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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研究*

2021-07-07

社会科学 2021年7期
关键词:价值链产业链供应链

王 静

一、引 言

全球价值链已成为当前世界经济的最显著特征,各国制造业积极进入全球价值链中,充分发挥各自产业链供应链优势,争取成为全球价值链的主要受益者之一。随着产业链供应链在国民经济发展的地位越来越凸显,并逐渐形成社会经济的新发展格局,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党的十九大以来,中共中央、国务院对产业链供应链发展作出了一系列战略部署。2017年,习近平主席在WEF发表主旨演讲指出,新的产业链、价值链、供应链日益形成,而贸易和投资规则未能跟上新形势。(1)参见《习近平主席在世界经济论坛2017年年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全文)》,新华社,http://cpc.people.com.cn/n1/2017/0118/c64094-29031339.html,2017-01-18。2018年,习近平主席在APEC发表主旨演讲指出,全球供应链、产业链、价值链紧密联系,各国都是全球合作链条中的一环。(2)参见《习近平主席在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上的主旨演讲(全文)》,新华社,http://cpc.people.com.cn/n1/2018/1117/c64094-30406239.html,2018-11-17。2019年,习近平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五次会议上强调,打好产业基础提升产业链水平。(3)参见《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五次会议》,新华社,http://www.gov.cn/xinwen/2019-08/26/content_5424679.htm,2019-08-26。2020年2月23日,习近平在统筹推进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部署会议上提出,要保障外贸产业链、供应链畅通运转。(4)参见《习近平在统筹推进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部署会议上的讲话》,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leaders/2020-02/23/c_1125616016.htm,2020-02-23。2020年3月29日,习近平在浙江考察调研,正是宣示了共同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的鲜明信号。(5)参见《习近平在浙江考察时强调:统筹推进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 奋力实现今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任务》,人民网-人民日报,http://cpc.people.com.cn/n1/2020/0402/c64094-31658252.html, 2020-04-02。2020年4月10日,习近平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要推动形成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安全、(6)习近平:《国家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若干重大问题》,《求是》2020年第21期。消除非经济因素干扰的国际共识和准则。2020年5月18日,习近平在第73届WHA开幕式上的致辞中强调“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畅通,尽力恢复世界经济”。(7)习近平:《习近平在第73届世界卫生大会视频会议开幕式上致辞》,《人民日报》2020年5月19日。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对现代产业体系发展作出了重要部署,在构建新发展格局中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具有核心地位,为实现高质量发展发挥重要作用。(8)《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新华社,http://www.gov.cn/xinwen/2020-10/26/content_5554295.htm,2020-10-29。党和国家领导人对产业链供应链的重大判断,深刻反映了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全局与我国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内在逻辑、美好追求与时代要求,表明中国政府对产业链供应链重要性的认识正在不断深化,产业链供应链在国家层面的重要而深远的战略意义正在不断凸显。在此背景下思考探讨产业链供应链,更加感受到习近平总书记倡议“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深刻感召力和永恒影响力。需要我们对当前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提出的内容边界、核心范畴进行理清,需要理解当前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总量特征、结构特征的本源,明确识别出其演进形态模式。在此基础上,我们才能梳理出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可行路径及政策建议,只有清楚理解了这个赋能策略的核心要素,才能在实践中,在当前特殊的经济环境下,凭借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战略的理论逻辑,对我国经济发展开创新局面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二、文献综述

(一)全球价值链的内涵

全球价值链这一概念源于1985年Michael Porter在ComparativeAdvantage一书中率先指出的价值链,(9)Porter, M.E.,Competitive Advantage: Creating and Sustaining Superior Performance, New York and London:Free Press,1985, pp.147-150.兴起于Gary Gereffi首次提出的全球商品链概念和在此基础上Gereffi提出的全球价值链。(10)Gary Gereffi,“International Trade and Industrial Upgradingin the Apparel Commodity Chai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Vol.48, No.2, 1999, pp.37-70.之后逐渐受到世界各主要经济体重视,并在学术界引发广泛且深入的研究,现有大部分文献研究认为全球价值链是生产性主体、地理分布、组织规模三个维度整合创造产品全生命周期价值。2002年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UNIDO)给出了最有代表性的定义:是在全球范围内的生产活动,生产链涵盖商品生产与服务环节,连接区域生产、加工、销售、回收等环节的跨国性生产网络,是一种全球性的价值链。所有参与企业、供应商、跨国公司通过协调获得不同环节不同利润,共同维护该链持续发展。在此基础上,社会各界对全球价值链的内涵和本质逐渐形成了共识,理论研究主要集中在全球价值链的治理、全球价值链的升级、价值链中经济租的产生和分配。(11)Kaplinsky, R., “The Globalizatirn of Product Markets and Immiseriizing Growth: Lessons from the South Africom Furniture Industry”, World Development , Vol.30, No.7, 2002, pp.1159-1177.

(二)全球价值链与产业链供应链的关系形成

全球价值链(GVC)概念一经提出,便成为产业链供应链研究领域的热点和前沿。在国际贸易关系层面:Hummels et al.、(12)Hummels D,Ishii J,Yi K-M., “The Nature and Growth of Vertical Specialization in World Trade”,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Vol.54, No.1,2001, pp.75-96.Johnson和Noguera、(13)Johnson R C,Noguera G., “Accounting for Intermediates:Production Sharing and Trade in Value Added”,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Vol.86, No.2,2012, pp.224-236.Koopman et al.、(14)Koopman R, Wang Z, Wei S., “Tracing Value-Added and Double Counting in Gross Exports”,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Vol.104, No.2,2014, pp.459-494.尹伟华(15)尹伟华:《中日制造业参与全球价值链分工模式及地位分析——基于世界投入产出表》,《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16年第5期。使用投入产出数据,给出了多层面的全球价值链分解框架来反映经济贸易发展变化;Tinbergen、(16)Tinbergen J.,An Analysis of World Trade Flows Shaping the World Economy, Appendix Ⅵ, New York: Twentieth Century Fund Press,1962, pp.262-293.Anderson和Wincoop、(17)Anderson J E, Wincoop A., “Theoretical Foundation for the Gravity Equation”,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Vol.69, No.1,1979, pp.106-116.Roberts、(18)Roberts, B.A., “Gravity Study of the Proposed 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 The International Trade Journal, Vol.18, No.4,2004, pp.35-41.丁剑平和刘敏(19)丁剑平、刘敏:《中欧双边贸易的规模效应研究:一个引力模型的扩展应用》,《世界经济》2016年第6期。通过利用双边贸易额和扩展后的引力模型对贸易潜力进行判断分析。在国家和产业及公司关系层面:Lane和Bachman、(20)Christal Lane, Reinhard Bachmann, “The Social Constitution of Trust:Supplier Relations in Britain and Germany”, Organization Studies,Vol.17, No.3,1996, pp.95-105.Sake Helper、(21)Mari Sako, Susan Helper, “Deteminants of Trustin Supplier Relations:Evidence from the Automotive Industry in Japan and the United States”, Journal of Economic Behavior and Organization,Vol.34, No.3,1998, pp.387-417.Dyer和Chu(22)Jeffrey H.Dyer, Wujin Chu, “The Determinants of Trust in Supplier-Automaker Relationships in the U.S.Japan and Korea”,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Vol.31, No.2,2000, p.72.根据网络理论,通过国家之间的对比分析,提出实现供应链竞争力的关键在于相关利益方之间的协作关系,认为建立相互信任与学习要素是重要战略。Leff、Davidson、 Cavusgil、Casson、 Pearce提出全球采购在公司层面的影响因素主要有公司的能力、规模、在价值链中的地位和公司历史。鲁桐(23)鲁桐:《WTO与中国企业国际化》,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年版,第179页。提出了国际化蛛网模型。Li、Murray、 Kotabe 和 Wilde、宋华、刘林燕和李文青(24)宋华、刘林艳、李文青:《企业国际化、供应链管理实践与企业绩效关系:基于中国上市公司面板数据的研究》,《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11年第10期。提出成本效益以提高企业的市场和财务绩效,通过实证研究,论证了提高全球供应链管理水平的影响。在综合绩效关系层面:典型代表Berkowitz和Mohan把全球采购和Porter 提出的价值链结合起来,论证了规模经济产生价值才能获得竞争优势。(25)Marvin Berkowitz,Krishna Mohan, “The Role of Global Procurement in the Value Chain of Japanese Steel”, Columbia Journal of World Business,Vol.22, No.4,1987, pp.211-215.Gibbon论证了全球采购战略。(26)Peter Gibbon, “At the Cutting Edge?Financialisation and UK Clothing Retailers Global Sourcing Patterns and Practices”,Competition and Change,Vol.6, No.3,2002, p.92.Vonderembse和 Murray(27)Janet Y.Murray,Masaaki Kotabe and Albert R.,“Wildt Strategic and Financial Performance Implication of Global Sourcing Strategy:A Contingency Analysis”,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Vol.26, No.1,1995, pp.181-202.指出有效的共享性信息以及高度的专用性资产对企业获得绩效至关重要,通过实证研究,论证了信息分享能力影响企业的绩效水平。此外,Grossman和Helpman、(28)Grossman,Gene M.and Helpman,Elhanan.,“Integration Versus Outsourcing in Industry Equilibrium”,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Vol.117, No.1,2006, pp.85-120.Acemoglu et al.、(29)Acemoglu,Daron,Johnson SI et all,“Reversal of Fortune:Geography and Institutions in the Making of the Modern World Income Distribution”,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Vol.41, No.11,2002, pp.1231-1241.郎永峰和任志成(30)郎永峰、任志成:《承接国际服务外包的技术溢出效应研究:基于服务外包基地城市软件行业的实证分析》,《国际商务研究》2011年第5期。认为离岸外包获得技术外溢效应所带来的利益,对于整体绩效提升具有非常显著的作用。

(三)全球价值链对现有产业链供应链系统的运作影响

根据上述研究文献的分析,发现全球价值链与产业链供应链的关系形成的动因源自:贸易地位、国家地域、制度与文化、资源优势等;不同的产业内产品特征、竞争程度、产业不确定程度等;不同的公司规模、能力、需求以及在价值链的历史与地位等。因此,可以形成全球价值链与产业链供应链的关系和全球价值链对现有产业链供应链系统的运作影响两大框架,并且相互联系和转化成为一个循环过程,全球价值链战略影响了产业链供应链关系结构的建立与运作,而关系结构及其综合绩效,又反过来影响了全球价值链的战略变革。这是一个开放渐进式发展的过程,国际贸易关系因素的影响、国家和产业及公司关系因素的影响、综合绩效关系因素的影响,也有自身成长关系因素的影响,初步形成了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运作整体架构。

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运作整体架构中的每个公司都面临着关系系统的建立与维护问题。国际贸易关系、国家和产业及公司关系的影响因素以及全球价值链战略选择,均对供需关系的管理产生了不同的影响。在这个过程中,全球价值链形成后,其关系型资产以及文化关系变化和战略调整,为产业链供应链带来综合绩效关系或核心竞争力的整体优势。因此,在分析层面纬度上,国际贸易关系、国家和产业及公司关系,综合绩效关系等方面的因素交互,决定了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政策和实践,而在研究重心纬度上,综合绩效结果决定于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设计与执行的匹配,同时决定于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设计是否与国际贸易、国家和产业及公司的影响因素相匹配。

既有的研究成果为理解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然而,未能涉及正处于新发展格局时代背景之中的经济体制,鲜有对当前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系统研究。本文基于交易视角和功能范式,试图从动态和发展的角度,重新界定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的内容边界与基本特征的基础上,通过识别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演进形态识别模式分析框架,梳理出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赋能策略核心要素,为理解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三、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内涵逻辑

交易费用和产权理论是新制度经济学分析的两大基石,交易费用中资源配置的经济效率性是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存在的根源,而产权理论中相互行为关系的规则性是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持续的来源。在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中以交易视角和功能范式形成新的外部冲击和技术进步、新的结构变动和开放系统与新的可持续关系特征凸显,为全球经济得以可持续增加奠定了发展基础。

(一)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的内容边界、核心范畴

交易视角下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交易是全球经济活动的函数,具有规模经济效应。首先,“规模经济”的存在和产权主体对“规模收益”的追求,(31)[美]道格拉斯·C.诺斯:《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杭行译,上海三联书店1994年版,第116页。是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存在和展开的内在动力。其存在的必要条件是不同的产权主体,其存在的充分条件是经营与风险的能力不对称性以及生产集中性与所有权分散性之间的矛盾与联系。其次,决定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交易成本的主要因素是交易次数与交易双方的信息对称性程度。在制度约束下以信息为先导,建立在信任、信誉基础上的信用交易是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的本质特征,交易的表现形式和组织方式是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外在特征。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是在全球范围内为实现某种商品或服务的“规模收益”以全球价值链驱动形成的跨界网络结构,包括产业链供应链所有参与者、交易活动形式和组织及其价值和利润分配。全球价值链将众多不同类型主体吸引进入产业链供应链系统,并在产业链供应链系统中各类参与主体之间、参与主体与其外部环境之间通过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而形成的相互依赖的一个动态平衡系统。其本质是在制度和技术作用下产业链供应链促进经济可持续,“总量、结构和速度”适度配合的循环畅通态势,具有纵向与横向衔接畅通的“现在进行时”行动特征,外部因素与内部结构相互作用在变革——创新中不断循环往复的渐进式多边持续发展规律,其关键在于创新,提高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畅通的竞争力。(32)王静:《中国供应链生态系统监管制度变迁》,《上海经济研究》2020年第6期。

基于交易视角,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概念内涵在功能意义上从以下几个方面理解:在本质上是全球资源在产业链供应链实体经济和全球价值链系统之间的可持续性最优配置,这既是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本质内涵,也是实现可持续发展必须坚持的基本原则。其核心是经济发展过程中,正确判断和处理好产业链供应链与全球价值链关系,是有效提高资源配置效率、解决国民经济循环畅通、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第一,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是具有促进全球经济发展功能的产业链供应链。产业链供应链机构、组织体系和工具只是产业链供应链功能的实现形式,是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需求决定了产业链供应链机构、组织体系和工具的形态,而不是相反。第二,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是全球经济与整体产业链供应链的交叉系统。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既属于全球经济,是全球经济系统中的子系统;同时,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又属于产业链供应链范畴,是整体产业链供应链系统中的一个单元。第三,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是内部功能结构复杂多样的系统。包括一系列内涵丰富的产业链供应链产品和服务,以及与之相对应的产业链供应链组织体系。

(二)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总量特征、结构特征

1.新的外部冲击和技术进步与可持续关系

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系统的运行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各种外部冲击。这种冲击有自然的、市场的和人为的,这些冲击无论以何种形式出现,都表现为对决定产业链供应链关系的冲击。外部冲击一旦超出了产业链供应链系统的自动调节能力,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发展就会偏离可持续发展的基本过程。因此,可持续制度具有充分的弹性(制度非刚性),即制度能对外部冲击做出及时而有效调整,在全球价值链系统的总资源不变的条件下,产业链供应链经济主体在一个有效的制度激励与约束下,能依靠市场、政府、企业、准市场组织、社会和关系网络等可持续手段,通过利益机制的作用,依靠各自功能,能自动根据资本边际报酬相等的原则,在产业链供应链经济部门之间重新配置全球资本(资源),使两者关系自动回到可持续发展的最优均衡状态。从而消除外部冲击对两者可持续发展的影响,使产业链供应链经济发展满足经济发展的要求。因此,尽管产业链供应链经济系统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外部冲击,但只要具有可持续的制度就能通过不断地创新,长期保持充分的弹性,可持续发展过程就可以稳定地长时间地进行下去,从而形成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稳定路径。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必须建立在制度非刚性基础上,即必须依靠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制度的不断创新,保持制度的足够弹性,来实现可持续发展。这里的可持续制度是广义的,不仅包括产业链供应链系统内部的可持续制度,以及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系统与整个全球价值链经济系统的制度;不仅包括正规的或非正规的全球价值链经济、产业链供应链制度,还包括各种社会制度。制度的弹性即这些制度的有效性,不仅取决于制度各自的效率,还取决于制度相互的可持续,因此,可持续归根到底是制度可持续。由于制度总是通过并依附于一定载体而形成、存在和发生作用的,因此,制度可持续归根到底又表现为可持续发展主体相互行为的可持续,即产业链供应链主体、全球价值链经济主体以及政府行为的可持续,进一步可归结为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可持续。

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必须包含其技术进步的可持续。在资源总量既定,且在产业链供应链和全球价值链经济系统间配置合理(达到理想状态)的前提下,实现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必须保持同步的技术进步。但在常态下,资源在产业链供应链和全球价值链经济系统间配置并不总是处于理想状态,则可以通过技术进步可持续实现产业链供应链和全球价值链经济可持续发展。目前,欧美发达国家纷纷实施国家新能源和“物联网”行动方案,制定新工业化战略计划,逐渐出现了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部分高端环节回流本地的明显趋势。美国实施重振制造业战略,2016年美国FDI外商直接投资占全球 FDI比重回升近30%,流入美国FDI规模引发新高增长态势,德国《国家工业战略2030》也同样发生了制造业回流效果。(33)丁剑平、刘敏:《中欧双边贸易的规模效应研究:一个引力模型的扩展应用》,《世界经济》2016年第6期。同时,实现智能化的识别、定位、跟踪、监控和管理改善并提高了工作环境,加之高度信息化、自动化等新技术改变并代替了部分人工劳动力,这些成为欧美发达国家制造业回流的推动条件。当然在技术进步效应不相等的条件下,也可以通过一定的制度安排,引导资源流入,并根据技术进步类型的情况去调整资源在产业链供应链和全球价值链经济系统间的配置比例,以实现可持续发展。

追求成本最小化、利益最大化是跨国公司进行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布局的直接驱动因素。从新的外部冲击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看,中国土地、能源、税费等成本上涨迅速,已近于欧美等发达国家。而中国人口红利与劳动力供求关系的变化,使得人力成本已高于东欧以及东南亚等国家。从新的技术进步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看,交易费用成本变化和技术进步正在改变中国作为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制造环节和“世界工厂”的地位。在新的外部冲击和技术进步的背景下,中国必然加速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创新、研发、设计等高端环节转型。因此,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在总资源既定和制度非刚性条件下,是技术进步和资本增长率变化共同作用的结果;实现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在保持制度足够弹性的基础上,必须注意加强产业链供应链和全球价值链经济部门技术进步和资本增长率之间的可持续。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使得每一个国家都处于暴露状态。

2.新的结构变动和开放系统与可持续关系

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内部结构具有必然的联系。现代经济发展理论将经济发展和结构变迁紧密联系在一起,结构变迁既是经济发展的结果,又是经济发展的动力。(34)[美]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何畏译,商务印书馆1990年版,第76页。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不仅表现在总量上,而且还必须表现在内部结构上,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结构可持续是总量可持续的基础。研究和探索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机理,必须探索内部结构变化的影响。产业链供应链结构可以从不同角度划分,其中最为常见的是产业实体结构,表现为产业链供应链工具、资产和机构的形式、性质及其相对规模。考虑到结构的变化,假设结构变化中整个全球价值链经济系统由传统的全球价值链与产业链供应链(即结构变化前的价值量)和新兴的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结构变化引发的新增价值量)构成。在此基础上采用两分法,(35)[美]唐·埃思里奇:《应用经济学研究方法论》,朱钢译,经济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64-68页。传统的全球价值链与产业链供应链便可分为传统的全球价值链(实体经济)和与此对应并为此服务的传统的产业链供应链,同样,新兴的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也相应地分为新兴的全球价值链(实体经济)和与此对应并为此服务的新兴的产业链供应链。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必须建立在内在结构及其变化的可持续基础上。结构变化过程中如果制度具有充分弹性,在资本总量不变的前提下,实现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不仅产业链供应链部门资本存量的增加应超过全球价值链实体经济部门资本存量的增加,而且在全球价值链(实体经济)部门中,产业链供应链资本存量的增加应超过实体经济资本存量的增加,只有这样,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才能在结构变化中实现可持续发展。

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系统是一个新的开放系统。系统与外界存在物质、能量和信息交流。把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系统复杂的对外关系归结为资本(或资源)的流动,在开放系统条件下,资本的流动不仅会改变全球价值链经济系统的资本存量,而且还会改变产业链供应链与全球价值链经济系统的资本存量的比例关系。在开放条件下资本(或资源)的流动会改变全球价值链经济发展满足国民经济发展要求的能力,以及外部冲击、技术进步和结构变化比封闭条件下更加频繁和剧烈,影响更加深刻和巨大,对实现可持续发展的要求,尤其是对制度弹性的要求更高。从新的国际经贸与可持续关系的角度看,新经贸规则正在重新返回封闭化全球产业链供应链。近年来发达国家试图通过一些大型区域贸易协定如 CPTPP、RCEP等来强化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中的主导优势,(36)何明珂、王文举:《现代供应链发展的国际镜鉴与中国策略》,《改革》2018年第1期。由“全球模式”的多元化鼓励成员加入转型为“俱乐部模式”,根据主导国家需求的有条件准入的产业链供应链合作模式。从新的贸易保护与可持续关系的角度看,新贸易保护行为正在重新调整全球供应链布局。中美贸易战格局下,中国出口导向型企业低成本优势将不复存在。在美实施非对称性贸易战的战略和吸引制造业回流措施支持下,将加速中国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向东南亚等国家转移,部分外资制造企业可能撤离中国。同时,美国利用“技术封锁”“知识产权诉讼”等手段构筑新的贸易壁垒和技术壁垒,使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布局面临重新调整。(37)刘振中:《新技术变革视角下供应链发展路径》,《宏观经济研究》2019年第7期。从新的可持续理念与可持续关系的角度看,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目标是在可持续理念推动下从单纯的经济利益最大化转向综合的社会、经济、环境的绩效提升。通过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一体化运作,必然促使参与链上的核心企业、供应商以及所有成员改善条件、协同监管、强化权益、优化标准,确保全球产业链供应链整体综合效益最大化,进一步促进可持续发展。

在新的结构变动和开放系统的产业链供应链格局下,由于参与各国必须遵守共同的世界贸易规则,也相应增大了参与各方的相互依赖强度,尤其是对关键产品生产的依赖性。形成稳定的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如果转移甚至破裂将波及全球,所有参与各国的供应、生产、需求将同时受到冲击,并在各国间快速溢出、传播及回流,高强的依赖性造成的严重破坏影响力前所未有。由于新替代成本高,如果按照之前形成的路径已无法持续。图1中节点的大小显示在全球价值链上各国的核心位置。大节点表明了价值链上最核心的经济体分别是中国、美国、德国。同时说明在价值链网络中区域伙伴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区域贸易比全球贸易更重要。

资料来源: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库、世界银行

所有这些都表明,世界经济发展极不平衡,只有解决好资源供给不足与需求不断增长的矛盾,才能实现全球经济可持续发展。中国经济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推动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这有赖于先进高效的生产组织方式。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能够最大程度地实现供需匹配,降低生态成本、资源成本和环境成本。推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健康发展,有助于解决全球可持续发展和中国高质量发展中的难题,现实而迫切。

四、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演进形态

(一)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演进过程

1.可持续发展是内部结构复杂的系统运动过程

基于内涵逻辑的分析,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系统,具有复杂的内部结构,是一个开放、复杂的、灰色的、非线性的自组织系统,是以目标一致、功能齐备、结构合理、效益统筹、利益兼顾等为原则。通过系统内部(产业链供应链的主体系统、作业系统和信息系统三个分系统)以及系统之间(产业链供应链系统、全球价值链经济系统)的物质、能量和信息交换来实现的。这里的可持续发展系统由产业链供应链、全球价值链实体经济以及政府三大系统构成。可持续发展主体为产业链供应链供给主体、全球价值链实体经济主体(也即产业链供应链需求主体)以及政府。可持续发展的手段依据现代经济学理论无非包括市场手段和人为手段,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各种过渡形式,具体而言,包括政府可持续、市场可持续、企业可持续、准市场组织可持续、关系网络可持续和社会可持续,归根到底是制度可持续。(38)[英]伊恩·莫发特:《可持续发展——原则、分析和政策》,宋国君译,经济出版社2001年版,第64-68页。可持续发展的目标是满足经济系统可持续发展对全球价值链经济发展的要求。因此,可持续发展过程的实质是:产业链供应链与全球价值链经济可持续发展主体,为实现各自的利益,基于可持续发展的共识和对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机理的把握,分析和判断产业链供应链与全球价值链经济关系状况,进而针对产业链供应链与全球价值链经济关系状况及其发展失调的原因,在制度可持续框架下,综合运用各种可能的可持续发展手段,使产业链供应链与全球价值链经济关系达成理想状态,具有在制度和技术作用下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通畅,其总量、结构和速度配合适当构成良性循环的理想状态特征。由此可见,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过程受全球价值链经济发展的要求和外部干扰因素影响,是一个不断进行关系状况判断,在变革——创新中不断循环往复的渐进式发展的过程。

表1 产业链供应链战略和政策的发展历程

2.可持续发展是多层次相交叉的系统运动过程

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从可持续内容上看,表现在:系统功能的可持续、系统结构的可持续、系统地位的可持续、系统时间的可持续、系统空间的可持续相互交织的方面;从可持续层次上看,可以概括为产业链供应链与全球价值链经济分别在微观、中观和宏观层次上不同组合的可持续发展。表现在微观主体到整个全球价值链经济的不同层次上,即有系统之间的总体可持续,也有不同地区或行政区域范围内的可持续发展,以及内部结构层次上的可持续;还可以在微观上表现为产业链供应链供给主体与全球价值链经济活动主体之间的可持续。从内部构成要素来看,上述可持续发展又是以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系统内部构成要素的可持续为基础的。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系统内部有自己的运行领域,在产业链供应链技术、产业链供应链基础设施、产业链供应链政策等方面又是融入整个社会经济系统之中的。

(二)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演进形态

基于交易视角和功能范式,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是变革——创新中渐进式的系统运动过程,由于经济社会的发展、新型零售业态的介入、消费结构与消费方式的变化、信息技术应用实践的拓宽,产业链供应链体系面临变革的压力,需要改变各产业链供应链主体融入全球价值链能力、实现产业链供应链过程增值、获取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新利润等制度创新。在市场经济体制条件下,必须建立有机的内部运行机制和良好的外部发展关系的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机制,产业链供应链部门在促进全球价值链经济和整个国民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前提下,形成的产业链供应链与全球价值链实体经济系统,在各自内部组成要素持续协调,以及两者在总量和结构上分别相互持续协调的基础上,实现产业链供应链利益的最大化与全球价值链整体经济、产业链供应链系统演进保持可持续的系统演进过程。根据信息与控制的关系,可持续可分为“前期渐进式可持续”“后期渐进式可持续”以及克服两者不足而将两者相结合形成的“前期——后期渐进式可持续” (如图2所示)三种形式。表现出“前期渐进式”→“后期渐进式”→“前期——后期渐进式”演进形态。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研究制作。

“前期渐进式可持续”,是人为的、有组织的、集中可持续,对应于政府可持续、企业可持续和准市场组织可持续。 “后期渐进式可持续”,是自发的、无组织的分散、可持续,对应于市场可持续、社会可持续和关系网络可持续。“前期——后期渐进式可持续”,是利用“前期渐进式可持续”和“后期渐进式可持续”功能上的互补性将两者相结合的产物。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属于“前期——后期渐进式” 形态。政府的“前期渐进式可持续”功能发挥,即政府“前期渐进式可持续” 执行指令的强弱、及时与是否得当,至关重要。

表2 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演进形态识别模式

根据世界投入产出数据库(WIOD),2000-2014年中国制造业向美国出口贸易额年均增速达到14.9%,美国制造业向中国出口贸易额年均增速达到6.9%。但是相对美国而言,中国制造业并不意味着在全球价值链(GVC)中处于产业链供应链较高位。(39)尹伟华:《中国制造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程度与地位》,《经济与管理研究》2015年第8期。在当前全球产业格局新变化中,如何嵌入GVC实现产业链供应链升级,中国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中有哪些趋势以及如何采取良好的抗脆弱性赋能措施?这些问题研究对探索中国未来产业链供应链的发展方向及制定合理的产业政策等具有很重要的战略和现实意义。

五、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赋能策略

(一)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可行路径

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管理方式的高度信息化、数据信息和管理流程及物流等的标准化、空间形态的全球化、全链条的绿色化、组织结构的复杂化,在智慧敏捷、价值扩张、精准匹配、业务拓展等潜在利润的诱致下,人工智能技术、互联网物联网技术等新技术广泛而深度地向产业链供应链渗透。从新目标变革四个维度看可持续发展的趋势:将从智慧虚拟产业链供应链实现更快速反应的形态演变、内外部集成网状产业链供应链整体价值成为追求目标、价值扩张和动态精准匹配成为发展方向的模式变化、多元化现代服务功能不断拓展和延伸的功能拓展四个维度发生深度调整。从新技术变革四个方向看可持续发展的支撑:人工智能技术催生产业链供应链“非人格化”形态、互联网物联网技术推动内外部集成网状产业链供应链价值扩张、信息数据技术打通产业链供应链节点实时匹配路径、网络平台技术支持产业链供应链服务创新拓展四个方向发生深刻变化。(40)刘振中:《新技术变革视角下供应链发展路径》,《宏观经济研究》2019年第7期。由于嵌入全球价值链GVC的动态发展特性,因而我国产业链供应链必须寻求升级路径的多样性来适应GVC的发展,以提高我国产业链供应链群融入全球经济的质量,力争迅速提升我国产业在国际分工中的地位。

新形势下,中国要适应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变化趋势,更加积极融入其中,实现升级路径及基本思路:全面落实新发展理念,围绕可持续发展要求,以高质效的技术创新为关键和核心,通过提高核心技术水平和智慧融合、扶持中国企业进行全面布局,构建全球价值链网络,提升中国参与和把控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主动权;利用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协同发展,共同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塑造并提升中国的核心竞争力新优势;积极参与国际合作与治理、健全体制机制和监管方式,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的整体水平和全球资源整合能力,为全面提高双向开放水平和有效应对风险挑战提供新保障,实现中国经济的长远发展。

(二)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政策建议

第一,积极参与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国际合作与治理。一是协作化解产业链供应链中断风险。加强对自然灾害、地缘冲突、贸易壁垒、经济危机等突发性内外部风险等问题造成的产业链供应链负面效应考量, 加大国家财政和外汇收入对进出口贸易保险应对产业链供应链中断的承保能力。增强各国行业组织、各国产业链供应链共享中断风险信息,建立有效的信息共享与沟通机制、约束与激励机制、监督与惩罚机制,构建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安全预警指标体系,为国内构建安全、稳定、有弹性的产业链供应链提供外部有利条件,提升应对风险能力。同时,加强对产业链供应链金融风险的监管防范。实时监管融资流向,强化商业保险对产业链供应链金融的风险防控作用。二是推动产业链供应链安全领域的国际合作。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主要贸易伙伴形成多种合作形式,与主要贸易伙伴形成产业链供应链安全联合声明,构建国家应急预案和预警机制,建立多渠道、多层次产业链供应链安全体系。此外,在全球价值链的语境下,与国际组织合作形成产业链供应链话语体系的谈判、协商、贸易等长效合作机制,共建跨区域甚至全球性的弹性供应链。利于中国更好地实施对外开放战略、推进国际产业链供应链合作和应对国别间的冲突博弈。

第二,健全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体制机制和监管方式。一是建设完善产业链供应链支撑保障体系。制定现代产业链供应链发展战略相关政策法规,完善硬件设施。制定产业链供应链配套制度,加强产业链供应链信用体系建设、通用基础标准和风险应对监管方式。首先,利用大数据等信息技术推动政府部门和市场主体开放、共享产业链供应链信用信息。强化合作伙伴的信用管理,加快发展产业链供应链信用评级业务,建设征信公共服务平台,形成公平、透明的信用环境。其次,推进产业链供应链数据信息标准化,研究制定适应各行业领域的产业链供应链管理流程标准。标准的形成将有利于规范行业发展,维护市场秩序,创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同时,加强供应链重要领域监管,积极发展绿色产业链供应链。对民生领域以及传统产业严格审查产业链供应链全部环节,科学制定绿色产业链供应链的法律法规,鼓励产业链供应链核心企业带动上下游企业在节能降耗、减排治污等方面创新模式,推进整个产业链供应链绿色发展。强化现代产业链供应链全生命周期管理与监控,实施长期的跟踪管理,加快建立绿色产业链供应链评估标准和认证体系。加强对在中国经营的跨国产业链供应链企业环保监管,避免发达国家将污染严重的行业或产业链供应链环节转移至中国。(41)王静:《供应链生态系统监管与生态经济可持续发展模式与机制研究》,《社会科学》2020年第5期。二是培育发展产业链供应链管理服务业。首先,加大对产业链供应链管理服务业的财税支持力度。健全面向产业链供应链管理服务业的统计标准、会计核算、分类标准方法以及计税机制,建立相关的税收制度和管理体制新模式,真实全面反映行业数据,打通审批重大专项资金与制定产业政策的堵点和盲区。其次,构建多层次现代产业链供应链人才培养、引进、交流体系。发展产业链供应链业务职能培训,推动企业搭建专业产业链供应链管理部门和团队。加强产业链供应链人才引进和交流优先优惠、补贴资助等配套政策。同时,规范发展产业链供应链金融服务。出台针对产业链供应链金融扶持政策,鼓励产业链供应链平台进行产业链供应链融资服务创新。鼓励金融机构、保险资金、社会资本等为从事产业链供应链关键技术研发和产品生产的企业提供融资、担保等服务。加快发展绿色产业链供应链金融,加强产业链供应链金融服务监管,形成风险可控、有序发展的产业链供应链融资环境,推动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

第三,提升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技术水平和智慧融合。一是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管理技术水平尽快在重点领域取得突破。首先,积极倡导和普及现代产业链供应链理念。培育产业链供应链协同合作精神和信用文化,鼓励企业以产业链供应链体系“联合作战”的方式深度参与全球经济合作、竞争,促进产业链供应链管理广泛深度应用。其次,尽快在重点领域取得突破。提高产业链供应链协同化水平,围绕关键技术和核心产品加强技术创新,通过产业、创新、贸易等领域政策的综合协同,提升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应对防范风险的能力。围绕中国具有优势的制造和流通领域深化对外投资合作,优化全球资源配置,尽快形成若干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现代产业链供应链。同时,加快培育具有现代产业链供应链运营能力的核心企业。深度契合实体经济发展需要,促进具备产业链供应链集成与管理能力的企业快速成长、成熟,带动现代产业链供应链构建和创新。二是推动智慧产业链供应链融合式赋能。首先,创新推动智慧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转型发展。建立融合式智慧产业链供应链,借助现代信息技术实现大规模的优化决策,推动整个产业链供应链不同参与者之间的协同合作,通过商业价值、商业流程和系统架构提供整合化的解决方案创造新价值,促进物联网、区块链等新技术与智慧产业链供应链深度融合创新,改善产业链供应链绩效。(42)宋华:《融合式 ABCD 赋能的智慧供应链:未来趋势》,《宏观经济研究》2019年第7期。鼓励产业链供应链管理服务企业开展技术创新和流程创新,政府和相关机构优化创新创业环境。其次,加强智慧产业链供应链关键、共性技术研发创新。支持校企、研究院所等多方联合开展智慧产业链供应链重点科研项目以及关键技术攻关。推进产业链供应链全周期智能化、自动化快捷管理。同时,拓展智慧产业链供应链技术的应用范围。鼓励智慧产业链供应链信用信息平台和信用评级机构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收集信用数据,构建数据处理模型。支持产业链供应链上下游企业依托区块链等信息技术形成去中心化、可追溯的防伪溯源体系。

第四,加强扶持中国企业进行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全面布局。一是提高中国企业“走出去”进入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能力。在全球范围内拓展经济双边和多边合作空间,持续建设“一带一路”重点项目,高效配置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各环节的不同资源,实现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之间友好、合作、协同的关系。二是提升中国产业链供应链在全球价值链的把控力与引领力。加强对关键节点资源、重要原材料、核心技术的掌控,加快创新培育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以提升全球价值链层次为核心,以夯实供应链基础为主线,以培育产业链生态为平台,以推进区块链应用为抓手,按照国家九大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指引,努力打造空间上高度集聚、紧密协同、集约高效的战略新型产业链供应链集群,增强我国和全球经济安全,在全球消费市场加快构建产业链供应链营销网络,在全球产业链价值链深度分工调整和创新发展中提升中国参与和构筑全球价值链的主动权。

第五,持续促进国际社会协同,维护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稳定。一是促进国际贸易自由化。维护全球自由贸易规则,构建更加开放的多元的产业链供应链和创新链价值链。采取共同措施消除贸易壁垒、畅通跨境贸易,发挥国际组织作用打通跨境物流通道堵点,增强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的应急和协同能力。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将中欧中美投资协定谈判作为中期战略重点,加快完成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中日韩自贸区谈判。积极构建产业链供应链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有效降低产业链供应链协同发展制度障碍,提高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组织效率。二是加强全球经济与宏观政策协调性。倡导促进国际组织制定共同行动计划,建立和完善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有效机制,防止全球经济衰退。(43)张占斌:《携手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学习时报》2020年4月8日。国际金融机构应加大对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提供支持,加快全球经济的复苏。

六、结论与启示

本文基于交易视角和功能范式,在重新界定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的内容边界与基本特征的基础上,着重进行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演进形态识别模式分析;有重点、分层次地提出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可行路径与政策建议,通过本文分析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内容边界与基本特征:(1)“内容边界”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是在全球范围内为实现某种商品或服务的“规模收益”以全球价值链驱动形成的跨界网络结构,包括产业链供应链所有参与者、交易活动形式和组织及其价值和利润分配。全球价值链将众多不同类型主体吸引进入产业链供应链系统,并在产业链供应链系统中各类参与主体之间、参与主体与其外部环境之间通过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而形成的相互依赖的一个动态平衡系统。其本质是在制度和技术作用下产业链供应链促进经济可持续,“总量、结构和速度”适度配合的循环畅通态势,具有纵向与横向衔接畅通的“现在进行时”行动特征,外部因素与内部结构相互作用在变革——创新中不断循环往复的渐进式多边持续发展规律,其关键在于创新,提高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畅通的竞争力。(2)“基本特征”。首先,新的外部冲击和技术进步与可持续关系。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系统的运行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各种外部冲击。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必须包含其技术进步的可持续。追求成本最小化、利益最大化是跨国公司进行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布局的直接驱动因素。其次,新的结构变动和开放系统与可持续关系。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的内部结构具有必然的联系。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系统是一个新的开放系统。在新的结构变动和开放系统的产业链供应链格局下,世界贸易也相应增大了参与各方的相互依赖强度,尤其是对关键产品生产的依赖性。

第二,演进过程与演进形态:(1)演进过程。可持续发展是内部结构复杂的系统运动过程、可持续发展是多层次相交叉的系统运动过程。(2)演进形态分析。 “前期渐进式可持续”,是人为的、有组织的、集中可持续,对应于政府可持续、企业可持续和准市场组织可持续。 “后期渐进式可持续”,是自发的、无组织的、分散可持续,对应于市场可持续、社会可持续和关系网络可持续。“前期——后期渐进式可持续”,是利用“前期渐进式可持续”和“后期渐进式可持续”功能上的互补性将两者相结合的产物。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可持续发展属于“前期——后期渐进式” 形态。政府的“前期渐进式可持续”功能发挥,即政府“前期渐进式可持续” 执行指令的强弱、及时与是否得当,至关重要。

第三,可行路径与政策建议:(1)实现升级路径及基本思路:全面落实新发展理念,围绕可持续发展要求,以高质量的技术创新为关键和核心,通过提高核心技术水平和智慧融合、扶持中国企业进行全面布局,构建全球价值链网络,提升中国参与和把控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主动权;利用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协同发展,共同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塑造并提升中国的核心竞争力新优势;积极参与国际合作与治理、健全体制机制和监管方式,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的整体水平和全球资源整合能力,为全面提高双向开放水平和有效应对风险挑战提供新保障,实现中国经济的长远发展。(2)政策建议:第一,积极参与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国际合作与治理。协作化解产业链供应链中断风险、推动产业链供应链安全领域国际合作。第二,健全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体制机制和监管方式。建设完善产业链供应链支撑保障体系、培育发展产业链供应链管理服务业。第三,提升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技术水平和智慧融合。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管理技术水平尽快在重点领域取得突破、推动智慧产业链供应链融合式赋能。第四,加强扶持中国企业进行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全面布局。提高中国企业“走出去”进入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能力、提升中国产业链供应链在全球价值链的把控力与引领力。第五,持续促进国际社会协同维护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产业链供应链稳定。促进国际贸易自由化、加强全球经济与宏观政策协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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