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博弈:国家形象认知差异、影响因素与提升路径
——基于中美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认知的比较分析
2021-07-27余红,黄诚
余 红,黄 诚
(华中科技大学 新闻与信息传播学院,湖北 武汉430074)
国家形象在大国博弈中举足轻重,构建良好的国家形象是国家博弈中的重要利器。国家形象是国家软实力的重要表现形式,是国家间权力与利益博弈的重要手段,[1](p70-72,129)关系到该国的对外发展以及自身发展。良好的国家形象可以将巨大摩擦产生的成本降低到很小,而负面的国家形象则可能使小冲突的成本放大好几倍。内外看法不一致的国家形象,也会出现类似的结果,导致风险的增加。[2](p23)国家形象对于当代中国来说是最为根本的问题,把这个问题解决好了,其他困惑和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2](p12)可以说,良好国家形象构建的重要性日益凸显。
据皮尤全球民意调查①详见网址http://www.pewglobal.org/question-search/?qid=827&cntIDs=&stdIDs=。,将正面和较正面合为正面,负面和较负面合为负面,2012—2015年,美国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的负面态度明显高于正面态度。此外,2018—2020年间,美国民众对中国的负面态度持续增强,于2020年达历史最高点73,而对中国的正面态度持续减弱,于2020年降至历史最低点22。美国民众眼中的中国形象变差,对中美邦交影响深远。中美两国均为世界大国,两国关系对中国乃至世界发展至关重要。把握中美民众眼中的中国形象,对中国自身发展和我国对美国外交政策的制定和执行大有裨益。
一、国家形象及相关研究综述
20 世纪40年代末,费正清撰写的《认识中国》等多篇有关公众形象与中美关系的文章,打破了中美关系研究旧框架。[3](p52-55)西方学者在论述我国形象相关问题时往往带有其意识形态和价值观,但也注重实地调查,如雷默在实地访问的基础上写出《淡色中国》,其做法对于缺乏实证研究传统的中国理论界具借鉴意义。国外关于中国形象的研究集中于:中国形象与中国外交行为;他国对中国形象的感知及感知个人层面的影响因素;媒体(报道)与国家形象研究。
在20 世纪90年代之前,我国关于国家形象的研究处于初期阶段,到了90年代,由于西方理论的引进以及为了回应西方“妖魔化中国”,学术界出现了对国家形象比较系统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中国形象与大众传播,如媒体呈现的中国形象及媒体在构建中国形象的重要性,中国形象和国际关系、外交、软实力;具体某一特定阶段的中国形象及国家形象的历时比较;国家形象概念分析及中国形象构建研究。总体而言,国内关于国家形象研究多以内容分析为支撑,研究方法较单一。
(一)国家形象。
国家是国际事务的主要参与者,承担国家整个对外活动。西方学者科特勒认为,形象是指人们所持有的关于某一对象的信念、观念与印象,是由人对对象的主观感知构成的,对象的真实性并不一定与人们的印象吻合。认知,是指人对某种实体所持有的认识和知觉,是个人对于事物所形成的概括性印象和评判。
国外关于国家形象的研究多围绕刻板印象研究展开,即人们赋予不同群体成员不同的特点。国家形象概念由肯尼斯·布尔丁首次提出,他认为,国家形象是一个国家对自己的认知以及国际体系中其他行为体对它的认知的结合,是一系列信息输入和输出产生的结果,是一个“结构十分明确的信息资本”。布尔丁认为,国家形象的构成包括三个重要维度:国家的地理位置,感知到的敌对度和友好度,及感知到的强弱。[4](p120-131)在此基础上,赫尔曼等进一步构建国家形象理论,认为国家形象的内涵主要包括:相对国力、目标一致性及文化比较的认知。[5](p409-413)国外学者关于国家形象的定义多基于国家关系视角。我国学者管文虎指出,国家形象是国家的外部公众和内部公众对国家本身、国家行为、国家的各项活动及其成果所给与的总的评价和认定。[6](p27)孙有中进一步指出,国家形象是一国内部公众和外部公众对该国政治、社会、文化与地理等方面状况的认识与评价,可分为国内形象与国际形象,且两者之间存在很大差异。[7](p14-21)国内学者对国家形象的定义中强调国家形象包括内外形象及国家物质实体,较少关注国际关系。
国家形象包含着众多因素,过于抽象化、概括化或者简单化地对于他国形象的认知会对本国政府领导者以及决策者和非决策者产生危险的影响。[8](p47)结合国内外研究,综合国家实力和国际关系,本文认为,国家形象认知指国内外民众对该国实力(政治、经济、科技)、国家相对实力、国际关系及各种具体形象的整体认识和评价,国家形象认知基于国家实体因素,既强调国家间的比较和互动,也涵盖对国家各种具体形象的认知。
(二)国家形象认知影响因素。
相关研究发现,对国家实力、相对国力、国际关系、各种具体形象的认知,以及媒体使用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国家形象认知。
1.国家实力、相对国力与国家形象认知。
综合国力是一个主权国家在一定时期内所拥有的各种力量的有机总和,是所有国家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是国家确定其国际地位、发挥其国际影响的基础,是提升国家形象的前提,[9](p25)主要包括政治实力、经济实力、科技实力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国家形象的根本支撑,是国家形象的决定性因素。[10](p242)国家综合实力是相对国力认知的前提,国家形象理论强调相对国力的重要性,相对国力限制了一个国家实施外交政策的范围。相对国力的重要性源于国际关系学中的现实主义理论,最早源于其对声誉的认识,认为国家注重声誉的目的在于“以本国实际拥有的,或者自以为拥有的,或希望别国相信它拥有的强权来给别国深刻的印象”。[11](p36-41)
2.国际关系与国家形象认知。
国家形象是两国长期互动交往的过程中产生的,两国的历史和现实都会影响对各自的国家形象。形象理论认为,国际关系在国家间相互形象的认知上起着决定性作用。对国际关系的强调还源于建构主义对国家形象的影响,建构主义认为国家间冲突或依赖的关系首先取决于人对国家关系“敌对”或“友好”的认知,从而确保了国际间塑造国家形象的可能性和必要性。[12](p92-101)对敌我关系以及强弱状况的判断是构成国家形象理论的核心要素。[4](p120-131)本文将民众对两国关系重要性、两国竞争或伙伴(机遇或威胁)、两国关系未来发展等问题的看法作为国际关系的具体化。
3.国家具体形象与国家形象认知。
国家形象研究源于刻板印象研究,即赋予团体或个人具体特点,构成各种具体形象,各种具体国家形象可分为客观形象和主观形象,或积极形象和消极形象,国家形象类型可以解释认知差异。相关研究发现,对客观形象的自我认知和他者认知差异较小,如中国为发展中国家、主要大国力量、中国经济实力等形象;主观形象更具争议,如中国反霸权、负责任大国、民主化程度、现代化等形象属于这一范围。
4.媒体使用与国家形象认知。
徐小鸽认为,国家形象是一个国家在国际新闻流动中所形成的形象,或者说是一国在他国新闻媒介的新闻言论报道中所呈现的形象。[13](p27)人们受到时间空间限制,不可能与整个外部环境都保持亲身接触。在国际资讯获取方式上,民众更多通过媒体报道,而非直接经历或网上源材料[14][15]媒介构建了“拟态环境”,“拟态环境”并不是现实环境的“镜像”,而是传播媒介对事件的重塑。[16](p26)媒介通过选择性加工信息,影响了人们对于一国形象的总体印象和判断,[17](p58-64)在建构国家形象中起到最为重要的角色,[8]决定了人们头脑中的异国形象。[18](p115-129)本文中纳入媒体满意度、报道立场、全面性、数量、媒介接触、媒介形式等几个变量来考察媒介使用对国家形象认知的影响。
(1)媒体满意度与国家形象认知。民众对媒体报道的满意度可借鉴顾客满意度的定义,即受众接受媒体服务或产品后的实际感知与预期期望相比较后的主观感受。研究发现,顾客满意度与忠诚度之间呈正相关,民众作为媒体用户,对媒体报道的满意度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民众对该媒体报道的接受度,进而影响民众对国家形象的认知。
(2)媒体报道立场、全面性和数量、媒体接触与国家形象认知。本国媒体如何塑造对象国影响本国民众对对象国的国家形象认知。[19](p87-96)一定程度上,美国的大多数民众会认同美国媒体传达的中国形象;[20](p101-106)一国媒介通常都是简单化、不加区分的处理外国形象信息,容易形成外国的负面媒体形象,[21]片面或不平衡外国报道会带来消极印象;[22](p416-433)媒体报道的篇幅也会影响导致严重的曲解或误解,[23]已有研究发现,美国电视对一国的报道篇幅越多,美国民众认为该国与美国关系越重要,报道越负面,印象越负面;[24](p364-377)此外,研究发现,电视媒介的接触频率会对美国民众的中国评价和感知产生影响,[25](p17-24)受众对媒体报道的接触程度会增加其对对象国的关注度。[26](p130-162)由此可见,媒体报道的报道立场、全面性和数量、媒体接触度均会影响民众对中国的印象。
(3)媒介形式与国家形象认知。信息的劝服效果不仅仅在于信息的内容量,而在于信息的内容能被记住多少。人能辨识或回忆起多少信息,回忆起什么信息,以怎样的顺序回忆信息,都直接决定了人的态度乃至后续行为。[27](p23-29)信息中线索数量越多,信息的记忆和回忆效果就越好,[28](p17-22)在文字中加入图片或图表能提高信息的辨识和回忆,[29](p84-99)在电视新闻画面上加以声音或是黑白图片中上加以色彩,[30](p979-1005)能显著提高人们对信息的接收和回忆。由此,媒介形式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民众对国际形象的感知。
本文立足于中美民众国家形象认知调查结果,分析中美环境中,民众对国家实力、相对国力、国际关系、具体形象的具体认知差异,以上各种认知和媒体使用对国家形象总体认知的解释力度。
图1 国家形象认知影响因素
基于已有文献研究,本文研究问题如下:
RQ1:中美民众对中国实力(政治、经济、科技)和相对国力的认知是否存在差异?有何差异?
RQ2:中美民众对中美关系(中美竞争或伙伴、中国崛起对美影响、中美关系未来发展趋势)的认知是否存在差异?有何差异?
RQ3:中美民众对中国具体形象的认知是否存在差异?有何差异?
RQ4:中美环境中,民众关于国家实力、相对国力、国际关系、具体形象的认知对国家形象总体认知的解释力度如何?有何差异?
RQ5:媒体使用对美国民众的中国形象的认知影响如何?
二、研究方法及数据来源
本研究中,中美两国都采取在线调查的方式进行,目标被访者是中美成年网民/公民,根据中美两国成年网民的人口构成比例进行配额,调查时间从2015年12月23日至2016年1月8日,中美两国公众民意调查同步举行。中国调查委托北京华通明略信息咨询有限公司实施,美国调查委托Qualtrics LLC 实施,被委托公司都具有良好声誉、可观的活跃样本规模和标准化的在线调查流程。本文分析数据全部来源于华中科技大学国家传播战略协同创新中心2015年对“中美两国公众世界观念比较”调查结果。本研究采用量化研究方法,通过问卷调查收集数据,数据分析运用SPSS for Windows 18.0进行。
三、调查结果分析
(一)调查对象描述。
本次调查以随机抽样的方式,在中国共发放调研邀请33000 份,响应人数3551 人,成功样本2000份;美国共发放调研邀请35000 份,响应人数7500份,成功样本2200 份。统计显示,被调查的中国民众中,男性1100 人,占总数55%,女性900 人,占总数45%。被调查的美国民众中,男性1142 人,占总数51.9%,女性1058人,占总数48.1%。美国民众观看中国电视节目或电影频率上,约84.7%的美国民众从不或很少看中国电视节目或电影,11.1%有时看,仅4.6%的美国民众很多或经常看。美国民众对中国媒体满意度上,5点量表上(1表示很不满意,5表示非常满意),美国民众对美国媒体关于中国的报道完整性(M=3.09)、报道立场(M=3.12)及报道的数量(M=3.11)基本持中立稍偏积极态度。美国民众获取中国相关新闻的媒介方式及使用频率上,5点量表上(1表示从不,5表示几乎每天)美国民众获取中国相关新闻的主要渠道是电视(M=2.99)和新闻网站(M=2.83),其次是社交网络(M=2.35)、报纸(M=2.1)和广播(M=2.09),说明美国民众还是比较依赖传统媒体来获取中国相关信息。
(二)调查结果分析。
调查的数据因为种种原因难以保证绝对客观,但在某种意义上反映了中国国家形象的某些问题。
1.中美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认知差异比较。
经独立样本t 检验,中美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的整体认知差异较为显著(t=35.034,p=.000)。Likert 10点量表上,1表示非常差,10表示非常好,中美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的评价分别为8.68(SD=1.845)和6.3(SD=2.494),均值差异为-2.38。结合2014年中国国家形象全球调查报告,美国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的打分由5.4分上升到2015年的6.3分,中国的自我认知也由2014年的8.5 分上升到8.68分,中美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的认可度提高。
具体而言,中美民众对中国的政治、经济水平予以肯定,美国民众普遍认为中国会超越美国;中美民众对中美关系及未来发展趋势持乐观态度;中美民众对主观形象认知差异较大。
(1)中美民众肯定中国政治、经济力量,中国民众对中国科技实力和中国实力的肯定度高于美国民众。
国家形象是中国综合国力的反映,包括政治、经济和科技实力。85%的中国民众和61%的美国民众认为中国在国际事务上最有影响力,仅次于美国;63%的中国民众和62%的美国民众认为中国是经济大国,仅次于美国;科技上,64%的美国民众和38%的中国民众认为中国是科技大国。经独立样本t 检验,中美民众对中国的政治影响力和科技实力的认可度存在明显差异,差值分别为24%和26%。对经济实力的认知无显著差异。
关于中美相对国力,如图2所示,中国民众对中国政治、文化和社会发展总体水平的现有水平及未来发展的肯定度高于美国,认为中国经济和科技水平明显低于美国,但将会超越。而美国民众认为中国的政治、文化和社会总体水平现如今低于美国,且永远不会超越美国,但中国经济和科技水平已经超越美国。总体而言,美国民众对中国的政治、经济、科技、文化及社会发展总体水平在已超越和将超越两点相加数值上都低于中国民众,中国民众则认为中国已超越或将会超越美国,因此回答研究问题1。
图2 中美民众关于中国是否超越美国的认知差异
(2)中美关系。
中美民众都认为中美关系非常重要,Likert 5点量表上,中国民众评价均值高达4.4,美国达3.7。经独立样本t 检验,中美民众对中美关系重要性的认知存在显著差异,即中国较美国民众认为中美关系更重要。
关于中美竞争或伙伴关系,26.4%和23.3%的中美民众认为中美是竞争关系,56.8%和40.7%的中美民众认为中美既有竞争又有伙伴关系,8.1%和20.4%的中美民众认为中美是伙伴关系。经独立样本t 检验,中美民众对中美竞争或伙伴认知存在显著差异,美国民众对中美的伙伴关系更加乐观。
关于中国崛起对美国的影响,经独立样本t 检验,中美民众关于中国崛起对美国的积极和消极影响认知存在显著差异,中国民众较美国民众认为积极和消极影响都大。据Likert 5点量表,1是完全没有影响,5是影响非常大。经配对样本t检验,中国民众认为中国崛起对美国的积极影响大于消极影响,而美国民众认为中国崛起对美国的积极影响和消极影响无明显差异。
关于中美未来发展形势,据Likert 5 点量表,1 是完全不同意,5 是完全同意。中美民众都认为两国关系对世界的影响会更大,文化交流越来越多,经济上的相互依赖越来越大,但美国认同度普遍低于中国。中国较美国民众认为中美军事摩擦更多,美国则对此持中立态度。经独立样本t 检验,中美民众对中美关系未来的认知存在显著差异,因此回答研究问题2。
(3)具体形象。
关于对中国整体印象,选取负责任大国、现代化国家、军事强国、霸权主义国家、民主国家、问题国家(腐败/民族种族矛盾/贫富悬殊等)、经济增长等7个指标。如图3 所示,总体而言,中国民众对中国经济增长认可度最高,其次是负责任的大国、现代化,问题国家(腐败、民族矛盾、贫富悬殊等);而美国民众对中国是问题国家认可度最高,其次是军事实力、经济增长。经独立样本t 检验,中美民众对以上所有形象的认识都存在显著性差异。
图3 中美民众对中国整体印象
从形象类型看,经济增长、问题国家、军事实力属于客观形象范畴,负责任大国、现代化国家、霸权国家、民主国家属于主观形象范畴。除经济发展外,中美民众在客观形象上的认知差异较小,在主观形象上的认知差异较大,中美民众对负责任、民主、现代化等形象的认知差异均大于15%,中国民众认为中国负责任、现代化、较民主,美国民众认为中国现代化和民主程度低。从积极和消极形象认同上看,中国民众认同负责任、现代化、民主等积极形象,排斥霸权这一负面形象,美国民众对中国霸权大于中国民众,却对中国负责任、民主化、现代化等积极形象认可程度较低,因此回答研究问题3。
2.中美民众关于中国国家形象认知的影响因素分析。
基于以上国家形象认知影响因素,本研究采用阶层回归分析来考察国家实力、相对国力、中美关系、具体形象及媒体使用等五个组对国家形象总体认知的解释力度。各变量分五次进入回归。①将中国政治、经济、科技实力认知等3个变量归为国家实力(区组一)。②将中国是否超越美国这5 个变量归为相对国力(区组二),为减少回归分析自变量个数进行因子分析,中美民众中,将中国是否在政治、经济、科技、文化、社会发展水平上超越美国等5个变量进行因子分析(KMO中=.852,Bartlett p=.000;KMO美=.776,Bartlett p=.000),提取一个因子,命名为中国是否超越美国。③将中美关系重要性、中美竞争或伙伴关系、中国崛起对美国影响(积极或消极)、中美未来发展趋势等8 个变量归入中美关系(区组三),中国民众调查分析中,将中美两国关系对世界影响是否更多、中美两国文化交流是否更多、中美两国军事冲突是否更多、中美两国经济依赖是否更多等4 个变量进行因子分析(KMO=.767,Bartlett p=.000),提取一个因子,命名为中美未来发展趋势。美国民众调查分析中,中美关系未来等4个变量不符合因子分析条件,故不做处理。④将对中国负责任、现代化、军事强国、霸权、民主、问题国家及经济增长的认知等7个变量归入具体形象(区组四)。⑤将美国民众获取中国相关新闻方式、看中国电视或电影频率及对美国媒体关于中国相关新闻报道满意度等10 个变量归入媒体使用(区组五),将是否通过报纸、广播、电视、杂志、新闻网站、社交网站获取中国相关新闻等6个变量进行因子分析(KMO=.821,Bartlett p=.000),提取一个因子,命名为获取中国相关新闻方式,将对美国媒体关于中国相关报道的全面性、立场及数量的满意度等3个变量进行因子分析(KMO=.760,Bartlett p=.000),提取一个因子,命名为对美国媒体报道满意度。
(1)不纳入媒体影响。如表1所示,通过阶层回归分析,中国民众对中国国家实力、相对国力、中美关系及具体形象的认知能解释其对中国国家形象的总体认知的36.2%的方差变异;美国民众对中国国家实力、相对国力、中美关系及具体形象的认知仅能解释其对中国国家形象的总体认知的22.5%的方差变异。
表1 国家实力、相对国力、中美关系、具体形象的认知对国家形象总体认知的回归分析
中美民众对国家国力的认知能分别解释国家形象认知的18.6%和2.1%的方差变异;对相对国力的认知能分别解释国家形象认知的6.8%和0.8%的方差变异;对中美关系的认知能分别解释国家形象认知的7.6%和14.9%的方差变异;对中国具体形象的认知能分别解释国家形象认知的3.2%和4.7%的方差变异。对中国民众而言,对国家实力的认知对国家形象认知的解释力度最大,随后是中美关系、相对国力及具体形象的认知;而对美国民众而言,对中美关系的认知对国家形象认知的解释力度最大,接着是具体形象、媒体、国家实力、相对国力的认知。
所有变量都进入回归分析后,国家实力层面,中美民众对中国政治影响力和科技实力的认知对国家形象总体认知有显著影响,表明越认可中国政治和科技实力的中美民众对中国印象越好;中美关系层面,中美民众对中美关系重要性及中美关系未来发展趋势的认知,及美国民众关于中国崛起对美国影响的认知对国家形象总体认知有显著影响,表明认可中美关系重要性的中美民众,认可中国崛起对美国积极影响的美国民众,认可中美较多文化交流、经济依赖及较少军事摩擦的美国民众对中国印象越好;具体形象层面,中美民众对中国负责任、现代化、霸权主义国家及问题国家的认知对国家形象总体认知有显著影响。表明认可中国负责任和现代化形象,不认可中国的霸权主义和问题国家形象的中美民众对中国印象越好。
总体而言,对中美民众而言,认可中国政治和科技实力的,认为中国已超越或将超越美国的,认为中美关系更重要的,中美未来交流越多的,认可中国负责任、现代化,认为中国不是霸权主义国家、问题越少的民众对中国印象越好。对中美民众而言,中美竞争或伙伴关系对国家形象认知无显著影响,霸权主义都具有消极意义。中美回归差异体现在:认可中国崛起对美积极影响的美国民众对中国印象越好;而关于中国的回归分析中,中国崛起对美国影响的认知并未显著影响国家形象的认知。国家形象理论中对机遇或威胁的强调在美国环境中成立,在中国并不成立,此外,合作或伙伴关系对国家形象认知影响不显著,因此回答研究问题4。
(2)引入媒体的影响。如表2所示,美国民众调查中,关于国家实力、相对国力、中美关系、具体形象的认知对国家形象总体认知的解释度下降并不明显。媒体使用能解释美国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认知的2.5%的方差变异。美国民众接触媒体的时间、接触的媒介方式及对媒体报道的满意度都会显著影响其对中国形象认知。看中国电视或电影频率越高、对美国媒体报道满意越高,接触各种媒介时间越长的美国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认知越高,因此回答研究问题5。
表2 纳入媒体使用后美国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认知的回归分析
三、中美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的认知差异分析
研究结果与以往国家形象认知相关研究相一致,但也对中美认知差异及国家形象认知解释提供参考。中美民众对中国国家实力、相对国力、国际关系、具体形象的认知存在差异,且在中美语境中,民众对国家实力、相对国力、国际关系、具体形象的认知,及媒体使用等在一定程度上解释其对中国国家形象总体认知。
(一)中美民众对中国实力、相对国力、中美关系、具体形象认知差异分析。
1.国家实体。
国家形象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没有物质本源,形象就无从谈起。政治上看,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致力于构建和平崛起的大国形象;美国是资本主义国家,在国际事务中拥有较大发言权。两国制度内涵不同,尽管中美都认同中国的政治影响力,但数量上差异显著。经济上,随着经济飞速发展,中国国际影响力也进一步提升,中美民众都认同中国的经济发展。科技上,中国科技飞速发展,得到中美民众认可,中国民众对科技的认知度不高源于中国缺乏核心技术的创新发展。文化上,中国文化传播力亟须提升,《中国文化软实力发展报告(2013)》提供的数据显示,我国文化产业占世界文化市场比重不足4%,而美国则占到43%,相较于美国,中国的文化产业发展明显落后。经济发展的同时,中国也面临一系列的问题:环境、失业、医改、犯罪等问题不容忽视,中国社会整体发展水平还需提高。基于中国的政治、经济、科技、文化及社会发展水平,中美关于中国实力及相对国力的认知有理可循,加之来自团体利益至上的影响,美国民众认为中国不会超越美国,中国威胁论目前在美国民众中不太盛行。
2.国际关系。
作为世界主要大国力量,中美关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中美关系关乎亚太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稳定、发展。[31](p12-20)中国在实现自身高速发展的同时,如何让美国将其视为自身的机遇而不是挑战,对于构建正面的国家形象至关重要。近年来,中美领导人互访日趋频繁,中美已建立60 多种磋商机制,涵盖外交、经贸、金融、能源、环境、执法、人文和安全各个领域。[32](p12-20)中美民众交流日益增多,中美民众对中美关系重要性认识日益加深。
自1979年中美建交以来,中美关系经历了坎坷曲折的发展道路,2009年奥巴马明确了“积极、合作、全面”的中美关系定位,中美关系得以延续的关键在于中美两国具有重大共同利益,互利合作是维持中美关系的纽带,建设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仍然是中美双方的重要共识,中美民众对中美竞争和伙伴关系认可。中国民众对竞争关系稍微偏向,可能源于美国在中国台湾、南海及钓鱼岛事件中的立场,且美国推进的“前沿部署外交”六条关键性行动,带有鲜明的牵制、防范中国色彩。
战略互信是中美关系长期健康稳定发展的核心问题。但当前双方对彼此战略意图和发展走向缺乏信任,中国崛起对美国的影响并未得到美国民众的强烈认可,中国民众对中国崛起积极影响的肯定源于中国国际影响力的增加和对自我价值肯定的需要。美国民众认为中国崛起既有机遇也有威胁,这为中国威胁论提供了滋生土壤。
3.具体形象。
从形象类型看,中美民众在客观形象上的认知差异较小,在主观形象上的认知差异较大。2010年中国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的经济发展有目共睹,且中国拥有先进的军备、核武器等,一系列的成果证实了中国的经济、军事实力。但经济发展的同时,中国的问题频频出现,官员腐败案件接连不断,新疆、西藏及台湾问题一直是中国人民的心结,且由于社会资本分配不均,贫富分化加剧,炫富风盛行,发展水平不平衡,各种复杂现象交织,外国民众难以形成统一连贯中国形象认知。中国在过去三十年间致力于推进世界和平和稳定,在关于朝核问题的六方会谈上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对非洲、拉美及南亚国家提供经济和人文援助,这一切都说明中国致力于构建负责任的大国形象。但由于个体倾向于承认自团体积极形象和外团体的消极形象。中国民众认同中国负责任、现代化、民主等积极形象,排斥霸权这一负面形象,而美国民众对中国霸权的认同度大于中国民众,却对中国负责任、民主化、现代化等积极形象认可程度较低。
(二)国家形象认知的影响因素分析。
1.国家实力、相对国力、国际关系等影响。
中美民众关于国家实力、相对国力、国际关系及具体形象的认知都能解释其对中国国家形象认知。
其一,国家形象立足于物质实体,并在相互构建中形成。国家形象的建构是建立在国家硬实力和软实力共同、相互增长的基础上的。[32](p27)一个国家拥有的政治、经济、科技等硬实力,是国家形象认知的坚实物质基础。政治影响力即该国在国际事务中的话语权,科技实力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革命力量,政治影响力和科技实力日益成为国家间竞争的焦点,民众对政治影响力和科技实力的认知显著影响国家形象认知,经济实力认知对国家形象认知影响不显著可能源于,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经济实力增长有目共睹,已不构成国家形象核心问题。
其二,“国家利益”是国家一切国际政治行为的根本动力。美国作为世界强国,对中国的国家安全和利益影响深远,不管是台湾、西藏问题还是中国与周边国家的纠纷,都有美国的参与。如何更好处理中美关系,维持中美关系良好发展态势重要性日益凸显,两国关系越重要,两国民众对彼此的关注度越高,对国家形象认知影响也就越大。此外,两国关系越重要,两国则会倾向于增进双方的文化交流、经济依赖,尽量减少双方军事摩擦,进而改进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的认知。两国关系是否偏向竞争或伙伴的认知对国家形象认知的影响不大,这一点与国家形象理论强调有出入,可能源于中美两国特殊关系,由于中美历史遗留问题和中美关系的发展,中美竞争与合作并存的关系将持续存在。
其三,中国作为主要大国力量,承担着维护国际秩序的责任和义务,[33]责任观一直都是评价中国外交的重要维度之一,[34](p49-56)而作为一种世界潮流和趋势,现代化是人类的共同任务与使命,[35](p1)承担起作为大国的责任,实现顺应世界潮流的现代化,会在很大程度上提升国家形象,因此,对中国的负责任和现代化形象的认同很大程度上正向影响中国国家形象认知。霸权意味着“一个在经济和军事资源方面占有优势的强大国家,执行一个建立基于自身利益和自己的世界观的国际秩序的政策”,[36](p123-126)以自我利益为导向的政策制定在国际社会上会引起他者不满,国家存在问题也会降低其在国际社会上的认可度,霸权和问题在世界范围内都是较负面形象,霸权形象和问题国家形象会对国家形象建构带来负效应。
2.国家形象影响因素中美差异分析。
中美民众关于国家实力、相对国力、国际关系及具体形象的认知都能解释其对中国国家形象认知,但解释框架中的主导因素存在差异。国内民众对中国形象认知以国家实力为主导,国外民众对中国形象认知以关系为主导。对中国民众而言,政治、经济和科技实力的提升是提高国家形象认知的关键,其次是中美关系的认知;对美国民众而言,对中美关系的判断是影响中国国家形象认知的主要因素,其次是对中国各种具体形象的认知。
国家形象与利益密切相关,与中国民众切身利益相关的是中国的综合发展水平,国富则民强,一国的政治、经济、科技实力决定了该国民众的生活水平,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民众对国家形象的认知。此外,全球化时代,作为全球第一大和第二大经济体,中美两国关系关乎中国在国际上的政治和经济利益,关乎中国能否顺利提高国际地位、维护政治合法性及保证经济的稳步发展,[37](p16-23)最终落脚点仍然是生活水平的提高。
国家核心利益是中美关系得以维持的关键,美国最重要的国家利益就是维护其全球领先地位。中国实力提升,使美国对中美关系关注度加大,在美国眼中,中国崛起某种程度上“威胁”了美国的世界领导地位。美国民众对中国的关注和了解大多源于美国媒体报道,美国媒体对中国的报道力度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美关系的重要性,因此,美国民众对中国的关注源于中美关系的需要。已有研究发现,决策者对具体形象的认知会导致其后续行为,[38](p46-72)若美国认为中国是负责任、民主化国家,可能会制定更“温和”的对华政策,若认为中国是霸权国家,可能会制定更加强硬的“反霸权”政策,进一步影响中美关系及美国民众眼中的中国国家形象。
3.媒体使用的影响。
他者形象并非是一个国家完全客观、真实的形象。中国国家形象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西方主流媒体的“他塑”及中国对外宣传。美国作为强国,在塑造中国形象时主导国际舆论话语权。美联社、CNN、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美国媒体是全球传播体系中发布中国新闻、塑造中国传媒形象的权威媒体,加之受众总是使用自己而非对方的大众媒体去解读他者,美国民众了解中国主要是通过这些媒体。[12](p92-101)近年来,西方媒体对中国的报道逐渐由轻视、俯视转向平视的视角。[20](p101-106)美国民众对本国媒体报道全面性、立场及数量满意能提升其对中国国家形象的总体认知,说明美国媒体对中国的报道趋向于平衡、客观,数量上也有一定增加。媒体报道主题种类繁杂,本研究并未全部涉及,媒体对特定主题的报道及民众满意度对中国具体形象的认知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西强我弱的舆论格局下,我国的国际话语权影响力十分有限。[39](p158-162)中国新华社虽然在规模上世界第一,但在国际传播体系中的影响甚微。[40](p74-80)国外民众观看中国电视节目或电影人数少之又少。观看电视节目或电影时间较长的美国民众对中国印象越好,说明在美国人眼中,中国电视或电影承担着一种正向引导的功能。但如何让更多的美国民众观看中国电视节目或电影是我国媒体人员急需思考并解决的问题。
媒介形式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民众对国家形象的感知,通过杂志和社交网站获取中国信息显著影响其对中国国家形象的认知,且接触时间越长,对中国印象越好。关于媒介形式和劝服效果研究中发现,文字加图片的效果最好,过于花哨的媒介形式不但阻碍信息内容记忆,还会带来对信息的负面评价,[41](p480-499)可信度最高值出现在中等程度的多媒体形式上。[42][43](p177-179)杂志以文字和彩色图片为主,从杂志获取中国相关信息的美国民众及杂志阅读频率显著影响其对中国国家形象认知,且阅读时间越长,对中国评价越好。相较于传统媒体,社交网站更强调互动性、实时性,国家印象的形成多基于一种互动机制,但由于社交网站信息鱼龙混杂,对其传播管理力度欠缺,偏好社交网站不如偏好杂志获取中国信息对国家形象认知影响大。
四、大国博弈:如何更好构建良好的大国形象
立足于中美认知差异分析和回归差异分析,可以从国家、国际、文化和科技、媒体及国内治理等方面着手,不断提升中国国家形象。
(一)国家层面:加强政治影响力,提升中国在国际事务中的话语权。
国家形象是自身实力外在表现,要进一步树立良好的国际形象,中国政府应立足国家利益与自身实力,制定灵活的外交政策,积极参与国际事务,在国际事务中发挥建设性作用;承担起与自身实力相当的国际责任,不断提升国际话语权。此外,力争在国际交往中表达一个真实的中国,让国内外民众了解中国在当今世界中格局的地位,民众只有了解了中国、世界,才能更好地连接中外。
(二)国际层面:加强中美的政治、经济交流。
政治上,中美两国要深化各级领导间的交流接触,以追求共同利益为导向,不断加强中美各领域交流,增进战略互信,通过合作化解争端。经济上,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中美经济具有高度互补性,要全面推动中美经贸关系发展,推进《中美经贸关系的未来十年》报告中关于中美在商品与服务贸易、相互投资、农业、科技、能源以及可持续发展等领域的全面合作。中国在保持稳定的经济增长同时,必须通过广泛交流与合作,实现互利共赢,使世界各国认识到,中国经济发展给各国带来的是受益而非威胁或挑战。
(三)文化与科技的交流与创新。
文化交流是国家之间增进相互了解与信任的重要纽带,中美要加强文化交流,实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提升美国民众对中华文化的理解。以文化产品出口作为文化走出去的载体,挖掘中外文化普世价值,扩大国外受众,实现价值观认同与融合。此外,学生交流对于保持长久的相互理解、对两国关系的巩固及信任的建立十分重要。加大文化交流和创新同时,要注重科技的交流与创新,科技创新是社会进步的源泉,要加快转变发展方式,强化推动自主创新的自觉性和紧迫感,加大科技的资金投入和政策倾斜,加强高新技术企业培育和科技成果转化。
(四)媒体交流:加大中国内部各媒体及中美媒体行业的交流,积极沟通,消解误会。
要充分发挥中国各大媒体的集体合作精神,为把我们的文化传扬出去,要培养我国新闻工作者的国际化视野,为加强国际主流媒体对中国的客观报道,应进一步开放外国媒体来华采访,[40](p158-162)推进中美媒体从业者交流与合作,通过与本土媒体建立合作关系,发出中国声音。此外,要强化互联网思维,推动新媒体与传统媒体融合发展,促进中外媒体的交流与合作,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提升我国国家形象。
(五)国际传播:中国媒体要强化对良好国家形象的传播。
面对当前西方独霸的国际舆论格局,增强我国媒体的传播力、影响力和整体实力,以便更好地向世界传播中国,已成为塑造国家形象的重要内容。大众媒介要多维度、多视角的报道国家信息,构建切合实际状况的国家形象;要实现话语创新,建立以全人类为导向的议程设置和主题;媒体要学会讲好中国故事,把握国际媒体的活动规律,把握外国受众的文化习惯,实现“说话”到“对话”转变;在数量上推进他国媒体空间中中国信息的发布,促发美国民众了解中国的文化和日常生活的兴趣,改善偏见。[44](p7-10)通过全方位向世界报道中国的实况,提高中国媒体在世界的影响力。提升国家形象,更好地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价值观念传播。[45](p14)
(六)解决民生问题:致力解决中国国内问题。
腐败、民族矛盾、医疗、贫富差距等一系列问题削弱了国内外民众对中国的好印象。民生问题的解决关乎社会稳定,直接影响国内外民众对中国形象认知。党的十九大报告把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作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内容,指出要重点关注教育、就业、社会保障、分配等涉及人民群众的基本生存与发展问题,包括社会公平正义,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人民获得感、人的全面发展等等,我们要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精神,加强民生问题的解决。此外,媒体和民众要不断提高思想觉悟,发挥好社会监督功能。要坚持各民族平等和团结,积极创造条件,发展社会生产力,进一步调整好我们的经济开发政策,进一步调整和落实好我们的民族政策,[46](p204-209)逐步消除民族间的发展差距,促进各民族共同发展繁荣。
五、结论
良好的国际形象认知对本国发展至关重要,对中国积极融入国际社会意义重大。中美民众对中国形象的认知差异较为显著,国内民众对中国形象认知以实力为主导,国外民众对中国形象认知以关系为主导。若国外民众对中国不理解,中国发展的国际环境则会出现瓶颈,国外民意易被敌对势力利用,影响中国安定团结。为提升国家形象,中国要加强自我建设,从各方面提升实力,致力解决现存问题;对外要加快构建良好国际关系,积极构建正面形象,打破认知不平衡情况,逐步提升中国国际形象。(本文数据来源:华中科技大学国家传播战略协同创新中心《中美两国民众的世界观念》课题调研组调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