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无用的美好

顾晓蕊

要知道，那些看似无用却美好的事物，和阳光、空气一样，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滋养。总有一天，它们会成为你内在气质的外化，是你面对生活的底气和勇气。

明黄的灯光下，少女与长者对坐手谈，轻拈黑白棋子，以鹤的姿态优雅地飞落。这是女儿参与拍摄的电视短片中的镜头，看到这近乎唯美的画面，我不由地叹道：“女孩子下棋真是件很美的事！”

有一天，我从棋院接到女儿，两人说笑着往回走。走出不远，碰到一位熟人也来接儿子下课。寒暄几句后，他说起给儿子报了英语和奥数班的事。得知我女儿在学围棋，他一脸不解地问道：“下棋不就是玩嘛，有什么用？”

学棋久了，女儿会跟我聊些心得，如落子无悔、逢危须弃、不得贪胜等。看似高深的生活哲理，尽在盈尺棋盘间。她还说，打谱时能感受到高手的对局像音乐，像书法，像绘画，变幻无定，美不可言。从女儿的话语里，我知道她领悟到了黑白之道与围棋之美。我常常对女儿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把每一件小事做好，做到极致，也是一种成功。

女儿还特别喜欢旅游，自她两岁起，我每年都会带她到各地走走。

记得那年她刚三岁，我带她去开封的清明上河园。进到园中，连续走了三四个小时，她有些累了，我提出要抱她，她摆手说：“妈妈也累，咱们歇会儿再走吧！”她躺到长椅上睡了会儿，醒来后坚持自己走。那天的出游，她愣是咬着牙走完了全程。

她十三岁那年，我们去新疆的库姆塔格沙漠，连续翻越两座沙丘后，竟有些迷路了。骄阳火舌般灼烤着，这时带的水只剩小半壶，女儿嘴上干得起了泡，却把水壶递给我说：“妈妈，您留着喝吧！”我紧紧地抱住她，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后来，我们靠着指南针走出了沙漠。每每想起那个瞬间，我总会心头一暖，眼中泛起潮湿。

《小窗幽记》中有言：“观山水亦如读书，随其见趣高下。”女儿从自然的怀抱中、山眉水目间，学会推己及人，为他人着想，这使得她无论到哪里，都有着极好的人缘。乐观自信、宽容平和，有一颗喜悦、宁静且充满爱的心。在这样的心态下，她勤学善思，并以优异的成绩顺利考上市重点高中。

要知道，那些看似無用却美好的事物，和阳光、空气一样，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滋养。总有一天，它们会成为你内在气质的外化，是你面对生活的底气和勇气。

（余娟摘自《文萃报》，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