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层次结构优化与产业演进
2021-08-02李亚玲柳瑞
李亚玲 柳瑞
文章编号:1003-6121(2021)03-0010-12
[摘 要] 基于2003-2019年中国30个省区就业人员受教育程度的面板数据,探索人力资本层次结构与产业结构演进的关系。结果表明:我国初等、中等和高等教育规模的变动都是产业结构变动的影响因素;从短期来看,中等教育层次的人力资本对于产业结构变动是即期影响,而高等教育规模对产业结构变化至少滞后1期才会起作用;从长期来看,高等教育规模的扩大对产业结构的作用是最大的,其次是中等教育规模,而初等教育规模的扩大会抑制产业结构升级。
[关键词] 人力资本层次结构;产业结构演进;误差修正模型
[中图分类号]F240 [文献标志码]A
一、引言
人力资本的概念最早由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提出,随后经过贝克尔等人的补充和发展形成了人力资本理论。舒尔茨认为,人力资本投资的主要途径为:教育投资、健康投资及人力资本的迁移,其中,教育是人力资本投资的最主要形式。
内生增长理论认为人力资本可通过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影响地区的经济增长,全要素增加率的提高和经济增长往往都伴随着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而产业结构转化本质上是对人力资本等生产要素进行重新配置的一个动态过程,因此优化人力资本配置会在产业结构演进的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人力资本配置的优化包括存量的积累和结构的优化,结构优化中最重要的就是层次结构的合理配置。随着人才强国战略的实施,我国受教育人口规模与质量均有大幅提升,人力资本的需求结构也从低层次向高层次递进[1]24,对于一个地区来说,单纯的聚集大量的低层次劳动力已不能推动产业向高级化演进,只有合理配置各层次水平的人力资本,使得高层次的人力资本促进技术创新,中低层次的人力资本在产业演进过程中提高产业转化效率、为产业转型升级提供保障[2]689。
关于人力资本的层次结构如何作用产业、经济的研究,国外学者主要从高等教育的角度研究异质性人力资本的层次结构优化问题,国内研究由于选取的模型、计量分析方法、年份和区域各有不同,导致学者们关于各级人力资本对经济促进的观点各有不同[3]80 [4]107。因此,本文的贡献在于把优化人力资本的层次结构作为产业结构演进的实现机制,将拓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研究视野与思路,为中国产业结构升级提供新动力作出理论解释;同时,随着我国传统人口红利逐渐消失,研究人力资本结构对产业结构演进的影响,实质上是研究在市场机制的调节下,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如何随着社会要素禀赋、需求变动去优化自身配置的过程,而产业结构的变化最直观表现在社会对劳动力的需求变化,因此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的相互促进程度越高,人力资本整体的配置效率就越高,在此背景下分析中国如何通过优化人力资本层次结构去加快产业结构的演进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
二、理论机制与基本假设
(一)人力资本存量与产业结构的关系
人力资本概念是由美國经济学家Schultz首先提出的,后经贝克尔等人的补充和发展,形成了人力资本理论。20世纪80年代,卢卡斯和罗默首次将人力资本作为一个独立的变量引入新增长理论之中,认为人力资本是一个能够反映质量变化的指标,同物质资源一样是生产要素。人力资本存量的差异会直接影响地区创新能力的不同,创新水平的差距导致长期的经济增长率的差距。同时,产业经济学的经典理论认为,产业结构的高端化与合理化是经济健康快速发展的必要保障。产业结构的高端化意味着产业发展方式由依靠纯物质资源消耗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向生产技术进步的技术密集型产业转变,而人力资本可以通过知识外溢和“干中学”等效应诱发技术改进或技术创新的可能性,进而作用于产业演进的高端化[5]77。
国外学者对于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的研究大多将产业结构作为经济发展的一个方面进行间接论述,人力资本的研究也大多局限在人力资本存量水平的探索上。现代经济增长伴随着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而产业结构转化本质上是对包括物质资源、劳动力和人力资本等生产要素进行重新配置以完成技术创新的一个动态过程,作为技术创新的主体——人,其身上聚集的人力资本存量的增加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过程中起到不可忽略的作用[6]60。Giannini(2003)认为平均受教育水平的提高可以有效提高地区的人力资本指数,进而促进地区经济增长、产业繁荣[7]1053。诸多研究已证明人力资本存量水平的提高可以提高人民收入水平,进而引起需求升级、推动产业的发展水平[8]66。具体而言,Fan认为人力资本会自发的从已衰退的产业流向较为繁荣的产业,他指出农业在低生产率时代占主导地位,社会对中高层次的劳动力需求不高,但随着社会的进步、人力资本的积累,技术进步速度加快,需求量增加,社会逐渐由农业向工业转变[9]360,Castellocliment也持有类似的观点,认为全社会整体人力资本存量水平的提高会促进经济增长、国民收入的增加,进而引起国内需求升级、推动一国产业的发展水平[10]394。人力资本存量水平的提高不仅能够通过收入的增加影响需求水平的变化、进而促进产业结构的演变,还能通过加快学习的时间、吸收和引进更多的创新性技术,加快产业结构升级。Gilead认为人力资本存量水平越高,知识接受和溢出的效率就越高,即“干中学”的效果也会越好,这会加大技术创新的概率、有利于促进先进技术引进与吸收,从而推动产业结构的高级化转变[11]555。
国内学者对于两者的研究多局限于理论,认为人力资本作为推动产业升级的深层次因素,可以通过人力资本存量的积累、人力资本配置结构优化促进社会需求变动、技术进步和资源转移,而产业结构升级的过程实则是需求变化引起的资源重新配置、技术进步的过程[12]90,张其春则从理论的角度更深入的研究了人力资本和产业结构的关系,张阳认为人力资本存量的积累不仅能通过影响技术创新效率促进产业升级[13]106;人力资本存量的积累有助于提高产业转换速度,产业升级的过程是打破原有产业链,形成新的经济技术联系产业链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一定会引起相关产业及市场环境的动荡,如果上下游产业的人力资本存量足够大、供给效率高,这样将更能经受得起产业链断裂、重新连接的考验,有助于更快的形成新的产业链[14]18。多数学者都认为人力资本存量有助于技术进步、提高产业转化效率[15]41,然而部分学者并未对此路径进行具体的实证分析,实证分析也更多的停留在探索两者之间单纯的因果关系,闫景林认为人力资本存量每提高1%,未来第三年的产业结构升级速度会提高大约1.5%,人力资本红利能显著的推动经济与产业的发展[16]26。
综上,人力资本存量的积累有助于提高社会整體的物质需求水平、技术创新效率和产业高级化程度。
(二)人力资本层次结构与产业结构的关系
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学者开始意识到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作为要素投入系统和产品输出系统应该存在着相互作用关系,因此,人力资本层次结构也应与产业结构存在动态的协调关系[17]105。部分学者从理论分析的角度认为人力资本层次结构上是否与产业结构演进方向匹配,不仅在短期内决定着产业结构的转化效率,长期内的不匹配将造成经济波动,而这些因素又会转而制约产业的转变[18]106,而我国低层次劳动力占比过大是制约产业快速转变的重要因素之一[19]67[20]32。邹璇指出人力资本水平越高越有效促进产业结构的升级调整,其中整体人力资本水平的增长率每提高1%,未来第三年的产业结构升级速度约提高1.5%[21]82。当然,也不是人力资本层次结构越高越好,以1960年以前韩国的教育投资为例,大量高层次人力资本的增加不但没有带来经济增长、产业高级化,反而造成了持续的高失业率和劳动报酬下降,严重制约了当时韩国的产业升级[22]112。这是因为人力资本层次与产业结构具有较高的关联,人力资本层次结构的合理配置一方面促进技术创新,另一方面产业对技术创新的要求也会动态调整人力资本配置的结构,即人力资本层次结构直接影响产业的转化效率,因此对于一个国家或地区来说,具有再高水平的人力资本存量或者高层次人力资本占比再大,如果不能与当前的产业结构合理匹配,将不能有效促进产业结构向高级化演进[23]85。人力资本的向下兼容性使得人力资本层次结构的优化会对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产生巨大的利好性,即高水平人力资本能够做低水平人力资本从事的工作,但反之则不然,然而这种利好是短暂的,要维持社会稳定、产业持续向高级化转变,就必须使人力资本的层次结构与产业结构合理匹配[24]46。因此,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产业结构转换能力取决于其所拥有的人力资本存量,更取决于层次结构与产业的合理配置,人力资本的层次越高就越能促进经济和产业的发展,但是人力资本的层次结构还需要与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阶段相适应[25]82。当人力资本的层次结构与地区经济发展阶段的适应度越高时,产业演进效率越快[26]80。具体而言,工业化初期,生产力低,处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过度阶段,对中高层次人力资本的需求占比不大,反而对低层人力资本等纯劳动力有极大的需求,市场的自由配置引起社会整体劳动力以低层次劳动力占比为主;一段时间后,各个产业的技术含量有所提升,对高技能人才有一定程度的需求,中高层次人力资本开始逐渐占据劳动力市场,低层次劳动力开始被市场淘汰;最后进步到工业化后期,低层次人力资本在市场几乎没有生存空间,中层次人力资本替代了低层次人力资本的市场位置,高层次人力资本需求不断攀升,人力资本获得的报酬越来越可观,来自家庭和社会的人力资本投资总量大幅度增长,而人力资本投资层次结构的优化则表现为中等职业教育与高等教育的全面普及。阚丽新利用面板数据按受教育程度分析人力资本层次结构对经济结构转型的作用,认为增加高中教育的投资有助于向第二和第三产业转移,增加大专以上教育水平的投资会促进向第三产业转移[27]82。
综上,人力资本层次结构的合理配置影响着产业结构变化的速度,不断优化人力资本层次结构水平,合理配置各层次人力资本占比,能实现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的转型优化,促使产业结构向高级化迈进。这为研究我国人力资本层次与产业结构关系提供了科学的理论依据和基本思路。据此本文提出:
H1:我国人力资本的各个层次结构与产业结构间存在不同相关关系。
H2:目前,我国高等层次人力资本占比越大,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促进作用越强。
三、模型与数据来源
(一)模型的建立
基于上文的理论分析,并控制各变量中不同单位数值间的波动性,使变量呈现线性化趋势,对部分变量进行对数化处理,构建人力资本结构与劳动生产率的计量模型:
其中R表示产业结构升级,HH1、HH2和HH3分别表示人力资本初等层次、中等层次和高等层次,并加入人口规模(PS)、政府支出(GS)和人力资本存量(H)作为控制变量;而α1为截距项,β1、β2和β3作为人力资本初等层次、中等层次和高等层次的回归系数,i表示除西藏外的30个省市,t表示年份(2003-2019年),εit为随机扰动项。
(二)变量说明
被解释变量:产业结构(R)。大多学者用产业的比值作为产业结构升级的衡量指标[28]4,然而这种方法忽略了生产率在产业间转移的特征,只关注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资源的转移。因此,本文将借鉴刘伟等的做法,采用各产业产值比重与其劳动生产率的乘积来衡量产业结构升级[29]4。
解释变量:人力资本层次结构(HH)。将15岁及其以上就业人员按受教育程度划分为三个层次,分别为初等层次(未上过学、小学)、中等层次(初中、高中)、高等层次(大专及以上教育),并表示为HH1、HH2和HH3,且以各层次教育程度就业人员比重(各层次受教育程度的就业人员数/总就业人员数)来反映人力资本的层次结构。
控制变量:主要包括人口规模,政府支出和人力资本存量。其中,人口集聚多发生在经济发展较好的地区,则经济发达地区往往有着较大的人口规模,且该地区的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速度较快,因此以总常住人口数表示人口规模。政府支出可帮助地区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加强经济建设力度,从而推动地区产业结构升级,以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在GDP中的比重来度量政府支出。人力资本存量(Hit)为人均受教育年限,单位为年。
(三)数据来源
为保持统计口径的一致性,以中国30个省市(西藏因其特殊性除外)为研究样本,以2003-2019年为时间跨度。除特别说明外,所使用的原始数据均来源于《中国劳动统计年鉴》(2004-2020年)、《中国统计年鉴》(2004-2020年)。
四、实证检验
运用协整检验、格兰杰因果检验和误差修正模型验证三级人力资本层次视角下,各级教育层次的规模与产业结构之间的关系,并且通过内生性检验验证实证结果的稳健性。
(一)协整检验
面板单位根检验,是指将面板数据中的各变量序列作为一个整体进行单位根检验,它是经济实证研究的基础,是后续协整建模和误差修正分析过程的前提。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由表1可以看出,R、HH1、HH2、HH3、GS和H变量的原值不平稳,需要继续差分并进行检验,检验后发现其一阶差分序列平稳,即R、HH1、HH2、HH3、GS和H变量都为一阶单整,通过单位根检验。由于单位根检验是以损失变量中所包含的长期有用信息为代价,因此采用一阶差分后的平稳序列进行回归分析依然可能存在“伪回归”问题,需要进一步做协整检验消除“伪回归”,使回归结果具有解释意义。
面板数据在进行协整检验之前,需确定面板模型的形式。本文通过Hausman和F检验检验确定面板数据所需的具体形式。Hausman检验的原假设为:应该建立随机效应模型。检验过程是先进行随机效应回归,再进行Hausman检验,再看P值是否小于5%,若P值小于5%,则拒绝原假设。见表2。
根据 Hausman检验结果中Cross-section random的P值为0.0000<0.05,因此不接受原假设,不应建立个体随机效应模型。
F检验的原假设有两个:H1:应该建立固定效应模型;H2:应该建立混合模型。检验过程如下:首先分别通过变系数模型、固定效应模型和混合模型得到残差平方和S1、S2和S3,再进行手工计算得F2、F1,最后通过查找临界值做出判定。结果见表3。
进而得出F2= 5.056,F1= 1.132。利用函数@qfdist(d,k1,k2)得到F分布的临界值,其中d是临界点,k1和k2是自由度。在给定1%的显著性水平下(d=0.95时),得到相应的临界值为:F2(203,270)=1.250,F1(175,270)=1.239。由于F2>1.250、F1<1.239,所以拒绝H2、接受H1。因此,本文应采用固定效应模型。
根据表4的参数估计结果,大部分回归系数在10%显著性水平下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且方程拟合度为86.1%,说明模型的拟合度较好,所有自变量对因变量的解释度较高。同时,模型的F统计量为77.825,P值为0,说明模型通过了F检验。为了进一步解释变量之间的关系,对上述回归方程的残差进行ADF检验和对整个回归模型进行Kao检验,两个检验互相验证,若两个检验都通过,则说明整个面板是协整的,可以进行误差修正模型的检验,否则各变量间的关系没有实际意义。结果见表5。
根据ADF检验结果计算和Kao检验的P值为0.000,因此拒绝了模型不平稳的假设,因此产业结构(R)、人力资本初等层次(HH1)、中等层次(HH2)和高等层次(HH3)、人口规模(PS)、政府支出(GS)和人力资本存量(H)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根据表4回归结果,人力资本层次结构的中等、高等教育均对产业结构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说明中等、高等教育人力资本比例的增大有利于提高产业结构。其中,高等层次的影响系数最大,为21.151;其次是中等層次,影响系数为12.074,这凸显了高层次人才对我国各地区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拉动力作用最大。而初等教育对产业结构存在负向影响,影响系数为6.645,这反应了我国初等层次劳动力不仅没有促进产业结构的提高,反而抑制其转型,这可能是因为仅接受初等教育的劳动力正逐渐被市场淘汰,但是部分企业没有办法一下子淘汰过量的工人,部分低层次的劳动力依然存在在企业,影响着企业的转型升级,其次,大量从事低端工业的劳动力逐渐转向农业或易于进入的产业,造成整体产业结构降低,但是这种降低会随着我国三农政策的落实而逐渐好转。
(二)格兰杰因果检验
从表6可以看出,HH1、HH2和HH3都是R的格兰杰原因,即初等教育层次、中等教育层次和高等教育层次人力资本规模的变动都是中国各省份产业结构变化的格兰杰原因,同时产业结构变化也会影响中、高等教育层次人力资本规模的变动。
(三)内生性检验
为验证实证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将解释变量的当期项替换为滞后一期项进行内生性检验,验证各个变量之间的作用方向以及显著性与上述回归结果是否大致相同,确保实证结果的稳健性。结果见表7。
表7的回归结果表明,解释变量滞后一期项的内生性检验结果与表4中的变量的影响方向一致,因此研究结论是稳健的。
(四)误差修正模型
协整检验与静态面板回归都侧重于分析变量间的长期静态均衡关系,并不能反映变量间的短期若偏离均衡如何回复到均衡的动态关系,而误差修正模型的目的是建立短期的动态模型,对长期静态分析模型的不足进行修正,增强模型的精准度,揭示异质性人力资本层次和产业结构的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的修正机制。因此,本文建立误差修正模型进一步分析劳动生产率与人力资本层次结构之间的关系,将具有长期均衡回归模型中的残差(ECMi,t)作为解释变量引入,代表在取得长期均衡的过程中各时点上出现“偏误”的程度。
主要采用当前较为常用的3种确定滞后约束的检验方法去确定滞后阶:Akaike infor-mation criterion(AIC)、Schwartz criterion(SC)和Hannan-Quinn information criterion(HQ)。由表8可知,最优滞后阶是2期。误差修正模型的表达式为:
方程(4)中,Δ表示一阶差分,ECMi,t-1表示误差修正项滞后一阶,其系数λi反映模型短期内如何回到长期均衡状态时。
根据表9可以得出,误差修正项系
數λit为负值,表示具有负向修正作用,说明反向误差修正机制成立。从系数的显著性检验来看,初等教育规模、中等教育规模和高等教育的系数均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正向显著,且在滞后2阶、3阶的情况下,初等教育规模不会对产业结构造成影响,即短期内初等教育规模的变化不会引起产业结构变化,而中等教育规模在滞后0阶的情况下直接正向影响产业结构,且影响效果随着滞后时间加长逐渐减弱,高等教育规模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与中等教育正好相反,在滞后0阶的情况下,高等教育规模不会对产业结构造成影响,但是随着滞后阶的增长,高等教育规模开始对产业结构造成影响,且随滞后阶增加影响作用加大,并大于中等教育规模扩大带来的影响。因此,短期内中等教育规模和高等教育规模的上升都有利于产业结构系数的提高,相对而言高等教育规模的上升比中等教育规模的上升更能促进产业结构的快速演进。而短期内初等教育虽然没有显著的对产业结构产生负向影响,而是在正向影响下不显著,更多的是因为人力资本的滞后性,即短期内过多的初等劳动力的积累依然有助于产业合理运行,但是从长时间的产业结构升级角度来说,过多的初级劳动力不利于产业发展、升级。
综合长、短期人力资本层次对产业结构的影响来看,长期内,高等教育规模的扩大可以大幅度提高产业结构系数,而初等教育规模的扩大会抑制产业结构系数的提高,短期内,中等教育规模和高等教育规模的扩大都是产业结构系数提高的主要原因。结合我国产业结构转型的大背景,各行各业对于人力资本层次结构越来越倾向于高级化,中等层次的人力资本会成为市场上劳动力的主流,同时大量低教育水平的劳动力冗余会加大产业转型的困难,因此低层次的劳动力逐渐被市场淘汰。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基于以上分析,认为我国产业结构演进的过程中既要注重人力资本存量的积累,更要具有针对性地优化各地区的人力资本层次分布。
(一)结论
本文的主要结论如下:
第一,我国初等、中等和高等教育规模的变动都是产业结构变动的影响因素。
第二,从短期来看,中等教育层次的人力资本对于产业结构变动是即期影响,而高等教育规模对产业结构变化至少滞后1期才会起作用。
第三,从长期来看,高等教育规模的扩大对产业结构的作用是最大的,其次是中等教育规模,而初等教育规模的扩大会抑制产业结构升级。这符合人力资本理论的一个公认假设,即教育程度越高,人力资本的教育含量越大,长期内对提高生产率、产业发展的贡献也越大。
综上所述,从理论上说,提高高等教育规模对我国产业转型、经济发展应是关键之举,但是产业结构转型不是短期内能够一蹴而就的,高等教育和中等教育规模的占比也不是越高越好,各个地区要使高、中等教育规模的人力资本占比与当前产业结构的发展相协调、匹配,同时由于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是动态演变的,各个地区要因地制宜的选择优先发展对象。对于产业结构不发达的西部地区,短期内不应盲目增加高等教育的规模,应优先使经济转型,先使其经济能够容纳更多高等教育层次的人力资本,更快的促进经济发展速度。在初步协调短期内中等教育人才与产业结构发展之间巨大的缺口后,再去着重发展高等教育,高等教育对产业结构转型的促进等作用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大,因此必须发展高等教育,使其适应产业发展的需求。
(二)建议
我国加快产业转型升级的速度时,不仅要积累全社会的人力资本存量,更要注重提升和优化异质性人力资本层次,通过优化人力资本层次来促进人力资本“质量”的提升,使其适应经济发展。就目前我国东中西部地区的现状,短期内西部地区应着重提高中等教育层次人力资本,以市场需求和产业结构为导向调整人力资本结构,加强职业技能教育,培养合格的并且具备专业性与技术性的人才,坚持中等教育人力资本在经济建设中的核心作用。而对于产业结构水平较高的东部地区而言,需要重点发展高等教育,培育高级人才,充分发挥高级、创新型人力资本在技术创新、产业演进中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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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立国
Human Capital Hierarchy Structure Optimization and Industrial Evolution
——Based on Chinese provincial panel data
LI Yaling,LIU Rui
(School of Business and Tourism Management,Yunnan University,Kunming,Yunnan,650500,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the education level of employees in 30 provinces and regions in China from 2003 to 2019,this paper explor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hierarchical structure of human capital and the evolu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changes in the scale of my country's primary,secondary and higher education are all influencing factors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changes.From a short-term perspective,human capital at the secondary education level has an immediate effect on changes in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while the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34n has an effect on changes in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at least one period.In the long run, the expansion of the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n has the greatest effect on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followed by the scale of secondary education,and the expansion of the scale of primary education will inhibit the upgrading of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Keywords:human capital hierarchy structure;industrial structure evolution;error correction mo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