一人称叙事是叙述者讲述故事的基本手段之一。小说作品中以它为叙述方法,大多作品中的叙述者是以“我”的身份参与到故事中来,把看似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情节娓娓道来。这种叙述方法能缩短叙述者与读者之间的距离,增强读者的真实感和亲切感,制造悬念,加强戏剧性效果。小说中,房伟选择了第一人称的叙述模式,但是又与传统的第一人称叙述有所区别,在一般叙述的作品中,往往只有一个叙述者一述到底,从一个单一的角度去观察描述事物。而《血色莫扎特》却建立了特殊的叙述方式,让三个叙述者分别使用第一人称进行叙述,小说分为十三章,分别以葛春风、吕鹏、薛畅第一人称的方式讲述故事,每一个叙述者都站在自己的立场去看待他所看到的现实,从葛春风的意识活动中,我们了解到弥漫改革氛围的社会大背景,在父辈所留下的英雄精神与时代精神交织下,葛春风作为新知识分子所面临的悲喜境况,使作为读者的我们,也随着他人命运的起起伏伏展开了对90年代大变革的审视。采用第一人称叙述,将每个人复杂的心理活动一览无余的展示出来,仔细描摹出了人物内心的精神世界与人性细小甚微处。

任何一个叙述性文本都有自己叙述的聚焦,热奈特将聚焦分为“内聚焦、外聚焦与零聚焦”[3],内聚焦是叙述者与书中的人物知道的一样多。外聚焦是叙述者通常是故事外的人。叙述者所说的比人物所知道的要少,零聚焦是我们所讲的全知叙述,即叙述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内聚焦叙述的使用,以经历者的主观感受,增加了主观的抒情性与艺术描写的真实性。《血色莫扎特》存在多个人物叙述,形成多重聚焦叙述。小说主要以葛春风作为主要叙述聚焦者。在面对韩苗苗逐渐堕入深渊,如“那段时间,我发现苗苗变了。她经常穿着名贵的衣服,用很贵的包。一次,我去‘苗苗的客厅’,苗苗却不在,夏冰告诉我,苗苗最近经常出去,很晚才回来,也不管孩子。我在那里等到很晚,才看到她浑身酒味地回来了。多年以后,我想起她的变化,还是感到心痛,一个好女孩,怎么会和冯国良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呢?[4]”通过葛春风内聚焦叙述视角地叙述,读者和不知情的人就会认为韩苗苗这样一个有着纯洁、优雅和高贵的“天鹅”在现实生活的无情压迫下终于丧失了自己的底线,而曲意逢迎、攀权附贵。葛春风、夏冰对韩苗苗的局限性认识也使得相互之间的关系更加混乱与复杂。在夏冰眼里,韩苗苗嫌弃自己既没有钱满足她的物质生活,也没有权改变他们所处的社会窘境,这样的认知也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更大的嫌隙。也为后来大家都认为夏冰‘谋杀’韩苗苗埋下伏笔,使得读者对韩苗苗被夏冰所杀深信不疑。而随着现实迷雾的一点点揭露,“红姑”邹玉红,从她的聚焦角度叙述,我们才了解韩苗苗是如何慢慢步入深渊,“是我把她骗入会所,拖入陈中华的胯下。我害死了她。”“陈中华一眼就看中了她。非让我把她搞到手,薛畅引荐韩苗苗见几个朋友,见了陈中华。韩苗苗喝了杯红酒,就睡过去了,苗苗就被陈中华搞了”[4],我们从邹玉红的叙述中,才了解到韩苗苗步入深渊是迫不得已的,被人设计陷害的,设计韩苗苗还有好朋友薛畅,加之薛畅的叙述,使得我们产生对韩苗苗这样一个被黑恶权贵玩弄无限的愤怒、同情与无奈。

第一人称与内聚焦视角的双重运用既将小说中每个人物细致的刻画出来,站在每个叙述主人公的叙述角度上,对于认识整个事件的真相是有局限的,同时还增加了故事的悬疑性与读者的真实感。

摘自网络

三、结语

小说《血色莫扎特》跨越20年,透过重重历史的迷雾独特的叙述模式来关注和观照70后一代人,真实展现了那个时代所塑造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印记,阅读过程中就像莅临了90年代风云变幻的时刻,以多角度与第一人称叙述将青年一代所面临的情感与精神、面对时代变革的困境、人生选择展现出来,在对现实批判的同时加之对人性的解剖,使得整个小说都弥漫着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把整部作品变得更加真实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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