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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京剧《飞虎山》中小生的表演风格

2021-07-12刘艺峰

剧作家 2021年6期
关键词:身段唱腔力度

刘艺峰

摘 要:京剧《飞虎山》亦称《十三太保》,是经典传统剧目,取材于《残唐五代史演义》第十回,讲述的是李克用夜梦飞虎入帐,召周德威详梦,知为得将吉兆,遂出射猎。至飞虎山,遇少年安敬思打虎,克用喜其勇武,试以诸般武艺,无不精通,乃收为十三太保,改名李存孝,并付以先锋印。这是一出花脸和小生的戏,小生表演艺术的精华在戏中得到了丰富而完美的体现。在表演的过程中,通过小生特有的唱腔念白和身段表演风格,生动形象地表现出李存孝这个人物的形象特色和内心情感。

关键词:唱腔;身段;力度;美感

京剧讲究行当划分,生活中的人虽然年龄性别性格都有所不同,但都有一定类型,其中年轻男子就是一个群体。京剧小生表现的就是这个群体,与其他生行有很大区别,不论在形象上还是唱念上,抑或身段动作上都有自己鲜明的特色和特殊的要求。戏曲艺术表现此类人物要反映出一些共性,同时又要透露出与众不同的个性。

小生行当的任务是扮演青年男子,塑造的多为英俊风流、温柔多情的正面人物,扮相上要俊美,外形上要适中,气质上要潇洒,要富有阳刚之美。因此表演时要讲求一个“度”,不温不火,恰到好处,过犹不及。和旦行相比,颇具男子阳刚之气;与老生相比,却又平添了几分俊逸秀气。无论是从传统美学还是现代审美角度来看,小生都是刚柔相济、力美相生的行当,其艺术风格和审美要求是“俊雅潇洒,挺秀紧衬”,具有与生俱来的双面性,也具有很高的艺术欣赏价值。京剧《飞虎山》是一出小生戏,剧中的安敬思属于武小生行当,以唱功为主,辅以丰富的身段做工,相当完美地展露出小生这一行当的表演风格和审美特点。

一、唱腔及念白

在唱腔上,小生运用小嗓,符合年轻男子青春期独有的嗓音特点,再经过艺术加工将其美化夸张,呈现出高亢嘹亮而又低沉婉转的腔调,不仅突出了这类人物的俊美年轻,也符合其外部造型,比旦行刚劲,比老生柔婉,形成了独树一帜的唱腔美学体系。在念白上,也是非常有特色的,它采用了“龙音、凤音、虎音”的特点,大小嗓结合,衔接自然,高音以高亢响亮的“龙音”来表现,中低音以雄厚的“虎音”来渲染,过度音则以委婉的“凤音”来润色,刚柔相济,浑然一体[1]。京剧《飞虎山》中主要人物安敬思属于武小生,要表现的是角色的虎虎生气、武艺高强,“龙音”“虎音”特点突出。“安敬思生来命不强……”这段唱段,是西皮娃娃调导板,“命早丧”的拖腔与其他娃娃调不同,走低音,既突出了他对母亲的思念之情,又契合了他当时的心境,颇具美感。

二、身段及做功

在身段和做功上,小生也非常有特色。身段造型要体现出“紧”字,紧中见稳,紧中见帅。紧字涵盖了小生在舞台上的所有表演,集合了旦行、老生二者美学上的长处,力度与美感并存。安敬思属武小生,因此打工繁重。在京剧《飞虎山》中,安敬思的性格刚强不屈,不畏权贵,感情丰富,率真顽强,自信果敢。根据这样的人物性格特点,可以分析一下身段美学里性格化的运用。首先,是把子功的运用。把子功虽然脱胎于武术套路,但又与其截然不同,讲究“打”出人物,“打”得漂亮。安敬思这个人物年纪较小,稚气未脱,打功干脆利落,精神抖擞,帅气十足,美感十足。在表演上必须得从人物出发,从心理、情感、思想等方面全面剖析人物,也就是所谓的“情感体验”。演员在舞台上其实是一种情感体验,将所扮演的人物的情感体验与表演技巧融合起来,即情感体验和表演技术的结合。比方说,当李克用因为老虎被打死和安敬思争论之时,安敬思此时的心态是自信与无畏的,他一点都不畏权威,昂首挺胸和李克用争论,在这里,安敬思的身段要表现出挺直不屈的样子,手臂的动作果敢有力,头部始终是扬着的,眉毛也上扬,两眼圆睁,体现了演员将情感体验融入到表演中去。可谓“传角色情神之真,显小生阳刚之美”。

三、表演风格和审美特色

小生的表演亦遵循一般的戏曲表演艺术规律,其中表演程式是各个行当都必须严格准确运用的。“戏曲艺术最高的美学原则便是戏曲程式的间离性和传神的幻觉感的完美结合。”[2]前者要求观众作为旁观者,后者要求把观众卷入舞台事件里面;前者令观众做出评论判断,后者激发观众产生各种感情。小生这一行当无论是从唱念发声还是身段做功,都是从现实生活中提炼美化夸张出来的,比起其他行当更具虚拟和程式的美感,它的虚实相生度更高。

比如“千岁爷休提起我的娘”这一唱段,安敬思饱含感情的唱腔很容易让观众入戏,他表现了对母亲的思念和追思,声泪俱下,感人至深,非常具有舞台真实感,尤其是“娘”字的行腔变化,略带哭音,使得观众进入角色的感情。但是,这一切都是程式化的,哭音也是和现实中大有不同的,是一种提炼和夸张,这就与现实真实场景产生了距离,抽离于真实模仿,明白它是舞台表演,可以说是对日常生活的否定。这就产生了间离感,使观众退在戏台以外。在朦胧中有清醒,在规律中有自由,在情感中有理解,这才做到了出神入化,感動观众,又教育观众,这便是戏曲最终要达到的审美效果。

从单纯行当的美学角度来看,小生的表演拓展了原有的审美空间,因为角色特点不是单一的,是复合式的,兼具生行的力度与旦行的美感,抓住了观众审美交流的契合点,营造了一种陌生化和新奇化的审美效果。单从造型上看,小生的化妆采用的是俊扮,和旦行一样,扮相俊美,但是这种俊扮仍是带着男子阳刚之气的。安敬思身上就集合了这两点,英姿飒爽,帅气逼人,但又不失一种潜在的柔美,尤其是唱腔上符合他那个年纪的特点,稚嫩但刚毅,表演上亦是处处体现着双重美感。

《飞虎山》这一整出的小生戏可以说是完整地囊括了小生这一行当的所有美学特征。小生行当在唱腔念白上和身段表演上都有独特的风格,而且特殊的要求使得小生与其他行当的单一性不一样,具有双重审美价值,既富有阳刚之美,又有俊逸之风,具有颇高的艺术欣赏价值。同时塑造安敬思这一性格鲜明的少年形象,在表演上迎合了戏曲的表演规律,符合戏曲的最高艺术美学原则。

注释:

[1]张尧:《学京剧小生》,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8年版,第17页

[2]阿甲:《戏曲表演规律再探》,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90年版,第161页

参考文献:

1.张尧:《学京剧小生》,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8年版

2.吴同宾:《京剧基础知识手册》,天津:天津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

3.阿甲:《戏曲表演规律再探》,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90年版

(作者单位:烟台市群众艺术馆)

责任编辑 岳莹 王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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