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度人,功德无量
2021-06-15柴剑虹
柴剑虹
内容摘要:回顾了自敦煌学界编纂《敦煌学大辞典》到《敦煌艺术大辞典》“十年磨一剑”的艰辛历程,从词目分类、数量、内容创新,老、中、青三代学者的编撰队伍和编委组成,词目释文文体特色及高清数字化彩图的运用等方面,指出《敦煌艺术大辞典》的问世,不仅填补了敦煌艺术研究在大型专科辞书出版领域的空白,而且对于向广大读者介绍敦煌艺术和集大成的研究成果,兼有普及、提高和引领的作用,实可谓是以金针度人,功德无量!
关键词:敦煌艺术;编纂特色
中图分类号:K870.6;G2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06(2021)01-0156-03
Abstract:This paper reviews the arduous course of years over which various academics of Dunhuang studies compiled the Dictionary of Dunhuang Studies and Dunhuang Art Dictionary. These works can be considered monumental achievements for a wealth of reasons: the categories covered, number of items contained and the innovation of the contents; the fact that these works were compiled and edited by three generations of researchers, and the stylistic features of the annotative text and effective application of high-definition digital color images. The publication of these dictionaries not only fills a large blank in the canon of Dunhuang art reference texts, it also serves the noble goal of introducing Dunhuang art to a wider audience. For the value of these texts within the discipline and beyond, these compendiums truly exemplify the merit of passing on knowledge-teaching men to fish truly feeds for a lifetime.
Keywords:Dunhuagn art; compilation style
(Translated by WANG Pingxian)
金秋十月,硕果芬芳。一部典雅、厚重的《敦煌艺术大辞典》摆到了在敦煌研究院参加“2020年敦煌论坛”的代表和嘉宾面前,引起大家阵阵由衷的赞叹。此刻,我想起1996年初《敦煌学大辞典》由上海辞书出版社正式发稿之际,该辞典副主编、敦煌研究院段文杰院長说:“我们还应该编一部讲解敦煌石窟艺术的辞典,以应普及和深入研究敦煌艺术之需。”此话一出,即引起大家的共鸣。之后,在《敦煌学大辞典》排版过程中,樊锦诗副院长提出:希望出版社能提供由她和院里其他研究人员撰写的80余个词条的排样(据我约略统计,当时樊院长本人为该辞典的石窟考古、石窟艺术部分撰写的词条,有将近150条),出版社马上协调排版公司提前插排,满足了研究院的需求。据我推测,这可能就是编撰《敦煌艺术大辞典》的发端。
从20世纪90年代编撰《敦煌学大辞典》,如今到《敦煌艺术大辞典》的问世,其间相隔了20多年,虽仍系“弹指一挥间”的匆促,却是经历了“十年磨一剑”之艰辛。从敦煌研究院赵声良院长为此辞典撰写的序言中,我们可以了解该辞典编纂的翔实经过,从段文杰、樊锦诗、王旭东到赵声良,从严庆龙、李伟国、张晓敏到余岚、张荣,凝结了几代“敦煌人”的无私奉献与数届“辞书人”的持续付出,值得我们钦佩,似无需再于此赘言。兹在捧读此皇皇巨典之际,对该辞典的特色与贡献发表一些浅显的个人感受,以求教于辞典的编纂者和喜爱敦煌艺术的广大读者。
众所周知,敦煌文化中最受广大民众青睐的敦煌艺术,是敦煌学研究的核心领域之一,也是因文明交流互鉴之结晶最为多彩夺目,文化内涵极为丰富、深厚而又独具特色的艺术门类。因为敦煌艺术与绵延万里、连通中外的丝绸之路的历史文化密切关联,与中华传统文化艺术的各个分支都有机接壤,所以它区别于较为单纯、狭义的“艺术”认知。这样,我们就能理解这部《敦煌艺术大辞典》,正是基于这个广义的艺术概念,其内容不仅包括建筑、壁画、雕塑三大艺术门类,而且涵盖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音乐、舞蹈、服饰、民俗、科技等广阔的社会生活的诸多方面,并延伸至敦煌历史、地理及石窟保护的大环境,将近3000条词目分编为28个类别,来向广大读者全面展示敦煌艺术的方方面面,包括与此相关的历史事件、人物和研究著作。相较1998年出版的《敦煌学大辞典》,所收词目近7000条,厘为60余个类别(其中与艺术相关的仅16类,另有人物、著作2类),约200万字,附彩图123幅。《敦煌艺术大辞典》收词目近3000条,约140万字,附高清彩图1000余幅;尽管其中三分之二的词目名称与《敦煌学大辞典》相同,但是比较之后即可以得知,不仅后者增添了不少新词目,分类更为精细、科学、实用,而且修正和补充了原有释词内容的讹误与不足,吸取了艺术学、历史学、社会学等多学科研究不少的新成果,这既契合了敦煌艺术研究的进程,可以更好发挥该辞典作为专科工具书的功能,也为敦煌学界修订《敦煌学大辞典》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宝贵经验和必要借鉴。鉴于此,我的第一个感悟是:辞书的稳定性是相对的,它随着学术研究进步的不断修正、更改乃至创新却是绝对的,这也是它生命力长久的基础和保障。
《敦煌艺术大辞典》另一个让我感触颇深的是它的老、中、青三代学者的编撰队伍和编委组成。让我再作个比较:当年《敦煌学大辞典》的主编、副主编及编委共32人,作者121人,全部是学界老专家和中年学者,编委中敦煌研究院的研究员7人;这部《敦煌艺术大辞典》的主编、副主编及编委9人,8位均系敦煌研究院的研究人员,除了曾参加撰写《敦煌学大辞典》的5位老作者外,还增加了像《敦煌研究》编辑部孔令梅这样80后的生力军;在该辞典的70位撰稿人中,23位老专家已经仙逝,近20位已届耄耋之年的专家还在贡献余热,他们的研究成果依然为辞典增光;其他作者中除了一些中年专家外,也增添了近些年来在敦煌研究院脱颖而出的学术新秀,如张小刚、沙武田、赵晓星等。这个编撰阵容不禁使我又一次感叹:敦煌学研究的主体是“人”,“莫高人”是敦煌艺术知识传播和研究的主力军。如今,敦煌艺术的研究亦方兴未艾,特别需要关注对老、中、青几代敦煌学者研究成果的积累、梳理、传承和创新,既要保障引领学术潮流的权威性,领悟“后浪推前浪”的必然性,同时也必须认识到它的紧迫性。这也正是编纂辞典类工具书的重要功能和目标。
我的又一个感受来自该辞典的文字与图版。学术界、出版界对于作为工具书的辞典的文字表述(“辞书体”)有过不少讨论,基本的(或称之“主流”的)意见是:解释名词、术语、概念及相关知识和技能,要准确、简明、通俗易懂,便于阅读和应用。我觉得,这作为文化艺术、科技知识技能的普及类辞书,当然是正确的,但也并非绝对。因为还需要根据学科特点和读者对象有所区分。著名的刘勰《文心雕龙·徵圣篇》里有这样几句话:“夫鉴周日月,妙极机神;文成规矩,思合符契。或简言以达志,或博文以该情,或明理以立体,或隐义以藏用。”(周振甫先生今译为:圣人的观察像日月遍照,好到极点能够看到事物的预兆;所以写成文章,成为模范,他的思想,能够跟客观事物相一致。有的用简练的语言来表达意旨,有的用丰富的文辞来概括感情,有的用明显的理论构成全篇的体式,有的用含蓄的意义来含孕深刻的作用。)这虽然看似是古代文论专家针对不同的文体讲的,其实同样适用于《敦煌艺术大辞典》词目释文的撰写,思想的准确、客观,语言的简洁清晰,文辞的丰富,结论的明白无误,正是这部大辞典的编撰者努力的目标(亦即“专业的作者+准确明白的释文表述”)。据我阅读部分词条的感觉,无论词目释文文字的长短不一及不同专家略有差异的叙述风格,都应该是比较成功的。同时,该辞典根据敦煌艺术的视角特色,借鉴了以往编纂图典的经验,又借助于近几年来敦煌图像的数字化成果,首次采用了大量的高清彩图和精确的线图,对读者来说,这不仅能够给人以美好的视觉享受,大大增强了可读性,也十分有助于对相关文字的理解,增益良多。
莫高窟自僧人乐僔开凿第一个洞窟至今已经有1655年,作为“世界学术之新潮流”的敦煌学兴起亦逾百年。《敦煌艺术大辞典》的问世,不仅填补了敦煌艺术研究在大型专科辞书出版领域的空白,而且对于向广大读者介绍敦煌艺术和集大成的研究成果,可谓兼有普及、提高和引領的作用。实可谓是以金针度人,功德无量!记得1998年《敦煌学大辞典》推出后,第二年即荣获第四届国家图书奖和第三届国家辞书奖一等奖。我由衷期盼《敦煌艺术大辞典》也能得到敦煌学界和广大艺术爱好者的喜爱,得到出版界和文化宣传部门实至名归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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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广辞苑》从有无对应动词形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