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之作 雕琢瑰宝
2021-06-28齐延光
齐延光
淅川县位于河南省西南边陲,豫、鄂、陕三省七县接合部。境内依山傍水,气候宜人,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清澈甘甜的丹江水,不仅造就了亚洲第一大水库——丹江口水库,并成为南水北调中线向京津地区供水的源头,而且孕育了古老的淅川文明,成为华夏文明的重要区域和楚文化的发祥地。下王岗和龙山岗新石器时代遗址丰富的文化内涵,表明早在六七千年前,我们的先民就在此繁衍生息,是中原文化与江汉文化交流、融合的重要地区。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淅川县丹江水库发掘了下寺、和尚岭、徐家岭等多处贵族墓群,其中下寺楚墓出土有大型青铜礼器、车马器、兵器、玉器、金箔、骨贝等六千余件,铜器中“王子午”列鼎器型硕大、铸造精美、纹饰繁缛;云纹铜禁构思巧妙、造型奇特,最早使用失蜡法铸造工艺,均为稀世珍宝。下寺楚墓群出土玉器亦令世人瞩目,各类玉器达两千多件,这批玉器规格很高、品種繁多、式样新颖、用料讲究、质地优良、工艺精湛、形态优美、内涵深刻,是春秋中晚期楚玉的精华,对研究楚玉的渊源和演变等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笔者在此遴选其中几件造型奇特和纹饰精美的玉器进行介绍,以飨读者。
龙纹玉佩(图1),春秋晚期,长2.3、宽2.2、厚0.2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7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青白玉,温润微透,受沁呈灰白色。片状,上下两端各有三个斜钻孔,正面刻一侧视的人首纹,前有刘海,长发后披至肩上,浓眉,“臣”字目,云形耳,蒜头鼻,吻前突,大嘴紧闭。背饰阴刻双勾变形龙头纹。
玉牌饰(图2),春秋晚期,长3.7、宽2.7、厚0.1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1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青白玉,温润微透,长方形片状,四周雕有棱齿,短边中部各有二穿。正面用双勾阴线刻两个龙首纹。
玉虎(图3),春秋晚期,长14.6、宽7.35、厚0.5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1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青白玉,温润微透,部分受沁呈灰白色。扁平状,虎呈反向“U”字形,凹背屈肢收爪作伏卧状,口、尾各有一穿。背面光素,正面饰纹。头、前肢饰纹变成龙纹,身饰竖直的平行曲线纹,臀、尾中部饰简化龙纹,上下边饰绞丝纹。
玉玦(图4),春秋晚期,直径5.95、孔径2.8、厚0.3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1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青白玉,润泽细腻,质密微透。片状,两面饰纹。正面平整规范,外圈饰八个侧视龙首纹,内圈为四个龙首。背面饰简化龙纹,缺口纹饰不完整,当为玉瑗改造。
玉扁长条形饰(图5),春秋晚期,长7.25、宽1.6、厚0.3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3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青白玉,润泽细腻,微透明,器身受沁多呈米黄色。长条状,左右两长边琢出齿脊,两端各琢一凹槽,中有一纵穿,两面饰纹相同,皆饰龙头纹,两边齿脊为龙头的角、额等部分组成。
玉牌饰(图6),春秋晚期,长5.8、宽2.95、厚0.5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3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乳白色,有褐色沁斑。长方体,体扁薄,两角呈弧形,下部居中有一圭形穿。两面饰纹相同,约四分之一为素面,余饰兽面纹和筒化龙纹。此应是固定于器物上的附件。
石髓管(图7),春秋晚期,长2.6、最大直径0.85、孔径0.2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3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两端褐色,中部白色。橄榄形,两端平齐,中钻一孔。
玉冲牙(图8),春秋晚期,长3.75、厚0.65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3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白玉,润泽细腻,质密微透,有褐色沁斑。牛角形,首瑞琢成龙头,有浅穿表示龙口,旁钻一穿与龙口穿相通。身饰一蝉纹,背饰一龙头纹,腹饰云纹。尾部光素,呈椭圆形。
玉半环形饰(图9),春秋晚期,高7.6、宽0.8、厚0.7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1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青玉,受沁呈灰白色,微透明。半环形,首瑞为龙首状,中有一穿孔,尾瑞平。周身饰蚕节纹和四节变体蟠虺纹。
玉笄(图10),春秋晚期,长9.5、直径0.6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1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青玉,质润微透,局部带有褐色沁斑。整体近乎长圆柱状,中部略粗,两端平齐,器身中部有横穿。器身饰丝纹与素面相同纹饰。
玉牌饰(图11),春秋晚期,长7.1、宽7.5、厚0.2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1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青白玉,器表受沁呈乳白色。片状,呈上宽下窄的倒梯形,上下端居中各钻一圆孔。正面下部饰一兽面纹,两侧饰对称的龙头纹,龙头作瞠目侈吻吐舌状。四周对称的牙脊实是龙头的舌、鼻、眼、角轮廓。
玉扁长条形饰(图12),春秋晚期,长5.3、宽0.8、厚0.7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1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青白玉,温润微透,四方体略弧。一端琢出兽首形,有穿孔,周身饰变形龙纹和云纹。一端钻一浅孔,表示兽口,浅孔后有一穿。造型规整,琢工精湛。
玉管状玦(图13),春秋晚期,直径2.1、孔径0.9、高3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3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受沁呈棕色,色润微透,管状,一侧有竖长缺口。器侧面分上下两层,共饰六个龙头纹,卷唇,吐舌,圆形或椭圆形目。两端饰鳞纹。
玉虎(图14),春秋晚期,长7.1、宽2、厚0.3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3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棕红色,扁体,形似卧虎侧面剪影,尾上卷,一面磨光,一面磨制粗糙,虎口、背、尾三处有穿,便于穿系佩戴。两面均浅浮雕龙头纹。
玉璧(图15),春秋晚期,直径6.85、径2.05、厚0.3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2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青白玉,受沁呈黄白色。片状,近圆形,外饰三个凸饰,其中两侧为“山”字形饰,上部为“凹”字形饰。两侧纹饰相同,饰四个兽面纹和变形龙纹。
长方形穿孔玉饰(图16),春秋晚期,长3.4、宽2.7、厚1.6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2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青白玉,温润细腻,微透明,有褐色沁斑。长方体,周边雕琢成对称的脊齿,纵向钻一穿,两侧各有多个小孔,下部正中琢磨一长缺口,并与纵向穿相通。缺口两侧另琢磨两个长方形孔,并与侧面小孔相通。四周饰龙纹,两端纹饰相同,外区饰变形龙纹,内侧饰鳞纹。
玉龙(图17),春秋晚期, 直径0.54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1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青白玉,温润微透,带有褐色的沁斑。大半圆屈体呈钩状,截面呈现椭圆形。粗端平齐,钻一浅孔表示龙口,口后有一通穿,当表示龙眼,口下一斜穿。尾端有浅窝,器表饰绹素纹。玉色抛光后明亮,造型独特。
玉人(图18),春秋晚期,高3.6厘米,1978年淅川县下寺8号墓出土,淅川县博物馆藏。白玉,温润细腻,质密微透,圆管状体。一侧琢磨成浮雕人像。头顶扁平,圆头短颈。细目,鼻梁及鼻翼宽阔,双耳外凸长大,闭口。胸部可见双乳,袖手置于胸腹间,下身着蔽膝。短腿,双足叉立,跣足,足趾裸露。
淅川楚玉以其独特的造型、新颖的纹饰、精湛的工艺展示出自己鲜明的个性特色,彰显出楚国玉匠无与伦比的创造才能。玉器所凝聚的精神是中华民族传统思想的宝贵财富,几千年来,潜移默化地浸染和影响着人们的思想意识、行为举止,对提升民族素质,对民族心理、民族品格的形成和发展,注入了取之不竭的动力。它传承了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铸就了中华儿女的民族精神,培育了炎黄子孙的高尚情操。中国人典雅、含蓄、温和、礼让的形象素质在一定程度上是玉材美德的再现,具有无可比拟的独特魅力。春秋时期,儒家思想在百家争鸣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在君子“比德于玉”的思想影响下,玉器除了继续承载着祭祀、礼仪的功能外,又蕴含了丰富的儒家文化思想内容,成为一种具有社会道德含义的特殊物品、一种表达伦理教化观念和明辨人伦规范的重要物质载体。这一时期的楚玉以承袭、吸收中原文化因素为主,玉器在审美倾向上则体现出理性、工整的特色。
淅川出土的楚国玉器作为楚文化的一朵奇葩,融物质文化、精神文化、科技文化于一体,积淀着丰富的宗教、道德、政治、美学等文化内涵,体现着楚人的性格、民族精神和审美观念,放射出楚文化璀璨夺目的光彩,在我国古代玉器史上占有特殊的历史地位,是中国文化数千年连绵不断、生生不息的历史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