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鸿沟视阈下老年群体健康传播的困境研究

王佐平

【摘要】在新的数字浪潮下，新技术的不断应用给健康传播带来了机遇和挑战。本文从数字鸿沟的视角出发，从接入沟、使用沟、内容沟和权利沟四个方面分析了老年群体健康传播的数字困境，并探讨阻碍其健康传播的原因，提出维护合理权利、树立朋辈模范、构建三方生态等的应对策略，以期推动健康老龄化社会的实现。

【关键词】老年化;健康传播;数字鸿沟;健康中国

【基金项目】本文为湖南省大学生研究性学习和创新性实验计划项目“健康传播与公众认知：基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新媒体传播策略研究”（编号：S202010542040）的阶段性成果。

中图分类号：G212                文献标识码：A                     DOI：10.12246/j.issn.1673-0348.2021.06.089

据国务院印发的《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显示，我国是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老年群体的健康问题不容忽视：健康传播能够影响老年群体的健康素养、对健康知识所采取的态度和行为。网络面前人人平等是我们共同期冀的环境，但从现实角度看，老年群体数字鸿沟问题凸显，在一定程度上对老年群体健康传播的渠道选择、内容策略等方面带来了不小挑战。本文从数字鸿沟的视角出发，分析老年群体健康传播的困境、原因和应对策略，期望有助于提高老年期间的生活质量，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

1. 老年群体健康传播数字困境

随着媒介技术的不断创新发展，健康传播所倚重的工具逐渐由线下社区和传统媒体逐渐向新媒体移动端转移。而老年群体对新技术的接触和使用率相对较低，往往面临数字融入问题，无形之中也使新媒体健康传播效果大打折扣。数字鸿沟的表现形式因人们对数字媒体的接触和使用差异而不同，可概括为：接入沟、技能沟、内容沟、动机沟四种类型。杨一帆学者认为接入沟、使用沟和权利沟是老年数字鸿沟的重要形式，其中权利沟关注老年群体数字权利的遗失。

由此，本文从从数字鸿沟的理论视角出发，结合传播过程的构成要素，从接入沟、技能沟、内容沟和权利沟层面全面解读老年群体健康传播的多重困境

1.1 接入沟与使用沟：健康传播新渠道与老年群体适配度低。

在互联网技术的驱动下，以“平安好医生”为代表的健康管理平台、“有来医生”为代表的互联网健康科普平台以及以微信朋友圈为代表的社交媒体平台，成为公众获取健康信息和服务的主要渠道。这些新渠道需要互联网设备支持，老年群体也并不是其目标用户。据CNNIC发布第4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12月，60岁以上网民群体约9890万。同时据国务院发布的《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显示截至2018年底，我国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约2.49亿。对比两项数据可以推论，还存在大量规模的老年人没有“触网”，这类群体无法主动借助互联网了解健康知识。

在使用沟层面，已“触网”的老年群体也存在使用障碍。据统计，应用程序的使用和功能操作以及系统设置问题是老年群体使用智能手机最主要的两大问题，分别占比46.7%和41.2%。这一部分老年群体，虽有主动融入网络的意识，但最常用的还是打电话和发视频，而上网进行健康管理、利用穿戴设备检测健康信息和就医问诊等服务仍然不敢也不会使用，很大程度上没有掌握借助移动端吸收健康知识的能力。

1.2 内容沟：老年群体成为健康谣言的主要推手

健康谣言的传播既容易误导老年群体认知、引发错误态度，也易产生情绪焦虑，危害其身心健康，影响社会清朗舆论环境。相关研究显示，年龄与传播健康谣言的意愿呈正向关系，谣言主要通过人际传播（出于对熟人的信任口口相传）、网络传播（社交媒体中呈树状结构传播）和组织传播（一对多的一级传播模式延续）作用于老年群体。当下健康信息辟谣渠道虽然日益多元，但老年群体普遍了解较少，在“沉默的螺旋”心理作用下，面对“大多数意见”往往不愿意表达疑问或观点，对健康信息正确与否的辨识度不高，成为健康谣言的传播者和受害者。

1.3 权利沟：老年群体的平等权利更易受侵犯

缺乏网络接入设备的老年人，往往难以同等享有网络公共健康服务的权利，而已经“触网”的老年群体，也极易被不公平对待，其知情权、隐私权等权利在互联网的发展极易收到侵犯。微观层面，老年群体通过网络了解健康信息时，往往只与自己感兴趣的信息互动，在算法的记录和标签的约束下，容易形成信息茧房，接收到的健康信息趋于单一且同质化明显，不利于老年人改善认知态度和行为。

2. 老年群体健康传播困境的多重原因

2.1 个人层面：老年人对健康知识的辨别能力弱

步入老年后，人们的身心状态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如视听力的敏锐度下降、记忆力衰退、免疫力下降等等;同时由于社会关系的不断变化，在精神上容易焦虑、担忧并产生孤独感，他们往往渴求健康知识。由于现有知识框架等因素的影响，老年群体对健康信息的采纳行为往往基于经验策略，如“遵循自然”等。面对罕见疾病或卫生事件，老年群体无法按照已有经验改变行为，往往存在知识壁垒

2.2 社会层面：健康信息商业属性明显。

健康信息直接影响着受众的态度和行为，关系着群众的生命健康安全，理应兼顾社会服务属性。专业医疗从业者对健康信息有着权威判断和辨识力，而目前传播主体却集中于商业平台的内容生产者，生产的健康信息鱼龙混杂，很大程度上影响老年群体的信息接受。现实生活中，由于短视频平台和社交平台中“把关人”角色的缺失，健康错误知识以短视频和图文形式大行其道，这类内容往往因商家利益而驱动，极富渲染性，为老年人健康传播留下隐患。

2.3 国家层面：新技术考验监管部门的智慧

移动互联网新技术作为平台创新的核心驱动力，在时空领域便利着大众的生活。但随着新技术的发展和应用，技术背面的隐私权等问题逐渐浮出水面。技术只是工具，如何驾驭好这项工具不仅需要企业守住道德底线，也需要主管部门及时评估。现有技术的使用范围问题正处于舆论中心，有待监管部门完善相应约束措施。

综合以上三个方面分析，造成目前老年群体健康传播数字困境的不仅仅是老年人自身特征，更重要的是新媒体快速发展后信息不平衡的社会环境。从一开始引发社会强烈关注的“老人无健康码被拒绝上车”“网上挂号老人就医难”等热点新闻，再到国务院发布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的若干方案、国家卫健委推进健康码替代查验等工作，再到各地普遍开展“老年人就医服务”等活动，这些改变都集中体现了全社会重视与改善老年人健康传播发展困境的决心。

3. 优化老年群体健康传播的应对策略

3.1 关注资源差距，加强权利保护

保证老年群体的健康信息权利应当注重以下两项原则：一是遵循自由选择的原则。自由选择是指，老年群体应享有能够自主选择是否接入新媒体渠道获取主流健康信息的权利。这就意味着健康信息不应只向网络平台集中，更需兼顾老年人的身心需求，形成线上与线下并重的局面。二是特殊保护的原则。老年群体接入网络获取信息健康信息资源存在一定壁垒，需要一定的特殊保护，鼓励给予其他社会资源代替数字资源差异。同时特殊保护并不意味着完全保护，应重视老年群体主观能动性的发挥，避免过度保护对老年群体意志力的影响。

3.2 鼓励代际反哺，树立朋辈模范

老年群体逐渐从社会劳动中脱离出来，原有社会关系不断压缩，但并不意味着其社交网络的消失。以子女为代表的家庭成员和以邻居朋友为代表的朋辈群体是老年群体的重要社交对象。现有研究表明，朋辈群体主要基于模仿、规范和支持三种机制对老年群体行为态度产生影响。为更好地帮助老年群体健康传播的有效进行，一方面应重视代际之间的反哺作用，鼓励家庭成员耐心地对老年群体进行健康引导，帮助其辨别健康谣言;另一方面，可以从朋輩关系入手，树立模仿榜样，重视朋辈之间相互影响。

3.3 构建健康生态，加强政策监管

健康信息与公众息息相关，因而健康传播生态兼顾商业属性的同时，也应注重社会服务属性的叠加。一个健康、积极的健康传播生态离不开三方的支持。内容生产者应结合老年群体的生理特征以及需求，将具体内容可视化、形象化、简单化，打造真实有用的内容产品，。商业组织在提供健康服务以及算法推荐支持的同时，应完善算法道德要求，加强对内容的把关，更好地实现信息服务和信息筛选。主管部门也应加强监管力度，从政策层面监管技术，以防对老年群体权利造成损害。唯有三方在追求经济效益的同时，兼顾好健康传播的社会服务功能，一个积极有效的传播生态才又可能被建构。老年群体的健康传播困境才能从根本上得以解决。

4. 结语

新媒体时代，我们要在“健康中国”战略的推进中充分认识到老年群体健康传播的数字困境。自由选择权、朋辈因素、“适老化”的媒介内容、智慧监管都是完善现有老年群体健康传播生态的关键，以推动健康老龄化社会的构建。

参考文献：

[1]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EB/OL].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2019-07-15.http：//www.gov.cn/xinwen/2019-07/15/content_5409694.htm.

[2]郭庆光.传播学教程（第二版）[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218.

[3]杨一帆，潘君豪.老年群体的数字融入困境及应对路径[J].新闻与写作，2021（03）.

[4]老年用户移动互联网报告[EB/OL].腾讯，2020-05-09.

[5]许图，刘丹.基于人际传播视角的健康谣言的受众效果分析[J].新闻传播，2021（06）.

[6]吴静，孙媛，李华博.谣言在老年易感群体中的传播研究：信息、渠道与受众[J].青岛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35（03）.