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男性少儿阅读推广实践管窥及启示——以Boys on the Margin等3个项目为例

许运南

（南安市图书馆，福建 南安 362300）

男孩与女孩在阅读需求、阅读喜好、阅读行为等方面都存在很大的不同。尽管存在着巨大的个体差异，但总体而言，自学龄前直到中学，男孩在记忆力、观察力、注意力、想象力及具象思维能力等都表现出一定的劣势，其智能发展速度也略低于女孩。种种因素的共同作用导致未成年男孩的阅读及文字拼写、文本理解等能力均弱于女孩。各类机构的大规模调研数据也证实了这一现象，如2014年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对欧洲45个国家15岁以下的青少年开展了阅读能力测试，结果显示：所有的测试国家，女孩的得分都高于男孩，且在41个国家中两性得分差距明显，女孩的阅读能力至少比男孩高出一个年级［1］。在美国，男孩的学习成绩明显不如女孩，其患上阅读障碍的可能性是后者的三到五倍，男孩的标准化阅读成绩不容乐观，其阅读能力在一年内得不到提升的可能性比女孩高出大约50%。有鉴于此，国外的教育工作者开始呼吁民众重视男孩的阅读，以行之有效的阅读推广、阅读指导等途径帮助男孩端正阅读态度，增强阅读技能，享受阅读乐趣［2］。在众多志同道合者的共同努力下，一系列针对男孩群体的阅读推广项目相继出炉，如英国的Boys on the Margin，美国的Guys Read与澳大利亚的Literacy for Boys等。虽然诞生国度不同，教育制度也存在差异，但这些项目都基于男孩的阅读现状、喜好、需求等开展了形式各异的阅读类活动，广泛吸引了学校、家庭、社会团体参与，对激发男孩的阅读兴趣，帮助提高学校教学质量、改善家庭亲子关系等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调研3个项目的开展状况，挖掘它们的项目特征并结合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加以分析将有助于国内的图书馆人积极吸收先进的阅读推广理念，正确看待未成年男女在阅读层面的性别差异，进行科学合理的男孩阅读指导，为我国未成年人阅读推广事业的发展提供一定的借鉴与参考。

1 Boys on the Margin等项目介绍

1.1 Boys on the Margin

2003年，在埃斯米·费尔贝恩基金会、美世咨询公司与路透社基金会的联合赞助下，英国注重于小学教育扫盲的慈善机构CLPE（Centre for Literacy in Primary Education）实 施 了Boys on the Margin项目（以下简称BOM）。该项目一方面源于CLPE早期对阅读、写作和识字成绩性别差异表现的调查，另一方面则是当年英国全国英语测试中，达到预期写作水平的男生比例与2002年相比保持不变，仅阅读水平略有提高，从77%增至78%，这促成了BOM的诞生［3］。BOM项目的目标是呼吁英国民众对男孩阅读与教育的重视，彼时，英国社会甚至全球范围内都在倡导推动女孩接受教育的包容性与平等机会，而成绩不佳的男孩，越来越被忽视。为改变这一现状，CLPE创建了BOM，项目旨在积极主动地教育实践，让男孩自愿参与阅读学习，达到扫盲效果。BOM在开展过程中始终遵循着自己的原则，“口头互动”与“写作”是项目的两个关键词，项目团队认为两者是评估阅读效果的最佳工具，有助于讨论、反思性阅读和创造性反映；其次，家庭阅读文化被提升至第一层级高度，所有参与的男孩都会被询问家庭成员的阅读情况，包括藏书的数量、类别及父母是否会为其讲故事，允许其上网浏览网络信息等。2018年，BOM项目研究报告发布，该报告利用了大量篇幅探讨男孩的阅读指导工作，使它具有了指南书的性质，如提供男孩多种颜色的毡尖笔与A3纸，方便他们随时记录阅读感受，这项有着游戏成分的服务也有利于解放男孩的写作身体行为，帮助他们发展精细运动技能［4］。报告还提到，BOM使参与的男孩在阅读与写作时对于复杂词汇正确理解与使用的能力得到了大幅提升。2020年，CLPE又发布了“2014-2019机构报告”，回顾包括BOM在内的各类阅读项目在过去五年取得的成效，报告指出：参与CLPE各类项目的青少年已超过32000人，机构已资助各类学校近69000册图书，而最为显著的影响是——儿童的阅读能力得到了6个月等级的提升，即相当于7岁的孩子拥有了7.5岁孩子的阅读能力，他们在基于阅读主题的谈话时变得更加自信，且男孩与女孩间的阅读理解能力差异得到缩小［4］。

1.2 Guys Read

基于激励男孩阅读，提升男孩识字能力的目标，美国儿童文学作家Jon Scieszka在2005年创建了Guys Read项目，Scieszka提到，希望通过该项目，成年人能帮助男孩扩展阅读的定义，给男孩充分的选择权并塑造成功的男性读者形象。为推进Guys Read的进行，项目组自2006年成立了研究团队，专门负责以“个体访谈”为主的阅读调研工作，团队成员Rowan认为，男孩阅读推广工作应建立二分法——了解男孩女孩的性别认同及差异，承认某些形式和类型的阅读特权，尊重女孩的优势地位；同时，应考虑性别以外的特征对个体阅读的影响，如社会经济地位、学校阅读课程及家庭阅读氛围等。Rowan还特别强调，Guys Read以识字技能的提升为最终目标，但识字不应被看做是一种孤立行为，而应当嵌入至不同的行为体制与文化实践中。Jon Scieszka自2010年开始编撰项目故事丛书，主题涵盖运动、探险、战争等，至今已形成由八本图书组合的“男孩阅读套装书”［5］，项目网站也于2021年初改版重建，公告上提到：经过15年坚定不移的服务，网站开启了重建，为的是带给男孩更好的阅读支持及体验。同时，公告下方也展示了90个由作家、插画师姓名组成的标签墙，推荐男孩去阅读这些人的儿童文学作品［6］。

1.3 Literacy for Boys

与前两个项目不同，澳大利亚的Literacy for Boys是一项完全依靠互联网开展的以提高男孩识字量与文字运用能力为目标的线上阅读项目。它诞生于2017年，正是数字阅读兴起且持续繁荣的时间点，这是项目依托互联网实行的首要原因；其次，创始人Tanya Grambower女士认为，低年龄段男孩喜欢跑跳、中意户外，且相较于女孩，他们对电子产品兴趣浓度更高，强迫男孩坐在书桌前阅读一本关于自然景观或历史事件的纸质书很难取得理想效果，因此，利用互联网资源开展数字阅读并结合虚拟运动、游戏成了Literacy for Boys的最终模式。该项目以读写技能提升为总目标，针对14岁以下男孩开设了多个阅读+运动+游戏的课程，每周两次，总计60分钟，在课程主题的选定上，Literacy for Boys十分契合男孩的个性偏好，主要包括智能机器人、鬼怪故事、荒野探险、极限运动、怪兽动物等［7］。2020年，项目开展了“怪物阅读竞赛”活动，由工作人员为家庭提供各类读物及“怪物标签册”，包括纸质小说、绘本、教材及电子书等，怪物标签册用于章节阅读完毕后对应情节涂色，如怪物和人类友好相处则将主题页面涂成黄色、怪物变得更加凶残具有攻击性则涂成红色，LFB为读完全书且完整涂色了标签册的男孩颁发了奖励证书［8］。

2 Boys on the Margin等项目的特点

2.1 重视男孩的阅读喜好、目的与体验

阅读喜好能否被高度满足是决定男孩是否将持续参与项目的关键因素，为此，3个项目均非常重视调研参与者的阅读偏好，并基于调研结果为他们推荐了合适读物。而从各个项目的推荐清单上（表1），可以发现，男孩的阅读喜好存在较为明显的性别刻板印象，即他们更倾向于阅读“描写男孩的书”，主题通常涉及战斗、探险、运动、机械等，这些书籍的主人公也几乎都是男性，被赋予了高大、淘气、勇敢、正义等特质［9］。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孩的阅读喜好会发生转变，他们会开始尝试阅览性别特点并不十分明显的文本，同时，文本类型也不再局限于故事书、小说，而是更为广泛的非小说类内容，包括体育画报、计算机杂志、历史书籍等。男孩的阅读目的与体验也是Boys on the Margin等项目非常重视的层面（图1），通常来说，男孩爱上阅读是基于这样两个缘由的共同作用：一是阅读对其产生了实质性功能价值，如完成家庭作业的时间缩短，文化考试分数增加，各类语言测试排名提升；二是阅读让其产生了积极的情绪感受、舒服的情感体验，即阅读始终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如一个13岁的父亲留言道“Literacy for Boys的主题选取非常出色，通过这项活动，我的儿子不认为阅读及家庭作业是乏味的，他对那些话题真正感兴趣并开始着迷”。Guys Read在成立后不久就针对阅读目的进行了调研，结果显示，起初男孩们的参与46%为父母建议，39%为朋友做伴，13%为其他理由，真正觉得阅读有意义而加入的只占2%，但到第一阶段结束时，有69%的男孩认为，Guys Read让其成了更好的读者，读得越多，阅读能力也就越好，未来将阅读更多的书，更好地阅读并享受乐趣［10］。

表1 Boys on the Margin等项目的推荐读物目录

图1 Literacy for Boys项目成效获得流程图

2.2 以图书为阅读载体，以运动与游戏辅助

图书，在3个项目中的地位仍然是无法替代的绝对主角，即便载体不同，如Boys on the Margin与Guys Read以阅读纸质图书为基础，Literacy for Boys则选取了电子书作为阅读对象，前两者也鼓励男孩浏览杂志、手册等，但作为智力与精神产物的图书，其在识字技能提升的功能价值层面，始终得到了最广泛的验证。读书与运动一样，都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重在持之以恒。对于男孩而言，他们有着好动的天性，长时间持续性地阅读往往容易滋生其反感烦躁情绪，由此，三个项目都提出了以运动辅助阅读的方式。将两者结合，一方面实现运动唤醒身体，阅读开拓心智的情境，另一方面则可在户外实践中思考书中所获信息，温习书中所汲知识，在强健身心的同时拓展思维，丰富精神。在Literacy for Boys看来，游戏也是一种很好的阅读辅助手段，当阅读遇上儿童，其游戏的本性往往很自然地被揭示了。原加州大学实验心理学博士、脑科专家洪兰教授曾提出：“逼迫式学习难以成就孩子，孩子想学、偷着学学得最快，运动、游戏与阅读是发展孩子大脑最好的三个方法［11］。”Literacy for Boys根据男孩的性别特点、兴趣爱好所精心设计的丛林、海滩、迷宫等虚拟游戏场景，进一步激发了男孩阅读相关图书的兴趣，在游戏中加深了对文字的理解与思考。

2.3 基于识字技能，形成阅读与写作关联机制

北大中文系教授、著名作家、国际安徒生奖得主曹文轩强调“阅读和写作的关系就是弓和箭的关系”。他说，离开阅读谈写作，基本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话题。阅读是写作的一个前提，写作是阅读的一个结果。要把箭射出去得有弓，要把箭射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这把弓得很强劲。箭能不能射出去、能射多远，弓的强劲、积蓄的力量非常重要［12］。Boys on the Margin等3个项目虽然诞生时间前后横跨十几年，但它们都极为重视将写作与阅读进行高度关联，强调识字技能的提升是为写作行为打下基础。Guys Read将阅读与写作看作是一体化的文化中介活动，而非离散的文本化认知技能，掌握英语写作系统中音位-字形对应关系是培养流利阅读的重要部分。Literacy for Boys将写作描述为由拼写、理解力、语法、标点符号四元素组成的阅读实践：单词数量的掌握与准确度的保证是写作基础；理解力有助于写作过程中清晰表达书籍作者的理念、观点、结论等；语法运用是语言分析的一项必备技能，也是保证高质量写作的重要环节；而标点符号则能将写作文本断句，使整篇成果含义明确［13］。Boys on the Margin则总是想办法创造男孩的写作机会，如给故事书主角发送电子邮件，聊聊路易·萨查尔的小说，项目成员发现男孩们对这种形式的写作颇有兴趣，他们收到回复邮件时既惊讶又兴奋，在写邮件时，男孩们会富有想象力并饱含热情地融入文本世界，发送对象虽是虚构的，但写作过程却是真实的文字敲击体验［3］。

2.4 引导父母参与，强调阅读伙伴的价值

Boys on the Margin等项目的组成元素中，阅读伙伴的价值被提升至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对于幼儿期的男孩，当父母经常给他们读书时，孩子也往往会采取积极的响应态度，当儿童观察家长阅读和写作时,可以提高他们对书面文本多样的目的性认知，甚至在上学之前，他们就有可能获得相对丰富的词汇和故事结构感。因此，以父母陪同阅读的方式实现孩子阅读技能的掌握是能够实现的，同时也将彰显国际安徒生奖得主艾登·钱伯斯在“儿童阅读循环圈”中提到的儿童阅读中成人的中心地位（图1）。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同龄人对其阅读的影响也越来越大。学者Dutro曾描述他在图书馆看到的一幕：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从书架上取下《美女与野兽》打算阅览，他身后的男孩发现后开始发出作呕的声音，其他男孩迅速加入，大家一起起哄，嘲笑这个男孩是个女生，因为他读“女孩的书”，被嘲笑的男孩立即把图书放回了书架，并离开了那个区域。Dutro认为，这个孩子以后大概率不会再阅读图书馆的书，除非他确信自己找到了“男孩的书”并得到了伙伴们的认可［14］。Literacy for Boys在虚拟运动与游戏中使用了同龄人竞争、合作的形式辅助阅读的顺利进行。项目提到，同龄群体文化互动对阅读参与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基于共同读书的经验交流是一种双向影响，将提供额外的阅读支持。

图2 艾登·钱伯斯“儿童阅读循环圈”模型

3 BOM等项目给国内公共图书馆少儿阅读推广的启示

3.1 考虑针对单一性别少儿群体进行阅读推广

《红楼梦》里贾宝玉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还有首英文儿歌这么唱道：“小男孩是什么做的？青蛙和蜗牛，还有狗尾巴草，小男孩儿就是用这些做的。小女孩是什么做的？砂糖和香料，还有一切美好的东西，小女孩儿就是用这些做的。”这些都很生动贴切地展现了男孩与女孩的不同，诗意而童真地体现了人的自然属性［15］。Boys on the Margin等项目进一步证明在青少年分级阅读得到认可的大背景下性别阅读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对于激发孩子的阅读兴趣，使其以后成为更好的“男性读者”“女性读者”能起到助力作用。公共馆可依据自身条件考虑开展单一性别的少儿阅读推广工作，如以空间再造为契机，利用不同风格的家具、画报、工艺品等分别打造男孩、女孩喜欢的阅读软环境，编制问卷调研他们的阅读喜好及需求，进而开展相匹配的阅读指导。同时，在阅读推广时适度地强化性别意识，提升儿童对创作主体和接受主体的自我认知，调整阅读过程中的心理状态，加深角色情感体验，进而更好地理解所读文本，帮助他们对自己的性别角色形成更清晰科学的认识。

3.2 拓展男孩阅读推广服务路径

《荒野求生》节目主持人贝尔·格里尔斯从2008年起开始为广大少年儿童，同时也为自己的三个儿子创作“荒野求生少年”系列小说，他将自己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融入精彩的少年历险小说，引导孩子们在危险环境中，镇静从容，险境求生。提到阅读，他认为：“阅读是一种更加更注重个人感受、更加贴近真实感的一种体验。对孩子来说，阅读可以鼓励他们，教会他们什么是生命的价值，让他们珍惜友情，勇于冒险，并且学会可以救命的求生技能。”从内容而言，“荒野求生少年”系列小说本来是根据《荒野求生》节目改编而来，二者的教育导向一致，可以说电视节目增强了文字的惊险程度，生动的实拍画面能进一步放大阅读体验［16］。当前阅读的涵义正不断得到延伸，体育锻炼、智力游戏、手工活动等在某种程度上都能被视作阅读的一种形式，国内公共馆可吸收Boys on the Margin等项目的经验，在单纯的读书之余，多开展具有辅助意义的活动，增强男孩的认知能力，加深其对阅读的多维度了解，让他们知道阅读不仅限于在教室、住所、图书馆等固有空间中浏览文字，还有其他很多有趣的方式，也让孩子发现，图书馆员不单是只会朗读故事绘本的成年人，他们还会和儿童一起愉快地交流、玩乐，通过寓教于乐的方式为男孩打开一扇认识精彩世界的大门［17］。

3.3 开展面向男孩读者的补救性阅读指导

鉴于儿童时期男孩阅读能力普遍落后于同龄女孩的事实，公共图书馆可考虑推出主要面向该群体的补救性阅读指导工作。这种指导应遵循原则性框架，即帮助男孩走出狭隘的“阅读是女孩们才喜欢的东西”这样一个文化理念规范，助力其产生“阅读是一种酷行为”“我能成为更好的读者”本体意识。阅读能力的发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同时，每个孩子由于个性不同，也会需要不同形式的指导模式，就举措内容而言，可依据男孩们的性格特点、阅读能力、目的、喜好、需求等指标进行评估，采取分组归类的形式给出不同的指导策略。在指导过程中，及时发现男孩的阅读犯错，综合运用文字形音义拆解、慢速默读、大声朗读、文本含义讲述、做笔记等方式帮助其改正错误，提升文字使用技能。对于阅读能力较差的男孩来说，此类指导容易致使其产生不快乐的阅读体验，对此，馆员可适当地使用暂停、提示、领读等技巧并多多给予表扬、鼓励，肯定他们的阅读行为，逐渐调控其阅读过程中的消极感受，最终实现由“学习阅读”到“阅读学习”的成功转变［18］。

3.4 提高父亲亲子阅读活动比例

近些年，国外逐渐兴起了多个以父亲为主要参与主体兼引导者角色的阅读项目，如“父亲参与力”（The Fatherhood Project）、父亲的第一天（Dad’s First Day）、父亲的球队战术册（Dad’s Playbook）等，进一步提升了民众对于父亲参与亲子阅读重要性的认识。儿童在成长过程中，女性陪伴的时间远超男性，从幼儿园到高中，学校教师中女性占绝大多数，在家多由母亲负责教育工作，陪同阅读、做功课的任务也多半落到母亲肩上，图书馆中进行阅读指导的工作也多由女性馆员开展。学校教师与图书馆人员队伍性别比例短时间难以改变，在此条件下，提高父亲在阅读中的出现频率则显得尤为重要了。芬兰教育学家Tuula Merisuo提到，男孩在学校里不爱阅读，有时是因为学校里的女生太多，在男孩眼里，学校的阅读文化是“女性的”，会威胁他们的男性气质；相反，在家中，有些男孩会主动阅读，特别当家里有一位爱读书的父亲时，这种情境会促使男孩模仿，不单是阅读图书，男孩还喜欢和父亲一起读杂志、看电视、做游戏［19］。Boys on the Margin等项目强调父亲陪伴的价值也启示公共图书馆亲子类阅读推广活动，在形式多变的同时，可增加“父亲参与型”活动比例，打破孩子家庭阅读指导全部依赖于母亲，“阅读学习”是女性群体专属职责这样一种社会性别偏差观念，实现男性高质量陪伴机制，帮助男孩通过阅读塑造诸如力量、自信、勇敢、理性的代表性性别特征。

3.5 深化男孩阅读态度研究

一直以来，国内的少儿阅读推广工作更多地在围绕男孩、女孩的阅读喜好与阅读需求做文章，讨论的焦点集中于阅读对象的挑选、阅读形式的拓展、阅读指导的方式等，而对于少儿的阅读态度关注度有所欠缺。而从Boys on the Margin等项目所崇尚的活动理念来看，它们十分重视孩子们阅读态度的变化，同时也强调阅读态度的正确性对阅读习惯养成的决定性影响。通过分析3个项目的相关资料，可以发现，儿童的阅读态度与儿童读者自身、教师专业知识、家庭阅读文化、阅读目的、阅读材料的选择获取等多个维度息息相关，在分级阅读逐渐得到普遍认可的现实条件下，今后国内的少儿阅读推广工作与研究应当加强对上述范畴的多个指标深入挖掘，发现各要素如何共同作用，以帮助儿童树立真实、正面、科学的阅读态度作为指导阅读、推广活动的原则，激发孩子内生阅读动力，未来成为优秀的成人阅读学习者。

图3 儿童阅读态度的影响因素组成

4 结语

阅读行为受到多重因素的影响，性别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其对阅读人主体的情感体验、观念意识和文化心理潜移默化地发生作用［20］。基于Boys on the Margin,Guys Read,Literacy for Boys三个项目，通过性别视角对男孩的阅读活动进行调研分析，将促进国内少儿阅读推广工作更加重视对性别特征的认知与把握，引发公众对性别文化的自觉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