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客改货

欧阳亮

自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全球的航空运输业都受到极大冲击。但在这冲击之中，真正受到重创的是客运业务——不仅出现了断崖似下跌，而且至今恢复缓慢，至于货运业务，尤其是全货机货运，去年上半年的下跌没有客运那么深，而后来的恢复速度也快于客运。

中国民航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民航完成旅客运输量4.18亿人次，比上年下降36.7%，完成货邮运输量676.61万吨，比上年下降10.2%。截至2020年底，中国民航货运飞机为186架，比上年增加13架。

全货机货运的“好运”有两个来源，一是近些年来快递业务的高速发展，疫情期间的“宅经济”甚至更进一步推动了快递的增长，二是客运业务萎缩带来的客机腹舱带货能力的下降，导致对全货机运力的需求快速增长。

可以说，疫情非但没有阻断全货机货运的发展，反而为其增加了一份推力。故此，疫情发生以来，各航空公司纷纷把在停机坪上晒太阳的客机拿来客改货的新闻就屡见报端。其实，临时的“客改货”是很简单的，把座椅拆掉，客舱和腹舱就可以一起装货了。当然，还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法，连座椅都不用拆，直接把货物固定在座椅上就可以起飞了。2021年4月，中国商飞客服公司工业设计所设计的作品“飞机快速客改货椅套”，就是可以不用拆座椅运货的设计，还获得了2021年德国iF设计奖。

这两种方法，不管拆不拆座椅，其优势都在于反应快，随时可以“客改货”，也随时可以“货改客”，而且费用低廉，10万到20万元就可以改装一架飞机。但全货机改装就没这么便利了，不仅所需时间长，改装过程长达数月，而且费用昂贵，通常需花费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美元。

为抢占中国市场，并抵消疫情负面影响，波音、空客都在中国加速布局客改货生产线。2020年7月，总投资达100亿的空客A321飞机“客改货”项目在南昌启动。2021年2月9日，广州飞机维修工程有限公司（GAMECO）宣布在广州增设第三条737-800飞机客改货生产线的计划。谁能想到，GAMECO的首架737-800飞机客改货项目刚于半年多前的2020年6月开工。2020年8月，山东太古宣布其第4条波音飞机客改货生产线开工。除此之外，上海波音航空改装维修工程公司、北京飞机维修工程有限公司也有波音飞机客改货生产线。

当然，航空市场是全球市场，在中国改装的全货机可以卖给国外，在国外改装的全货机也可能賣到中国来。但上述客改货生产线在中国的布局，无疑还是看好中国的航空货运市场。去年11月波音发布的预测数据显示，2020年至2039年的20年间，中国市场将交付货机930架，空客的预测数据也差不多。总之，这是一个巨大且快速增长的市场，谁也不愿意被别人抢占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