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舆情视域下的新业态从业人员生活状况研究
2021-07-21王光艳余佳伲
王光艳 余佳伲
互联网经济发展催生了诸多新行业,在平台经济的带动下,灵活就业对扩大就业规模起了很大作用。共享经济的快速发展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催生了大量新职业,在拓宽就业渠道、增加劳动者收入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网约车司机、外卖骑手、电商主播、在线咨询师、电子竞技员等新工种成为越来越多年轻人的就业选择。这部分人员依托互联网经济或共享经济就业或创业,通常被称作新业态从业人员。2020年,我国共享经济提供服务者人数约为8400万[1]。可见,新业态从业人员已经成为我国就业大军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由于多数新业态从业人员以中青年为主、未与平台企业建立劳动关系、收入水平有限,大部分新业态从业人员没有参加养老保险,未来的养老需求缺乏有效的保障”[2],与新业态相关的信息频频登上热搜,关于灵活就业人员的劳动规范、劳动保障的讨论旷日持久,关注度高。每次负面舆情曝光时,网络空间里都会有人“翻旧账”,积极主动应对和科学有效引导不仅十分必要,而且迫在眉睫。在体制尚未完全理顺、机制尚不灵活、制度尚不完善的背景下,必须慎防积久成疾。
一季度正值旧岁收官新年开局,节日聚会增多、人员往来频繁、信息传播迅捷,各种社会矛盾相对集中。2021年元旦、春节非常特殊,它是疫后的首个元旦、春节,阖家团聚为刚需中的“硬刚需”,赚钱糊口是普通人的“强需要”,因此,这个时间段的百姓生活具有很强的代表性。课题组选择2021年一季度为研究时间段,以该季度的新业态从业人员网络舆情大数据为样本,探究新业态从业人员的生活状况。
一、备受关注:时代大潮中的新兴业态
2018年7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与团中央新一届领导班子集体谈话时,特别提及快递小哥、网约车司机、网络意见领袖、网络作家等新兴群体,要求团组织要“主动关注、积极联系、有效覆盖”。这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对新兴群体的深切关怀。
2020年7月15日,国家发改委发布《关于支持新业态新模式健康发展激活消费市场带动扩大就业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首次明确提出了15个新业态新模式,并就支持鼓励新业态新模式健康发展、激活消费市场带动扩大就业、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进行了全面部署。这是“新业态”首次以国家部委正式文件形式亮相。《意见》指出要鼓励发展新个体经济,开辟消费和就业新空间;积极培育新个体,支持自主就业;支持微商电商、网络直播等多样化的自主就业、分时就业;支持线上多样化社交、短视频平台有序发展,鼓励微创新、微应用、微产品、微电影等万众创新;引导“宅经济”合理发展,促进线上直播等服务新方式规范健康发展;探索运用区块链技术完善多元价值传递和贡献分配体系。“新业态新模式”广泛铺开,“新业态从业人员”随之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
图1:关于“灵活用工”的搜索指数
新业态从业人员也被称为灵活就业人员,主力为青年群体,随着时间的推移,规模日趋扩大。然而,他们隶属“体制外”身份,职业易受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影响,其生计遭遇一系列脆弱性问题,可能带来较大社会影响[3]。
(一)网友持续瞩目新业态从业人员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打乱了人们正常的生活节奏,加剧了新业态从业人员的生计脆弱性,暴露了社会治理中的某些短板。疫情给社会带来了诸多变化,疫后重振过程中,以新业态为主的“灵活就业”为就业机会的增加提供了宽广的舞台。
“灵活就业”是新业态的最突出特点,鉴于此,课题组通过百度指数和清博舆情系统对2021年1月1日至3月31日间“灵活就业”进行搜索。数据显示,关于新业态从业人员的热点突发事件不断出现,部分敏感事件和话题持续发酵,舆情关注度持续走高,搜索指数相较去年同期环比增长114%,且形成若干个搜索峰值(见图1)。这表明新业态从业人员的生存状况颇受社会各界关注。
清博舆情系统围绕“灵活就业”共监测到相关舆情信息554651条,新业态从业人员相关舆情信息主要通过社交媒体进行传播,其中网页资讯(占20.41%)、微信(占27.41%)、APP客户端(占27.36%)等为主要传播途径(见图2),传播的“涟漪效应”较为明显。关于“灵活就业”的舆情在不同的社交媒体中传递,通过朋友间社交媒体的交叉传播,抵达不同的圈层,传播范围逐渐扩大,社会影响也逐渐增大。
图2:各种不同平台“灵活就业”发文数量
(二)新业态从业人员负面情绪占比高
与传统就业形态相比,新业态从业模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尤其是用工形式的变化更是巨大,“新型灵活企业用工劳动形式已经脱离了‘公司+员工’的商业模式,逐步向‘平台+个人’模式转变”[4]。这意味着传统从业机构所拥有党委、工会、团委、妇联等机构“虚拟化”,甚至有的平台企业根本就没有设立这类机构。由于机构设置不健全,相应的教育、管理、服务、引导很难跟上,思想教育、工会福利、就业维权等都有别于传统就业模式,新业态从业人员的思想状况、情绪表达更值得关注。
由于新业态从业人员对互联网依存度极高,因此,搜集整理相关舆情情绪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数据显示,涉及到“灵活就业人员”相关舆情的情绪分布中,喜悦(25)条,占比(0.93%);赞扬(408)条,占比(15.21%);愤怒(1361)条,占比(50.75%);悲伤(287)条,占比(10.70%);恐惧(34)条,占比(1.27%);厌恶(538)条,占比(20.06%);惊奇(29)条,占比(1.08%)。其中,反映相关行业存在问题的负面情绪(愤怒、悲伤、恐惧、厌恶)占到八成以上,负面情绪占比之高显示出新业态从业人员整体对现实生活状态的不满意,这也是有关部门今后应着力调研解决的重点(图3)。
图3:“灵活就业人员”相关舆情的情绪
新业态从业者的就业具有灵活性、自主性、多样性等突出特点,同时,也面临法律关系的复杂性和权益保护的困难性。从热门词云来看,“劳动者”“平台”“用工”是网友的热门关注点(图4),这几个热词几乎都跟“灵活性”“维权”有关,而生计脆弱性又是新业态从业者不得不长期面临的难题[5]。
图4:关于“灵活用工”热门词云
(三)涉新业态从业人员的舆情分类
国际劳工组织(ILO)在最新版的监测报告《新冠病毒与全球工作》中指出,全球劳动力市场在2020年新冠疫情大流行的环境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破坏。工作时间损失占总时间的8.8%,这相当于2.55亿个全职工作岗位流失,这大约是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劳动力市场损失的4倍。报告认为,工作时间的重大损失使得全球劳动力收入与2019年相比下降8.3%,相当于3.7万亿美元,约占2019年全球国内生产总值(GDP)的4.4%[6]。疫情造成的全球就业率下降非常明显,但在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中国劳动学会会长杨志明看来,中国的情况非常乐观,“劳动就业方面,新业态下灵活用工快速发展,或将改变以往劳动管理中劳动合同‘一统天下’的格局。2020年的疫情或将成为我国数字经济催生新业态发展的一个标志性时间节点,成为新业态下的灵活就业和传统灵活就业的分界线、推动劳动管理向二元化发展的转折点。”[7]
新业态从业将会成为就业的新常态,相关舆情也应成为社会各界重点关注并着力化解的焦点,为此,有必要对相关舆情进行深度分析。通过对“新业态从业人员”相关的热点事件进行梳理,可见与这个群体相关的舆情主要包含以下三类:
第一,新业态从业人员缺乏权益保障,维权路径充满艰辛
不同于传统的朝九晚五工作形式,灵活就业指的是具有灵活性、短期性、流动性和非契约性的工作方式。我们熟知的外卖骑手、快递小哥、网约车司机、UP主、网店卖家、网络主播等“打零工”人员是新业态从业人员的典型代表,这种零工经济既带来了增加就业机会、更好满足大众消费需求等机遇,但同时也面临从业人员权益难以保障、相应法律法规政策缺失等问题[8]。在网络舆情中,可以看出新业态从业者的维权艰辛:既有恶劣而高危的工作环境——“外卖小哥凌晨顶着风雪送餐”(1月1日,山东烟台)、“骑手出车祸躺地打电话求顾客谅解”(1月12日,陕西西安);又存在不合理不确定的收入——“90后女孩跑网约车1个月倒欠240元”(1月11日,陕西西安)、“千元订单配送费仅5元”(2月28日,广东广州)、“大学生兼职送外卖6天仅挣48元”(3月13日,陕西咸阳);更可怕的是缺失而艰难的权益保障——“外卖员与保安冲突死亡”(1月3日,湖北仙桃)、“外卖员送餐时猝死,平台回复不存在劳动关系”(1月6日,北京)、“外卖员浇汽油自焚讨要血汗钱”(1月12日,江苏泰州)。在此类事件中,新业态从业人员维权普遍遭遇难题,舆论强烈显现出对这一群体的悲悯、同情。
第二,新业态从业人员劳动规范不健全,损人利益时有发生
现有职业指导、技能培训等就业扶持和服务保障体系主要面向传统行业,没有充分覆盖到新业态从业人员,这就导致新业态灵活就业群体劳动环境恶劣、整体劳动素质不高,极易增加社会不稳定因素,诱发社会风险,而相应的劳动监管制度也跟不上劳动领域矛盾的多样化发展,形成了监管薄弱区域[9]。监管不到位、劳动者素质不高、工作环境复杂外加服务对象广泛,一旦新业态从业人员的服务失范,往往会引起网络舆情。从2021年1月1日到3月31日间,有关新业态从业人员的服务失范的爆料和报道不少,如服务过程中规则意识淡漠——“外卖员看手机闯红灯致一行人死亡”(1月1日,上海)、“网约车司机遇检拒查载客逃逸”(3月12日,上海)、“代买7道菜6假1真”(3月22日,湖北武汉);服务边界模糊出现不合理要求——“网约车司机很头疼:我咋成了送货员”(1月14日,福建厦门)、“外卖小哥奶茶泼渣男”(1月27日,山东济南)、“外卖小哥跑腿送红酒被骗488元”(3月29日,江苏扬州);甚至因为纠纷严重损害他人权益——“网约车司机挑唆乘客酒驾”(2月9日,上海)、“吃完送错的外卖后,家门被泼了红漆”(2月25,辽宁大连)、“女子车某某租乘货拉拉网约车跳车身亡”(2月24日,湖南长沙)、“一男子因口角被滴滴司机多次撞击致死”(3月15日,福建福州)。劳动规范不健全、监督机制跟不上、后期保障不给力等原因,外加网上“沉默螺旋效应”,新业态从业人员在舆论中往往处于劣势,网络断案、有罪推定、网络暴力甚至网络社死的倾向明显,给行业的进一步发展留下了隐忧。
第三,新业态从业人员亦有凡人善举,网友不吝围观点赞
调查显示:新业态从业人员中,男性占52.5%,女性占47.5%;15-22岁占17.9%,23-29岁占67.6%,30-35岁占14.5%;全职占69.3%;兼职占30.7%;从户口性质看,农业户口的新业态从业青年占了68.2%,非农业户口占31.8%;文化程度主要集中在大专或大学本科,大专或大学本科占54.1%。职业类型主要是快递从业人员和网络直播从业人员,分别占25.2%和24.7%。[10]由此可见,新业态从业人员素质还不错。“外卖小哥背老人过马路”(1月7日,浙江浦江)、“年三十女孩要轻生多亏管闲事儿外卖小哥救一命”(2月24日,黑龙江牡丹江)等事件聚焦平凡人的闪光点,同样引起广泛关注,舆论以正向为主,网友普遍点赞这个群体的温暖善良。新业态从业人员基数大,与客户接触紧密,服务人群广泛,具有深厚的社会介入度,如何引导他们自觉热心公益,使之成为全社会正能量的践行者、传播者是亟待破解的社会课题。
二、荆棘丛生:新业态发展中暴露出新问题
国家信息中心发布的《中国共享经济发展报告(2021)》显示:2020年共享经济市场交易约为33773亿元,同比增长约2.9%。从居民消费的角度看,2020年人均在线外卖支出在餐饮消费中的占比达16.6%,同比提高4.2个百分点;人均网约车支出占出行消费比重为11.3%,与去年基本持平。报告认为,考虑到宏观经济可能出现的强劲复苏,预计2021年增速将有较大回升,有望达到10%-15%;未来五年,我国共享经济年均增速将保持在10%以上[11]。
新业态从业人员是共享经济的主力军,随着共享经济的快速发展,新业态从业人员的数量还会继续增加。灵活就业呈现出工作的短期性、流动性和非契约性的特点,在迅速扩大就业机会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通过对监测到敏感(负面)灵活就业人员相关舆情信息进行汇总分析发现,灵活就业的问题主要集中在社会保障覆盖不足、人员素质参差不齐、职业成长发展压力大、社会认同度偏低等四个方面。
(一)社会保障覆盖不足
新业态灵活就业人员有三大特征:一是劳动关系归属模糊,二是劳动风险问题突显,三是缺乏社会保障支持[12]。这三大特征都或多或少地与现有社会管理条文有冲突,从而影响到新业态灵活就业人员的工作与生活。劳动关系归属不明、难与平台企业认定劳动关系、工作地不固定、收入不稳定等原因,往往会导致新业态从业人员落户难、社会保险缴纳难等问题,参加养老保险动力不足,社保缴费时常中断。灵活就业人员与平台大多只是简单的、临时的劳务合作,与传统的法定劳动关系不同,现行社保体系的参保条件难以满足;加之相关平台的相关责任缺位,很难为灵活就业人员提供到位的咨询和服务,也给从业者的社保养老、继续教育、医疗保障、个人维权等问题埋下了诸多隐患。尽管灵活就业的概念在政府文件中已出现约20年,但至今尚未全面纳入劳动行政部门监管范围,劳动规范、劳动保障无法可依,因而也成为劳动纠纷的高发区。例如,多发的外卖员死伤案件中,法院判决往往会在认定外卖平台与外卖员之间是否存在劳动关系的问题上发生分歧;为数众多的网约车在保险费缴纳等方面也会遇到困难,他们期待能像出租车司机一样有地方交保险,一样有法律条文来明确规范运营事故中的权责划分和保险理赔;调查发现,电子竞技员、网络主播和网络文学写手的社保覆盖率最低等等。这些现象都反映出“灵活就业”几乎成为劳动者权益保护缺失的代名词这一事实。从城市良性发展来看,“新业态灵活就业人员社保的缺失,阻碍了新业态农民工市民化的道路”[13],客观上也影响到了城市的长远发展。
(二)人员素质参差不齐
研究发现,新业态从业青年入职前后的培训覆盖率均低于传统职业青年,特别是入职后,传统职业青年接受培训的比例高达79.5%,高出新业态从业青年近12个百分点,还有38.5%和32.4%的新业态从业青年在入职前后均未接受过培训[14]。岗前培训和岗位培训是用人单位宣导企业理念、提高员工素质、提升工作效能的重要手段,也是从业人员职业教育、融入团队、提升自我的重要环节,作为新兴产业,新业态企业理应高度重视员工培训工作,遗憾的是,从调查来看,培训环节往往被忽视。灵活就业以其就业容量大、进出门槛低、灵活性强的特性承担了就业“蓄水池”与“缓冲器”功能,但这些特性也导致了灵活就业的审核非常简单,基本上不设门槛,从业人员缺乏标准化培训和管理的现状。外卖员匿名辱骂顾客、网约车司机对乘客产生图谋不轨的想法和行动、网络主播引导未成年人产生巨额消费等现象,无一不是灵活就业人员素质不能达到从业基本要求而又缺乏监管产生的恶果。
(三)职业成长发展空间小
图5:新业态从业人员压力值[16]
新业态灵活就业者普遍存在只能吃“青春饭”的问题,人员流动极大,职业成长空间有限。年轻人是灵活就业的“主力军”,滴滴平台的网约车司机平均年龄为37岁,外卖平台“饿了么”的骑手平均年龄是31岁,其中1.2万名00后大学生兼职送外卖。同时,大部分新业态从业人员感到职业压力大,职业认同感低(见图5),大部分新业态从业青年工作压力集中在7分、8分和9分,均值是6.61分,高于传统职业青年的5.88分。可见,新业态从业青年的职业压力偏高[15],人员的大量流动也是行业现状,近半数灵活就业的人员认为自己未来6个月内会失业,现有职业指导、技能培训等就业扶持和服务保障体系主要面向传统行业,没有充分覆盖到新就业形态从业者,“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用工现状无疑会产生问题。
(四)社会认同度偏低
新业态从业人员职业成就感偏低、职业认同感较弱、职业归属感欠强,原因主要在于当前新业态从业人员的社会认可度较低、社会地位不太高、工作条件比较差、工资收入不太稳定,以及新业态从业人员幸福观有待提高、自身调节力不足、职业能力不够强等。“不稳定”“没保障”“没前途”“很辛苦”“地位低”等是新业态灵活就业者共同的标签,网络主播、电子竞技运营师等职业甚至会被社会公众打上“不务正业”的标签。大众对此类职业的尊重度不高,才导致了外卖小哥要“万能”[17]、网约车司机要送货等不合理要求的出现。
三、思患预防:潜藏的风险与矛盾化解
2021年3月11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闭幕后,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会见中外记者并回答记者提问时指出,现在中国的灵活就业正在兴起,已经涉及到两亿多人。我们要一方面继续鼓励增加相对稳定的就业岗位,另一方面也要广开灵活就业的渠道[18]。“增加相对稳定的就业岗位”和“广开灵活就业的渠道”是中国政府面对当前日益严峻的就业形势作出的承诺。同时,这也表明“灵活就业”日益受到党和政府的重视。
(一)正视涉新业态从业人员舆情
问题是实践的起点、创新的起点,抓住问题就能抓住解决矛盾促进发展的“牛鼻子”。涉新业态从业人员舆情是现实生活的一面镜子,反映出特定人群的生活状态和利益诉求。新业态灵活就业人员舆情与社会分配、社会公平、社会保障等社会热点问题紧密联结在一起,每一项内容都可能会引发不同的价值表达。如果这些表达得不到有效的疏导,就很容易发展成为舆情事件,引发舆论发酵,形成负面舆情。与灵活就业人员相关的舆情风险表现特点:
第一,相关主体“抱团取暖”形成涟漪效应
灵活就业人员相关舆情背后包含多个群体的利益诉求,其反映的问题牵涉多个利益主体,涉及的利益关系千丝万缕,很容易引起相关利益群体“抱团取暖”。一旦有心推动,制造高热的话题迅速聚焦公众关注,就容易引发网民广泛共鸣,发酵形成舆情热点,引爆线下事件,再与网上舆情相互交织,就有可能演变成为重大舆情事件。值得注意的是,如果引发讨论的初始事件未得到妥善解决,那么舆论不满情绪可能累积沉淀,引发更深层次舆情反应。
第二,关注内容“过度泛化”积聚舆情势能
与灵活就业人员相关的很多舆情的发展发酵往往是基于情感,因为情感的共鸣产生兴趣,网民们便会对相关内容进行深挖,造成“过度泛化”的关注。政策制定、实施情况、公职人员个人言行等在会在舆论“聚光灯”下反复探照,成为舆论风险隐患,往往导致的结果是会对现有机制体制现存不足或漏洞的不理性放大乃至恶意攻击。这些嘲讽批评若再经由有心人煽风浇油,推波助澜,形成意见统一,势必会造成政府形象受损,不但难以帮助公众在事发时保持理性,看清问题的核心,还容易形成“一旦出事必先怪体制”的负面思维定势。
第三,媒介资源“泛社会化”导致谣言滋生
自媒体时代,人人皆可发声,社会化媒体使得谣言的传播范围和速度得到最大程度的拓展。部分主体会借公众注意力高度聚焦灵活就业人员的心态,肆意捏造一些不符事实的谣言或所谓的“负面”曝光博取关注,引起广大网民盲目转发。有害信息的传播不仅挑动了社会不安情绪,还会使公众关注点发生偏移,形成不良的影响。
(二)着力化解舆情促进社会和谐发展
灵活就业人员相关舆情与民生息息相关,敏察有关舆情的风起、风向和风潮,及时引导公众认知、干预舆情发展,是意识形态工作的责任所在,同时,将舆情网络治理延伸到线下解困,真正将对新业态从业人员的帮扶落到实处。
第一,将对公众的舆论引导与对平台的舆论监督结合
“网络舆情是社会生活的风向标,舆情监测可以有效地防范重大风险”[19],舆情监测的目的在于是及时掌握舆论导向,并对舆论导向进行及时分析,确保网络安全。充分利用舆情监测成果,做好舆论监督和舆论引导是确保社会稳定、促进和谐发展的关键。舆论监督和舆论引导是一体两面,两者相辅相成,不可或缺。适当的公众舆论引导可以为灵活就业人员增强维权意识,明确维权途径,规避因情绪冲动而采取鲁莽之举,树立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劳动者都应受到尊重的价值观,构建更加包容、多元的社会风气。另一方面,必须加强对用工平台的日常监督,促使它们行为合规、信息公开。同时,严控平台违规分包,逃避责任,必须将政府监管、社会监督、法律监察落到实处。在平台出现违规行为时,及时发出预警信息,敦促它们停止并纠正错误行为。一旦出现问题则立即跟进,深究它们存在的问题及其原因和教训。
第二,将积极的政策回应与有效的民众参与结合
灵活就业涉及民生,相关舆情风险的防范,离不开政府的有效回应,研究建立灵活就业相关的社会保障机制、劳资纠纷处理规则迫在眉睫,公众对于相关政策的出台关注度极高。同时,应当建立上下贯通、全面覆盖的政策舆情回应体系,充分了解民意,加强社会参与,促进价值交流与整合,使舆情发展朝着我们所希望所确定的流向走,真正占据舆论引导的制高点。
第三,将创新的监管方式与快速的维权机制相结合
注重用互联网、大数据等新技术提升监管效能,运用互联网的思维和举措“以网管网”,借助信用管理、大数据管理等手段,加快实现全程留痕、信息可追溯,提高监管质量。通过对平台数据的分析汇总,提供违法违规线索,并提供第三方网络平台是否履行应尽义务的相关证据。同时,简化繁琐的维权程序,建立通畅便利、有据可查的维权机制,降低灵活用工人员的维权成本,让维权人不受维权之累,防止侵害灵活用工人员劳动权益的情况蔓延,减少极端维权事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