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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真相”时代爱国主义教育面临的挑战及应对路径

2021-07-12李博贾晓旭

理论导刊 2021年6期
关键词:爱国主义教育时代

李博 贾晓旭

摘 要:“后真相”时代,“情感认知”先于“事实真相”的识认过程、体现“主体性”价值的自我意识觉醒、技术赋权对爱国主义情感的形塑作为新的情感生成特征,致使传统的爱国主义教育面临新的时代性境遇:意识形态纷争对国家价值体系的解构、资本逻辑对爱国主义教育话语的挑战、新兴媒体的传媒伦理失范对爱国主义教育实效性的冲击。面对“后真相”的时代挑战,学校要注重构建爱国主义教育知识体系,培塑家国情怀底色;媒体要恪守新闻专业主义精神,牢握“真相”传播话语权;政府要加强涉及国家利益的数据监管与治理,推动“算法向善”。

关键词:“后真相”时代;爱国主义教育;数据伦理

中图分类号:D6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21)06-0125-05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总体安全观视域下的生物资源管控与生物安全研究”(20AZD113);吉林省应用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会项目“应用思想政治教育基本问题研究”(19GSZA06)。

作者简介:

李博(1988-),女,长春人,吉林大学北区事务办综合科助理研究员,硕士,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党史党建;贾晓旭(1987-),女,长春人,哈尔滨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国家意识形态安全。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高度重视爱国主义教育,强调“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必须把爱国主义教育作为永恒主题”[1],“要在厚植爱国主义情怀上下功夫,让爱国主义精神在学生心中牢牢扎根”[2]。伴随着世界经济全球化和区域化的步伐加快,交通技术、信息技术等科技的迅猛发展,“后真相”(Posttruth)这一强调个体先赋性的“情感认知”超越“事实真相”的社会总体性图景,已经成为参与政治秩序(再)定义、社会意识形态(再)生产的话语体系与发声实践。“后真相”时代,新的情感生成特征致使传统的爱国主义教育发生了新的变化,有必要从本体层面重新考量构建系统性对策,以应对这一时代性的新挑战。

一、“后真相”时代的爱国主义情感生成特征

在中西方历史文化中,情感作为一种日常社会生活现象,被视为是人们认识社会关系和社會行为的基础性前提。在当代社会新兴大众传媒的叙事方式下,大量地存在着以血缘、亲族及乡土纽带定义个人主体身份基础的情感流变与升华为民族共同体情感的话语体系。而且,这种情感话语往往因预设了价值和立场,在国家和民族的现代化进程中扮演着可能发生矛盾的角色。

(一)“情感认知”先于“事实真相”的识认过程

相较于“前真相”时代基于“事实真相”的理性因素而言,“后真相”时代基于情绪与立场的情感性因素在凝聚广泛的社会共识时具有更强大的主导能力和动员效率。观察中国历史进程,不难发现爱国主义热情往往是由情绪唤醒式的言语和行为组成的。一方面,作为一种集体情感,在某种程度上而言,爱国主义情感是自然先赋的、构建的,即“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3]209,人的自然属性决定人对内嵌于空间中的环境、资源具有天然的依赖性。人的出生场域作为其初始的生存空间,使之产生特殊的“共情”心理。另一方面,“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3]501,人的群居倾向是社会属性的具体体现,并由氏族、胞族、部落、部落联盟等集体聚居形式的演变发展至国家的最终形态,爱国主义情感由此成为人的社会属性的必然旨归。因此,在“前真相”时代,个人通过日常公共生活中的鲜活经验,即“事实真相”单向度地沉淀、生成社会意识的“情感认知”。“情感认知”作为“事实真相”的感觉而存在,两者之间建立了稳定的内部一致性,个体对国家产生的每一个新观念均根植于其个人生存与生活经验的体验及发展过程中。然而,在“后真相”时代,“事实真相”与“情感认知”之间出现了难以消解的张力:“事实真相”不再是能够单一线性归因、达成社会群体普遍共识的静态对象,而是在被“选择性”报道、“加工”甚至是“反转”的过程中呈现为流变的多样性形态。而且,随着公共信息出现“事情反转”的频率与日俱增,人们开始疲惫于充斥在“情感认知”与“事实真相”之间错位和破裂的讨论,认为“真相”很难或永远不会自我显现及最终确定,致使个体的爱国主义情感与社会图景之间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他异性”——原有的国家认同和政治信仰从现实中分离了出来,个体成为更容易被自身和群体情感所支配的镜像。

(二)体现“主体性”价值的自我意识觉醒

作为近现代西方哲学中的一个重大议题,关于“主体性”的研究已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理论现象。自笛卡尔把人从一般实体中提升出来,首次确立了人的“主体”地位,对“主体”进行考察的实质就成为人的自我审视。因此,“自我意识”的觉醒成为理解和分析“主体性”思想的前提。尽管关于“主体性”的批判思潮洞见了近代“主体性”观念存在的理论困境,但因其没有彻底区分“认知主体”和“价值主体”之间存在的本质性差异,而被视为具有严重的缺陷。马克思的实践哲学范式把人视为“内在的目的”,为“价值主体”的合法性提供了有力的辩护。他指出,个体对其自由与人格尊严的追求实则是人的“实践活动”所承载的价值旨趣,使得“主体性”观念在现当代社会中得到了合理的解读。在“后真相”时代,情感不仅是个体内心情绪的表达与表现,而且成为参与政治秩序(再)定义、社会意识形态(再)生产的话语体系与发声实践,是人服从于自己的自由意志,确立自身作为“价值主体”存在的体现。随着个体参与公共社会生活的门槛大大降低,人们在面对国家这一宏大议题时往往会经历差异性的情感体验,这为其产生多样性的理解提供了开放的参考坐标。由此,爱国主义情感成为构建个人身份和集体身份的重要话语,在时间的进程中随着情境的变化与原生的观念发生碰撞、对抗、融合进而发生改变。如果说基于历史叙事的爱国主义情感是当代集体记忆中的逻辑之源,那么个体在联动日常生活时为国家与民族的情感所构建的自我性解释,就成为个体主观能动性的表现。在现代信息技术的加持下,普通大众与精英群体共同参与评论、书写国家政治生活,根据现实的实践活动对自身的国家情感进行批判的反思,人的主体地位在这一过程中得到了明确的彰显。

(三)技术赋权对爱国主义情感的形塑

随着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赛博空间(Cyberspace)——一种崭新的信息化社会生活空间应运而生。信息技术影响着人对世界的感知方式和生命体验,框定了人的视野和格局,以无处不在的形式拓展和铺陈了人的生活空间,因此也承担着对人的国家情感进行形塑的政治功能。在这个过程中,信息技术并非是冰冷的、抽象的与价值无涉的工具,而是“由群体利益、文化选择、价值取向和权力格局等社会价值因素决定”[4]。因此,如算法推荐、大数据画像等新兴技术的使用,使得“后真相”时代下的信息生产与传播过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本质上作为“信息茧房”的一个又一个圈层与群落以开放式演进的形态,不仅吸引相应的社会群体在信息交互的过程中进行集结,还会作为“集体意识”的具体承载和组织框架不断强化和印证个体对国家的情感。具体而言,一方面,信息空间是基于互联网和万联网基础上生成的两维临境空间,曾经被碎片化、边缘化的思想与言语在此重空间中得到释放,其复杂多变的多元化表现致使社会群体关于国家的情感与基本价值观念陷于难以完全统合的矛盾冲突中。而且,从当前发展形势来看,信息空间正在向三维虚拟空间发展。伴随着虚拟现实技术(Virtual Reality)的快速更新,社会中的现实交往逐渐让位于陌生人交往,人工经验和真实经验、虚拟空间和现实空间的阈限逐渐变得模糊和溃散,个体精神文化生活的分化下沉致使准确把握和辨识影响公民爱国主义情感的生成因素变得愈发复杂。另一方面,信息空间的不断发展通过激活信息资源的使用速率和效率,触动了相关利益群体的价值诉求,并直接影响人们在社会生活领域中形成涉及国家政治体系基本观点与主张的认同情感与遵从态度。具体表现为,相关利益群体对于信息资源的使用和占有,已经演变成某种信息权力——部分主体利用潜在的知识权力结构对与国家、民族相关的价值体认资源进行直接的调度和分配,进而影响人们对公共意见的审视和判断。

二、“后真相”与爱国主义教育所面临的时代情境

与“现代性和后现代性”(modernism and postmodernism)论域中对“后”的诠释类似,“后真相”并非是强调时间概念上的先后,而是在描述先入为主的定型化认知与客观事实之间存在对抗与决裂的时代性特征。在“后真相”时代的爱国主义教育过程中,原本在前真相时代被公认为是有效信源的数据、图片、音频、视频与所蕴含的“权威性”发生了分离,致使当前的爱国主义教育需要面对新的时代情境挑战。

(一)“后真相”中的意识形态纷争对国家价值体系的解构

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在两种制度共存的世界格局下,爱国主义教育场域在客观上成为意识形态博弈的主战场,也成为不同国家在意识形态安全建设和治理过程中的主阵地。当强调情感与反转的“后真相”时代与国外多种社会思潮和多元价值观发生交融时,被构建出的“真相”就在不断解构与重塑着人们对当前国家价值体系的现实体认。与广义的“爱国”概念不同,作为表达“一个阶级对于热爱自己祖国问题的系统的思想和观念”[5],爱国主义是一种具有整体性的社会意识现象,表现出鲜明的阶级属性,反映出人们对于国家意识形态的认同程度,是直接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生死存亡的重大问题。中国爱国主义的价值观取向一方面来源于经典文化的传统伦理情操,另一方面也涵括了现代化过程中的共产主义伦理情操。无论是哪一方面,日常生活议题往往与公民的现实生活联系最为紧密,与其切身利益关系最为直接,与其内心情感共鸣最为强烈。然而,在“后真相”时代语境中,不仅每个人在名义上被赋予了发现“真相”的“能力”,挖掘“真相”的行为也成为一个生成的过程;“真相”自身不再是一个稳定而自明的实体,而是成为一个开放式的结果。因此,在面对西方意识形态冲击时,这都将可能致使包括身份认同、民族情感、政治信仰等关涉国家价值的体系的消解与重构。以此次新冠肺炎全球性疫情为例,在疫情出现初期,病毒的传染性和危害性成为世界各国人民关注的重点。世界卫生组织(WHO)发言人曾经表示,当时研究调查结果显示,尚未发现明确的人传人证据。尽管在疫情迅速传播的严峻形势下,这一说法很快被后期医学研究取得的“后真相”所取代,但却被部分西方媒体加以利用,且有相当数量的受众对此表示相信。他们选择性地相信部分事实,以此指责中国没有及时通报疫情的病理特征,为西方政府抗疫不利的真相寻找理由和借口。“后真相”时代,情感先于事实前行,因此在难以达成价值共识的前提下,由于意识形态差异所导致的纷争就可能为我国公民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持续认同带来沉重的压力,甚至引发对国家价值体系的怀疑和疏离。

(二)“后真相”中的资本逻辑对爱国主义教育话语的挑战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深入发展,人的社会生活无力摆脱资本逻辑的挟持成为现代生活凸显的事实。作为不断追求自身增殖的物质化社会关系力量,资本为缓解和转移根植于资本原始积累方式的经济危机,尝试淡化和消解其他国家的民族情感成为其增殖的必然逻辑和路径选择。这并非仅是传统意义上的价值观渗透,还意味着资本内部的矛盾关系呈现出向国家主义与民族主义蔓延的趋势。这种矛盾不仅发生在一国之中,也发生在资本逻辑企图构建的能夠实现利益最大化、能够凌驾于单一民族国家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马克思在多篇著述中反复提到过这个问题,如在《法兰西内战》的1870年德文版中揭露了资本家以爱国的名义对无产阶级进行的愚弄:“爱国主义的空谈家会安慰他们说,资本无祖国,而工资是由非爱国主义的国际性的供求规律来调节的”[6],被资本所支配的爱国主义毫不遮掩地显示出赤裸裸的欺骗性,并最终沦落为“财产观念的理想形态”[7]。毋庸置疑,受资本支配的“爱国主义教育话语”天然地与资本保持着同质性,站在资本逻辑立场的“爱国主义教育话语”通过政治谎言构建了一个以资本关系为核心纽带的教育场域,借此消弭基于阶级立场差异而存在的利益冲突。因此,无论是社会物质生活,还是被其决定的社会精神生活均呈现出资本逻辑的增殖本性。资本逻辑与“后真相”时代所推崇的不确定性、不稳定性旨趣暗中耦合,致使作为政治权力交锋重要手段的爱国主义教育话语面临着更严峻的挑战。具体而言,爱国主义教育旨在培养个人或集体对所属国家,或者说是对基于特定地理空间形成的国家的认同和支持;爱国主义教育话语是人在爱国主义教育实践过程中所生成的言语符号,其外在表达(能指)与内在机理(所指)应表现为统一而非断裂的平衡状态。面对全球经济复苏乏力、实体经济普遍疲软的严峻形势,资本逻辑对生产、销售、市场等嵌在区域结构中的诸多元素进行变革,致使国家、城市、城乡间区域差异愈发明显。区域之间的资源禀赋差异、比较优势差异和际遇差异不仅会刺激相应的社会群体形成多元化的价值观念和社会思潮,还会为资本逻辑的利益获取提供新的生长点。当基于时间维度的线性叙事话语已无法对个体实际的空间体验进行同一诠释时,被资本逻辑挟持的惟利是图者却以流量为先,不惜用贩卖焦虑、挑起对立、戏谑化、庸俗化表达的话语方式人为地制造“反转”,利用“后真相”时代的个体情感生成特征侵蚀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对以维护一体化国家政治结构为重任的爱国主义教育话语带来严峻挑战。

(三)新兴媒体的传媒伦理失范对爱国主义教育实效性的冲击

科技的发展赋予大众新的话语权,人人皆可发声的自媒体时代已经到来。尽管我国政府始终没有放松对自媒体任性生长这一现象的管理与引导,但又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对自媒体内容生产方面的监管,还是对自媒体传播模式方面的检视,国家仍处于对自媒体进行治理的探索阶段。不难看到,部分自媒体利用所擅长的“制造流量”“话题生产”“打感情牌”等信息传播方式,正在挤占恪守传媒伦理的传统媒体的受眾市场,并且助推了“后真相”在信息传播领域中的不断弥散。自媒体时代,人们开始倾向于成为主动的受众——在情感的主导和支配下选择性地搜索信息、审视和比较信源,最终在自我的心智世界中作出决定性的判断。“后真相”时代的新兴媒体传播模式,使得当前的爱国主义教育变得更加复杂和困难。在传统的爱国主义教育实践过程中,教育主体与客体处于相对固定和封闭的教育场域中,双方容易保持思想与方向上的同步性,爱国主义教育能够直击人心取得成效。不同于传统媒体采用的趋向单一口径的爱国主义教育内容与形式,部分职业道德缺失的新兴媒体往往采用有别于传统大众媒介的议程设置框架,制造以情感力量为主导的议题,甚至是人为地催发议题的复杂性,拉扯与煽动同一社会群体之间的情感对立,致使维护国家统一的价值秩序根基被由此产生的社会冲突所消解。当新兴媒体终结了传统媒体真相解释方面的权威性时,以往能够共享爱国主义价值观的道德社群被新的“公民自由主义倾向”取代,单子化的个体距离“哲学上的他者”愈来愈近,观念、信仰和精神很难再以传统的宣教形式进行传输,而是内嵌于“情感”与“真相”的张力之间,呈现出“快闪”式的碎片化趋势,最终导致爱国主义教育实效性的悬置与国家社会价值取向的危机。

三、“后真相”时代爱国主义教育的践行路径

“后真相”时代,情感作为一种以“真实”为基础的社会生活现象而备受推崇,与“前真相”时代相比,个体感觉、情绪的表达和表现被赋予了更重要的地位。因此,在承认以资本逻辑的刻意引导、科技赋权的推波助澜、新兴媒体的传播伦理失范影响等为“后真相”时代情境的前提下,需要重新思考爱国主义教育应对“后真相”时代挑战的实践路径。

(一)学校:构建爱国主义教育知识体系,培塑家国情怀底色

历史经验证明,任何一个民族国家的建立与发展,都不能脱离国家制度的建立及对公民国家认同感的培育。没有国家制度的存在,爱国主义只是一种精神层面上的寄托;没有个体对国家的拥护与热爱,所建立的社会就难以持续地稳定运行。学校教育作为我国爱国主义教育的主战场,是厚植公民爱国主义情感的重要场域。因此,一方面,学校爱国主义教育要正视“后真相”时代所带来的种种情境性挑战,构建具有逻辑一致性的爱国主义教育知识体系;另一方面,还应重视和把握“后真相”时代爱国主义情感的生成特点,以此培塑公民的家国情怀底色。无论是从理论知识的授予,还是知识的建构、情境的操演、场域的规训等角度而言,学校在主导和实施爱国主义教育时都具有独特的优势和条件。尽管有学者认为这也是导致学校爱国主义教育不尽如人意的症结所在:“持续地印刷出思想上‘千人一面的群众”[8],但是,不能因为当前学校爱国主义教育存在一定的缺失与不足,就彻底否定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与之相反,学校是可以借助思政课堂、课程思政、校外实践与校园日常生活图景等多种渠道构建完整的爱国主义教育知识体系的最佳场所,能够在青少年心中搭建起马克思主义信仰和以此原则指导建构的社会制度事实之间的现实桥梁,从而把全体人民纳入统一的社会主义实践过程中,形成国家意志“大众化”的重要场域。具体而言,爱国主义教育既具有知识性、理论性教育实践的普遍性特征,又因蕴含着丰富的情感价值而与一般经验性的知识学习有所区别,这可以作为培植爱国主义情感的突破点。结合爱国主义情感的生成特征,在“后真相”时代应通过多渠道构建完整的爱国主义教育体系,特别是强调对国家情感的培育与养成,这不仅意味着该体系具有自洽的系统性与逻辑性,还意味着该体系因具有情感力量与信仰支撑而形成了坚实的外部统摄力,进而真正实现理论共识与价值共识的统一。如此,无论“事实”与“真相”如何发生反转与颠覆,公民都可以凭借内心的知识结构与集体信仰自觉地维护国家的政治制度体系及主流意识形态安全。

(二)媒体:恪守新闻专业主义精神,牢握“真相”传播话语权

“后真相”时代的真相建构,离不开专业媒体的权威性与解释力。无论是从其内生机制,还是从其现实价值来看,我国的大众传播媒体都与西方社会一度标榜的“媒介自由主义”理论的政治文化和传媒环境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西方“媒介自由主义”认为媒体的社会责任首先体现在对自己的自由负责;中国的传媒伦理规范则强调责任应该首先指向人民的最根本利益。但近年来,随着文化体制及传媒改革的深入,我国大众传媒业市场化程度已大大加深,媒介投资主体呈多元化态势,依靠市场化进行运作的媒体数量比例也大幅增加。在“赚快钱”的高额利润驱使下,在“把关人”相对缺失、舆论监管界限模糊的背景下,推崇以情感基调为特征的“后真相”时代为部分职业伦理失范的媒体存在与发展提供了如鱼得水般的媒介生态。习近平在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强调,“新媒体也要讲导向”[9]。这意味着新兴媒体在谋求经济利益时,不能跨越与社会利益相关的职业伦理底线。为此,一方面,需要强调传媒责任,督促媒体恪守新闻专业主义精神,尊重“事实第一性”的职业伦理规范。与西方传媒标榜的“民主”“自由”不同,中国的社会形态与国家制度决定了传播媒介的政治倾向性,坚持正确舆论导向,是新闻舆论工作者义不容辞的社会责任。另一方面,要从信源层面入手,牢握“真相”传播话语权,为受众呈现社会生活领域中事件发生的本来形态,以助他们形成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基本观点与主张的认同情感与遵从态度,从而在共同的价值体认中形成强大的国家认同感。

(三)政府:加强涉及国家利益的数据监管与治理,推动“算法向善”

呈爆炸式增长的数字化网络曾一度被视为“无限自由”时代的最明显表征。“今天你要去哪儿?”作为微软公司的首个广告标语,曾被视作描述这个时代最合适的代名词。然而,当数据成为重要的生产要素时,信息交换就不再是局限于传统意義上的日常生活方式,而成为新的生产方式。在资本逻辑的引导下,以算法推荐为核心生产技术的数据应用正深刻地影响着各个社会领域的发展,并最终影响着人们对国家政治体制的运行模式和价值体系的认知。在这一过程中,“真相”的呈现显得愈发困难。例如,在自恃“技术中立”、以算法推荐驱动的传播过程中,“吸睛”“求关注”成为算法运行的追求目标。算法推荐的背后往往藏匿着算法偏见,从而生成了更加复杂的“信息茧房”。“后真相”时代,当人们受情感因素驱动时,往往更愿意接受与自身情感取向相匹配的信息,并由此促成了圈层化的同质情绪聚集,形成情感极化效应。一方面,这可能会影响个体的爱国情感走向狭隘、偏激和狂热的非理性方向;另一方面,还可能会放大负面影响,激化社会矛盾,进而引发个体对社会价值体系的怀疑和疏离。因此,需要政府充当好“把关人”的角色,引导、整合社会中的多元主体共同参与数字科技伦理建设,特别是要加强对涉及国家利益数据的监管与治理,采取国家和人民利益优先的进路,推动“算法向善”的数据伦理规则构建。

参考文献:

[1]  大力弘扬伟大爱国主义精神 为实现中国梦提供精神支柱[N].光明日报,2015-12-31(01).

[2] 《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学习读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 ∶226.

[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 段伟文.网络空间的伦理反思[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2 ∶5.

[5] 王照琨,郭崇岳.爱国主义教育概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 ∶24.

[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26.

[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72.

[8] 孙银光.制造群众:爱国主义教育的实践逻辑[J].中国教育学刊,2015(1) ∶54.

[9] 习近平在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强调 坚持正确方向创新方法手段 提高新闻舆论传播力引导力[N].人民日报,2016-02-20(01).

【责任编辑:张亚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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