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 中国与巴基斯坦合资企业跨文化管理研究

辽宁大学 张若澄

1 概述

基于长期友好的外交关系和地缘优势，巴基斯坦与中国具有良好的合作关系基础。作为“一带一路”的重要伙伴，中国已连续5年成为巴基斯坦的最大投资国，2018年中巴贸易总额增长至191.36亿美元，同比增长16.7%，互市总量占巴方贸易额度的22.47%[1]。2014年中巴经济走廊初显雏形，长达3000千米、获投资460亿美元[2]，成为“一带一路”与两国深度合作的重要枢纽。

现今，虽然中巴合资企业获得了快速发展，但两国的文化差异碰撞使合资企业的合作效率和管理面临着诸多挑战。除了巴基斯坦受恐怖主义威胁的政治风险，汇率变动反复所导致的经济风险外[3]，更深层次的阻碍是文化差异的问题。

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企业的管理观念以及员工的思维方式都存在着较大的差异，这必将对我国企业进入当地市场并与当地企业融合产生障碍。据估计，在失败的跨国经营案例中，70%是由于文化差异造成的，仅有30%是由于政策、资金和技术等方面原因所导致的[4]。因此，合资企业进行有效的跨文化管理是谋求长期发展的必要手段。基于此，本文将从文化维度理论出发，深入探究两国文化差异，并为跨文化管理提供有效建议。

2 概念界定——文化维度理论

在跨文化管理研究中，霍夫斯泰德的文化维度理论作为国际上定义文化差异最常用的模型之一得到了广泛的运用。他将文化差异划分为文化价值观的六个基本维度，即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权力距离、不确定性回避、男性化与女性化、长期导向和短期导向、自我放纵与约束[5]。

如何利用该理论分析导致冲突的原因并加以解决、提升双方的管理能力合作效率、促进两国企业文化融合，对中巴合资企业的良好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3 中巴文化差异分析

图1 中巴文化维度差异雷达图

3.1 个人至上/集体主义

由图1可得，中巴两国都偏向于高度的集体主义，集体利益通常作为比个人利益更优先的考虑目标，人与人之间倾向于建立和谐的关系。人们在自己所属的群体内是合作的(家庭、企业等)，把自己所属的团体与其他团体区分开来。每个个体为群体付出忠诚、做出承诺并对群体内成员负责，以此来换取群体的支持和保护。

血缘作为群体内最天然的关系，构成中国社会紧密的人际关系网络的基础，裙带关系成为中国企业管理的重要影响因素。团体内的考虑因素会影响雇佣关系，并且与团体内管理者走得较近的人会优先得到晋升。

同样在巴基斯坦，人们排斥与共性背离，很少做出与群体关系不和谐的行为。受宗教、经济和社会价值观的影响，家庭在巴基斯坦是第一位的。家庭和其他关系强有力地相互支持，构成了集体主义社会。从企业管理层面来看，雇主和雇员的关系被视为类似家庭关系的道德连接，雇用和晋升的决定要优先考虑本团队内的员工，而管理则是以团队为基元。

克里斯蒂娜挤出一脸笑，还冲他们挥了挥手。我低下头，脸开始发烫，不管怎么样我不应该说别人闲话，因为那是一种放纵自我的表现。

3.2 权力距离

中国与巴基斯坦在权力距离方面存在着一定的差异。中国的社会文化存在着高权力距离，企业以等级取向为主，等级地位分明，不平等被认为是可以接受的，个人野心不应该超过与他们等级的匹配程度。此外，中国文化较重视权威、资历、地位和年龄等因素。受此因素影响，中国城乡差距、消费差距也在不断拉大，2016年基尼系数高达0.495，社会壁垒和二元化程度加重[6]。

巴基斯坦社会的权力距离较低，但从数据来看并不存在明显的偏好。与中国相比，巴基斯坦上下级之间的地位更加平等，主要受到文化信仰伊斯兰教的主张影响，要求对待世人善良慈爱，“凡是本教教徒地位皆平等”，获得了民众的支持。相较而言，巴基斯坦的基尼系数始终保持在30%左右的水平，说明其社会对于不同生活水平、不同等级之间的平等性重视更胜中国。

3.3 不确定性规避

不确定性规避是中巴两国文化差距较大的因素之一。中国人对不确定性的适应能力很高，真理可能是“相对的”，因为中国人对规则的遵守程度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不会拘泥于一成不变。体现在文化中则是中国式委婉、灵活的表达方式。中国人的创新能力和企业家精神在当今世界经济中有了很强的体现，2019年中国中小企业已达36.4万户，占“规上企业”的比率高达97.8%[7]。

巴基斯坦人受宗教信仰与集体主义的影响，保持严格的信念和行为守则，不容忍非正统的行为和思想，对规范达到了情感需求的高度，很难偏离原有轨道而改变计划。在巴基斯坦，人们认为创新与挑战是威胁安全感的重要因素。因此在企业合作中，要注重与巴基斯坦传统相契合，尽量减少不确定性因素存在的表现。

3.4 男性化社会/女性化社会

中国社会文化的男性化水平与巴基斯坦相比较高。男性化代表着中国社会更趋向于以成功为导向和驱动力。人们用财富功名来定义成功，所以强烈的竞争意识是激励人们进步的重要因素，工作狂的状态更能被社会所认可。例如，在当今社会，许多男性为了追求事业的成功而牺牲陪伴家人和休闲娱乐的时间。中国目前每周人均工作时间已高达46小时，有88%的上班族需要在旅行期间加班[8]。农民工为了在城市中获得更好的工作和收入，会离开家去遥远的地方打工。

而巴基斯坦的男性化程度处于中间值，与中国相比，巴基斯坦人更注重追求生活的质量以及家庭的氛围，追求家庭的和谐，而不是把竞争和成功作为最重要的导向。

3.5 长远导向/短期导向

长短期导向是中巴两国另一差距较大的因素。中国文化属于长期导向的文化，务实是中国社会所提倡的重要价值观，因此与不确定规避因素结合，中国人认为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真理的适用性是很重要的。同时，因采取长期导向观点，精力投入成熟期长，风险溢价高，所以人们普遍对自己的未来压力较大，具有强烈的储蓄和投资倾向，并能坚持不懈地为取得成果付出努力。2019年，中国总储蓄率达到44.2%[9]，虽同比有略微下降，但仍处于世界较高水准，这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人较高的长远导向性。

而与中国相比，巴基斯坦人更注重短期的成果，他们倾向于迅速地得到成果而不是持之以恒，因为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未来是未知的，更愿意保留历史悠久的传统和规范，同时怀疑地观察社会变革。

3.6 个人冲动/自我约束

中巴两国在个人冲动的倾向方面表现水平类似。二者都倾向于拘束的社会，即以道德和规则约束自我，减少自我放纵和自我满足，不会过多地强调休闲时间并控制其欲望，更多倾向于悲观主义。但随着全球文化的不断交融影响，中国的社会风气正在逐渐改善，人们的自我意识与娱乐意识正在逐渐觉醒。巴基斯坦在这个方面的得分为0，他们甚至会认为自己的行为受到社会规范的束缚，因此沉迷于自我欲望是错误的价值表现。

4 中巴跨文化管理建议

4.1 培养复合型人才，促进文化交流

文化融合需要交流，而要减少语言带来的隔阂，需要对管理人员进行培训，同时也增加了对复合型人才的需求。要想提高合资企业的合作效率，管理人员要对中国和巴基斯坦的文化和思维模式有充分的了解，也要具备良好的翻译水平和沟通能力，因此国家的教育机构应该加强对商务复合型人才的培养。

在“一带一路”倡议下以及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中，出台了许多政策以鼓励巴基斯坦的留学生到中国来学习中国文化。例如，巴基斯坦于2017年3月宣布在苏州职业大学正式建立中巴经济走廊文化交流中心。该文化交流中心的建立使两国文化交流更密切，对深化中巴留学生的教育有重要意义。由此可见，培养跨文化沟通能力强的人才是为两国企业合作良好发展铺垫的基石。

4.2 求同存异，协同发展

中方员工应该注重尊重巴方工作人员习惯的沟通方式，具体可以通过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民俗文化，并开展符合当地文化、宗教信仰的活动等来逐渐获得他们的认同，引导巴方工作人员在思想上认同中国的工作理念和管理模式，并以平等的态度进行沟通交流，逐步创建共同的价值观，使双方由文化差异所引起的沟通摩擦或冲突最小化。

4.3 健全劳动制度，成熟管理团队

双方企业的合作需要员工通过对彼此的相互了解和习惯来形成一个成熟高效的团队，而在这个团队内部的跨文化管理也不可或缺。团队内部应该注重权力距离不同所导致的两国工作人员对企业内等级地位差异的认知；要对巴基斯坦高不确定性规避文化保持敏感性，以防触犯当地法律法规；对于员工福利制度也要因为巴基斯坦较中国更低的男性化程度进行调整，给予员工陪伴家人以及休息的时间。

此外，由于巴基斯坦的长期导向性更弱，要注重短期的成果以及规则的及时调整。团队需要正确处理因文化差异可能产生的冲突， 跨文化培训应培养工作人员收集案例和深入调查的能力，分析总结经验，为今后处理类似冲突做铺垫。

5 结语

在“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巴之间的密切关系在文化交流与贸易往来中都得以体现，文化维度理论为理性分析两国间的文化差异，并为跨文化管理提供全新视角。只有双方企业建立共同的价值观，形成团结和谐的跨文化团队，进行合理的跨文化管理，才能促进两国取长补短，为合资企业的发展提供更长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