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赴一场荠菜的盛宴
2021-06-17达婷
达婷
春天一到,我的味蕾便开启了一场荠菜的盛宴。荠菜,是我最喜欢的野蔬,没有之一。偶遇一农妇堆了半蛇皮口袋的荠菜,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油然而生。
我称了1斤,她说:“你看我这荠菜多好,今年天暖,荠菜很快就要老了,刚才有人一下称了5斤。”我惊讶:“5斤,吃不完坏掉怎么办?”她说:“洗干净,烧一锅开水,撒点盐,把荠菜丢进去焯一下,然后捞出来挤水攥成团,再一个一个用保鲜膜包好,放在冰箱冷冻就可以了。”高手果然在民间。于是我称了3斤。
回到家,把荠菜收拾干净,先按农妇的方法攥了6个荠菜团子放在冰箱冷冻,看着它们碧绿如翡的样子,我假装挽留住了春天。发面,调馅,开蒸。我喜欢荠菜,也是喜欢它生性随和,素的也好,跟肉混搭也好,它独具的那种清香都释放得淋漓尽致。包子蒸好后,一口气吃了两个,感觉周身舒坦,有种由内而外的满足。
我觉得没有挖过野菜的童年称不上一个完美的童年,小时候我们玩耍的重头戏就是挖荠菜。春天刚到,田头菜地便出现我们小小的身影。那时候挖荠菜真的不是为了吃,只是玩,母亲做过关于荠菜的所有吃食我都没有深刻印象。在那个物质还比较匮乏的年代,每个主妇都是精算师,吃一頓野菜,刮掉的油水后面得要多少荤腥来补,这个“坑”主妇们一般都不会去填。倒是现在,抓一把荠菜,直接丢进开水里,只放盐,不加油,原汁原味,且去油腻。这种吃法深得我心。
荠菜不挑地方生长,南北方都有,就是叫法不一:地地菜,鸡心菜,地米菜,菱角菜。而《本草纲目》中除了叫荠菜,只有护生草一名,这个名字不由让人陡生温暖,荠生济济,护众生也。我觉得这个“护”不仅仅是果腹充饥,曾慰藉过年少的我们的事物,一旦打上时光烙印并被刻在记忆深处,就是披在我们身上的一层铠甲,一直会伴随我们抵御来自这个世界里的生硬和荒凉。荠菜于我,亦是。
(责任编辑 史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